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一起下地獄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愛吃泥鰍的小蚯蚓字數:2287更新時間:24/06/27 01:07:03
    桌上的氛圍有些異樣,可到底哪裏不尋常,宴青菱也說不上來。

    溯兒突然問:“叔叔你的傷好了嗎?”

    每晚孃親總走開一會兒,說是叔叔受了傷,去給他上藥。

    溯兒就有點搞不懂,白日裏看這個叔叔好好的,也沒有哪裏像受傷的樣子。

    宴青菱就順勢問:“哥,你受傷了?”

    “小傷,沒事。”宴清風說。

    溯兒就說:“那今晚孃親不用來給你上藥了吧?”

    周晚瑩險些憋不住笑,一個大雞腿塞滿了孩子的嘴。

    “吃你的,不問大人的事哈。”

    宴清風悶聲吃菜。

    他也不知道,今晚她會不會還來。

    前些天,她給他背上畫刺青,一針又一針扎入他皮肉裏,用了好幾日才完成。

    他卻至今不知道她到底畫了什麼。

    昨夜,她用匕首在她胸口刻的字,他倒是看得見。

    幾個叫他難以啓齒的字。

    她用的刀並不鋒利,她的動作也不利索。鈍刀割肉便是如此。

    她拿着匕首,那副認真虔誠的模樣,眉眼裏甚至有幾分嗜血的雀躍興奮。

    宴清風心想,他帶給她唯一的快樂,恐怕就在這些地方了。

    她依依靠在他胸膛,輕揉慢捻的摸着他新鮮的傷口,嘴裏綿綿的說:“今後你若是變了心,要和別的女人圓房,就只能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或者剜去一堆皮肉了。”

    畢竟他胸前這些字眼,背後的刺青,他一定不願意讓除她以外的任何人看到。

    宴清風笑,“你還給我變心的機會?”

    她指腹蘸了他胸前傷口冒出來的血珠,抹在他脣上,再吻他。

    她會給他各種各樣的皮肉之痛,再給他甜頭。

    在她吻的纏綿熱烈的時候,宴清風就會有一種錯覺,她也是喜歡他的。

    這種錯覺叫人沉淪。

    反正他也不怕痛。

    以至於每一晚,他依然盼着她過來。

    ……

    而現在,她清清淡淡地坐在他身邊,容顏豔如海棠,氣韻淡如秋菊。

    與夜裏的她判若兩人。

    或許這世上只有他一人,見過她這樣的面目,也算是,她給他的獨一無二了。

    宴青菱離開香山居前,對他說:“哥,能等到今時今日不容易,好好過。”

    宴清風點了下頭。

    “嗯。”

    宴青菱看了他一會兒,同沈令儀一道上了馬車。

    馬車裏,宴青菱說:“你有沒有覺得我哥哪裏不對勁?”

    “哪裏?”

    “卓明月跟他好了,他不該是這個反應。”

    宴青菱總覺得哥哥怎麼死氣沉沉的,那不是他夢寐以求的事嗎,他怎麼不歡天喜地的,反而好像陷在某種痛苦中,無法自拔,又不能言說。

    沈令儀說:“或許是別的事,叫他擾心吧。”

    宴青菱想了想,問:“近來朝堂上有什麼棘手的事?”

    沈令儀搖搖頭。

    “你也別多想,和好是喜事,他也不能一天到晚樂呵着吧。”

    宴青菱心想也是,再天大的好事,總不能一直咧個嘴在那笑。

    ……

    當日夜裏,卓明月還是過來了。

    他傷口要上藥,又不能讓任何一個大夫過目他被刻的字眼,只能由她親自來。

    她指腹蘸了藥膏,輕揉抹在他的傷處,清涼的觸覺在胸口緩緩蔓延。

    空氣中散發着微苦的藥香。

    上好藥,她俯身用嘴輕輕的吹。

    “明日休沐?”

    “嗯,”宴清風平躺着,啞聲問,“今晚想做什麼?”

    “做你。”

    她殘餘着藥香的手從他胸口緩緩往下游,指尖在他小腹處畫着圈,輕握住他已然有了變化的某處。

    宴清風握住她不老實的手腕,沙啞道:“我不會碰你。”

    卓明月挑了下眉。

    “不想要?”

    他說:“喝藥傷身。”

    自從她第二夜也喝了避子湯之後,他就沒再碰她了。

    總不能叫她每日一碗。

    長此以往,她必落下病根。

    他忍一忍反倒不要緊。

    卓明月鬆開手,柔若無骨的身子綿綿倚着他。

    “你說的對……那要麼,我開個絕子的方子,你吃下去?”

    宴清風摟抱着她,閉着眼,遲遲沒有給她答應。

    卓明月拍拍他臉。

    “怎麼,不願意,還想和別人綿延子嗣?”

    宴清風欺身壓上來,以侵略的氣勢用力吻住她。

    吻到她喘不上氣。

    “行啊。”

    他盯着她水光瀲灩的眸子,惡狠狠地說:“但今後你敢離開我,我們就一起下地獄。”

    卓明月微微一愣。

    他竟願意喝斷子絕孫的藥麼?

    可天災人禍向來難以預料,許多孩子都不能平安活到大。

    那些大戶人家,才要生許多孩子,來確保後繼有人。

    宴清風是瘋了嗎?

    他若真的吃了這個藥,無疑對她和溯兒有好處,可她也聽說過,不能再生養的男子多少有些陰晴不定,很難伺候。

    無論如何,利大於弊的。

    這件事或許最好是做,但不是現在,得慢慢來,一下子讓他承受太多,或許會遭到反噬。

    也最好是,他主動吃那藥,而不是像現在,他會記住是她逼着吃的。那說不定在他心裏,愧疚都還盡了。

    詫異的神色只在她臉上浮現了一瞬,便化爲烏有。

    她擡起手臂,摟住他脖頸。

    “還當真了啊?我舍不得你受那苦的。以後你變了心,跟別的女人好了,我和溯兒也會乖乖的,不打擾你們。”

    宴清風輕咬她的耳垂。

    “是嗎?不想把我扒皮抽筋,生吞活剝了?”

    “我有那能耐嗎?”她自嘲道,“你可是攝政王。”

    “所以,你什麼時候回宮。”

    “能把攝政王踩在腳底下的,只有太后和皇帝。”

    他先前沒看清她的態度。

    這些時日來,他早就看清了。

    也不要緊。她不開口,那就他來開口。

    “卓明月,”宴清風抱着她,喘着粗氣道,“說你心悅我,只要你說,我什麼都給你。”

    卓明月調笑道:“包括你的命?”

    “嗯,包括我的命。”

    他不假思索就回答了她。

    她便沉默下來。

    連命都這樣不珍重,當真蠢得令人髮指。

    他跟她,從來就不是一類人,他們是截然相反的。

    卓明月牽了牽脣。

    “我說,你就會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