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天才少女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寶寶寶寶字數:4654更新時間:24/06/27 01:13:02
    “那你家中可還有兄弟姐妹?”阿輝換了一種紅茶,給王五倒上。

    屋內香薰源源不斷嫋嫋升起。

    連綿的香氣充斥着房間。

    香氛氛圍讓人舒適放鬆。

    王五沒多想:“原來有,家裏窮,都送人了。”

    “那你父母呢?”

    “死了,都死了。”王五嘆了口氣:“我也沒見過他們幾面。”

    阿輝漫不經心,像是隨口問話,不過是讓王五習慣。

    兩人對答了三四個問題後。

    就是進入正題的時候。

    阿輝正準備開口問最重要的陷阱題時。

    他派出去的人回來了。

    那人臉上帶着略微的焦急。

    看着屋內還有其他人,充滿了糾結猶豫。

    站在屋外不進來,一雙眼睛微微顫動,徵求地看向阿輝。

    阿輝皺起眉頭,深深地看了王五一眼。

    怎麼會這麼湊巧,在他鋪墊了幾個基礎問題準備問出最關鍵問題的時候,就被人打斷了。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庇護着他一般。

    難不成,他真是目標人物?

    阿輝不動聲色,揮了揮手,讓人進來。

    王五重要,但楚月更加重要。

    現在來報,應該是有信了。

    那人蹉跎了一下,還是跑了進來。

    阿輝瞥了一眼他臉色,看來事情不太好。

    他轉過頭看向王五,淡淡道:“我有點事情處理,你去門外守着。”

    “得勒大人,我必好好看守大門,連一個蚊子都不會放進來!”王五立刻轉頭出去。

    他懂,大人說話嘛,他沒什麼資格聽。

    王五跑得連滾帶爬,似乎爲了證明自己的忠心。

    待人影消失在視線範圍內後,德祐連忙開口:

    “柳大,你找的人我多方打聽問到了,昨天夜裏確實有府上有人外出了,是禮部尚書的夫人……”

    禮部尚書?

    阿輝認真想了想,他記得這個人完全是靠着孃家的關係一步登天的。

    何翰採,當朝左將軍。

    和陳丞相一樣同爲輔政大臣。

    雖然話語權沒有陳丞相高,但畢竟已經算是最頂層的那幾位了。

    若是他沒記錯,現在禮部尚書的夫人,何夫人便是何翰採的女兒。

    當年她一眼看中了紀能賚,死活要嫁,這才成就了如今的禮部尚書。

    照這麼說,一切都通了。

    紀能賚當年可是一介書生一路向上,一沒權二沒勢。

    靠自己努力一直在底層辛辛苦苦掙扎。

    忽然撞了大運入了大小姐的眼。

    自然沒什麼理由拒絕。

    何夫人是他官道上最大的助力。

    所以爲什麼會留下這個私生女也能解釋了。

    阿輝眯起眼睛,周身泛着寒霜煙霧。

    不是留下,而是當年紀能賚來京之時,家裏恐怕早就有了未婚妻。

    或許早有夫妻之實,又或許早就舉辦過婚禮。

    可惜出身較低,無法提供助力,就被他這麼拋下了。

    無論用了什麼方式壓下了此事。

    無論是紀大人故意放過,還是那個女人有意隱瞞。

    這個孩子,還是出生了。

    她就是目前楚月的身份——

    一個上門尋親的孤家女。

    當年那位未婚妻或許是命薄,又或許是生產不利,又或許是之後遇到什麼事,總而言之就是死了,留下楚月這個身份的女孩拿着那枚不值錢的玉佩活到現在進京尋親。

    一切都通了。

    玉佩不值錢,是當紀能賚還不是紀大人的時候,他就是沒錢。

    這是唯一能證明他兩之間的聯繫的證物。

    還有很多細節沒理清,可是已經不重要了。

    關於當年的事,阿輝沒什麼興趣瞭解。

    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救楚月出來。

    如果楚月還沒有死亡,她就沒有重開,那就還有機會。

    如果重開了……

    他們是不是沒機會遇到了……

    阿輝露出了幾分煩躁。

    若是這樣,就麻煩了。

    畢竟是禮部尚書……

    妻子又是左將軍的女兒……

    無論是紀大人本人,還是何夫人,甚至是何大人,都不會讓楚月存活吧?

    阿輝猛地皺起眉頭,渾身散發着陰鷙的氣息,他虛眯起如鷹隼般犀利的眼睛。

    “然後呢?”

    德祐被他的氣勢一震,轉兒趕緊交代:“我都打聽清楚了,何夫人是夜裏剛入醜時時出門的,他們安排了一輛馬車,從紀府的後門小道出發,直奔城西郊區。”

    “那片人煙稀少,暫時沒有打探到具體的消息。所以不確定去了什麼地方,再次有消息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後了。”

    “在確認了是誰出過府後,我就趕緊回來告訴你了。”

    “不過柳大,要不是最近人人都在盯穿越者,像何夫人這般小心敬慎的行事,着實不容易打探到……”

    “你突然打聽這個,是爲什麼?”

    德祐一臉擔憂。

    他不知道柳侍衛是怎麼了,爲什麼逐漸變得這麼陌生。

    阿輝聽完若有所思。

    城西郊區,那就是楚月待的客棧。

    她們果然是去尋她了,目的很明確。

    楚月若是沒死……

    現在就在紀府。

    想到這,阿輝立刻站了起來。

    他面色微變,神情複雜,擡腿朝院外走去。

    他和德祐同爲侍衛,德祐是原主以前最好的兄弟,所以此事交給他辦,他也放心。

    自從他‘病’了,還願意不停在他面前溜達的就剩德祐了。

    此人是可信之人,也是原主的摯友。

    他希望待他離開這個世界時,他兩還會是好朋友。

    德祐看着阿輝朝外匆忙走去的背影,想了想還是開口問道:“你去哪?還需要我幫忙嗎?”

    阿輝搖了搖頭。

    接下來的事,他要自己做。

    陳府向來囂張跋扈。

    家奴都可以闖進其他大人的府邸打罵當朝官員。

    他自然也可以。

    何翰採說起來都得賣陳丞相面子,區區一個紀大人,又怎麼會不給面子。

    阿輝並不喜歡狐假虎威,但自己的好友出事時,他只會懊悔自己爲什麼不能狐假虎威。

    所以現在,他要去鬧事了。

    走出大門,冷風襲來,吹得他汗毛豎起。

    果然是降溫了。

    轉向甬道,他卻突然愣住了。

    整個人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一陣寒風吹來,吹散了他幾分燥熱的煩躁。

    他眨了眨眼。

    沒看錯。

    陳飛白帶着楚月向他走來了。

    陳飛白還是一身白衣,舉止文雅,氣度不凡。

    楚月跟在身後,面色疲倦,但依舊強撐着笑顏。

    在這笑顏底下,她又藏上了幾分一個侍女到了府上該有的好奇和膽怯。

    她演得很好。

    也辛苦了。

    阿輝穩住了自己全部思緒。

    站直了身子。

    王五看了看陳飛白,又看了看阿輝,輕聲道:“大人,我是不是要迴避一下?”

    阿輝瞥了王五一眼。

    忽然有了一個新的念頭。

    這個人,對弱小一直很有同情心啊。

    他想了一下,輕聲:“你去側房待着,我一會找你。”

    王五聞言立刻退下。

    陳飛白好奇地打量了一眼王五,見是昨天見過的下人,只是凝視了一下就收回了目光。

    楚月熟絡地衝阿輝行禮。

    阿輝無動於衷,連餘光都沒給她一個,裝作好奇地模樣:“你怎麼來了?還帶着……一個女眷?”

    陳飛白嘆了口氣:“她就是昨天跟你見面的那個女人。”

    阿輝這才恍然大悟將目光移到楚月身上,打量了一番後點了點頭:“沒錯,是她。”

    “今後她就跟着你吧。”陳飛白理所應當地說道。

    阿輝原本也是這樣想,但現在……他忽然意識到這樣有些不好,遲疑地說:“這樣不太符合規矩……”

    “陳府不合規矩的地方還少嗎?”陳飛白笑了笑,看似瀟灑自在,實則眉眼之間多了幾分憂愁。

    你看,其實他什麼都知道。

    阿輝不再多言,只是鄭重地向他行禮:“多謝少爺。”

    他說得極爲認真。

    陳飛白沒說什麼,只是盯着阿輝看了許久。

    像是要將他看穿。

    然後,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楚月站在阿輝面前,陳飛白一走,她就有些鬆懈,眼底的疲倦全部冒了出來。

    阿輝知道她受苦了。

    只是隔牆有耳,他還是冷冷地說:“跟我進來吧。”

    楚月緊跟其後。

    進了大堂,阿輝將門關上,領着楚月來到了裏屋。

    第一句話:“你還好嗎?”

    楚月慘笑,但很快又點點頭,聲音溫柔:“當然,我很好。”

    阿輝嘆了口氣,隨意坐下:“我差點以爲你出意外了。”

    “咱們共事這麼多年,你應該相信我。”楚月依舊笑着,給與人安心的笑容。

    阿輝沒有否認,只是現在楚月無事,他也鬆了口氣,開着玩笑:“做父親的一般都擔心自家孩子。”

    沉重的氣氛一下子驅散開了。

    楚月有些無奈,語調也變得輕鬆起來。

    “昨天夜裏,有一戶人家來抓我。”

    “禮部尚書的夫人,何夫人。”

    “原來是禮部尚書的夫人。”楚月垂下眼眸,開始回憶:“我住在客棧很小心,每天就會將門窗都鎖好。”

    “綁上了簡易的防盜裝備,和我手腳相連。若是有人強行開門開窗,我會立刻知道。”

    “昨天夜裏,大概是丑時了,我睡得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在試圖打開我的門。”

    “因爲我設置了機關,對方也很聰明,沒有強行開門,所以我不是第一時間醒的。”

    “她們發現無法打開後,就放棄了,但是我已經非常清醒了。”

    “這個時候我抓着匕首,蹲在門後,隨時準備反擊。”

    楚月看着阿輝,一雙美眸出現了嚴厲。

    “我沒想到她們準備得那般完善,用了迷藥。”

    “本身這個朝代的夜晚就極黑,又沒電燈,我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那些煙霧,待我能看清時,我已經吸入不少了……”

    後面的不用楚月詳細說,阿輝已經知道了。

    何夫人準備得相當穩妥,或許她就是衝着滅口去的。

    所以小心謹慎到了極點。

    該準備的都準備上了。

    但……爲什麼楚月到現在還活着,甚至出現在了他面前。

    楚月或許是看出了阿輝的疑惑,她自嘲地笑了笑。

    “待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在一個閨房中了。”

    “那個夫人,哦,何夫人沒有對我動粗動武,反而是抱着我哭。”

    說到這,楚月狡黠地看着阿輝:“你知道爲什麼嗎?”

    阿輝皺起眉頭,認真思索了一圈,沒有答案。

    按理說已經報了殺人滅口的心,爲何還多繞這麼一齣戲?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我跟你一樣,在我昏過去的那一刻,我就以爲我已經死了。”

    “畢竟我的身份在這個朝代,對於官家來說就是一個威脅。”

    “所以我醒過來的時候,以爲自己是復活了。但後來我發現不對勁。”

    楚月微微垂下眼眸,有着與她年紀不符合的陰鷙戾氣:“何夫人抱着我哭,說了很多很多話,直到最後一句話,讓我突然明白了她爲什麼這麼做。”

    “她說覺得對不起我,把我遺失在外,因爲小時候走丟了一直沒找到我,問我會不會怪她,說了一堆這些年到處找我的話……最後她說,她無意間看到了我,覺得我和她長得太像了,而是她有母女之間的心有靈犀,她問我,是不是也這樣覺得?”

    “我沒回答,我用我頭有些暈敷衍了她,我一直裝作我就是個鄉下人,單純善良,什麼都不懂。”

    “她稍微放下了一點點戒備心,然後試探性地問我,說她之前在我身上放過某個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問我還帶着嗎?”

    楚月饒有興致地看着阿輝。

    阿輝也跟着笑了起來。

    他懂了,完全懂了。

    正如那個時候剛剛聽到此話的楚月,一切都懂了。

    何夫人是多麼滴水不漏的人啊。

    她怕貿然把楚月殺了還是會留下什麼隱患。

    她不確定楚月身上有沒有什麼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或許藏了起來。

    這個東西在今後還會是個雷。

    所以她演了一齣戲,想讓楚月相信,自己是真的不小心遺失在外的孩子,自己真的是府上的千金。

    而因爲這件事事關重大,所以需要她交出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

    這樣,人死了,東西沒了。

    一勞永逸。

    她真的很細心,很有耐心,很有頭腦。

    只是可惜遇到的是楚月。

    爲了防止證明身份的東西丟失,或者不小心被人看到引起麻煩。

    楚月一直把那枚不值錢的玉佩放在系統揹包裏……

    從未覺得儲存格這麼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