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2章

    索科夫在指揮部裏等了差不多兩個小時，才看到波涅傑林從外面走進來。他連忙起身相迎，嘴裏說道：“副司令員同志，你回來了！”

    看到出現在指揮部裏的索科夫，波涅傑林的臉上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司令員同志，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都回來幾個小時了。”索科夫簡短地回答之後，就直截了當地問：“聽說基裏洛夫上校的搜尋隊，找到了什麼好東西？”

    “是的，司令員同志，的確是好東西。”

    波涅傑林的話，引起了西多林的好奇心，他迫不及待地問：“副司令員同志，是什麼東西？難道又是一批黃金嗎？”

    “參謀長同志，雖然不是黃金，卻比黃金更加珍貴。”

    這次，索科夫也沉不住氣了：“參謀長同志，你快點說說，到底是什麼東西？”

    “司令員同志，沒想到你也如此沉不住氣。”波涅傑林笑呵呵地說：“基裏洛夫上校找到的是珠寶，十幾箱珠寶。”

    “珠寶？！”索科夫聽後有些納悶地說：“這種地方怎麼會發現十幾箱珠寶呢？”

    “司令員同志，我知道。”索科夫的話音剛落，西多林就搶着說道：“肯定是沙皇貴族埋在這裏的，準備等合適的時候再取出來。”

    “參謀長同志，你的話只對了一半。”波涅傑林說道：“這些珠寶大部分是沙皇貴族留下的，但卻不是被他們埋藏的。”

    “行了，副司令員同志，別老是兜圈子，快點給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索科夫有意把西多林推出來做擋箭牌：“你沒有看到參謀長都急成什麼樣子了。”

    “好吧，那我就給你們說說。”波涅傑林見兩人都想知道珠寶的來歷，正打算說的事情，卻看到坐在一旁的別爾金上校，忍不住好奇地問：“司令員同志，這位上校是？”

    索科夫聽波涅傑林這麼問，意識到對方是看到有陌生人在這裏，不願意輕易透露這個重要的祕密，便向他介紹說：“副司令員同志，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別爾金上校，以前我還是營長時，他曾經是我的搭檔。如今被調到了武器裝備部，接任雅科夫將軍的職務。”

    “您好，別爾金上校。”聽完索科夫的介紹，波涅傑林向別爾金伸出手，友好地說：“歡迎你到我們這裏來。”

    “副司令員同志，你還是先說說珠寶的事情吧。”西多林催促道。

    “蘇維埃剛成立時，因爲國外敵對勢力的封鎖，我們整個國家都很困難。在這種時候，列寧同志頒發一道法令，讓人們捐獻家裏的金銀珠寶。”波涅傑林說道：“當時我雖然剛二十出頭，但也參加接受公民們捐贈珠寶的工作。”

    別爾金聽到這裏，也忍不住插嘴說：“副司令員同志說得對，我當時也從事過一段時間的同樣工作。”

    “別爾金，先別打岔，讓副司令員同志繼續說下去。”索科夫阻止了別爾金繼續說下去，又催促波涅傑林：“快點繼續說。”

    “這些捐贈的珠寶集中起來以後，蘇維埃會派出專人送往國外拍賣。”波涅傑林接着往下說：“拍賣所得到的資金，用來支援國家的建設。我估計今天所發現的這批珠寶，就是當年送往國外拍賣的，可能是押送人員在半路發生了什麼意外，所以才把這批珠寶藏了起來。直到今天，才得以重見天日。”

    “副司令員同志，你說得很有道理。”既然黃金可以在押送途中沉入沼澤，那珠寶爲什麼又不能在運輸途中，被押送人員隱藏起來呢？因此對波涅傑林的這種猜測，索科夫表示了贊同：“沒準押送人員在途中遇到了意外，他們在迫於無奈的情況下，不得不把這批珠寶藏了起來，準備等合適的事情再去取。”

    西多林好奇地問：“既然是這樣，那爲什麼他們後來又沒有去取呢？”

    “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押送人員在藏好這些珠寶之後，全部被襲擊者殺死了。”索科夫隨口說道：“當事人都死光了，這些珠寶自然就變得下落不明了。”

    “原來是這樣啊。”西多林聽索科夫說完之後，同意了他的這種推測：“我覺得司令員同志分析得很有道理。”

    不過別爾金卻提出了新的疑問：“我覺得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批珠寶是沙俄貴族所藏的，準備等着他們跟着外國干涉軍回來時再挖出來。誰知最後出了意外，他們全家一口人都沒有活下來，這批珠寶也就是徹底失去了下落？”

    “別爾金上校，你的這種猜測是不成立的。”波涅傑林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個變了色的信封，遞給了索科夫：“這是我在其中一個箱子裏發現的通行證，是有契卡簽發的。”

    索科夫接過信封，打開一看，裏面是一個通行證，可能是因爲年代久遠，埋藏在地下的時間又太長，通行證上的很多字跡都變得模湖不清了，但索科夫還是能看懂上面寫的內容，是證明這些攜帶貴重物品前往國外執行特殊任務，讓沿途的關卡予以放行。

    看完這份通行證，索科夫對這批珠寶的來歷有了大致的瞭解，他把通行證塞回了信封，望着波涅傑林問道：“副司令員同志，你覺得這批珠寶該如何處置？”

    “這還用說麼，自然是上繳給國家。”波涅傑林不假思索地回答說：“如今還在打仗，我們的國家正處於困難時期，若是得到了這批珠寶，能在一定的程度上緩解壓力。”

    “那好，就把這批珠寶交上去。”索科夫覺得如果真的要上繳珠寶，對基裏洛夫來說，卻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沒準他能官復原職也說不定，便主動說：“我看，就派基裏洛夫上校押送這批珠寶回莫斯科吧。”

    “我同意！”對於索科夫的提議，波涅傑林自然是第一個附和。

    而西多林在遲疑片刻，也點着頭說：“我沒有意見。”

    見意見達成了一致，索科夫就最後拍板：“既然沒反對意見，那就儘快派基裏洛夫上校帶人護送這批珠寶去莫斯科。”

    “司令員同志，此事關係重大，你看是否需要向大將同志通報一聲？”

    對西多林的提議，索科夫很是贊同：“沒錯，參謀長同志，這件事關係重大，如果不和方面軍司令部打招呼，就直接派基裏洛夫上校去莫斯科，恐怕會讓大將同志產生什麼不好的想法，我待會兒就給他打電話。”

    不過在打電話之前，索科夫想親眼看看十幾箱珠寶是什麼樣子，便試探地問波涅傑林：“副司令員同志，不知那些珠寶在什麼地方？我想看看。”

    “就在不遠處的一個建築物裏，”波涅傑林很爽快地說道：“如果你們想看的話，我可以帶你們過去瞧瞧。”

    十幾分鍾後，一行人來到了附近的一個教堂。

    教堂外戒備森嚴，除了門口有十幾名戰士站崗和佈置有沙袋工事外，教堂的四周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另外還有巡邏隊在來回不停地走動着。

    見到這種情況，索科夫不禁笑着對身邊的西多林說：“參謀長，你瞧瞧，這裏的戒備比司令部那裏更加嚴密。如果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爲這裏就是我的司令部呢。”

    基裏洛夫得到通報後，慌忙從教堂裏跑出來，向索科夫等人敬禮。

    索科夫還禮後問道：“東西在什麼地方？”

    “就在教堂裏。”基裏洛夫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司令員同志，請吧！”

    來到教堂裏，索科夫看到長長的供桌上，擺着十幾個微波爐大小的箱子，童孔不禁劇烈收縮，他扭頭問身邊的基裏洛夫：“基裏洛夫上校，你不會告訴我，那些小木箱子裏裝的都是珠寶嗎？”

    “沒錯，司令員同志。”但基裏洛夫顯然誤會了索科夫的意思，他點了點頭，隨後用肯定的語氣回答說：“珠寶都在箱子裏，我們沒有往外面拿哪怕一件珠寶。”

    索科夫意識到對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不過他卻沒有解釋，而是邁步走到了桌邊，望着桌上的珠寶箱發呆。他心裏暗想，自己是受了國內影視劇的荼毒，以爲裝珠寶的箱子，都是半人高的大箱子，估計那只是爲了增強觀衆的視覺效果，才特意用的大箱子，真正的珠寶箱就是應該是如此小巧的。

    基裏洛夫上前打開了珠寶箱，索科夫立即感覺到一股土腥味迎面撲來。箱子裏裝滿了項鍊、戒指等珠寶，可能是在土裏埋藏的時間過久，東西已經暫時失去了原來的光澤。

    “基裏洛夫上校，”索科夫對這些珠寶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他隨意地看了幾眼後，就擡頭對基裏洛夫說：“這批珠寶很重要，我打算派人送往莫斯科。不知你是否願意承擔起運送的責任？”

    基裏洛夫哪裏聽不出索科夫的話外之音，慌忙使勁地點點頭，情緒有些激動地說：“司令員同志，我堅決服從你的命令，親自護送這批珠寶去莫斯科。”

    “那你做一下準備，抽調幾個得力的部下隨行。”索科夫說道：“等我安排好一切之後，就派人來通知你的。”

    回到了司令部，索科夫覺得此事不能拖延，便立即給羅科索夫斯基打去了電話，“大將同志，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向你彙報。”

    羅科索夫斯基一聽，重要的事情，你剛剛從方面軍司令部回去不久，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過他還是客氣地說：“米沙，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你就說吧。”

    “大將同志，情況是這樣的。我在不久前，派基裏洛夫上校組建了一個搜索隊，在防區內進行搜尋，看是否找到戰前的我軍倉庫。”索科夫對着話筒說道：“他們在搜尋中，雖然沒有找到了軍用倉庫，但卻意外地發現一批特別的東西。”

    “米沙，你們的防區怎麼可能有我軍的軍用倉庫呢？”羅科索夫斯基笑着說道：“如此潮溼的地區，就算勉強建立了一兩個軍用倉庫，但要不了多長時間，裏面的物資都會發黴生鏽，所以從來不會有人會在沼澤附近選址建倉庫。”

    停頓了片刻，他忽然意識索科夫給自己打電話，重點好像不是說倉庫的事情，而是發現了一些特別的東西，趕緊追問道：“你剛剛說，發現了什麼特別的東西？”

    “珠寶，大將同志。”索科夫說道：“滿滿十二箱子珠寶。”

    “珠寶？！”羅科索夫斯基一愣，有些不解地反問道：“真是見鬼了，這些珠寶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大將同志，經過副司令員的仔細檢查，在珠寶箱裏發現了一份二十多年前的通行證，是由當時的契卡簽發的。”索科夫解釋說：“很明顯，這批珠寶是準備送外國外拍賣的。”

    “送往國外拍賣的珠寶？”羅科索夫斯基遲疑了半晌，勐地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舊事，頓時恍然大悟：“我想起來，在二十年代初期，國家組織公民捐獻家裏的金銀珠寶，收集起來後送往國外進行拍賣，用獲得的資金來建設祖國。這麼說來，你們發現的珠寶，就是當年準備用來拍賣的珠寶中的一部分。”

    “沒錯，大將同志。”索科夫點了點頭，肯定地說：“從種種跡象顯示，被我們發現的這些珠寶，就是當年準備送往國外拍賣的。押送人員在途中可能遇到了什麼襲擊，爲了不讓這批珠寶落入敵人的手中，他們就將珠寶就地掩埋了起來。”

    “米沙，你打算如何處置這些珠寶呢？”

    “我準備讓基裏洛夫上校把這批珠寶送往莫斯科。”索科夫回答說：“考慮到此時關係重大，我覺得有必要先向你進行彙報。”

    “你聯繫了莫斯科方面嗎？”

    “還沒有呢，大將同志。”索科夫心裏很清楚，上級領導最忌諱的就是下級邁過自己，越級去做什麼事情，便主動說道：“在沒有向您報告前，我怎麼可能擅作主張呢。”

    索科夫的答覆，讓羅科索夫斯基的心裏很滿意，他點了點頭說道：“米沙，你讓基裏洛夫上校帶着東西到方面軍司令部來，我會親自派人送他乘飛機返回莫斯科的。”

    “好的，大將同志，我會儘快安排基裏洛夫上校前往您的司令部。”索科夫說完這話之後，試探地問：“我還想問問，這次的珠寶是基裏洛夫上校發現的，而且又是他護送回莫斯科的，不知上級會給他什麼獎勵？”

    羅科索夫斯基一聽，就猜到了索科夫的心事，笑呵呵地說：“米沙，這種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吧。我可以這麼告訴你，基裏洛夫上校一定能獲得相應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