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風走入寢宮,隔着一道山水墨畫的屏風,看到龍榻上瀲灩的情形。
他愣住。
“你在辦事?”
段以珩“嗯”了聲,指尖挑開身下女子的衣襟,對他道:“朕一會兒就好,你等一下。”
宴清風不耐道:“快點。”
段以珩哪裏能快,他慢條斯理地解着女子衣衫,捏住她襟褲邊緣,緩緩剝下來。
這種事,就是急不得,循環漸進才有滋味。
卓明月握住他手腕,“皇上一定要當着他的面麼?”
段以珩掰開她的手。
他不會停的。
這樣好的羞辱宴清風的機會,他不會放過。他就是要當着宴清風的面,玷污他愛過的女人。
……
宴清風看了眼倒映在屏風上那對男女交疊的黑白倒影。
屏風上映的清清楚楚,衣服一件件脫下來,像布影戲般一覽無餘。
看這架勢,一時半會兒是完不了事。
宴清風在沉香矮幾旁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
胸腔處卻密密麻麻的疼起來,越痛越甚。
他伸手用力捂了捂胸口,闔上眼,寢宮中濃郁的木丹花香充斥他整個鼻腔。
屏風後。
關鍵時刻,段以珩愣住了,轉過身去。
卓明月支起上身,故作關懷,“皇上,怎麼了?”
烏藤與木丹香結合,可致心衰,可使男人不舉,果然如此。
段以珩轉眸看她,目光中的陰沉轉瞬即逝。
“沒事,今日就算了吧。”
他起身穿衣,從屏風後面繞出來,手上正在整理自己衣襟。
宴清風挑眉,“這麼快?”
段以珩緊盯着他的神色,“比雛還緊,交代的就快。”
宴清風笑道:“這話說的,好像淑妃伺候你的時候非雛似的。”
照段景程的話說,男人之間,這種事不炫耀就缺了很多樂趣。
可眼下那淑妃就在那躺着,皇帝便能在他面前如此談論,可見皇帝也沒把這淑妃放心上,不過是個消遣的銷魂尤物罷了。
段以珩看着他,笑了起來,意味深長道:“確實不是雛,不過這樣的女人,換作是你,也會愛不釋手。”
宴清風嗤道:“我跟你口味不一樣,太騷的,我不喜歡。”
“那你就弄錯了,她可不騷,純得很,比雛還青澀。”
段以珩一反常態的同他閒扯這些。
宴清風目光掠過那道屏風。
“我對你的妃子不感興趣,不用跟我說那麼清楚。”
他們的一字一句,穿過屏風,清晰傳入卓明月的耳中。
卓明月如同木偶一般躺在明黃色龍紋牀褥上,攥緊身下被單,指節森森泛白。
直到那兩個男人離開了寢宮,她黯淡的雙眸才微弱的動了一下。
到門外,宴清風剜他一眼,“你真有意思,人前把她捧上天,我當你多寵愛她。”
段以珩挑眉:“朕是喜歡她。”
“真喜歡,不會同我說那種話。”
宴清風瞭解皇帝,他不是段景程那種口無遮攔的性子,放在嘴上調侃的,便是骨子裏就沒看得上她。
“什麼雛不雛的,愛不釋手的,你這樣說一個女人,是不是過了?”
段以珩知道自己過了。
大概是因爲方纔的挫敗,以至於他沒能盡興,便有些惱羞成怒。
“憐香惜玉了?”段以珩提起脣角,似笑非笑道,“后妃伺候朕高興,便算盡責。朕還要顧及她的感受?”
聽着是那麼回事。
那是皇帝和后妃的事,宴清風也不好多說什麼。
段以珩問:“你過來找朕,是有什麼事?”
“聽說康博文參了我一本,”宴清風淡淡道,“我來問問,他放了些什麼狗臭屁。”
段以珩無奈道:“你把人家兒子腿打折了,你說要不要參你一本?話說回來,康子意是你前妹夫,這破事也算你們家事,自己處理好,朕不會管。”
……
同宴清風說完這寥寥無幾的話,段以珩回到寢宮中,坐在牀榻邊輕撫她的臉頰。
“生氣了?”
卓明月別過臉去,嘴上卻道:“皇上高興就好。”
“朕到底不能當着別人的面對你做那事,”段以珩哄着她,“傷了你的心了?”
她知道,皇帝對宴清風的那種勝負欲很強,在某件事上凌駕於宴清風,能給他莫大的愉悅快感。
他不是不能,是太能了,只是突如其來的意外叫他無法能了而已。
再者,或許皇帝並不信宴清風是真失憶,便特地做這事,說那些話,去看他的反應。
“皇上嫌棄我不是雛,才沒有碰我吧,”卓明月委屈道,“否則也不會同別人說那些了。”
段以珩親吻她的額頭。
“沒有的事。”
-
大清早,婢女們正伺候着皇帝穿衣,段雲錦滿臉喪氣的進來。
“皇兄,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段以珩示意婢女們都下去,“宴清風不是主動來向你示好,叫你搬去與他同住了?”
段雲錦氣惱道:“他天天睡書房,根本就不與我同房。”
這的確不是什麼好事。
段以珩語重心長的提點她,“事在人爲,感情可以慢慢培養。”
“我們都培養了好多年了,還是這鬼樣子。”
段雲錦是真不知道怎麼做了,這南牆,她撞得頭破血流的,生出了許多埋怨來,“估計卓明月是給他下合歡散了,那種下賤胚子才做的事,我又做不出來。”
段以珩眉心一跳,往屏風那兒看了一眼。
“沒了卓明月,你還是拿不下宴清風,那是你自己的問題,老把別人掛嘴上做什麼。”
段雲錦嘟囔道:“就賴她了,怎麼了,她跟秦時不清不楚,又爬清風的牀,可不就狐媚功夫了得嗎?叫人想起來就糟心。”
“雲錦!行了,少說幾句。”
段以珩不輕不重的斥責她。
門外福公公催道:“皇上,朝議的時辰到了。”
“多動腦子,少說話。”
留下這句話後,段以珩不再同她多說,徑直出了寢宮。
皇兄一走,段雲錦也沒有再逗留的必要。
她正欲離開,卻被一道熟悉的聲音喊住。
“長公主。”
卓明月已經從明黃色被褥裏起了身,自屏風後走了出來。
她徑直走到了段雲錦面前。
段雲錦直勾勾的看着她,愣怔一會兒,在想自己是不是大清早起猛了,竟然看到死去的人了。
揉了揉眼,定睛在看。
卓明月平視着她,語無波瀾。
“你說的不錯,我是給宴清風用過合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