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卓明月,你信他?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愛吃泥鰍的小蚯蚓字數:2338更新時間:24/06/27 01:07:03
    卓明月有點詫異。

    這人絕不會有這麼好心,或許他是想着,萬一她有孕了,就把這個孩子當成質子來逼迫皇帝,來一個兵不血刃?

    可惜啊,她根本不可能懷上皇帝的孩子,他們從來就沒有同牀共枕過。

    段知菁硬生生被他氣得站不穩。

    “你有病吧宴清風?”

    “閒得慌就去跟別家夫人喝喝茶賞賞花,”宴清風道,“總盯着我的女人,容易變瘋婆子。”

    段知菁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半晌後,摔門而出。

    宴清風忘了自己身上有傷,身子隨意往牀上猛地一落。

    又立刻彈起身來,眉頭緊蹙,表情很痛苦。

    “背上那刀砍得最深,阿月,你幫我看看裂了沒?”

    說着,他轉過身,將背朝向卓明月。

    卓明月看都沒看一眼,“我去叫大夫。”

    她通知了門口守着的侍衛,就回屋子裏安安靜靜坐在角落裏。

    宴清風呆若木雞的站了一會兒,不知怎的,回想起邊關時候在那個山洞裏,他傷重的情形。

    那時他意識迷迷糊糊的,可也能感受到有人在給他處理傷口,那雙手很細緻的給他擦過身上每一處。

    故而他完全清醒之後,身上只有結痂的傷口,沒有血跡。

    那時候她就厭惡他,可還是對他發了善心,現在她是瞧一眼都不肯了。

    宴清風有點喪氣的坐回牀邊。

    大夫很快趕來,替他檢查了傷口,重新包扎之後,等人走了,宴清風突然問她:“你喜歡姑蘇嗎?”

    她從來不告訴他,他的喜好,他也只能從別人嘴裏聽到她說什麼好。

    比如她跟文彰墨說過,姑蘇不錯。

    卓明月不知道他爲什麼問起姑蘇,“沒去過,談不上喜歡不喜歡。”

    宴清風很輕很輕的聲音道:“等我傷好了,就派人把你送去姑蘇吧,那裏的園林養人,離這裏很遠,皇帝找不到你,我也……不會再煩你。”

    若是來日避免不了與皇帝一戰,也不會波及到她。

    卓明月黯淡的眸底忽然有了一點光亮。

    “你要是想去別的地方,也能告訴我,”宴清風望着她的眼睛,道:“我好起來,也不需要多久,這些天,就陪陪我吧。”

    他又保證:“我不會靠你太近,不會冒犯你的。”

    立刻把她送走,從此再也不見,他多少有些捨不得。就再留她一些時日,權當他對她最後一件強人所難的事了。

    卓明月對他態度好了不少。

    “好啊,你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被他這麼一問,宴清風也覺得口乾舌燥了,但沒打算讓她伺候自己,他承受不起。

    “我自己來。”

    他爬起來去倒水,還給她倒了一杯。

    -

    段以珩是在午後來看望宴清風的。

    “宣王封鎖了你受傷的消息,也不讓任何人來看你,到今日才同朕說了情況,朕便才來。”

    宴清風沒什麼表情的“哦”了聲。

    段以珩又道:“當時發生了什麼?怎麼傷得這樣重?刺客抓住了嗎?”

    宴清風低頭玩着手上繃帶,一會兒後才道:“你問明月吧。”

    段以珩轉過身,將卓明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邊。

    她上臂處,能看到衣服下有繃帶的痕跡。

    段以珩深吸一口氣,“朕當時喝多了,醉得人事不省,否則朕也一定來救你。”

    “……”

    “還好你沒事。”

    卓明月沉默了會兒,她從皇帝語氣裏聽出了點失而復得的慶幸。

    可她無法剋制的想起,當時在山上那些人說的“都殺了”。

    他應該也曉得經過這一次,再故技重施便難了,她已成廢子。

    那他此時此刻又在演什麼,只是爲了把她奪走,好叫宴清風受情傷?

    可這樣的情傷,遠不至於讓宴清風垮下來,又有何用?

    段以珩溫和道:“跟朕回去吧。”

    宴清風躺坐在牀上,拳頭已攥得死緊,手背青筋突顯,因太過用力,手臂上的劍傷都繃開些。

    他擔心這女人一個想不開,非要跟皇帝走。

    卓明月低聲道:“宣王說宴清風的傷因我而起,要我留下來照顧他。”

    段以珩轉而看向宴清風。

    “是這樣嗎?還是他強迫你留下來的手段?”

    宴清風很乾脆的道:“是我強迫的。”

    他看出來了,卓明月還不想同皇帝撕破臉面,故而推給他父親,那他攬下來便是。

    段以珩譏諷道:“你說過不會再這樣做。”

    “差點被害死,就想明白了,”宴清風漫不經心道,“這人世只來一回,我想要的,皆歸我所有,如此才盡興。”

    段以珩冷呵:“強人所難,真是君子所爲。”

    宴清風挑了下眉。

    “說起來,你怎麼沒把卓明月護好,竟讓她受人挾持?”

    段以珩早料到他會如此相問,不動聲色道:“這避暑山莊中魚龍混雜,有多少才是朕的人?你和宣王最清楚不過。”

    宴清風笑了。

    言下之意,那些禁衛不是皇帝的人,便是他宴氏的人了。

    “你想說是我幹的,我把自己傷成這樣?”

    段以珩轉眸看着卓明月,神色淡淡,不露一絲破綻,說道,“傷得重不重,也就憑宴家的大夫信口說說。”

    宴清風真怕她信了這鬼話。

    “卓明月,你信他?”

    卓明月正默默聽着他們爭執,忽然被點了名,一臉茫然:“信什麼?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她可不想被逼着站個立場。

    有史以來的確有皇帝死於一手遮天的權臣手中,也有皇帝守得雲開見月明,予奪生殺,無敢不從。

    最後的勝者究竟是宴氏還是皇帝猶未可知。

    她只想摘清自己。非要選個立場的話,她會選勝面大的那一方。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在裝傻。只是他們都只當她是膽怯。

    段以珩對宴清風道:“她怕你,你指望她能說出什麼來?”

    宴清風抿直了脣。

    怕他就是對他愛搭不理,一臉冷漠,甩過他不知多少個耳光?

    他沒看出來卓明月怕他,嫌棄倒是真的。

    要說怕,該怕皇帝這個僞君子才是。

    “鵝大了,要追着把它養肥的主子咬了,”宴清風意有所指的說道,“你說這條鵝,最後是個什麼下場?”

    段以珩的面色一寸寸冷下來,周身似籠罩了層寒霜。

    “你最好沒弄錯誰才是主子。”

    宴清風笑着道:

    “大白鵝翅膀硬了,想翻身做主子了。”

    無一句疾言厲色,這屋子裏的氣氛卻劍拔弩張,卓明月暗自退後一步,生怕他們在哪個瞬間打起來,傷及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