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手藝行騙不了人

    從烹飪協會離開後，姜聰就和姚窕一起回到了姜舍飯莊。

    飯莊依然保持着姜聰記憶中的樣子，就連桌椅板凳也都一直是沿用至今的老款式。

    姜聰抵達的時候剛好是中午飯點，門口排着隊。

    但排隊的並沒有多少喜歡追逐網紅熱點的年輕人，都是中老年人，而且互相基本上都認識。

    姜舍飯莊雖然開業還沒有二十年，但憑藉着地道的京魯口味，已經成了周圍居民們心目中的寶藏老店了。

    從開業至今，飯莊裏的生意就沒有差過。

    四年前姚窕拿下全國烹飪大賽的亞軍，雖然對店裏的生意有加成，不過經常來店裏的，還是周圍的老街坊居多。

    這些老街坊大都認識姜聰，看到姜聰回來，紛紛熱情的打着招呼，關切的詢問着他的近況。

    姜聰從小在店裏長大，也是他們看着長起來的。

    和老街坊們打了圈招呼，敘了敘舊，姜聰才進了飯莊。

    飯莊裏的前廳服務員換了一波，除了領班趙姐姜聰還認識，其他的已經都不認識了。

    倒是後廚裏的人，姜聰都還熟悉。

    頭竈是爺爺生前收的最後一個徒弟，但不算是關門弟子，只是來得晚，只跟爺爺學了五年廚。

    不過他是帶藝投師，雖然是野路子，但也有一些基礎，學到了爺爺的幾分真傳。

    但他的天賦有限，遠不如姚窕靈慧，一直到爺爺過世，也都還沒出師。

    因此在爺爺過世後，他並沒有選擇離開，而是繼續留在店裏上竈，一邊跟着姚窕繼續學廚。

    姚窕雖然教他，但論輩分，是叫他師弟，姜聰也叫他一聲路師兄。

    至於剩下的幾個竈眼上，掌勺的就都是姚窕的徒弟了。

    雖然算是姚窕的徒弟，但他們最開始來姜舍，其實都是跟爺爺學廚的。

    只是他們的基礎太差，平時都是姚窕教他們，他們也沒正式拜師。

    但他們還沒來得及拜師，爺爺就過世了，於是就拜了姚窕爲師，繼續跟着姚窕學廚。

    姜聰離開前，也和他們認識幾年了，關係都很好。

    只是剛好在飯點，是後廚最忙的時候，姜聰只是進去打了圈招呼就出來了。

    姚窕帶着他內外看了一圈，去庫房清點了爺爺存的陳皮、黃酒、茶油、老蜂蜜。

    隨後，她還要讓姜聰檢查這幾年的賬本，但卻被姜聰攔住了。

    這幾年裏，要不是她在店裏支撐，姜舍估計已經黃了。

    如果不是完全信任她，姜聰也不會這麼一走就是四年，甩手掌櫃當得這麼徹底了。

    姜聰不願意檢查賬本，代表着他的信任，姚窕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裏還是挺開心的。

    只是她並沒有鬆口，依然表示店裏的資源絕對不會支持姜聰參加比賽。

    不過姜聰也從來沒有打算用店裏的資源。

    這幾年裏，他也有自己的資源積累。

    在店裏待到晚上，和忙碌完的師兄和員工們吃了頓飯後，姜聰就回了家。

    第二天，組委會的短信就發到了姜聰的手機上，提醒姜聰去郵箱查收參賽資格和競賽相關資料。

    郵件中給出了姜聰的參賽選手號碼，是1526號。

    這個編號是按照報名時間和報名人數來編排的，顯然姜聰是第1526個報名的參賽選手了。

    只是津門市的個人參賽選手，就有一千多號人？

    那放在全國，豈不是得有幾萬人報名參加這次大賽？

    一時間，姜聰對這場大賽也愈發期待了幾分。

    三天後，全國烹飪大賽津門市賽區的海選，正式在國家會展中心拉開了序幕。

    第一天的上午是開幕式，姜聰和姚窕都沒有什麼興趣，所以來得比較晚。

    但等姚窕把車開到地方後，兩人卻發現，好像低估了這場比賽的熱度。

    整個國家會展中心內外周圍的停車場都停滿了，幾個入口內外也都是人山人海，擠得水泄不通。

    在這三天的時間裏，姜聰也在鬥音等平臺上刷到很多次大賽相關的廣告內容。

    但他認爲是自己關注太多，所以算法自動推送。

    然而，看眼前這人山人海的場面，顯然是大賽的宣傳方瘋狂發力的結果，熱度炒得着實有些高。

    好不容易找到個停車的位置，把車停好後，姜聰就和姚窕步行往會展中心去了。

    一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他們口中也都在討論着大賽的開幕式。

    今天的開幕式上，請來了不少明星助陣，其中名氣比較大的有演過老版《三國》裏曹操的鮑國鞍，還有演過元芳和燕雙鷹的張梓健。

    不過人氣最高的，還是著名相聲演員父子倆，楊邵華和楊毅。

    他們演的《楊光的快樂生活》系列，是每個津門人耳熟能詳的回憶，不少人都是衝他們來的。

    停車的位置太遠，姜聰和姚窕走了二十多分鍾才到地方。

    而且他們來得太晚，開幕式已經到了尾聲了。

    不過他們也不是來看開幕式的，而是提前來參觀比賽場地的。

    因爲報名太晚，他們比賽的時間也被安排在了最靠後的第三天下午。

    今天下午是第一批海選選手進行比賽。

    比賽現場安排在了最大的展廳中，一共有五十個竈臺，供選手同時進行比賽。

    選手一多，意外就多。

    再加上大賽第一次放寬了限制，導致剛開始比賽沒多久，現場就狀況頻出。

    有人不小心點着了抹布；有人不會開竈臺，放出了好多煤氣；有人帶來的活雞逃跑了，邊飛邊叫，邊掉雞毛。

    至於切到手，踩到水滑倒這種小意外，都已經不算什麼了。

    看着眼前熱鬧的場景，姜聰有些好奇，衝姚窕問：“你參加上一屆的時候，海選也是這麼熱鬧嗎？”

    姚窕不假思索：“那肯定要比這強一些了，那次的選手起碼都是專業的。”

    “那你還覺得我過不了初選嗎？”

    姜聰笑着指向了一個不小心把鍋裏的油點着了的大哥。

    “別盯着那些外行，這裏面也是有很多能人的。”

    姚窕說着，就擡手給姜聰指了幾個動作熟練沉穩的選手：“那個是桂圓餐廳的劉師傅，那個是寶軒漁府的秦師傅，那個是萬和居的周師傅，那個是桃子餐廳的掌勺，叫什麼我忘了……”

    順着他指的方向，姜聰逐一看去，果然每個選手都操作老練，很是專業。

    “他們你都認識？”

    姜聰順口詢問。

    “當然了。”

    姚窕輕哼了聲：“手藝行騙不了人，會就是會，不會就是不會。

    能在這行混出頭的，基本上都是互相認識的，哪有那麼多籍籍無名，然後突然一路過關斬將的無名黑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