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你的縱容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愛吃泥鰍的小蚯蚓字數:2336更新時間:24/06/27 01:07:03
    他已經在卓明月面前誇下海口。

    哪怕他從未殺過女人。

    但今日這皇后,他是殺定了。

    宣王平和道:“那你改日吧,今晚我留宿鳳儀宮,你無法得手。”

    宴清風眼色很沉。

    “母親在等你回府。”

    宣王依然道:“清風,父母的事,不要多嘴也不要插手。”

    宴清風握着劍的手很用力,指節森森泛白。

    “府上下人沒告訴過你嗎,你晚歸她就會等到你再睡,你若是不歸,她就徹夜不眠。她就那樣一個想不開的婦人,怎麼勸都沒用。”

    宣王默不作聲,不知在想什麼。

    宴清風自顧自道:“今日是我母親的生辰,早點回去,我在外頭等你。”

    他說完,翻窗而出,融入在夜色中。

    皇后坐到男人懷裏來,環住男人的脖頸,嬌嗔道:“清風對他母親好孝順啊。”

    “嗯。”

    “可是段知菁等着你回去,見了面卻只曉得同你鬧,誰能受得住她那性子啊。”

    宣王抓住在他身上四處點火的手,不耐道:

    “她性子是不好,但她是我夫人,旁人受不住也得受着。”

    他手勁大。

    皇后的手腕被抓得有些疼,用力抽了出來,嘟囔着,“我又沒說她什麼,把你給急的。”

    宣王推開她。

    “大概是今日我委屈了青菱,叫你看不清自己位置,又大概是你的處境叫你急不可耐。但是李朝瑤,你記清一點,你口中的段知菁是我夫人,我兒女的母親。”

    什麼叫苟合,什麼是明媒正娶,正常男人都分得清。

    李朝瑤哪怕是皇后,再年輕貌美,始終入不得眼。

    皇后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眼見着他把衣服穿上了,她才爲自己開脫。

    “我心裏有你,自然會羨慕你夫人能與你舉案齊眉,你難道還不準我吃醋,不準我妄想了嗎?”

    宣王束腰封的空當,瞥了她一眼。

    這女人的說辭實在算不得高明。

    “當初不是只想當皇后?怎麼如今羨慕起我夫人了。”

    宣王眼神裏的譏諷不加掩飾。

    “你本就身體換地位,拿了你應得的,就不該妄想更多。”

    ……

    夜涼如水。

    宮門外。

    宴清風倚牆抱劍,望着天際的一輪彎月,腦子裏紛亂繁雜。

    他記得小時候,母親本來是很溫柔的女子,難得嚴厲管教他一回,兇不過片刻,就會忍不住笑出來。

    所以他和青菱都不怕母親。

    那會兒母親和父親也不像現在,他們出雙入對的,也沒有紅臉的時候。

    母親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絮絮叨叨,蠻不講理的呢?

    宴清風不記得了,只記得後來他漸漸大了,母親和父親常常爭吵,每回都以父親去睡書房告終,或者乾脆一夜不歸。

    有一回他拉着父親不讓走。

    “你走了,母親會更不高興的。”

    其實母親是個很好哄的人,每回只要父親主動給她倒杯茶,或者買支釵子,送個瓷瓶,她就高興起來了。

    但是父親說:“她過會兒自己會想明白。清風,你要記住,女人越慣越驕縱。”

    宴清風回了句。

    “驕縱就驕縱了,我們大男人,難道還怕女人驕縱嗎?”

    父親拍了下他的頭,“女人得寸進尺起來,是無休無止的,你以後就知道了。”

    宴清風似懂非懂,不知說什麼了。

    宴青菱在邊上聽了這一會兒,實在聽不下去了,稚嫩的聲音很兇。

    “母親只是想要你早點回來!她生病了你都不陪!而且你不是在忙,你在同別人喝酒,母親去酒樓看到你們了!”

    父親揉了揉青菱的腦袋。

    “你還小不懂,爹爹得應付同僚,喝酒也是在辦正事。”

    宴青菱氣鼓鼓的說:“那以後我不要嫁這樣的,天天就知道讓我哭,我以後就嫁個很閒的,啥事也不幹的那種,天天陪我,不叫我生氣。”

    ……

    宴清風在宮門外等到了宣王。

    “走。”宣王往馬車走了幾步,卻不見他跟上來,“還想怎麼?”

    宴清風說:“你別管。”

    宣王看出了他的意圖,冷呵。

    “一個女人能翻出多大風浪來,你如今什麼身份,爬窗去殺皇后,真是出息了。”

    宴清風沉沉道:“她本不值一提,但有你的縱容,她就是能攪弄風雨,叫人不得安生。”

    “不就冤了你女人,”宣王輕飄飄的說,“我們壓在上頭,出得了什麼事。”

    宴清風道:“冤的不是你,你不知道痛。”

    屠刀沒落到自己頭上來,總是不會認爲這事有多大。

    宣王看着他:“你想殺皇后是容易。”

    頓了頓,又道:“我要卓明月死也容易。”

    宴清風眸底一怔,不可置信的瞪直了眼。

    “你說什麼?”

    宣王笑道:“清風,女人就跟孩子一樣,她們小打小鬧的你動真格做什麼。”

    宴清風臉色鐵青。

    “你動卓明月,我們父子情分就到頭了。”

    宣王拍他肩膀。

    “皇后沒事,你的女人也不會有事。回去吧,不早了。”

    ……

    段知菁還真沒有睡。

    獨自坐在妝鏡前,守着一盞孤燈。

    看着鏡中垮喪的臉,她勉力提起脣角,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門被推開的聲響劃破深夜的靜謐。

    男人關上門,走到她身後立了會兒,隨即熟捻的,一件件取下她頭上繁重的釵飾。

    “阿菁,”宣王在她頭頂嘆了口氣,“你那一身戾氣受一受,說話也不要刻薄,我每日會早些回來。”

    段知菁看到鏡中的自己臉色很冷。

    她並不領這個情。

    “你管好自己,再來說教我吧。”

    宣王把她發上的珠翠都摘乾淨了,解開她髮髻,放下她一頭青絲。

    語重心長的說:“阿菁,你總跟自己過不去,如何能過得快活?放過自己,也算放過我。”

    段知菁轉過身,看着他。

    “當初我根本不想嫁給你,你爲什麼不跟我一樣跪求父皇收回成命?明明你也開口,父皇就不會賜婚了。”

    宣王抿起脣,“後悔了?”

    段知菁問:“你把我當什麼?一座寧死不降的城池,最後收於囊中,很痛快是不是?”

    那是她無意間聽到的,旁人問宣王,當初非要強人所難,是不是早就鍾情公主的緣故。

    她聽到宣王笑着說:死活不肯嫁,如今又死心塌地給我生兒育女,這多有意思。收服一個女人,就跟收復一座寧死不降的城池一樣,痛快。

    段知菁苦笑,“我在你眼裏,只是你的成就,是俘虜,你何時把我當過你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