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5章 突圍(上)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塗抹記憶字數:3920更新時間:24/06/27 00:59:17
旗衛隊師很快就接到了豪塞爾的命令,向城市的東面運動,去合計試圖從那個方向突圍的蘇軍部隊。
他們前腳離開,德軍第230步兵師隨後便趕到了醫院。先頭團的團長,看到醫院裏滿地失去的傷員,立即把這個情況向師長進行了報告。
得知在哈爾科夫城內發生了嚴重的屠殺俘虜事件,第230步兵師師長覺得事態很嚴重,連忙向豪塞爾進行了報告:“將軍閣下,在城裏的醫院裏發生了可怕的事件。”
正被突圍的蘇軍搞得焦頭爛額的豪塞爾,聽到這位師長的話之後,不耐煩地說:“有話就直說,別兜來兜去地繞圈子。”
“我的部隊剛剛進駐了市中心的一家醫院,在醫院的院子裏,發現了大量的屍體。”步兵師長向豪塞爾報告說:“經過檢查,發現這些屍體都是被屠殺的傷員。”
聽到步兵師長這麼說,豪塞爾沉默了片刻,隨後反問道:“這些傷員是不是死在俄國人的手裏?要知道,他們帶着傷員突圍,恐怕是很難成功的。”
“不是的,將軍閣下。”步兵師長連忙回答說:“根據我的部下報告,在我們之前曾經有旗衛隊師的部隊到過這裏。而且經過檢查,這些傷員是被德制武器打死的。”
對於步兵師長的這種說法,豪塞爾沒有反駁,他心裏很明白,蘇德兩軍所使用的子彈口徑是不一樣的,既然步兵師長說那些傷員都死在了德制武器下,那麼肯定就是真的。他在短暫的震驚過後,追問道:“師長先生,你覺得這件事會是哪支部隊做的?”
“在我們之前,首先突破俄國人防禦的,是旗衛隊師。”步兵師長謹慎地說:“我覺得這事和他們脫不了干係。”
“我知道了,”豪塞爾用平淡的語氣說:“師長先生,這件事我會處理的,你們的任務就是肅清城內殘餘的俄國人。”
“軍長閣下,”看到豪塞爾放下了電話,他的參謀長立即問道:“看樣子這起屠殺俘虜的事件,應該是約瑟夫.迪特里希下的命令。您看,我們應該如何處置他呢?”
“參謀長,我們無權去指責一名勝利者。要知道,他的部隊在突破了俄國人城南的防線後,是推進最快的部隊。”豪塞爾頗爲無奈地說:“只要他們能打勝仗,就算做一些過分的事情,我們也應該裝作沒看見。明白嗎?”
參謀長的心裏很清楚,三個黨衛軍師前段時間在蘇軍的手下吃了大虧,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法報復回來,而醫院裏對傷員的屠殺,只是第一步,沒準將來還會幹出更滅絕人性的事情。但對於這一切,他就算作爲軍參謀長,卻無法對旗衛隊師提出指責,正如豪塞爾將軍所說的,勝利者是不用受到指責的。
戰鬥持續到晚上八點,除一部分蘇軍部隊成功突圍外,剩餘的部隊,都被德軍包圍在哈爾科夫機車廠內。雖說這座最早生產T-34坦克的工廠,。早在1936年下半年,就改名爲183廠,可大家依舊習慣使用原來的稱呼。自從蘇軍收復了哈爾科夫之後,廠裏剩餘的工人被組織起來,成立了民兵隊,此刻他們正配合退入工廠的蘇軍殘餘部隊,依託堅固的工廠廠房,進行頑強的抵抗,並成功地擊退了德軍的兩次進攻。
剛剛進入城內的豪塞爾,得知剩餘的蘇軍被困在了哈爾科夫機車廠,連忙問負責圍困工廠的坦森:“旗隊長先生,你說說,廠裏大概還有多少的俄國人?”
“軍長閣下,”坦森畢恭畢敬地回答說:“從工廠裏暴露的火力點位置來看,俄國人大概還有兩千多人。”
“兩千多人。”豪塞爾把這個數字重複一遍以後,點了點頭,隨後問道:“旗隊長先生,不知你們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消滅這股該死的俄國人?”
坦森想了想,回答說:“軍長閣下,我的士兵經過兩天的戰鬥,都已經變得疲憊不堪了,我打算讓他們好好地休息一晚,等明天再發起進攻。我相信他們在經過一夜的休息之後,肯定可以在明天天黑前,拿下整座工廠。”
對於坦森提出的期限,豪塞爾倒是沒有什麼意義,他只是叮囑對方說:“旗隊長先生,記得一定要把口子紮緊,千萬別讓俄國人趁着夜色溜出去。”
“放心吧,軍長閣下。”坦森回答說:“我在工廠的各個出口方向,都部署了坦克,俄國人根本別想突圍出去。”
此刻被圍困在工廠裏的,是步兵第19旅和坦克第179旅的殘部,軍銜最高的指揮員是步兵旅的參謀長布龍尼科夫中校,其次是坦克旅的齊溫上尉。
在打退了敵人的進攻後,布龍尼科夫把所有的指揮員都召集起來,說道:“同志們,雖說工廠裏的建築物堅固,但我們如今所剩下的彈藥和物資已經不多,繼續堅守已經不太現實,必須想辦法突圍。”
“突圍,怎麼突圍?”民兵隊長哭喪着臉說:“工廠的四周都被德國人圍困了,而且在主要的路口,還佈置有坦克,我們都是步兵,如果強行突圍的話,恐怕就會全軍覆滅。”
“齊溫上尉。”布龍尼科夫等民兵隊長說完後,扭頭望着齊溫上尉問道:“我記得你的坦克連還有四輛坦克,不知能否掩護我們突圍。”
聽到布龍尼科夫這麼說,齊溫上尉不禁叫苦不迭:“中校同志,不是我不想掩護步兵突圍。實在是因爲我們坦克的彈藥和燃料,早就消耗殆盡了,否則剛剛你們在打退敵人進攻時,我們就不會站在一旁看熱鬧了。”
“是啊,坦克沒有彈藥和燃料,就是一堆廢鐵。”布龍尼科夫若有所思地說:“看來我們需要向上級求援,看他們能否給我們提供一些幫助。”
“幫助,什麼幫助?”步兵第17旅的一名少尉反問道:“如今我們的主力已經突圍,城裏就剩下我們一點兵力,你覺得上級還會給我們提供幫助嗎?”
“沒錯,主力部隊是突圍了,但上級卻不一定想放棄我們。”布龍尼科夫對少尉說道:“好在我們這裏還有一部電臺,可以和上級繼續聯繫,看他們有沒有辦法幫助我們。”說完,他吩咐坐在報話機前的報務員,“立即給方面軍司令部發報,就是我們如今面臨彈盡糧絕的境地,希望他們能爲我們提供彈藥和物資。”
聽到布龍尼科夫命令自己給方面軍司令部發報,報務員有些遲疑地說:“中校同志,這合適嗎?要知道,我們這樣越級發報,上級恐怕會以爲我們的電臺已經被德國人繳獲了,到時沒準根本不會搭理我們的。”
“在目前的情況下,我們只能碰碰運氣了。”布龍尼科夫對報務員說:“立即發報。”
幾分鐘之後,報務員就收到了回電:“請標明您的身份!”
“回電:我是步兵第19旅參謀長布龍尼科夫中校。”
很快,報務員又接收了一份電文:“請報出你的識別編碼!”
對方收到布龍尼科夫的識別編碼後,再次來了電報:“有什麼可以爲你們效勞的?”
“我們有兩千多人被德國人困在哈爾科夫機車廠,面臨彈盡糧絕的地步,希望上級能想辦法爲我們補充彈藥和物資,使我們可以有能力突圍。”
在漫長的等待過後,布龍尼科夫終於等到自己想要的那份電報:“空軍將在凌晨一點,向你們所在的區域空投物資。到時你們可以燃起火堆,爲空軍指示空投目標。”
凌晨一點,當夜空中傳來了飛機發動機的轟鳴聲,布龍尼科夫立即命令部下:“立即點燃火堆,爲空軍指示空頭目標。”
隨着火堆的燃起,布龍尼科夫的心裏充滿了希望,他想只要空中盤旋的運輸機,能投下幾桶燃料和部隊所需要的彈藥,就可以立即阻止突圍。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降低了高度的運輸機,在降低高度實施空投時,空投物資落地的地方,卻不是燃起火堆的位置,而是工廠外的德軍防區。
見到這一幕,布龍尼科夫不禁傻眼了。他望着空中綻放的傘花,帶着一箱箱的物資,朝着德軍的陣地飄落時,喃喃地說:“見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把東西都投到德國人的防區了?”
站在他身邊的齊溫上尉先是發了一陣呆,隨後發現了問題之所在:“中校同志,上級讓我們用火堆指引空軍進行空投。但是我們都忘記了,在天黑前,我們曾經在廠區內外和德國人交火,交火區域內有很多建築物在燃燒,我們的空軍可能是把那些當成了空投地點。”
“那該怎麼辦?”搞清楚怎麼回事後,布龍尼科夫急得直跺腳,“這麼一來,我們的物資不是都便宜德國人了嗎?”
“中校同志,我們可以趁着天黑,趕到物資降落的地點,想辦法搶一部分回來。”齊溫上尉向布龍尼科夫建議說:“有了這麼物資,我們就可以多頂一陣子了。”
“少尉,”布龍尼科夫叫過第17旅的那名少尉,對他說道:“我給你五十個人,你立即趕往物資降落地點,要不惜一切代價搶回一部分。”
少尉明白這批物資關係到廠區內部隊的生死,連忙表情凝重地回答說:“放心吧,中校同志,我一定會想辦法把更多的物資搶回來的。”
蘇軍的運輸機空投物資,也驚動了圍困工廠的敵人。看到從天而降的物資,陸續地落入了自己的防區,坦森立即給自己的官兵下達命令,讓他們儘快多地收集蘇軍的空投物資。正當德軍官兵在收集空投物資時,與趕來搶奪物資的蘇軍遭遇了,雙方立即展開了激烈的交火。
不管是布龍尼科夫還是坦森,聽到外面響起了激烈的槍聲和爆炸聲,立即意識到自己的部隊與敵人交火了,便連忙派出增援部隊趕去增援。結果這麼一來,原來是七八十人的交火,很快就演變成一場由三四百人參加的戰鬥。
正當外面打得熱火朝天時,民兵隊長對布龍尼科夫說:“中校同志,趁着德國人的注意力被少尉他們吸引過去了,不如給我一隊人,我帶他們去其它方向搶奪空投物資。”
民兵隊長的提議,讓布龍尼科夫頓時眼前一亮,對啊,如今外面打得不可開交,雙方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那個方向,假如派人去其它方向搶奪物資,沒準還真能成功。想到這裏,他點了點頭,抽調出一個連交給民兵隊長,讓他帶着去搶奪物資。
幾個小時後,蘇軍傷亡了一百多人後,少尉不得不帶着剩下的人,撤回了臨時指揮部。他一臉愧色地對布龍尼科夫說:“中校同志,對不起,我辜負了您的期望。敵人防禦實在太嚴密,我們根本無法搶到物資。”
“少尉同志,不用愧疚。”布龍尼科夫擡手在對方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他說:“雖說你們搶奪物資的行動失敗了,但我們如今卻有了充足的物資。”
聽到布龍尼科夫這麼說,少尉不禁一臉詫異地問:“中校同志,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不是告訴您,說我們搶奪物資的行動失敗了嗎,您又從什麼地方獲得了充足的物資呢?”
“在你們和敵人交火時,我趁着敵人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你們那一側,便派出民兵,去相反的方向收集空投物資。”布龍尼科夫望着一旁戴着鴨舌帽的民兵隊長,笑容滿面地說:“他們成功地完成任務,給我們帶回了十幾桶燃料和大量的彈藥。這樣一來,我我們不管是繼續留在工廠裏堅守,還是實施突圍,都不用擔心出現彈藥不足的情況。”
“中校同志,”正當布龍尼科夫在沾沾自喜時,齊溫上尉忽然開口說道:“在城區內,有好幾百名傷員,我想問問,他們該怎麼辦?”
“還能戰鬥的輕傷員,可以和我們一起突圍。”布龍尼科夫聽到這個讓人頭痛的問題,咬着後槽牙說:“至於那些無法動彈的傷員,我們只能把他們留下,希望德國人可以爲他們治療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