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我沒有恨毒她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愛吃泥鰍的小蚯蚓字數:2342更新時間:24/06/27 01:07:03
    “你的藥快好了,我去給你拿藥。”

    宴清風沒有等她把話說完,逃似地離開了她的臥房。

    外頭日光有些刺眼,宴清風腦子裏一片雜亂的聲音,擾得他頭疼,身形在日光下晃了晃。

    土豆在門外已候了一會兒。

    見主子出來,他回稟道:“在菩薩金像的側面,找到了通往地道的暗門。”

    “……”

    “將軍,故而那廟裏當時很有可能真的有黑衣人,只是通過地道遁形了而已。”

    宴清風靜靜的聽完這些話,始終默不作聲。

    卓明月問他怕不怕,若是有朝一日發現她是被冤枉的,該如何?

    他有什麼好怕的?

    他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

    沒有真讓土豆扒了她衣服,也沒有真當着人面強暴她,雲錦罰她,他也去救了。

    的確冤枉了她,那就好好補償她便是,來日方長,反正她會一直在他身邊。

    土豆看不出他到底是何神色,撲通跪地。

    “將軍要殺要剮,我沒有怨言。但我有幾句話想爲自己和卓姑娘辯駁。我放秦大人進卓姑娘的院子,是因將軍已經恨毒了她,我以爲將軍不會再在意她與誰人一塊兒。可卓姑娘應該是無辜的,她……”

    土豆也說不清楚。

    或許在當時,他越同情卓姑娘,相應地也會對主子有怨言。

    他覺得主子不該這樣。

    行爲上,他確實也背叛了。

    “我沒有恨毒她。”宴清風道。

    土豆沉默了。

    這個時候不應該是主子決定他生死的時候嗎?這一句,是什麼意思?

    宴清風問:“我對她很不好嗎?”

    土豆一時啞口無言。

    好?好在哪兒?

    “將軍……待卓姑娘……有點一般。”

    宴清風沉默許久,不知在想什麼,半晌才道:“我不知道雲錦這麼狠毒。”

    拿雲錦嚇唬卓明月,不過是嚇唬她而已,想逼她在戰戰兢兢之下來向他求饒,討好他,取悅他,向他求一份庇護。

    卻不知雲錦下手這麼狠,而她那麼犟,寧可生生受着直到昏倒,也不肯向他低一下頭。

    土豆低着頭小聲嘟囔:“長公主手上那麼多人命,如何不狠?沒有殺了卓姑娘,不過是心有顧忌……”

    以土豆的身份,是不該對長公主評頭論足的。

    可主子居然認爲長公主不狠,這實在太荒謬,擱誰都會認爲主子太過偏袒長公主了。

    只有心偏了,才會不辯是非,而主子的心從未偏向過卓姑娘。

    宴清風有點頭痛,指腹捏了捏眉心。

    “她腿受了傷,走路不便,讓之前那個婢女繼續服侍她吧。”

    估計眼下她也不會想見他,等她傷養好點,來日方長。

    土豆還挺高興:“將軍相信卓姑娘了?”

    宴清風嘴角微僵,生硬道:“到底是個女子,貪生怕死也是正常,罰也罰了,就這樣算了吧。”

    他走出幾步,下人慌慌張張來通報。

    “將軍,大長公主強行將卓姑娘帶走了!”

    宴清風臉色一變,“去追人。”

    去大門口的必經之路上,宣王和段知菁攔住了他的去路。

    “不用追了,”段知菁道,“我原是要放過她的,但她萬不該在你大婚之日纏着你不放,太不像話了。”

    爲保萬無一失,段知菁說動了宣王。

    宣王帶了不少兵衛來,將軍府的人到底不敢擅自與宣王對抗,只能任由他們將人帶走後,再來稟報。

    “父親,”宴清風看着宣王道,“把人還我。”

    宣王一臉無可奈何。

    “我本也不想摻合這事,這不是你母親偏要……我也沒辦法。”

    他不認爲妻妾那點事兒值得一提,娶誰不娶誰的,洞房不洞房的,偏愛不偏愛的,他們宴家又不是文臣,可以不在意那點私德名聲。

    奈何段知菁在意得緊,聽了雲錦的告狀,非要把卓明月拆骨入腹了不可。

    宴清風轉而看向段知菁。

    “我這輩子,只要一個卓明月。她要有事,我不會再有子嗣。”

    段知菁怒而擡起手,又放下來。

    “你這點出息?爲了個女人騙我說你不行,現在又拿子嗣威脅我。你當我怕嗎?我這年紀,大可以跟你父親再生兩個!”

    “那你們就去生,”宴清風神態疲憊,“從前你最不齒榮華郡主的所作所爲,記得麼?”

    宣王企圖做和事佬:“菁菁,清風已經娶了雲錦,想必昨晚也就一時糊塗,要不就……”

    “晚了!”

    段知菁頸間棘突伴隨急促的呼吸而劇烈起伏,“我就是學榮華郡主的,讓人隔着麻袋把她亂棍打死,再丟到灃河裏去,你這會兒就是趕過去,也來不及了!”

    宴清風神色並沒有太大變化。

    “騙我。”

    他敢篤定,他的母親到底不是榮華郡主,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段知菁一字一句道:“就在九重山的山腳下,我讓人在那裏仗殺她,然後從那裏丟到灃河裏去的,你不信,就去找啊。”

    ……

    “將軍!這裏有個麻袋!”

    宴清風跑過去,一眼看到的是一個被血浸透的麻袋,血跡還未完全乾透。

    “不是,這個不是她的。”

    要流那麼多血,人還怎麼活下來。

    “將軍,裏面還有幾塊布料!”

    宴清風並不想看什麼布料,聲嘶力竭地道:“我要找的是人!不是這種東西!要找到她人!”

    士兵們不敢再提這個麻袋,只能硬着頭皮在這山腳下繼續找。

    他們在灃河的岸邊某一處又發現了異樣。

    “將軍!這裏也有血跡!”

    宴清風耳邊忽然想起母親的那句話:讓人隔着麻袋把她亂棍打死,再丟到灃河裏去。

    不會的,不會的。

    他身形晃了晃,冷靜的道:“不是這裏,不在這。”

    這時土豆已經把那一些染血的碎布在河裏洗了洗,顯出了原本模樣。

    不顧宴清風願不願意看,就把碎布呈到他眼前。

    “將軍,你看,這是不是卓姑娘的?”

    土豆也記得,當時主子是撕碎了卓姑娘的衣服,所以她若是呆過這個麻袋,會有碎布掉落,挺正常的。

    宴清風只看了一眼,臉色一寸寸灰敗,直至慘白。

    漫長的沉默過後,他艱難地說:“女人穿一樣的衣服很正常,這不是她的。”

    他往自己馬匹那裏走,他得去別處找找,得再問問母親,母親一定沒說實話。

    還沒走到馬旁,他雙腿卻忽然發軟支撐不住,往前跪倒。

    他雙手按在泥土地裏,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大手牢牢抓住他的手腳,致使他如何也爬不起來。

    土豆跑過來扶他,哏咽地說:“將軍,讓人撈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