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關於鬼咒的猜測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超自然的貓字數:4885更新時間:24/06/27 01:07:47
    “自然是……”

    陳玉樓下意識想要答話。

    但迎着花靈那張滾燙泛紅的臉龐,他這才回過神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似乎確實不太合適。

    他倒是無所謂,但花靈尚且待字閨中。

    而且,鬼咒爆發的眼球印記,不是後頸就是背心,想要看清,就一定避免不了坦誠相對。

    “要不然先行下山,讓紅姑娘幫忙看下,也好判斷。”

    “不,不用了。”

    花靈咬着嘴脣,似乎做了什麼決定,只是聲若蚊蚋,輕微的幾乎聽不見。

    “什麼?”

    正是因爲清楚知道紅斑詛咒的可怕。

    陳玉樓才會提出親眼看看。

    完全是急中生亂,絕非刻意。

    所以才會趕緊找補。

    只是,花靈這話顯然有些超乎了他的預料之外,以至於向來沉靜的他,神色間都不禁露出一抹古怪。

    “事急從權。”

    花靈低垂着腦袋。

    快步朝着不遠外的帳篷走去。

    見此情形,陳玉樓哪裏還會不懂,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雜念,轉而看向落在之前修行處的青石之上。

    羅浮將人送來後。

    便自顧自的梳理着身上七彩翎羽。

    “羅浮,看護好四周,只要有動靜,立刻通知我。”

    留下一句囑咐。

    陳玉樓再不耽誤,轉身往營地方向走去。

    夜色中偶爾還能見到幾片雪花。

    那是從天山雪線上隨風而至。

    從蒲類海上吹來的冷風裏,則是夾雜着幾分魚腥味,也難怪滇南和西域總是習慣於將大河湖澤稱之爲海。

    一連走過幾座帳篷。

    今夜隨行幾人,除了鷓鴣哨師兄弟兩人外。

    還有崑崙與楊方。

    不過此刻四人仍舊沉浸在入定之中,聽呼吸層次,估計一時半會也不會結束。

    見此情形,他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萬一被誤會,終歸不好解釋。

    片刻後,陳玉樓在自己帳篷外站定,臉上罕見的露出一抹緊張。

    很難想象,從十幾歲便接管常勝山,一輩子盜取王侯大藏無數的陳掌櫃,只不過是面對一個小丫頭,竟會如此忐忑。

    “花靈師妹,那我進來了?”

    去掀簾子的手,遲疑了下,還是選擇先行敲門。

    “好。”

    花靈故作平靜的聲音傳來。

    只是,那一絲輕微的顫抖卻是將她情緒暴露無遺。

    陳玉樓也沒多想。

    只是……

    剛放下厚厚的門簾,將寒風和水聲隔絕在外,站定擡頭的一剎那,他瞳孔便下意識微微一縮。

    昏暗的燈光下。

    一道頎長柔弱的身影,俏生生站着。

    身外的長袍已經脫下,白色褻衣則是往下拉了一截。

    露出一片白皙如雪的肌膚。

    花靈垂着臉龐,眼睛微微閉上,長長的睫毛還在微微顫動,貝齒緊緊咬着嘴脣,將少女的羞澀和矜持表現的細緻入微。

    “陳,陳大哥,你……看到了嗎?”

    見身後遲遲沒有動靜。

    花靈眼眸不禁輕輕眨動了下,但終究還是沒敢回頭,只是輕聲問道。

    “哦……我在看。”

    陳玉樓猛地回過神來。

    目光從那一片白的發光的肌膚上挪開。e

    最終落在了花靈左肩與後頸之間。

    一道形如眼球的紅斑印記,在光線下清晰浮現,看着就像是遭受了什麼酷刑,被人用燒紅的烙鐵燙下。

    “真是……”

    看到它的一剎那。

    陳玉樓眉頭一下緊緊皺起。

    關於詛咒印記,他在書中看過許多次描寫,之前遮龍山之行,在獻王墓中也曾見到過許多次類似的圖騰。

    但眼下還是第一次在人身上見到。

    那道紅斑彷彿是一頭惡魔,從血肉中鑽出,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他。

    陳玉樓臉色微變,有種無法形容的不適。

    但再看去時,那種詭異感又消失不見,似乎剛纔那一切都不過是錯覺。

    “好了,花靈師妹,衣服穿上吧,別着涼了。”

    暗暗吐了口濁氣。

    陳玉樓強行將目光收回,輕聲道。

    在瓶山圍殺六翅蜈蚣時,鷓鴣哨受傷,氣血上涌,雖然他反應極快,將絕大部分血水給咽了回去,但嘴角還是殘留一絲血跡。

    金色的血。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鬼咒爆發到末期的惡果。

    眼下則是他第一次見到鬼咒出現的情形。

    在他沉吟間,花靈已經拿起一旁的羊絨長袍穿上,將嬌柔的身軀緊緊裹住。

    蒲類海不比城內酒樓。

    他們的住處有火塘提供溫暖。

    即便外面雪飄如雨,寒風凜冽,也依舊感受不到有多冷,但此處,帳篷只能遮住呼嘯的風,冰冷的寒氣卻是無處不入。

    讓帳篷裏冷的就像是一座冰窖。

    來時已經消耗太多氣血。

    久了的話,確實有傷風的可能。

    “花靈,它……出現多久了?”

    見她轉過身來,陳玉樓當即問道。

    “真正從後頸上浮現出來,是今夜,但我覺得它出現應該有一段時間了。”

    迎着陳玉樓那雙清澈如水,沒有絲毫雜念的眸子,花靈心神也隨之一定,輕聲迴應道。

    “是不是從河西開始?”

    稍一思索,陳玉樓報出一個時間。

    “陳大哥,你怎麼知道?”

    陳玉樓搖搖頭,並未急着解釋。

    從花靈語氣很輕易就能看出自己的判斷並未出錯。

    而他給出的時間線,看似隨意,都未經思索,但卻是與他的猜測完美對應。

    蛇神詛咒確實霸道。

    只是窺探了一眼,便持續數千年時間,爲族羣帶來滅頂之災。

    但它卻也不是真的無解。

    千年時間裏,扎格拉瑪後人不斷向東遷徙,其實就是一種方式。

    離鬼洞的距離越遠,受鬼咒的影響便越小。

    所以原著中,想明白一切,又心灰意冷的鷓鴣哨,跟着托馬斯遠渡重洋去了國外,明明那時候的他鬼咒已經爆發,甚至多次吐出金血,卻依舊活到了晚年。

    相隔千遙萬里,隔着無數大洋。

    蛇神實力再如何恐怖,也無法橫穿整個世界去鎮壓他。

    他們在湘陰時,因爲修道入境,有真炁壓制,所以才能不受鬼咒影響。

    但此行遠赴崑崙山。

    等於每時每刻都在接近鬼洞。

    蛇神詛咒之力,自然在不斷加強。

    “再等等。”

    “你師兄他們應該快結束了。”

    想通這一切,陳玉樓暗暗吐了口氣,朝花靈安慰道。

    “哦……好。”

    聞言,花靈也不好追問,只是一頭霧水的點頭答應下來。

    爲了讓她不至於太過尷尬。

    陳玉樓隨意找了個藉口,掀開門簾走了出去。

    不多時。

    寂靜無聲的營地裏,終於有了動靜。

    鷓鴣哨和老洋人相繼從各自帳篷裏走出。

    “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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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靈?伱怎麼來了?”原本見陳玉樓獨自一人,負手站在湖邊,鷓鴣哨還想着打個招呼,直到熟悉的聲音傳來,他才愕然轉過身去。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帳篷外的師妹。

    “是不是出事了?”

    “師妹,怎麼就你一個人來。”

    聽到動靜的老洋人,也趕了過來,見她是一個人,臉上不禁閃過一抹擔心。

    “沒,沒有。”

    花靈搖搖頭。

    來不及多加解釋。

    將紅斑詛咒一事簡單敘述了下。

    “怎麼會?!”

    聽到她說身上出現了眼球紅斑,鷓鴣哨瞬間如遭雷擊。

    他這半生拼了命的努力。

    就是想讓師弟師妹不用再重蹈歷代族人的覆轍。

    他已經年過三十。

    詛咒提前爆發,還情有可原。

    但花靈才十六七歲,又修行有成,比他只慢一步踏入練氣關,爲何鬼咒還會爆發?

    “不應該的。”

    “修道壓制詛咒,這是族中先輩找到的方法,怎麼會出錯?”

    鷓鴣哨滿臉不敢置信。

    修行在他身上已經得到了驗證。

    他實在想不明白,爲何在師妹那裏反而無用?

    “道兄!”

    就在他心亂如麻時。

    一道平靜的聲音傳來。

    “結果未定,切不可自亂陣腳。”

    鷓鴣哨一臉苦澀,要是其他事,他絕對不會有半點擔憂,但涉及詛咒,又發生在小師妹身上,他如何鎮靜的下來?

    見狀,陳玉樓也能理解。

    只是拍了下他肩膀,便將目光轉而看向一旁。

    “老洋人兄弟,最近可有察覺到不對?”

    這話一出,鷓鴣哨心神也隨之一跳,下意識擡頭看了過去。

    師妹已成定局,要是老洋人再出事,他實在不敢想象。

    “我?”

    老洋人一怔。

    說實話,他這段時日同樣莫名心悸,但他只當是趕路太過疲倦,並未當一回事。

    但今夜在湖邊,僅僅是入定便花費了平日數倍時間。

    “解開衣服。”

    一看他神色,陳玉樓心裏大概就有了數。

    哪裏還會耽誤,當即開口道。

    見他一臉凝重,老洋人也知道事態緊急,顧不上湖邊呼嘯的冷風,三兩下便將夾襖和棉襯脫去,露出上身,背對着一行人。

    藉着營地帳篷內的火光。

    陳玉樓凝神看去。

    同樣的位置。

    左肩往下。

    一道形如眼球的紅斑烙印浮現。

    看到它的一剎那,鷓鴣哨只覺得腦中嗡的一聲,強烈的暈眩和耳鳴,讓他有種身在泥潭,一切停滯的感覺,連如刀般刮過臉上的寒風都感受不到。

    “怎麼會?”

    “不該這樣的。”

    鷓鴣哨眼神一瞬間彷彿都失去了聚焦,目光空洞,口中不斷低聲重複着。

    被壓下的恐懼。

    在這一刻,從內心深處再次爆發。

    本以爲,修行入境,又找到了傳說中的雮塵珠,困擾族人幾千年的詛咒自然再不成問題。

    而此行出發。

    更是讓他充滿了期待。

    但他怎麼都沒想到,一切都準備好了,就差最後一步,偏偏在這一關反而出了事。

    “道兄,或許你身上也出現了。”

    看過老洋人身上的紅斑。

    陳玉樓已經確認了九成。

    看着一臉頹然,雙目無神的鷓鴣哨,忽然平靜道。

    “我?”

    “是,詛咒再現絕非偶然,不信的話盡可脫下衣服看一眼。”

    聞言,鷓鴣哨那雙黯然的眸子裏終於有了一點光。

    沒有半點遲疑,迅速將身上道袍脫下。

    果然。

    不出陳玉樓所料。

    在他左肩處,一道更爲清晰的眼球圖案,彷彿隨時都要從體內鑽出。

    “這……”

    看到他以及師弟妹的反應。

    即便看不到身後情形,但鷓鴣哨也明白過來,自己身上發生的變化。

    師妹身上鬼咒爆發,還可以說是特例。

    但老洋人和自己,無一例外。

    這就絕不是偶然事件。

    要知道,瓶山吞下那枚金丹,踏入修行後,他特地對着鏡子看過,紅斑印記幾乎消失不見。

    “還請陳兄賜教。”

    鷓鴣哨此刻心思太亂,根本無法沉靜下來。

    但陳玉樓從頭到尾都是從容自定。

    以他對對方的瞭解。

    一定是有所猜測。

    聽到師兄這話,花靈和老洋人目光也都是齊齊看了過去。

    “陳某暫時也只是猜測。”

    陳玉樓自然不會信口斷言,而是先自謙了一句,隨後才慢慢說道。

    等他最後一字落下。

    鷓鴣哨師兄妹三人盡數陷入沉思。

    “不是沒可能,當年族中先知曾預言,救贖之法在東。”

    “或許……他就是冥冥中看到了什麼。”

    過了許久。

    鷓鴣哨才開口打破沉寂。

    除了他之外。

    已經無人知曉,扎格拉瑪一族曾被叫做先知一族。

    就是因爲族中先知,擁有着近乎於未卜先知的能力。

    直到他們從遙遠的大陸遷徙到扎格拉瑪山下,窺探過那座深不見底的鬼洞後,一切才變成這幅樣子。

    先知能力消失。

    只剩下可怕的詛咒。

    “既然道兄認同,那大可安心。”

    “好……”

    鷓鴣哨點點頭。

    不過,說着安心,實際上哪能徹底放下心思。

    等到崑崙和楊方從入定中醒來。

    一行人再沒了在湖邊過夜的心思,連夜從山上返回城內。

    隔天一早。

    天色才亮。

    一支長長的駝隊,便從昆莫城中出發。

    這一趟補給,除了將馬換成駱駝,同時,也帶上了無數糧食,足以支撐他們橫穿過黑沙漠。

    待了這麼多天,籌措糧食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放晴了幾天的天空上。

    厚重的鉛雲密密麻麻。

    猶如魚鱗一般。

    有經驗的人一看就知道。

    這是暴風雪來臨的前兆。

    昆莫城馬上就會迎來一場大雪。

    但衆人卻已經等不了,尤其是紅斑詛咒再現,就像是一座無形的山壓在了鷓鴣哨師兄妹三人心頭,令人喘不過氣。

    隨着清脆的駝鈴聲迴盪。

    隊伍緩緩消失在守城士卒的視線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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