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你是我爹爹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愛吃泥鰍的小蚯蚓字數:2362更新時間:24/06/27 01:07:03
    宣王臉色變得難看。

    他已經放下身段,這個女人卻仍有多餘心思。

    “雲程和他父親都曾是我的部下,你認爲他會幫你對付我?”

    卓明月沒有與他過多解釋,只說:“雲程不會對付你。”

    幫她,和對付宣王,可以是兩碼事。

    地面上忽然來了一陣凌亂急躁的腳步聲。

    看樣子,是搜到這兒了。

    溯兒徹底驚醒過來,抱緊卓明月的脖子。

    “孃親,上面有很多人……”

    “噓,”卓明月一根手指豎在朱脣前,“有壞人在找我們,我們不能發出聲音。”

    只要溯兒不吵不鬧,這間地下密室,幾乎不可能被發現。

    溯兒用力點了點頭。

    他們噤若寒蟬地等着,直到頭頂凌亂的腳步聲撤去。

    算是暫時躲過一劫。

    纔剛喘息了會兒,卓明月哄睡了溯兒,剛把孩子放到牆邊的木牀上,上頭又傳來動靜。

    是宴如意的聲音。

    “你來這裏是要做什麼?”

    段以珩冷漠道:“你不必多問,安分在這呆着就好。”

    直到屬於段以珩的腳步聲離開,有個孩子怯生生地道:“娘,苗苗餓了。”

    宴如意便找門口侍衛。

    “幫我們拿點吃的。”

    “大清早不是吃過了?”

    “孩子一路奔波,不舒服,清早吃了都吐了……”

    “那是你們的事,這什麼地方,哪裏去弄吃的來?”

    侍衛的態度很不耐煩。

    苗苗輕輕拉了拉宴如意的衣裙,很小聲地說:“苗苗不餓了。”

    宴如意關上門,把孩子抱起來。

    “睡吧,睡醒了,就有的吃了。”

    她哼起歌謠,苗苗很聽話的閉上眼睛,一雙小手捂着咕咕叫的肚子。

    密室裏的動靜上面聽不到,可上面的聲響,在密室裏被聽得清清楚楚。

    周晚瑩最心疼孩子受苦。

    “那是什麼人啊,都不給孩子吃東西。”

    她看了眼密室中堆成小山的乾糧,“不然,咱們給孩子拿點?”

    宣王沉聲道:“胡鬧。”

    周晚瑩胸口揪得厲害,特別難受。

    “聽聲音跟溯兒差不多大,那麼小的孩子怎麼能捱餓,還那麼懂事,看來沒少捱餓。”

    卓明月給溯兒蓋上被子,看向宣王。

    “那是你侄女,和你侄孫。”

    宣王糾正了她的言辭,“是侄孫女,她生了個女兒。”

    卓明月心想,看來他也並非對這個侄女一點都不關心,只是懶得出手撈她一把。

    也絕對不肯爲了給侄孫女點吃的,而冒險暴露這間密室的存在。

    他選擇充耳不聞。

    宴如意把苗苗摟抱在懷裏,直到睡着也沒舍得放下來。

    時近正午,侍衛終於進來送吃的。

    一如既往的只有一點點,叫她們母女餓不死的量。

    宴如意等孩子先吃。

    苗苗吃了幾口,就說:“苗苗飽了,娘吃。”

    宴如意說:“娘不餓。”

    苗苗堅持說:“娘吃。”

    宴如意才吃了一些。

    母女倆就這麼互相推辭着,把這稀薄的飯吃得乾乾淨淨,一粒不剩。

    這點安寧的時光過去得飛快,很快臨近傍晚,天色漸漸變暗。

    苗苗瑟縮在宴如意的懷裏,小小的身子緊繃着,似乎在懼怕什麼。

    宴如意輕聲一遍遍哄她:“沒事的,睡吧。”

    直到屋門被推開。

    苗苗用力抱緊了孃親,宴如意卻狠心掰開她的手,把她塞進被褥裏。

    “苗苗聽話,別看。”

    苗苗很懂事,始終沒從被子裏出來,也沒發出半點聲響。

    宴如意站在段以珩面前,熟捻的脫下衣物,雙膝落地。

    地底下。

    周晩瑩聽着鞭子劈在皮肉上的聲響,牙槽都要咬碎了。

    “鞭刑?爲什麼要打她?還當着孩子的面。”

    這動靜太大,溯兒被嚇醒,哭了一聲,卓明月慌忙捂住他嘴。

    孩子的哭聲短暫卻刺耳。

    段以珩揮鞭的手一頓。

    目光陰沉的看向牀上被褥裏瑟縮的小小一團。

    他擡步走過去。

    宴如意跪着抱住他腿,“她沒有哭,她很乖的!”

    月光透過窗,照亮了她慘白的臉。

    她的雙臂佈滿猙獰的新痕舊疤,緊抱着段以珩的雙腿不放,苦苦哀求着:“你有怨,有怒氣,打我就好了,打我!”

    段以珩一腳踹開她。

    兩三步走到牀前,一把掀開被褥。

    苗苗佈滿淚痕的小臉露出來。

    他抓住她小胳膊的那一瞬,苗苗喊出聲,“爹爹,爹爹不要打苗苗!”

    段以珩本欲把她丟到地上,動作生生頓住。

    臉色依然鬱沉。

    “朕不是你爹爹。”

    苗苗哭着說:“孃親說你是我爹爹!”

    宴如意撲上來抱住孩子,整個身子護着她。

    母女倆緊緊相依偎着。

    段以珩冷聲道:“滾下來,你身上有血,弄髒了牀。”

    宴如意抱着孩子下了牀榻。

    侍女進來換掉了染血的牀褥,給宴如意的傷口上了藥。

    段以珩在這張牀榻上就寢。

    宴如意跪在牀邊。

    苗苗就睡在地上,身下只墊了條孃親的衣袍,可這入秋的天到底有些涼,她小小的身子瑟縮成一團。

    宴如意許多時候能堅持到天亮。

    可這幾日日夜兼程,加之今夜段以珩大概被什麼事堵了心,打得比以往都狠了些。

    才過兩更天,她就跪不住了,栽倒在地上。

    苗苗爬起來去扶孃親,可是她力氣小,根本扶不動。

    她也不敢出聲。

    只能時而用小手摸孃親的臉,時而摸孃親的手,時而抱住孃親,躺在她透着血腥味和藥香的懷裏。

    段以珩在宴如意倒下來那一刻,便察覺到她暈了。

    他睜開眼,面無表情的看了會兒,翻過身去,沒有理會。

    天邊泛出魚肚白之際,宴如意還躺在地上,維持着倒下來時的姿勢。

    苗苗趴在她懷裏睡着。

    段以珩欲擡腿跨過她們,卻又收回了腿,蹲下來,探了探宴如意的鼻息。

    還有氣兒。

    他莫名的鬆了口氣。

    也是,就這麼死了,太便宜她了。

    段以珩立起身,苗苗醒過來,仰着臉怯生生的望着他。

    他鬼使神差的問:“你娘說,朕是你爹?”

    苗苗點點頭,聲音稚嫩。

    “孃親說,苗苗來她肚子裏兩次,第一回爹爹不要我,第二回爹爹要我了。”

    這些話,是孃親教她說的,教她找機會說出來。她也不知道眼下算不算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