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玩什麼私奔?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愛吃泥鰍的小蚯蚓字數:2183更新時間:24/06/27 01:07:03
    “我生母是被活活絞死的。”

    “因爲九歲那年,父親發現我是幾個孩子中最像雲月瑤的,在那一刻,父親決定將我過嗣到她名下。”

    “生母還替我高興,我終於有好日子過了。”

    “可很快,父親的人帶了白綾來,絞死她的時候,我被拖出了院外。”

    昏暗的營帳中,文彰墨席地而坐,提起酒囊痛飲了幾口。

    卓明月抱膝與他並肩而坐,“我阿孃的死也和我父親有關。”

    文彰墨詫異地看向她:“……是嗎?”

    他或許會以爲,她是故意找話說,甚至不惜胡編亂造來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卓明月自顧自道:“他毀了我阿孃,又充耳不聞,任其死去,也算是兇手之一。”

    所以這種殺母之仇的恨意,她是明白的,深有體會。

    文彰墨把酒囊遞給她。

    “要不要來點?”

    卓明月不喜歡喝酒,但這會兒沒有拒絕,接過手痛快灌了幾口。

    細想來,她一個夏朝來的女子,或許是奸細,置之不理也就罷了,她便沒法在這狄國的軍營中攪弄風雲。

    何以值得文桑的大公子一而再地來試探她?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卓明月嚥下烈酒,問他:“你信我麼?”

    “這話該我問你,你信我麼?”文彰墨頓了頓,道,“不過你也是窮途末路之人,信我一次又何妨。”

    卓明月拖着腮,歪着腦袋看他:“你是狄國人。”

    先國後家,再大的仇恨都不至於他做出背叛之舉。

    “可我生母是夏朝人,”文彰墨直視她的目光,一五一十道,“如果這一戰狄國敗了,那麼我父親再不能從夏朝擄來女子,如我生母,如你,對不對?”

    他這倒沒有撒謊,卓明月來前就瞭解過文桑的那些妾室和子嗣,文彰墨確實出自夏朝女子的腹中。

    卓明月舉起酒囊敬他。

    “對。但你想把圖送出去,靠我不行,我絕逃不出去。”

    文彰墨道:“我知道這難於登天,若事敗,我一人擔着。”

    卓明月湊到他耳邊,輕語:“夏朝有一個詞,叫作聲東擊西,不知你是否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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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雙被抓回去的時候,他倆都很平靜。

    文桑氣笑:“墨兒,你想要這個女人直說便是,玩什麼私奔?”

    他們是在出北稷山的半路上被攔下來的。

    文彰墨跪在父親面前,感激涕零道:“我實在是怕父親不成全,才出此下策。父親若肯成全,墨兒感激不盡!”

    文桑的視線從他臉上挪開,轉而看向跪在他身旁的女子,目光變得銳利。

    “你竟敢勾引我兒?”

    卓明月脊直如劍,“與大公子相識實在是陰差陽錯,但我們兩情相悅,還請元帥成全。”

    文桑冷笑一聲:“你自稱是月瑤的女兒,而他是月瑤的兒子,你們親兄妹如何喜結連理?”

    聞言,文彰墨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她竟自稱是雲月瑤的女兒,可她從未提起過。

    卓明月擡起頭,直視文桑的眼睛。

    “元帥自欺欺人到這地步了嗎?大公子出生時,雲月瑤早已離開狄國,他如何是雲月瑤所生?”

    文桑臉色在霎時沉冷無邊。

    他捏起卓明月的下頷,“敢說這句話的人都已經死了。”

    雖是人盡皆知的事實,可就連文彰墨也不敢提起他是別人的兒子。

    卓明月絲毫不懼。

    “香與韻,兩清潔。她最喜歡的桂花正是如此。你配嗎?”

    文桑瞳孔驟縮,捏着她下頷的手徒然用力。

    “你說什麼?”

    並非質問的口氣,他語氣有點瑟縮,似乎是想深究,又不敢再深究。

    也是在這一刻,卓明月終於確定。

    他們口中的雲月瑤,真的是她的阿孃。

    阿孃在院子裏栽下桂花樹,許多次抱着她說:香與韻兩清潔,這就是桂花,你也要做這樣的女子。明月,答應娘,好不好?

    看着眼前飽經風霜的男人,卓明月道:“我說,你配被她喜歡嗎?”

    “你從哪裏聽說的這些?”

    “我說了,她是我阿孃,我自然知道。”

    文桑仔細看她的面容,憑相貌和年歲,她的確敢自稱雲月瑤的女兒。

    “她人在哪裏?”

    卓明月笑了:“我不是早說過了嗎,她死了,死了……”

    文桑一巴掌把她扇在地上,厲聲下令。

    “來人!給我把她捆起來!帶去用刑!”

    非得從她嘴裏套出實話不可。

    文彰墨眼看着事情竟然如此發展,跟他先前同卓明月商量的完全不一致,慌了神,抱着父親的大腿道:“父親!你饒了她吧!她這樣一個弱女子受不住刑的!”

    文桑一腳把他踹開:“你個見色起意的蠢貨!夏朝人的話你也信!”

    兩名士兵已反扣住卓明月的肩膀,押着她往外走。

    卓明月大笑道:“雲月瑤難道不是夏朝人麼?你一而再去擄夏朝女子作替身,犯夏朝邊境,這就是你對雲月瑤的深情?你也配?!”

    恐怕阿孃在天有靈,只會覺得悲哀。

    而她就是要激怒文桑,要他勃然大怒,要他方寸大亂。

    文桑大步走到她面前,掐住她脖頸,雙目猩紅:“你找死。”

    大手在她脖間不斷收緊。

    文彰墨急道:“她是雲月瑤唯一的血脈!父親!留她在才能找到雲月瑤!不要殺她!”

    “若她真是月瑤的女兒,一個孽種,更留不得,”可文桑也並沒有想此刻殺了她,“帶去用刑!”

    總得先讓她老老實實的招出來,究竟是哪裏聽的那句話,雲月瑤究竟在哪裏。

    他找了那麼多年,終於到眼下才看到苗頭。

    軍營裏的刑具文彰墨見識過的,每一件都宛若人間煉獄。

    她這樣一個弱女子,如何承受得住?

    他衝出去攔住那兩名侍衛的去路。

    “你說啊,你快說出來雲月瑤在哪兒,”文彰墨急得不知所措,“不是說好了我來擔,怎麼……”

    卓明月只對他搖搖頭。

    他來擔,哪有這麼簡單。

    文桑絕不會怪罪兒子而放過她,這是其一。

    而她早就想好了,文桑必須崩潰,必須失去理智,才能不去思考其中的蹊蹺之處,才能給宴清風足夠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