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我哪來的名聲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愛吃泥鰍的小蚯蚓字數:2277更新時間:24/06/27 01:07:03
    卓明月睡到了日上三杆才醒過來,醒來時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疼。

    身上被碾過似的。

    尤其雙腿,又酸又麻,併攏都費勁。

    春桃服侍她更衣,不敢擡頭看她頸下紅痕。她膚白,那些紅痕就尤爲刺目。

    “太后,攝政王亥時就走了……”

    春桃低着頭,底氣不足的提這一句,卻顯得太過刻意了些。

    然而卓明月雖醉後迷糊,可到底發生了些什麼,她都能回想起來。

    他抱她入懷中,肌膚相貼,哄着她說睡吧,不弄了。

    可她又被折騰醒來,發現他仍壓在身上。

    就這麼來回折騰,直到天亮之際,他才意猶未盡的溜了。

    起碼是寅時末了吧。

    他溜前還在門口交代侍女。

    “告訴太后,本王亥時就走了。”

    他做賊心虛,不敢讓她知道他多留了這麼久。

    ……

    卓明月下了朝,徑直去勤政殿批摺子。

    宴清風先她一步,他已在案牘前,正細讀一冊文書。

    從前他不做這些細事,攝政王這個位置,叫他不得不靜下心,性子也改了不少。

    卓明月坐下來。

    她翻來一本冊子,目光定住。

    這摺子不是那些無謂的零碎瑣事,是正兒八經的賑災提議。

    宴清風道:“你該擔更多事了。”

    他說話時候,迴避了她的目光。

    卓明月翻看着手中摺子,淡淡道:“今早我喝了避子湯。”

    宴清風身子一僵。

    顯然他幹的那點事瞞不過,他居然還希望她把醉後之事忘得乾乾淨淨。

    “昨晚你沒推開我。”他厚着臉皮給自己找補。

    卓明月扶額。

    她不是來做無謂的追究的。他一沒法負責,二給不出什麼補償。

    只是告訴他,她喝了藥了,不必有後顧之憂。

    宴清風見她不說話,又畫蛇添足的說:“我也沒娶妻,我們做這事沒什麼不合理。”

    卓明月置若未聞,她提起墨筆,在摺子上寫下批註。

    她突然道:“巫馬陵邀我同遊九重山。”

    是上朝之前,巫馬陵給她傳的話。

    宴清風臉色一沉,“拒了。”

    卓明月斟酌道:“夏朝與扶風國交好,我就這麼拒了,難免落人口舌。”

    邊關正與西越惡戰,眼下威名要立,外邦也要交好。低一時姿態,可保一陣天下安寧,自然是值的。

    宴清風皺眉,“他不純粹。”

    不管是行爲還是眼神,宴清風都覺得巫馬陵不對勁,對太后的針對太過明顯。

    他就知道這人還要出幺蛾子。

    讓太后作陪遊山,真是天大的臉提出這樣的要求。

    “這個節骨眼上,哪個是純粹的,”她眼也沒擡的說,“你純粹?”

    宴清風彷彿挨了一巴掌,臉又疼又麻。

    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同意她去跟巫馬陵遊山。

    “你是太后,和外邦皇子私下相處,算什麼樣子,你名聲不要了?”

    卓明月甚覺好笑的笑了一聲。

    “名聲,我哪來的名聲。”

    這東西她並非不想要,可實在要不起。

    宴清風一噎,緩緩道:“總歸你身爲太后,屈尊降貴去迎合扶風國皇子,實屬不該。”

    卓明月道:“秦宣太後還與義渠君私通,與其育有兩子,史卻稱其於大秦有功,何故?”

    “她色誘義渠君殺之,滅秦國心腹大患,自然有功而無過,”宴清風說完,頓了頓,面色越發擰巴,“你想效仿秦宣太後?”

    這他決不允許。

    “當然不是。”

    卓明月自認沒秦宣太後那麼大能耐,且扶風並未與夏朝交戰,還沒到非得將扶風國視爲眼中釘的地步。

    “我的意思是,爲天下而屈尊降貴,這不可恥。”

    宴清風還是說:“不行。”

    卓明月就料到他不會同意的。

    “那就你去吧,抽出半日功夫陪他遊山。”

    她本也沒打算自己去,否則也不會來告知他了。說這麼多,便是叫宴清風去周旋驟。

    這巫馬陵還是扶風國最受器重的皇子,這樣遠道而來,無論什麼目的,夏朝不好好招待確實會落人口舌。

    “忍耐着些,”卓明月叮囑道,“沒必要同他爭什麼口舌。”

    “嗯。”

    宴清風應了聲。

    殿門敞開着,微涼的秋風陣陣拂來。

    近旁的白釉青花樽中供着一枝新折的木丹,淡香清遠。

    勤政殿位在高闊之處,然殿中深闊,光線依舊有些晦暗不明。日頭再偏西些,就照不到這兩張案牘。

    他批完幾本摺子,側首看向她。

    “昨日爲何喝酒?”

    卓明月頭也沒擡,“你沒好處?”

    宴清風摸了下鼻子。

    “我想乾點事,你沒喝酒也攔不住。”

    “嗯,”卓明月說,“這倒是。”

    她語氣裏聽不出半點情緒,宴清風分辨不出她對於昨晚的事,有沒有生氣。

    眼下看來,她不太在意。

    話說回來,昨日她被灌酒之時,他心裏多少不痛快。

    “你女流之輩,推卻幾杯,也在情理之中。”

    卓明月眸色沉沉道:“他當着衆人面造我謠,便是要我失態,我偏不以爲意,還要歡愉痛飲,叫衆人知道我兒百天宴,我心裏高興得很。”

    巫馬陵懷揣惡意,那她眼下唯一的對策,便是叫他這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不發怒,不慌亂解釋澄清,此事被便如石擊湖面,石頭沉底,湖面很快恢復風情浪靜,宛若這波瀾從未出現過。

    那麼失望的,便是巫馬陵了。

    這奏摺批閱得久了,沉重的寬袖壓得她手臂酸脹,她另一只手去拖着腕部。

    宴清風注意她掩飾的疲態,“怎麼不去換身常服?”

    卓明月很自然的說:“平日裏要去給溯兒餵奶,才順道把衣服換了。今日這奶沒法喂,便直接過來,省得少走一趟。”

    宴清風這才想到她喝了藥是不能哺喂的,這兩日都不能喂,那她必然得吃痛。

    他自告奮勇,“這事我有錯,你到時候堵得疼,我來……”

    “不必,”卓明月說,“已經傳婆子進宮了,她會住在宮中兩日。”

    宴清風脣抿成一條直線。

    他聽人說民間的夫妻,這些事都是孩子爹爹給解決的,他想盡這份力,卻總是困難。

    她如今與他相敬如賓,不太會冷眼相對。

    但就是有一種無法跨越的隔閡感,叫他們明明就近在咫尺,又似乎相距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