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0章 局勢惡化（下）

    待在指揮部裏的索科夫，並不知道克雷洛夫他們路遇德軍的狙擊手，還在和別雷討論應該把坦克旅部署在什麼位置。

    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西多林隨手拿起電話：“我是西多林，你是哪裏？……什麼，你再說一遍？”

    接完電話後，西多林面色鐵青地對索科夫說：“師長同志，出事了。”

    見到西多林的表情，索科夫的心裏不禁咯噔一下，他知道肯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差錯，連忙問道：“什麼事？”

    “克雷洛夫將軍的車隊，在路上遭到了德軍狙擊手的狙擊，隨行人員傷亡不小。”

    室內原本還輕鬆的氣氛，頓時一掃而光，索科夫的臉部肌肉劇烈地抽搐幾下後，竭力用平穩的語氣問：“克雷洛夫將軍沒出事嗎？”

    “克雷洛夫將軍倒是沒什麼事情。”西多林繼續彙報說：“不過他的軍事委員瓦西裏耶夫將軍犧牲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別雷一臉懵逼地問：“不是說克雷洛夫將軍的車隊，要在兩點才經過我們的防區嗎？現在剛一點過。”

    “斯塔爾恰中校向我報告，說克雷洛夫將軍說，他們是在中午十二點通過我們的防區。”西多林向別雷解釋說：“也許是集團軍司令部通知我們時，搞錯了時間。”

    “胡鬧，簡直是胡鬧，如此重要的事情，怎麼能搞錯呢？”阿尼西莫夫氣呼呼地說道：“我們應該立即把此事向集團軍司令部報告，否則上級追究責任，我們就解釋不清了。”

    “對，此事應該立即向集團軍司令部報告。”別雷也贊同阿尼西莫夫的意見，他還特意提醒說：“米沙，司令員同志不久前，還特意打電話叮囑你，一定要保護好克雷洛夫和瓦西裏耶夫兩位將軍的安全。結果現在瓦西裏耶夫將軍犧牲了，如果不及時彙報的話，後果將是非常嚴重的。”

    “參謀長，”從善如流的索科夫立即吩咐西多林：“立即聯繫斯塔爾恰中校，讓他立即趕到出事地點，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我給崔可夫司令員打個電話，把這一不幸的事件向他進行彙報。”

    “司令員同志，”集團軍司令部的電話一通，索科夫就向接電話的崔可夫報告說：“出事情了，克雷洛夫將軍的車隊遭到了德軍狙擊手的襲擊。”

    崔可夫聽到這裏，不禁渾身一震，連忙追問道：“克雷洛夫將軍沒事吧？”

    “克雷洛夫將軍沒事。”沒等崔可夫鬆口氣，索科夫便及時地補充說：“但是隨行的瓦西裏耶夫將軍和二十多名戰士，都不幸犧牲了。”

    得知克雷洛夫安然無恙時，崔可夫剛要鬆口氣，便聽到了索科夫後面的話，不由惱羞成怒地衝着話筒吼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索科夫上校，我不是告訴你，說克雷洛夫和瓦西裏耶夫兩人要從你們的防區通過，讓你保護他們的安全嗎？

    當初你是如何向我保證的？說你會安排好部隊警戒，保證讓他們不受到一點傷害。如今瓦西裏耶夫將軍犧牲，你說說，這事該怎麼解決？”

    瓦西裏耶夫將軍在自己的防區，被德軍狙擊手所殺害，索科夫肯定是有一定的責任，但卻不是主要的責任。爲了不讓崔可夫遷怒自己的部下，他決定有必要解釋清楚此事：“司令員同志，您告訴我，說克雷洛夫和瓦西裏耶夫兩位將軍的車隊，將在兩點經過我師的防區。我接到您的命令後，立即安排部隊趕往那一地區警戒。部隊還不到一點就出發了，但沒等他們趕到地方，悲劇就已經發生了。”

    盛怒之下的崔可夫，聽到索科夫這麼說，忍不住擡手看了看錶，發現此刻還沒有到兩點，意識自己對索科夫發火，是非常不恰當的。他扭頭望着新任的參謀長弗拉基米洛夫少將：“參謀長，按照計劃，克雷洛夫和瓦西裏耶夫將軍將在什麼時間，通過近衛第41師的防區？”

    弗拉基米洛夫翻開記錄本看了一眼，擡起頭向崔可夫報告說：“通過防區的時間，應該是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之間。”

    崔可夫聽後，擡手在額頭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他意識到是自己疏忽，搞錯了老搭檔經過近衛第41師防區的時間，結果導致了這起悲劇的發生。

    在做了兩個深呼吸之後，崔可夫對着話筒歉意地說：“對不起，索科夫上校，是我搞錯了。克雷洛夫將軍他們通過你們師防區的時間，應該是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這一時間段。不過我請求你，克雷洛夫將軍不能再出事了，你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

    “放心吧，司令員同志。”自從聽到瓦西裏耶夫將軍犧牲的消息，索科夫的心裏就一直忐忑不安。此刻聽到崔可夫再次提到了克雷洛夫的安全，便主動說道：“我會親自護送克雷洛夫將軍，到他的司令部上任的。”

    結束和崔可夫的通話後，索科夫帶上一個警衛排，趕到了郊外和克雷洛夫見了面。

    見到索科夫急匆匆地趕來，克雷洛夫也沒給他一個好臉色：“索科夫上校，你來這裏做什麼？德國人已經達到了他們的目地，你就算趕過來，也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事情。”

    “對不起，克雷洛夫將軍。”索科夫考慮到接下來形勢惡化，自己沒準還有求助克雷洛夫的地方，因此有必要把誤會解釋清楚：“對於瓦西裏耶夫將軍的犧牲，我也感到很痛心。但崔可夫司令員通知我，說你們將在下午兩點，經過這一地段，我在接到命令後的第一時間，就立即派出了部隊，趕到這裏來擔任警戒。”

    “什麼，崔可夫告訴你，說我們兩點才會經過這裏？”

    “是的，克雷洛夫將軍。”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克雷洛夫聽索科夫這麼說，臉上也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將軍同志，還是我來向你做解釋吧。”別雷擔任克雷洛夫正在氣頭上，會以爲索科夫是在狡辯，連忙站出來打圓場說：“司令員同志通知我們的時間，的確是下午兩點。剛剛索科夫師長打電話覈實，才搞清楚你們通過的時間，應該是中午十二點到下午兩點之間。”

    解釋清楚了誤會，克雷洛夫的怒氣漸漸平息下來，他握着索科夫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索科夫上校，是我誤會你了，請你原諒我。”

    索科夫快速地看了一眼擺在路邊的戰士屍體，對克雷洛夫說：“將軍同志，我已經向司令員同志作出了保證，要護送您安全去上任。至於這些戰友的遺體，我的部下會妥善安葬的。”

    克雷洛夫急着去上任，也就沒有反對索科夫的提議。他上前握住負責處理善後的別雷的手，感激地說：“別雷上校，這裏的一切就拜託你了。”

    在前往第21集團軍司令部的路上，急於得到友軍幫助的索科夫，直截了當地對克雷洛夫說：“將軍同志，我覺得德軍近期可能向我軍實施反擊，西南方面軍的部隊在經過長期的戰鬥之後，兵員和彈藥都很缺乏，恐怕很難抵擋住德國人的進攻……”

    “索科夫上校，”沒等索科夫說完，克雷洛夫就打斷了他的話：“你是不是有點神經過敏了，敵人在我軍的連番打擊下，早已是潰不成軍，我不認爲他們有能力組織起什麼像樣的反攻，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堅守盧甘斯克吧。”

    見克雷洛夫並不信任自己的說法，索科夫也不懊惱，他試探地問：“將軍同志，我想問問，假如盧甘斯克遇到危險時，我能向您求援嗎？”

    克雷洛夫在出發前，曾經仔細地研究過第21集團軍的防禦地帶，發現盧甘斯克正好在該集團軍防區的邊緣，因此對索科夫的請求，他沉思了片刻，便點頭說：“沒問題，所反饋上校，我們都是友軍嘛。只要你們那裏出現了危險，我們一定會主動支援你的。”

    車隊來到了第21集團軍司令部時，還沒有來得及移交職務的集團軍司令員奇斯佳科夫，帶着司令部的一幫成員，在門口迎接上任的克雷洛夫。當他看到索科夫跟在克雷洛夫的身後下車時，不禁楞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平靜，上前和克雷洛夫握手問好。

    當奇斯佳科夫帶着克雷洛夫朝裏面走的時候，他好奇地問了一句：“克雷洛夫將軍，索科夫上校怎麼也來了？難道他如今也是第21集團軍的指揮員嗎？”

    “不是的，奇斯佳科夫將軍。他只是奉命護送我到這裏來上任。”克雷洛夫擺擺手，回答說：“既然我已經到地方了，他的使命自然也完成了。對了，防區裏的情況怎麼樣？”

    “有點不妙啊，克雷洛夫同志。”奇斯佳科夫表情嚴肅地說：“我剛剛接到下面部隊的報告，說他們對面的敵人正在集結，似乎準備展開一次大的行動。”

    “敵人打算採取一次大的行動？”克雷洛夫把奇斯佳科夫的話重複一遍後，不解地問：“奇斯佳科夫將軍，這是什麼意思啊？”

    奇斯佳科夫見克雷洛夫沒有領會到自己的意思，輕輕地嘆口氣說：“根據如今的形勢來判斷，德國人很有可能展開一次大規模的反擊行動。我們集團軍的防區，也許會首先受到攻擊，克雷洛夫將軍，你肩上的責任很重啊。”

    “什麼，敵人可能發起大規模的反擊？”克雷洛夫被奇斯佳科夫的話驚呆了：“奇斯佳科夫將軍，你沒有搞錯吧？敵人在我軍的強大攻勢下，早就無法組織像樣的抵抗，怎麼可能發起反攻呢？我想，一定是你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