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五虎斷門槍、神槍李書文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超自然的貓字數:6193更新時間:24/06/27 01:07:47
    紅姑娘的變化幾乎是肉眼可見。

    除了那門築基功。

    陳玉樓再想不到第二種可能。

    只是……

    武道尚且如攀山,沒有師傅帶着指點,想破關竅難如登天。

    更何況道門修行?

    看鷓鴣哨就知道,搬山一脈好歹還和道門之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但還是被攔在煉氣關外這麼多年,不得寸進。

    “就是胡亂試了試。”

    “還未入門。”

    紅姑娘就知道瞞不過掌櫃的。

    但也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火眼金睛。

    這才見面,甚至來不及說話,便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變化。

    “要是這麼幾天就入門,怕是那些躲在深山修行的老道,都要來我常勝山搶人了。”

    見她羞於啓齒的模樣,陳玉樓忍不住笑道。

    從崔老道、鷓鴣哨等人,其實就可以窺見一斑。

    這世上修道之人有,而且不在少數。

    往前數,崔道成的師傅白鶴真人,勉強算是這個時代的崔老道、李通道、妖道李子龍,以及財神、火神以及河神。

    至於走旁門左道、邪魔之道者更是如過江之鯽。

    林中老鬼、白塔道人,七絕八怪都是此類。

    “哪有掌櫃的說的那麼誇張。”

    紅姑娘垂了垂眸,只當掌櫃的是在打趣自己。

    當日瓶山,他們五人一起下的丹井。

    同時被那位隱仙派道人遺蛻拉入幻境,學得玄道服氣築基功。

    只不過。

    目前爲止。

    也就鷓鴣哨靠着那枚金丹,打通玄竅,引氣入體,內視希夷,成功越過了第一道龍門。

    至於陳玉樓,他只是將築基功,作爲修行青木功的佐屬。

    就如練武之輩行走江湖。

    或是觀戰,或是廝殺。

    其實也是藉着他人驗證自己所學,同一個道理。

    本以爲,靈或者老洋人會是下一個。

    沒想到紅姑娘竟然走在了他們前面。

    以他如今的境界,此刻一眼掃去,紅姑娘就如一張白紙內外通透。

    她說的不錯。

    應該只是粗淺嘗試過,還不曾做到引氣那一步。

    但就算如此,也極爲驚人。

    “好了,先不說這個,等會有閒暇我再幫你看看。”

    陳玉樓搖頭一笑。

    然後衝着跟在身後的崑崙和袁洪招了下手。

    “今天過來,是讓你見見他們。”

    “見見?”

    紅姑娘頓時一頭霧水。

    之前她在古樹下練武,遠遠就看到山下一行三人騎馬而來。

    以她的眼力,哪能看不出來是掌櫃的和崑崙,以及從瓶山帶回來的老猿。

    崑崙她都認識多少年了,一直當做弟弟看待。

    至於老猿,不說熟絡,也不至於沒見過啊。

    “紅姑。”

    就在她疑惑不解時。

    一道渾厚有力,卻異常陌生的聲音忽然傳來。

    紅姑娘秀眉微蹙,然後……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猛然擡頭,直直的看向身前那道倚天拔地的身影。

    和印象中那張總是傻樂呵的臉完全不同。

    此刻的崑崙,雖然也在笑着,但眼神純澈,奕奕有神。

    “你……”

    “崑崙好了?”

    紅姑娘心頭直跳,說話聲裏都帶着一絲顫音。

    “是,掌櫃的爲我開竅,如今崑崙不但能開口說話,也在跟着周先生蒙學了。”

    崑崙用力點着頭。

    看得出來他在強忍着情緒。

    只是,面對爲數不多得以交心的朋友,他心裏那根弦終究還是沒能繃住。

    對面的紅姑娘,淚如斷了線的珠子,無聲落下。

    和崑崙困在獨自世界的孤獨一樣。

    從親眼目睹父母死在大火裏的那夜。

    她的心也自此封塵。

    即便手刃了仇人,報了大仇,但自此,就要自己一個人生在塵世間。

    那種無人訴說的孤寂。

    絕對是最爲痛苦的事情之一。

    直到她到了常勝山,見到了崑崙、柺子還有掌櫃的,猶如死灰的心裏,才終於又生出了一絲暖意。

    但除了他們之外。

    偌大的常勝山人來人往,她仍舊獨行。

    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懂得崑崙的痛苦。

    今天能夠看到他好過來。

    紅姑娘打心眼裏爲他高興。

    “哭什麼,這是大好事,明天……不,就今晚,姐替伱擺一桌慶祝。”

    見他也紅了眼,紅姑娘更是心酸,卻只是擡手抹去眼淚,裝作若無其事的笑道。

    “一桌?”

    “怎麼也得十桌八桌吧?”

    陳玉樓適時的打趣道。

    紅姑娘則是飛過來一道白眼。

    “掌櫃的您家大業大,我可沒那麼多錢,要不隨隨便便借我個幾萬大洋,我把山上兄弟都喊上,給崑崙熱鬧熱鬧,如何?”

    “你這隨隨便便還真夠值錢啊。”

    陳玉樓則是撇了撇嘴。

    “小氣。”

    “哈哈哈。”

    被這麼個小插曲一鬧。

    氣氛頓時熱烈了不少。

    見紅姑和掌櫃的鬥嘴打鬧。

    崑崙彷彿又回到了往常,只是垂着手站在一旁偷樂。

    至於白猿袁洪,還是頭一次見到這場面。

    在莊子裏,上上下下,哪一個對主人不是畢恭畢敬。

    這姑娘卻能這麼隨意的開着玩笑。

    看來不僅僅是心腹那麼簡單了。

    袁洪本就聰明,只不過一直生活在山裏,如今踏入人類社會,它也時時刻刻在觀察揣摩。

    等氣氛趨於平靜。

    它才拱了拱手,認真道,“白猿袁洪,見過紅姑娘。”

    “咦?”

    與見到崑崙開口的欣慰不同。

    白猿說話的一剎那。

    紅姑娘那雙漂亮的眸子裏,閃過的卻是驚奇。

    而被她一看。

    不知道爲什麼,袁洪心裏竟然有些發毛。

    關鍵,和之前在莊子裏遇到的那老頭不同。

    那好歹是審視。

    這姑娘純粹就是打量。

    嗯,就跟它以往從過路行商手裏搶到個什麼稀奇玩意時的眼神差不多。

    想到這。

    袁洪心裏更是一陣咯噔。

    她該不會打算把我給賣了吧?

    “好了,紅姑,你別嚇着它。”

    “袁洪通靈,世間罕見,跟走街串巷跳火圈玩雜耍的猴子可不同。”

    就在它惴惴不安時。

    一道溫和的笑聲傳來。

    陳玉樓又豈會看不出來紅姑娘的心思。

    她家做的就是古彩戲法的營生,從跑江湖的戲班子,再到上海灘的月亮門,動物雜耍並不算罕見。

    但往往馴養一頭。

    卻要費盡無數功夫。

    袁洪不一樣啊,天生通靈,能言能語。

    這要是登臺,怕是要轟動整個十里洋場,那些有錢富戶都得揮着鈔票只求看上一眼。

    “可惜了。”

    “要是帶去,馬上就能成爲整個上海灘的頭條新聞。”

    紅姑娘搖搖頭,頗爲可惜的輕聲道。

    “??”

    聽着兩人對話。

    袁洪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偷偷離紅姑娘遠了幾步。

    生怕她真把自己捉了,送去什麼洋場表演猴戲去。

    見此情形。

    陳玉樓不禁搖頭一笑。

    袁洪生性奸猾狡詐,在白猿洞,帶着一幫猴子猴孫作威作福,沒想到,還有被人唬住的時候。

    它也不想想。

    紅姑娘身手再好,終究也不過一介女流。

    而它,如今已經能算是妖物。

    真廝殺起來,鹿死誰手尚不好說。

    不過,嚇嚇它也好。

    亂世裏頭,當時時心懷謹慎。

    不然還像瓶山時那麼亂來,遲早得出事。

    至於紅姑娘,也不會真將它賣了。

    “紅姑,我記得山上有幾個擅長槍棍的弟兄吧?”

    他一開口。

    紅姑娘立刻就回過神來。

    “是要給崑崙找幾個槍棍師傅?”

    “沒錯。”

    陳玉樓點點頭。

    “這年頭用戟的人太少,暫時先讓他熟悉熟悉槍棍套路,等以後有機會,再試着在江湖上打聽看看。”

    “行,我讓他們過來。”

    一聽是爲崑崙找師傅,紅姑娘一點不敢耽誤。

    當即揮手叫來旁邊一個夥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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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霽月光風,神色灑脫,處理事情來井井有條。

    陳玉樓不禁暗暗點了點頭。

    比起柺子事事親爲。

    紅姑娘顯然更有氣質和手腕。

    此刻天色尚早,幾個人也不着急,就在演武場上靜靜等着。

    仙壇嶺作爲青山主峯,有近千米高,眼下他們所處雖然半山腰,但登高望遠,目光所及,幾乎能夠將周圍十多裏範圍盡收眼底。

    陳玉樓負手而立。

    目光閃爍。

    從此處俯瞰陳家莊,對於莊子的位置有了一個更深的理解。

    四面環山,中間一趟平原,只有一條路與外界相通。

    再加上莊子內外兩城,互爲犄角。

    進可攻退可守。

    用固若金湯四個字形容都不爲過。

    據說當年陳家還沒發跡之前,並不在此處居住,還是到了他太爺爺那一輩,陳家蓄積的實力足夠。

    坐上了卸嶺魁首的位置。

    特地請了個地師,想着在湘陰地界上找個好去處。

    前後了不知道多久。

    才終於定下此處。

    那時這一片還是山林,陳家人燒荒開墾,從無到有。

    三代人下來,才有今日的莊子。

    不得不說,那位太爺爺還是有些門道,不敢說地勢風水,但至少眼光不錯看得長遠。

    再往外是個小鎮。

    毗河而居。

    是湘水支流之一。

    從那可以乘船通往縣城。

    只不過,在他視角裏,湘陰城已經模糊一片,只能隱隱望見一點輪廓。

    見他面露思索之色。

    身後幾人也不敢打擾。

    崑崙對這地方頗爲熟悉,袁洪也是耐不住的性子,只有紅姑娘站在樹蔭下,目光時時盯着山道之上。

    沒多大一會功夫。

    三四道身影,便出現在山路上。

    一個個狼行虎步,要麼揹着大槍,要麼手握長棍。

    “掌櫃的,人來了。”

    紅姑娘輕輕提醒了一聲。

    失神中的陳玉樓,眼神一下變得澄澈,回頭望去。

    一共三人。

    年紀有大有小,但都是氣血如煙之輩。

    尋常人和練武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不僅僅是氣血,更多的表現在目光以及氣質之上。

    “見過總把頭!”

    見他目光望過去,三人立刻抱拳躬身齊聲喝道。

    “不錯。”

    “今日叫你們過來,想必也知道了所爲何事,我也不多廢話。”

    “各自介紹下所學吧。”

    陳玉樓點點頭。

    別的不說,三人手裏所拿的槍棍都被磨出了光,一看平時也沒落下練功。

    “我先來吧。”

    當頭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越衆而出。

    大概一米七八的樣子,目光灼灼,聲音渾厚如雷。

    只是往那一站,便給人一種昂藏兇猛,爐火鼎沸的氣勢。

    陳玉樓注意到他一雙手掌極爲寬大。

    猶如一把蒲扇。

    比崑崙都絲毫不差。

    “我叫張雲橋,滄州人,自小學武,不過十三歲前練拳,之後才轉的長槍,如今所用是走霸道路的五虎斷門槍。”

    說話間。

    他徑直提槍衝入演武場上。

    一杆長槍在他手裏,猶如大蛟出水,槍芒凜冽,寒光如雪,一道道驚人的破空聲更是憑空炸開,確實兇猛。

    等他施展完五虎斷門槍。

    抱了抱拳,就要退下去時。

    一直默不作聲的陳玉樓,忽然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你是滄州人?”

    “是。”

    張雲橋並不知道總把頭所問,只是老老實實站定回道。

    “那你可認識李書文?”

    沒記錯的話,晚清民國練武之輩多如繁星。

    但在槍術上卻無人能夠勝過他。

    號稱剛拳不二打,神槍李書文。

    而且,他好像就是滄州人士。

    “這……總把頭也知李前輩?”

    張雲橋雙眼一亮,滄州自古尚武,練拳者最多,其中又以八極、六合以及劈掛最多。

    他十三歲前,練的就是劈掛拳,大劈大掛,起伏鑽落,擰腰切胯,開合爆發,拳勁兇悍急爆,勢如大江河水。

    他那雙手,就是那時練出。

    如今雖然練槍,但也正是劈掛拳勁,才能持槍時,能起伏跌宕蛟掠蛇行。

    李書文這幾年靠着一雙鐵拳和長槍,在津門和京城闖出了偌大名聲。

    滄州人人與有榮焉。

    張雲橋對他更是崇敬無比。

    “神槍李書文,陳某還是知道的。”

    陳玉樓點點頭。

    見狀,張雲橋內心更是激動。

    畢竟湘陰距離滄州一兩千里路,他流落到此,幾乎從未暴露過身份。

    要不是今天聽聞總把頭要爲崑崙找一個槍棍師傅,他都不會過來。

    眼下從總把頭口中聽到李前輩名號。

    張雲橋身形都變得挺拔了幾分。

    躬身退到一旁,大手仍舊緊緊攥着,心緒激昂,只覺得一掃多年鬱悶。

    有他珠玉在前。

    剩下兩人明顯氣弱了不少。

    一個用的是短槍,另一個則是棍法。

    和張雲橋這種大門出來的不一樣,他們練的只能算是野路子。

    但也各有招式像模像樣。

    只不過,和張雲橋比起來就要差了不少。

    陳玉樓心裏已經有了決斷。

    但崑崙也在,而且全程看得極爲認真,此刻,那張臉上也是面露思索之色。

    “崑崙,如何?”

    “哪位師傅留下?”

    他聲音並不大,但演武場上一共也就六七個人。

    落針可聞。

    一下傳入了衆人耳中。

    紅姑娘倒是沒什麼,只是靜靜等着崑崙的選擇。

    但手持槍棍的三人緊張和忐忑卻是寫在了臉上。

    連張雲橋也是如此。

    他練槍十多年,在滄州實在找不到對手,師傅跟他說,想要槍術更進一步就只能去見血。

    否則,長槍在手,終究不過是一根燒火棍。

    於是他獨自離開了滄州。

    可是誰也沒想到,外邊早就亂了,飯都吃不飽,哪有心思舞槍弄棒,練拳提刀?

    尤其是北邊南下的流民更是無數。

    聽他們說,那邊斬禍不斷。

    無奈下,張雲橋只能也跟着南下,這一來就是五六年,槍術有沒有精進他不知道,但滄州肯定是回不去了。

    僅僅是落草爲寇這四個字。

    以師傅的火爆性格。

    就能打斷他雙腿,廢了他一身功夫。

    張雲橋也不甘心。

    但在山上時間越長,越是沒法離開。

    他一不會寫字而不會種地,空有一身蠻力,天下之大竟是無以爲家。

    也只有留下這一條出路了。

    不過常勝山盜匪號稱十萬之衆,雖然有誇張成分,但人也是真多,想要出頭哪有那麼簡單。

    所以,他想抓住這一次機會。

    就算落草,也要像總把頭那樣,一呼百應從者如雲。

    而不是窩在山溝裏混吃等死,渾渾噩噩。

    正是這種念頭,上山幾年張雲橋從不與那些尋常山匪一樣,吞煙許久,尋問柳。

    而是時時練習拳腳槍法。

    一身本事從沒落下。

    看總把頭對自己似乎有意,但看眼下情形,決定權終究在崑崙身上。

    因爲緊張,張雲橋緊緊攥着的一雙大手竟然滿是汗水。

    “張雲橋張師傅吧。”

    面對掌櫃的詢問,崑崙心裏其實也早就有了答案。

    張雲橋的槍法路子,與他最爲契合。

    大開大合,霸道無雙。

    “好,那就張雲橋了。”

    陳玉樓笑了笑。

    這個回答在預料之中。

    只要稍微有點眼力,都能分辨出來孰強孰弱,何況崑崙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沒生過孩子也見過娃哭。

    呼——

    聽到自己的名字。

    張雲橋緊繃着的心才終於放下。

    其餘兩人則是一臉頹然的下山離去。

    雖然不甘,但實力擺在那,張雲橋一人單挑他們兩個,怕是都不用兩分鍾。

    “張雲橋。”

    “在!”

    見掌櫃的招呼自己,他哪還敢耽誤,立刻快步趕來。

    揹着長槍,如鬆一般立住。

    “既然崑崙選了你。”

    “那這段時間,你就教他槍法。”

    “不過,我也知道你學槍不易,就算路邊武館也得交納銀錢。”

    “從這個月開始,我會讓賬房給你多支取一筆錢。”

    “算作崑崙拜師的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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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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