第36章 胸口好痛

    武松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她目光呆呆的看着面前，身着一襲素白的衣衫，沒有過多的裝飾，卻有一番儒雅氣質的男人，心情很是複雜。

    曾經她想過無數種二人相遇的場景，有在張府提親時的驚訝，有在茶館中一起暢談的曖昧，也有兩個人一起走在喧囂的街道上，一起去廟會祈福的浪漫。

    唯獨沒有想到自己最喜歡，渴望能夠與其攜手走上一生的男人，居然成了自己的姐夫。

    武松感覺自己的心裏彷彿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酸甜苦辣鹹紛紛涌上來，極爲複雜的情緒讓她脫口而出：“公子……”

    鄆姐好奇的眨了眨眸子，喃喃道：“哎，這人看起來好眼熟啊，我感覺好像在哪見過。”

    武大娘神色一愣：“你們見過嗎？”

    場面彷彿一下子寂靜了下來。

    潘金蓮也是有些懵逼，不過很快還是反應了過來。

    他目光看向面前的少女，輕聲道：“好久不見，二孃。”

    “……”

    武松頓時陷入了沉默，袖口裏白皙的玉手都不由的攥緊。

    這以往所有的疑惑都解開了，難怪這位公子……一直對未曾謀面的武都頭那麼有好感，還那麼欣賞。

    原來都是一家人，身爲姐夫關心自家小姨子，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武松皓齒緊咬下脣，此時她忽然想起，自己可是當着公子的面告白，還要向他提親。

    當意識到自己心上人變成了姐夫，此生註定二人有緣無分後，她就感覺自己的心口，彷彿被人插了一把刀一樣，很痛，很痛。

    痛的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許久之後，武松這才沉吟道：“原來你就是姐姐說的潘公子，這…這還真是讓人有些猝不及防啊。”

    潘金蓮劍眉皺起，也忍不住嘆了口氣：“我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你。”

    武大娘左右看了一下二人的反應，疑惑道：“你們之前認識嗎？”

    “那…那個出去做生意的時候，偶然見過幾面相談甚歡，沒想到二孃居然就是你的妹妹，你說是不是啊，二孃。”

    潘金蓮輕咳了兩聲，目光看向了武松。

    畢竟，他總不能說你最好的妹妹，差點跟我好上了吧。

    武松強忍着內心中的複雜，勉強點了點頭：“沒…沒錯，我跟公子…不，姐夫相談甚歡。”

    她在念出姐夫二字的時候，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被針扎了一樣，很是刺痛。

    武大娘盈盈一笑：“今天真是的好日子啊，我血濃於水的妹妹，還有相濡以沫的相公，一家人都到齊了，今晚一定要喝個不醉不歸。”

    鄆姐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眸子，怪不得剛剛感覺那麼眼熟，這不是那天買鹽時遇到的，那個渾身衣衫襤褸的怪人嗎。

    就在她指着武松，忍不住驚呼出聲的時候，一旁的潘金蓮突然踩了她一腳。

    “嘶……”

    鄆姐嬌小的身體蹦的筆直，整個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武大娘疑惑道：“鄆姐你怎麼了？”

    “沒什麼，她只是聽到吃酒有點興奮。”潘金蓮淡淡一笑，然後轉頭瞥了少女一眼，讓她不要亂說。

    “沒…沒錯，我聽到有好吃的，太興奮了，哈哈哈……”

    鄆姐小手撓了撓烏黑的秀髮，臉上露出一抹訕笑。

    也不怪她慫的這麼快，潘公子可是她的財神爺，她還指望抱着潘公子的大腿賺錢呢，完全得罪不起啊。

    至於武都頭那就更惹不起了，那千百斤的拳頭老虎都扛住，被活活打死了，更不要說她這小身板了。

    遇到這種事情，她也只能乖巧的閉上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了。

    武大娘盈盈一笑：“我還以爲什麼呢，不就是添雙筷子嗎，一會兒跟我們一起吃酒便是。”

    “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鄆姐看着武大娘起身去廚房端酒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

    武大啊，你也別怪我這個做姐妹的沒骨氣，只因潘公子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俗話說的好，要想生活過的去，頭上總得帶點綠，你身爲一個大女子，心胸要開闊點，忍忍就過去了。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功夫。

    好酒好菜都擺了滿滿一桌，看起來很是豐盛。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潘金蓮，武松，鄆姐幾人都一陣沉默，只是靜靜的吃着，全程不發一言，屋子裏的氣氛顯得有些古怪。

    武大娘還以爲衆人關係不熟，此時有些放不開，於是主動打開話題。

    她笑着說道：“相公你知道嗎，我妹妹最近可是碰到了一樁好姻緣啊。”

    “好…好姻緣？”

    潘金蓮放下手中的酒盞，疑惑道。

    武大娘頷首輕點道：“聽妹妹說，這位楊公子可是一位難得的良配，不但人俊心善，還頗有才華，與妹妹可謂郎才女貌，珠聯璧合，我打算過兩天就幫她提親去。”

    “咳咳……”

    正在吃雞腿的鄆姐，突然整個人都被噎住了，不斷的劇烈咳嗽着。

    “你這丫頭吃個雞腿而已，至於這麼激動嗎。”武大娘有些哭笑不得的，給少女遞過去一碗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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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鄆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你這個傻大娘要替自己妹妹，向自己相公提親，我能不被嗆到嗎。

    只是這些話她又不敢跟武大娘說，只能一邊喝着水，一邊撇着嘴。

    武大娘繼續道：“妹妹她是個習武之人，不太會挑選定情信物，想讓你幫忙出出主意，看看送那楊公子什麼東西比較合適。”

    潘金蓮輕咳了一聲道：“我覺得只要是妻妹送的東西，他都不會拒絕。”

    武大娘愣了愣：“你怎麼知道不會拒絕，你又沒見過那位楊公子。”

    “那可不一定，指不定唔唔唔……”

    鄆姐還沒說上兩句，就被潘金蓮往她嘴裏，塞了一個又大又粗的雞腿，唔唔唔的說出話來。

    潘金蓮忍不住道：“這麼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就在武大娘準備繼續追問的時候，沉默許久的武松忽然開口道：“姐姐，這幢婚事還是算了吧。”

    武大娘整個人都愣住了，妹妹今天怎麼反應這麼奇怪呢，之前不是還激動的想要早點登門提親嗎，怎麼這會兒又不想了，難道是擔心自己賣炊餅的身份，前去提親會被拒絕嗎？

    她沉吟道：“妹妹你無需擔心，自從把你姐夫娶進門後，咱們武家也慢慢殷實起來了，尤其你姐夫最近去官府，談成了一樁販鹽的買賣，足以日進斗金。”

    “保證幫你準備一個隆重的迎親隊伍，風風光光的把那位楊公子娶回來。”

    儘管姐姐的目光很是真誠，可武松緊皺的柳眉，卻看不到絲毫舒展的跡象。

    畢竟心上人都被姐姐娶回家了，她迎親隊伍再隆重又有什麼用，人都沒了。

    “不是提親的事情，而是我忽然想起楊公子身邊，似乎還有另外一位關係更爲親密的女子，我此生怕是有緣無分了。”

    武松秀眸複雜的看向潘金蓮，苦澀道：“姐…姐夫，你可以陪我喝上一杯嗎，武松心中苦悶啊。”

    “二孃相邀，我又怎會拒絕。”

    潘金蓮豪爽的拿起酒碗，高舉道：“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武松白皙的玉手輕捧酒碗，與其碰撞在了一起，發生了“叮噹”的一道輕響。

    月色透過門窗的縫隙灑落進來，桌案前的衆人喝酒喝的很是豪邁。

    尤其是那位烏黑秀髮束起幹練馬尾的少女，彷彿喝水一樣，一碗接着一碗的灌下，僅僅不過片刻時間，就連續喝了十八碗酒。

    只是相比較景陽岡上的豪情萬丈，此時的她顯得有些失意，彷彿只有把自己灌醉，才能忘記胸口那股針扎般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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