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7章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塗抹記憶字數:3881更新時間:24/06/27 22:58:56
    索科夫在列車上渡過了一週時間,心情不免變得煩躁起來,畢竟每天大多數時間都是和雅科夫四目相對,雙方能聊的話題都聊得差不多,旅程變得枯燥無味起來。

    雅科夫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原本看着窗外的他收回了目光,訕訕地說道:“米沙,這次的旅程真是太漫長了,也不知道是誰安排的,居然讓我們坐火車趕回莫斯科。”

    停頓片刻之後,雅科夫試探地問索科夫:“米沙,要不,我們把巴希拉什維利叫來,再叫上別濟科夫,四人一起打打牌,這樣混時間更快一些。”

    “好吧。”索科夫確實感到無聊,雖然自己不會打牌,但還是同意了雅科夫的建議,至少包廂裏人多,熱鬧一些:“那就讓別濟科夫把巴希拉什維利叫過來,就算不打牌,聊聊天也行。”

    聽索科夫這麼說,雅科夫先是一愣,隨後想到了一種可能,便試探地問:“米沙,你不會告訴我,你不會打牌吧?”

    索科夫乾笑兩聲,尷尬地回答說:“是啊,我從來不打牌。”

    “嗯,那我知道了。”雅科夫得知索科夫不會打牌,便改變了主意:“那我叫巴希拉什維利過來下棋,你就算不會,也可以在旁邊學學我們是如何下的。”

    “我會下棋。”雖說索科夫不會打牌,但國際象棋他卻會下,畢竟當年閒着無事時,跟着幾個朋友去棋院玩,順便看別人下國際象棋,看的次數多了,多少也會一點,反正閒着沒事,正好可以試試自己的水平如何:“就讓巴希拉什維利過來下棋吧。”

    “別濟科夫!”雅科夫打開房門,衝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很快,別濟科夫就出現在雅科夫的面前:“將軍同志,您有什麼指示嗎?”

    “少校同志,”雅科夫客氣地說:“麻煩你去把巴希拉什維利叫過來,就說我們準備和他下棋。”

    “好的,將軍同志。”得知雅科夫想和巴希拉什維利下棋,別濟科夫答應得非常爽快:‘我這就去叫他。’

    幾分鐘之後,巴希拉什維利出現在包廂裏,腋下還夾着一盒國際象棋的旗盒。

    當巴希拉什維利把旗盒打開,倒出裏面的棋子時,索科夫不由眼睛發亮,因爲他看出這些造型精美的棋子,都是用象牙做的:“我的上帝啊,巴希拉什維利,你的棋子都是象牙做的!”

    “沒錯,將軍同志。”對於索科夫的這種說法,巴希拉什維利沒有否認,而是如實地回答說:“這是我祖父當年留下的,用猛獁像的象牙做的。”

    索科夫拿起一枚棋子,反覆地端詳着,心裏暗說華夏的象牙一般用來做裝飾品,而巴希拉什維利的祖父居然用象牙來製作棋子,簡直是暴殄天物。

    巴希拉什維利見索科夫對自己帶來的棋子愛不釋手,雖然心有不捨,但爲了自己的將來着想,還是決定忍痛割愛。他硬着頭皮說道:“將軍同志,如果您喜歡這副象棋的話,我就送給您。”

    聽到巴希拉什維利說打算把這副國際象棋送給自己,索科夫心中不禁一陣狂喜。就在他打算順水推舟地接受這份禮物時,卻看到巴希拉什維利臉上的表情似乎有點不自然,他是個聰明人,一下就明白,對方送自己這副國際象棋,並不是真心誠意,不過是想藉此討好自己而已。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索科夫只能改變了主意,他擺着手說:“巴希拉什維利,謝謝你的一番好意。但是這副象棋是你祖父留下的,你應該留給你的後代,怎麼能隨便送人呢。”他這麼說,是爲了防止自己不要之後,巴希拉什維利又轉送給雅科夫。

    果然,巴希拉什維利聽索科夫這麼說,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由此可見,這副象牙製作的國際象棋對他有多麼重要。

    雅科夫原本也眼饞這副國際象棋,但聽到索科夫這麼說,他也不好奪人所愛,只能順着索科夫的意思說:“是啊,巴希拉什維利,這是你祖父留下的東西,你要好好保存,將來等你百年之後,再傳給你的子女。”

    巴希拉什維利擺好了棋子之後,擡頭望着索科夫和雅科夫,問道:“不知哪位將軍同志想和我下一局。”

    索科夫不等雅科夫說話,就搶先說道:“雅沙,我很多年都不下棋了,恐怕不是巴希拉什維利的對手。不如你先和巴希拉什維利下幾盤,讓我找找感覺。”

    “好吧,那我就先和巴希拉什維利下兩盤。”雅科夫爽快地說道:“米沙,你要是想下的時候,儘管對我說,我會給你讓位置的。”

    雅科夫持白棋先走,巴希拉什維利出手應對。兩人下棋的速度很快,不到五分鐘的時間,雙方都損失了一半的棋子。不知是雅科夫的水平高呢,還是巴希拉什維利有意相讓,他的兩個兵很快就走到最下面的一格,升級爲在棋盤上橫、直、斜走均可,格數不限的“王后”,迅速地鎖定了勝局。

    兩人重新擺棋盤時,巴希拉什維利還奉承地說:“將軍同志,你的棋藝真是太高了,殺得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聽到巴希拉什維利的誇獎,雅科夫嘿嘿一笑,隨後又再次持白先走。

    而索科夫經過剛剛的觀察,發現巴希拉什維利的棋藝明顯要比雅科夫高出一截,但他卻故意輸棋,以贏取雅科夫的歡心。

    兩人的第二局比第一局下得慢,很快就陷入了僵持的局面。雅科夫發現對方的攻勢兇猛,讓自己有些難以招架,便開始苦苦思索應對之策。而表情輕鬆的巴希拉什維利卻與索科夫開始聊天:“索科夫將軍,聖彼得堡有著名的琥珀屋,不知您去看過沒有?”

    “巴希拉什維利,我要提醒你一句:如今沒有什麼聖彼得堡,只有一座叫列寧格勒的英雄城市。”索科夫先提醒了巴希拉什維利一句後,接着說道:“至於說到琥珀屋,戰爭爆發後不久,就被德國人搶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什麼,琥珀屋被德國人搶走了?”巴希拉什維利聽索科夫這麼說,臉上寫滿了震驚的表情:“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雅科夫擡起頭說道:“德軍圍困列寧格勒時,儘管當地的工作人員用牆紙掩蓋琥珀屋的真面目,但還是被納粹士兵發現了,他們將琥珀屋拆卸裝箱,不久便用火車運回柯尼斯堡,並曾在柯尼斯堡博物館的展廳裏展出過。但我軍即將攻陷柯尼斯堡時,德國人再一次將琥珀屋拆卸裝箱,準備用船運回柏林。不過由於我軍的進攻速度,超過了德國人想象,他們運輸琥珀屋的計劃還沒有得以實施,我軍就佔領了柯尼斯堡。但令人遺憾的是,我軍進城後,曾進行仔細的搜索,卻依舊沒有找到琥珀屋的下落。”

    巴希拉什維利望着雅科夫,吃驚地問:“那琥珀屋去了什麼地方呢?”

    “關於琥珀屋,有很多傳說。”雅科夫說道:“第一種說法,是我軍在進攻的炮火準備中,炮彈擊中了柯尼斯堡存放琥珀屋的房間,導致這珍貴的文物毀於戰火之中。這種說法,是以柯尼斯堡被攻下之前,存放琥珀屋的城堡已經起火,城市被攻下後,城堡繼續燒了3天,琥珀屋就在大火中被焚燬。”

    聽雅科夫說完第一種可能,巴希拉什維利迫不及待地問:“那第二種可能呢?”

    “琥珀屋被拆卸後裝箱,還沒來得及運走,我軍就衝進了城裏,德國人不得不把這些裝着琥珀屋的木箱,藏在了城堡的地下室裏。”雅科夫說道:“但這個地下室在什麼位置,到目前爲止,我們還沒有找到。”

    得知琥珀屋下落不明,巴希拉什維利的情緒變得激動起來:“我從出生到離開俄羅斯,都生活在聖彼得堡,曾經多次去葉卡捷琳娜的莊園參觀琥珀屋。本來想着這次能回國,可以再去瞧瞧這座堪稱奇蹟的琥珀屋,誰知它卻失蹤了。”

    “是啊,它失蹤了,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雅科夫附和道。

    索科夫以前聽說琥珀屋被德國人從列寧格勒城外運走時,心裏還挺奇怪的,爲什麼不直接運往柏林,卻偏偏運到了東普魯士的柯尼斯堡?後來才知道,那個地方盛產琥珀和蜜蠟,當年德國皇帝就是命令那裏的工匠就地取材,製作的這座琥珀屋。

    “將軍同志,我想問一句。”巴希拉什維利沉默了片刻,隨後鼓足勇氣問道:“你們佔領柯尼斯堡之後,有沒有對城市展開搜索?沒準琥珀屋就被德國人藏在城市的某個地方。”

    “巴希拉什維利,進入柯尼斯堡的部隊是白俄羅斯第三方面軍,而我是這支部隊的副參謀長。”雅科夫對巴希拉什維利說道:“我可以負責地告訴你,爲了找回琥珀屋,我國專門派出了一支龐大的隊伍,對柯尼斯堡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但是這支隊伍找遍了當地所有的莊園、城堡、貴族豪宅、地下室之後依然一無所獲。而最有可能的知情者——當時負責存放琥珀屋的博物館館長羅德博士,也在搜尋隊即將找到他之前,在柯尼斯堡郊外的一所房屋內離奇身亡。”

    “啊,博物館的館長離奇死亡?”巴希拉什維利吃驚地說道:“我怎麼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呢。”

    “我也是這麼認爲的。”索科夫插嘴說道:“沒準德國人爲了防止我們得到琥珀屋,便有意將知道內情的人滅口。而這位倒黴的博物館館長,恰巧是要滅口的知情人之一。”

    “我記得琥珀屋重達幾噸,就算拆卸裝箱,恐怕所佔的面積不小。如果要轉移,肯定需要不少的人手。”巴希拉什維利向兩人闡明自己的觀點:“也許我們應該從搬運箱子的官兵入手,沒準能從他們那裏得到有用的信息。”

    索科夫聽巴希拉什維利這麼說,不禁呵呵地笑了起來。巴希拉什維利不明白索科夫爲何發笑,便朝他投來了狐疑的目光。

    索科夫收斂笑容之後,對巴希拉什維利說:“巴希拉什維利,如果換成你是德軍指揮官,要保守關於琥珀屋的祕密,你會怎麼做?”

    聽到索科夫的這個問題,巴希拉什維利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一陣,他開口說道:“世上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地保守祕密。假如我是負責隱藏琥珀屋的德軍指揮官,我肯定會繪製一份藏寶圖,交給一個信得過的人帶走後,將包括我自己在內的所有知情人全部滅口。這樣除了得到藏寶圖的人之外,誰也不會知道我把琥珀屋藏在什麼地方。”

    索科夫聽巴希拉什維利這麼說,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他沒想到巴希拉什維利居然這麼狠,爲了保守祕密,甚至連自己都要滅口。沒準琥珀屋失蹤的真正原因,就是負責此事的德軍指揮官,連自己都一起滅口了,這樣琥珀屋的去向,就成爲了歷史未解之謎。

    “米沙。”雅科夫望着索科夫問道:“你覺得巴希拉什維利說的這種可能存在嗎?”

    “雅沙,怎麼說呢。”面對雅科夫的提問,索科夫有些遲疑地說:“假如要想永久地讓琥珀屋消失,除了直接將它毀掉外,就是把它藏在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另外把所有知情人全部滅口。死人是不會說話的,就算我方人員找到了這些知情人的屍體,也無法從他們這裏獲得任何有用的線索。”

    “這麼說來,琥珀屋就再也找不到了?”雅科夫有些失望地問道。

    索科夫後世雖然見過琥珀屋,但那是俄羅斯在九十年代仿製的,原來的琥珀屋找了幾十年,依舊是毫無線索。因此他對雅科夫提出的問題,用肯定的口吻說道:“雅沙,從目前的種種跡象表明,我們找到琥珀屋的可能不大。假如我們的後人想看到琥珀屋,也許只能看到我們根據歷史文獻所仿製的琥珀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