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4章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塗抹記憶字數:4042更新時間:24/06/27 00:59:17
    「上尉,」索科夫的話剛說完,波列堅科就補充說:「從現在開始,不但你的部下要住在這裏,你們幾名軍官也要和他們一樣,待在這座學校裏。沒有命令,是不

    會隨便離開的。」

    索科夫聽波列堅科這麼說,心裏不禁一驚,暗說如果這樣安排的話,不是等於把霍森菲爾他們軟禁在學校裏?

    沒等索科夫開口,瓦謝裏果夫已經搶先問道:「波列堅科少校,您這樣做,不是等於把所有人都關在學校裏了嗎?」

    「少校,」波列堅科望着瓦謝里果夫說道:「在他們正式開始執勤前,這樣的監管措施是完全有必要的。」「行了行了,瓦謝裏果夫少校。」索科夫擔心兩人當着霍森菲爾等人的面爭吵起來,這樣對他們的形象會產生負面的影響,連忙擡手打斷了他們:「就按照波

    列堅科少校說的做,在警備第3分隊正式開始執勤前,該分隊的任何人都不準離開這座學校。」由於索科夫在場,剛剛波列堅科說話時,明顯底氣不足,只要對方提出了反對,自己的這個方案就會遭到否決。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雖然瓦謝裏果夫提出

    了質疑,但索科夫卻沒有提出任何反對意見,甚至贊同自己的安排。「將軍同志,」雖然索科夫贊同了自己的安排,但波列堅科還是擔心索科夫的心裏會有什麼想法,連忙把他拉到了一旁,低聲地說:「您可能覺得我這樣的安

    排不太妥當,但其實我是有原因的。」

    「有原因的?」索科夫早就猜到了波列堅科這麼安排,是有他的目的,但此刻聽到親口說出,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少校同志,能告訴我,是什麼原因嗎?」波列堅科習慣性地朝左右瞧了瞧,見其他人距離這裏都有七八米的距離,自己要說什麼,對方是聽不清楚的。不過出於謹慎,他還是壓低嗓門說:「這是元帥同志的意思,他擔心這些戰俘靠不住,會將我們的情報泄露給英美方面。」可能是擔心索科夫不明白他的意思,他還做了進一步說明,「在戰爭期間,我們和英美

    是盟友;但如今戰爭已經結束,沒有共同的敵人,沒準我們將來的某一天,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就會變成自己的敵人。」對波列堅科的這種說法,索科夫是非常認同的。他點點頭說:「沒錯,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沒準有一天就會兵戎相見。

    比如說,1939年我們曾經和德國一起進攻波蘭,但過了不到兩年的時間,就與他們展開一場導致數千萬人死傷的戰爭。」「根據情報分析,最多再過兩年,英美可能就會對我們發起挑釁,在此之前,他們會想盡一切辦法蒐集我軍的情報,然後展開針對性的行動。」波列堅科說到

    這裏,朝不遠處的恩斯特、霍森菲爾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這些協助我們工作的德國人,有可能私下投靠他們,爲他們收集關於我軍方面的情況……」聽到波列堅科對德軍戰俘所產生的質疑,索科夫還真不好說什麼,畢竟德軍戰俘的成分複雜,貿然收編他們,肯定會存在一定程度的隱患。他只能點點頭,

    說道:「你說得沒錯,少校同志。那麼就讓所有人先待在這裏吧,等訓練開始後,再派人來對他們進行甄別,以確保他們對我軍的忠誠。」「沒錯,我就是這樣考慮的。」波列堅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既然將軍同志也看到了這一點,那麼會儘快展開對他們的甄別,留下對我軍忠誠的人,來組建

    一支靠得住的警備分隊。」

    兩人重新回到衆人面前時,阿傑莉娜隨口問了一句:「米沙,你們兩人在那邊嘀嘀咕咕聊了些什麼?」索科夫自然不能把自己和波列堅科的對話告訴阿傑莉娜,連忙岔開了話題:「阿傑莉娜,你幫我問問霍森菲爾上尉,他第一次是幫助猶太人的時候,做的是什

    麼事情?」阿傑莉娜不明白索科夫爲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但她還是如實地把索科夫的話,翻譯給霍森菲爾聽。末了,她還補充了一句:「剛剛米沙和這位少校在旁

    邊談了好一陣,可能談的就是你的事情。如果你能說出點有價值的東西,對你的未來也是有幫助的。」霍森菲爾聽後,衝阿傑莉娜感激地點點頭,隨即說起自己幫助波蘭猶太人的往事:「我記得第一次接觸猶太人,是在1941年5月,當時我們還沒有和俄國開戰,華沙的駐軍司令部就開始把猶太人集中在固定的區域內。當然,不是所有的猶太人,如果你在某些重要的工廠裏工作,是屬於重要的技術工人,那就恭喜你了

    ,你的證件上將被貼上了一個藍色的標籤,代表你是重要的技術工人,有資格出入猶太人的居住區。某一天,我乘車經過猶太人居住區的門口時,看着一名戴着禮帽、穿着很黑色風衣的男子,正在與門口的猶太警察發生爭執,我隱約聽到對方說,他是重要

    的人物,就算沒有那個藍色的標記,也可以隨便出入猶太人居住區。」

    「他是什麼人?」阿傑莉娜翻譯完這段話之後,自作主張地問道:「是什麼樣的重要人物?」「這個猶太人,我恰巧認識,是我朋友的孩子的家庭教師。原本是華沙某所大學的數學教授,華沙被我軍佔領之後,猶太人沒有資格再留在學校裏教書,他爲

    了生活,就給我朋友的孩子當家庭教師,專門負責教授數學的。」

    「既然他是老師,應該也算是重要人物。」瓦謝裏果夫聽到這裏,忍不住問道:「爲什麼不給他貼上藍色的標籤呢?」「少校同志。」霍森菲爾望着瓦謝里果夫說道:「在戰爭爆發前,擔任教師的猶太人是受人尊重的。但隨着我軍進駐華沙之後,就頒佈了一系列的法令,其中

    就是不準猶太人從事教師這樣的職業。可以這麼說吧,一個曾經受人尊重的高級知識分子,在當時還比不上一個曾經被他們瞧不起的技術工人。」

    「那後來呢?」索科夫問道:「你爲他提供了什麼樣的幫助?」「將軍同志,既然我認識他,肯定不會置之不理。」霍森菲爾回答說:「我命令司機停車,然後下車走過去,對那名攔住教授的猶太警察說,他是一名受人尊

    重的教授,你爲什麼不讓他離開居住地呢?那名警察回答說:如今的教授連一名普通的技術工人都沒有,根本沒人願意給他們提供藍色的身份證明。沒有代表他們特殊身份的證明,就不能放他離開居

    住區。」阿傑莉娜雖然在華沙待過不少的時間,但由於擔心身份的暴露,很多地方她是從來不去的,比如說猶太人的聚集地,她就從來不曾涉足,因此霍森菲爾所說

    的內容,讓她感到非常稀奇。

    「霍森菲爾上尉,」阿傑莉娜好奇地問:「我想你肯定幫助他離開了猶太居住區,後來又怎麼樣呢?」

    「不要着急,我接下來就會講到此事。」霍森菲爾繼續說道:「經過我和門口猶太警察的交涉,對方終於同意破例放教授離開居住區,跟隨我一起離開。

    上車之後,我就好奇地問教授,爲什麼沒有取得藍色的表情。教授聽後,滿臉苦澀地回答說:原以爲自己是知名大學的教室,到銀行去辦理身份時,那裏的工作人員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給自己的護照上,貼上那個代表特殊身份的藍色標記。誰知對方聽到自己只是大學的教授時,就冷冷地告訴自己,如今教授、學者是社會上最無用的職業,沒有資格獲得代表特殊身份的藍色標記

    。說完,就把他趕了出來。他離開銀行之後,本來想去找我的朋友,看能否在對方的幫助下,獲得代表身份的藍色標籤。誰知在半路上,遇到了檢查證件的士兵,見他的護照上沒有代

    表特殊身份的藍色標籤,便將他抓起來,直接送到了猶太人居住地進行關押。」

    聽到這裏,瓦謝裏果夫忍不住好奇地問:「上尉,辦理身份爲什麼要去銀行呢?不是應該去警局嗎?」

    「這是上級的規定,具體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瓦謝裏果夫繼續問道:「那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麼呢?」「我帶着他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大銀行,讓櫃檯裏的服務員給他的護照上貼上藍色的標籤。但對方瞭解他的真實身份之後,明確地告訴他,說如今的學者、教授

    根本沒有資格辦理特殊身份。假如想辦理的話,只能將身份改爲技術工人。我當時想了想,既然銀行的工作人員這麼說,如果他繼續想保持教授的身份,肯定是不行的。便試探地問他,是否願意以其它的身份,來獲取代表特殊職業

    的藍色標籤?他思索了良久,最後同意了我的提議。於是我對銀行工作人員說,給他貼上一個藍色的標籤,表明他是技術工人。工作人員拿起筆,將他護照裏的教授身份

    塗掉,在空白處重新寫了一個職業:機械工程師。然後拿出印章、漿糊和藍色標籤,貼在護照裏,並蓋上了印章。做完這一切,他才將護照交換給那名教授。我看着教授手裏的護照,笑着對他說:教授先生,從現在開始,你再遇到盤查身份的官兵,你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告訴對方,說你是一個對這個社會有貢獻的

    機械工程師了。」

    「後來呢。」阿傑莉娜迫切地問:「這位教授後來的情況怎麼樣了?」「1943年的華沙猶太人起義失敗之後,所有的猶太人都被送進了集中營。」霍森菲爾嘆着氣說:「等我得到消息,趕到猶太人聚集區的時候,那裏除了滿地的屍體、扔得到處都是行李箱外,看不到一個活着的猶太人。我後來通過關係,查詢了倖存猶太人的名單,發現他的名字在裏面。但令人遺憾的是,他已經被送往

    了奧斯維辛集中營。」教授聽後,滿臉苦澀地回答說:原以爲自己是知名大學的教室,到銀行去辦理身份時,那裏的工作人員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給自己的護照上,貼上那個代表特殊身份的藍色標記。誰知對方聽到自己只是大學的教授時,就冷冷地告訴自己,如今教授、學者是社會上最無用的職業,沒有資格獲得代表特殊身份的藍色標記

    。說完,就把他趕了出來。他離開銀行之後,本來想去找我的朋友,看能否在對方的幫助下,獲得代表身份的藍色標籤。誰知在半路上,遇到了檢查證件的士兵,見他的護照上沒有代

    表特殊身份的藍色標籤,便將他抓起來,直接送到了猶太人居住地進行關押。」

    聽到這裏,瓦謝裏果夫忍不住好奇地問:「上尉,辦理身份爲什麼要去銀行呢?不是應該去警局嗎?」

    「這是上級的規定,具體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瓦謝裏果夫繼續問道:「那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麼呢?」「我帶着他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大銀行,讓櫃檯裏的服務員給他的護照上貼上藍色的標籤。但對方瞭解他的真實身份之後,明確地告訴他,說如今的學者、教授

    根本沒有資格辦理特殊身份。假如想辦理的話,只能將身份改爲技術工人。他思索了良久,最後同意了我的提議。於是我對銀行工作人員說,給他貼上一個藍色的標籤,表明他是技術工人。工作人員拿起筆,將他護照裏的教授身份

    塗掉,在空白處重新寫了一個職業:機械工程師。然後拿出印章、漿糊和藍色標籤,貼在護照裏,並蓋上了印章。做完這一切,他才將護照交換給那名教授。我看着教授手裏的護照,笑着對他說:教授先生,從現在開始,你再遇到盤查身份的官兵,你就可以理直氣壯地

    告訴對方,說你是一個對這個社會有貢獻的

    機械工程師了。」「1943年的華沙猶太人起義失敗之後,所有的猶太人都被送進了集中營。」霍森菲爾嘆着氣說:「等我得到消息,趕到猶太人聚集區的時候,那裏除了滿地的屍體、扔得到處都是行李箱外,看不到一個活着的猶太人。我後來通過關係,查詢了倖存猶太人的名單,發現他的名字在裏面。但令人遺憾的是,他已經被送往了奧斯維辛集中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