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 復仇行動(下)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塗抹記憶字數:3887更新時間:24/06/27 00:59:17
    古察科夫最擔心的就是自己制定出作戰計劃後,薩莫伊洛夫會拖自己的後腿,如今聽完他的表態,不禁暗鬆了一口氣,他再次轉身面對普拉東諾夫:“隊長同志,能現在和伊格納託夫兄弟游擊隊取得聯系嗎?”

    “我的報務員不在這裏,”普拉東諾夫很乾脆地回答說:“要想和伊格納託夫他們取得聯系,還需要回我們的營地去。”

    “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完全可以用我們的電臺,給伊格納託夫兄弟游擊隊發報。”古察科夫考慮到這一來一回,就要耽誤不少的時間,便主動向對方建議:“我們的報務員會全力配合您的。”

    “好吧。”普拉東諾夫見對方主動提出讓自己使用這裏的電臺,也就沒客氣,信步走到了報務員的身後,把伊格納託夫兄弟游擊隊的波段和聯絡代碼告訴了對方。當報務員開始滴滴滴發報時,他扭頭問站在一旁的古察科夫:“指揮員同志,電文上應該怎麼說?”

    古察科夫沉默了片刻,對普拉東諾夫說:“隊長同志,就告訴他們,說我們即將在敵後採取一次進攻行動,請他們集結儘可能多的部隊。至於具體的作戰計劃,我們待會兒就趕過去和他們商議。”

    “指揮員同志,”普拉東諾夫倒吸一口涼氣,提醒對方說:“他們的營地,距離我們這裏有好幾十公裏,就算騎馬,也需要等到天亮以後才能趕到。而且,我們的營地裏只有三匹馬,沒辦法滿足部隊的需求。”

    聽完普拉東諾夫所提的困難,古察科夫淡淡一笑,隨後說道:“隊長同志,難道您忘記了,我們外面有三輛裝甲車,要趕往幾十公裏以外,最多隻需要兩三個小時。”

    經古察科夫這麼一提醒,普拉東諾夫立即想起對方昨天凌晨就是乘坐裝甲車,去偷襲德軍野戰機場的。如果待會兒乘坐裝甲車趕往友軍的駐地,應該花不了多長時間,他點了點頭,便向報務員口述電報內容。

    發完電報,等了不到十分鐘,伊格納託夫兄弟游擊隊的回電就到了。上面的內容很簡單:“在敵後採取進攻行動,是誰的指示?”

    看完電報上的內容後,普拉東諾夫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古察科夫,有些尷尬地問:“指揮員同志,我該如何回覆他們呢?”

    古察科夫還真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問,該如何答覆,確實有點讓他爲難,因爲就算報出自己的名字,對方也不見得知道。他猶豫了一陣,對報務員說:“給對方回電,就說是近衛第41師師長索科夫上校的命令!對,就這樣回覆對方。”他讓報務員發報時,心裏暗想,想必對方根本不知道師長索科夫是誰,實在不行的話,自己到時只能把崔可夫司令員搬出來了。

    不過情況好像沒有古察科夫想象得那麼糟糕,這次不到五分鐘,回電就到了,上面簡短地問:“是堅守馬馬耶夫崗的索科夫上校嗎?”

    見到對方居然知道自己的部隊在堅守馬馬耶夫崗,古察科夫不禁一愣,連忙吩咐報務員:“回電:是的,索科夫上校所指揮的部隊,正頑強地堅守在馬馬耶夫崗。”

    這份電文發出去後,新的回電上面只有一句話:“伊格納託夫兄弟游擊隊期待您的到來!”

    看完這封言簡意賅的回電,古察科夫總算放下了心中的巨石,扭頭對普拉東諾夫說:“隊長同志,對方已經答應了,我們現在能出發了嗎?”

    “可以。”普拉東諾夫答應一句後,又試探地問:“這次的行動,需要我們游擊隊配合嗎?”

    古察科夫選擇的進攻地點,距離這裏有好幾十公裏,假如普拉東諾夫手下有戰鬥的遊擊隊員人數多一些,沒準他就會同意讓他們參加戰鬥。但此刻他只能搖搖頭,用遺憾的語氣說:“不用了,隊長同志,你們有戰鬥力的遊擊隊員太少了,要是把他們都調走了,這裏的敵後鬥爭又由誰來開展呢?您帶一名戰士隨我們行動,畢竟伊格納託夫兄弟游擊隊的同志不認識我們,有你們在的話,很多事要方便得多。”

    “上尉同志,”薩莫伊洛夫等古察科夫說完後,立即插嘴問道:“我想問問,這次去執行任務,是全員行動,還是只派出一部分隊員?”

    “薩莫伊洛夫中尉,這裏是一個非常合適的隱蔽地點。就算我們暴露了,也能迅速地轉移到游擊隊的營地裏去。”古察科夫早就考慮好如何分配人員,聽到薩莫伊洛夫問起,便順水推舟地說:“你帶十名戰士留在這裏,和村裏的敵人周旋,我帶剩下的人去和伊格納託夫兄弟游擊隊的同志匯合。”

    十分鐘之後,穿上了德軍制服的普拉東諾夫,和古察科夫坐在同一輛裝甲車上,朝着幾十公裏外的伊格納託夫兄弟游擊隊的駐地前進。三輛裝甲車從村口魚貫駛出,站崗的烏克蘭士兵看到之後,立即跑去向正在屋裏睡覺的德軍下士報告:“下士先生,住在穀倉裏的那支部隊又離開村子了。”

    “知道了,知道了。”被打擾了睡夢的德軍下士,衝報訊的烏克蘭士兵擺擺手,不滿地說:“他們大半夜出去,肯定是執行什麼重要的任務。你快點滾回去繼續站崗,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別再來打擾我,否則小心我收拾你。”

    …………

    天上有月亮,即使不藉助任何照明工具,也能看清楚道路。但古察科夫他們一行,穿的是德軍制服,乘坐的是德軍裝甲車,在德軍佔領的區域,自然是開着車燈大搖大擺地前進,絲毫不用擔心被沿途的敵人發現。

    雖說古察科夫等人有信心,但普拉東諾夫卻心中沒底,他看到裝甲車開着車燈在路上形勢,有些遲疑地問古察科夫:“指揮員同志,我們這樣大搖大擺地在德軍佔領區域行進,不會暴露身份吧?”

    坐在前面的塔夫林,聽到普拉東諾夫的問題,連忙扭過頭,對普拉東諾夫說道:“放心吧,隊長同志,我們穿的是德軍制服,敵人就算發現我們,還以爲是什麼執行任務的小分隊,不會引起懷疑的。但假如我們在行進中不開車燈,反而會引起敵人的懷疑。”

    “原來是這樣啊,”普拉東諾夫微微地點了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就說你們怎麼如此大膽,在敵人的地盤上,都敢開着車燈前進……”

    “隊長同志,我要糾正您一個錯誤。”古察科夫出人意料地說:“這是我們的地盤,只不過暫時被敵人佔領了,我們早晚會從他們的手裏奪回來的。”

    “對對對,您說得對。”普拉東諾夫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摘下頭上的鋼盔,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汗,岔開話題說:“這晚上的天氣可真熱啊。”

    “隊長同志,”聽到普拉東諾夫欲蓋彌彰的這句話,古察科夫不禁啞然失笑:“我估計晚上的溫度已經是零下了。看來,您的體質真的很怕熱啊。”

    “沒錯沒錯,我的確很怕熱。”普拉東諾夫連忙出聲附和道:“每到夏天,我身上的汗水就從來沒幹過。”停頓了片刻,他又試探地問,“指揮員同志,我想問問,您打算組織游擊隊向什麼地方發起進攻?”

    古察科夫如今還不知道能集結多少遊擊隊員,因此還無法制定具體的作戰計劃,聽到普拉東諾夫問起,他只能含糊其辭地說:“隊長同志,你不要着急。具體的作戰方案,等我們到了地方之後,我會當着所有的人說出來的。”

    普拉東諾夫知道古察科夫在到達目的地之前,肯定不會告訴自己具體的作戰方案,因此便識趣地閉上了嘴,扭頭看從車旁掠過的樹林、田野,心裏暗自猜測古察科夫會在什麼地段,發起對德軍的進攻行動。

    過了大概兩個小時,普拉東諾夫忽然指着前方對古察科夫說:“指揮員同志,伊格納託夫兄弟游擊隊的駐地,就在前面的樹林裏,距離這裏不超過兩公裏。”

    “停車!”古察科夫得知游擊隊駐地就在前方後,立即下達了停車的命令。

    “上尉同志,”塔夫林見三輛裝甲車依次在路邊停下後,不解地問古察科夫:“我們爲什麼要在這裏停車,還有差不多兩公裏呢。”

    “中士,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麼?”古察科夫淡淡地說:“我可不想車隊冒冒失失地開過去,然後被游擊隊的同志當成德國人打死了。”古察科夫的話提醒了塔夫林,他的臉頓時羞得通紅。

    古察科夫沒有理睬塔夫林,而是對普拉東諾夫說:“隊長同志,車隊就留在這裏,我和您一起過去吧。”

    隨行的妥爾布曾經來過這裏,對地形很熟悉,就成爲了當仁不讓的嚮導。他走在古察科夫和普拉東諾夫前面,剛開始走得還挺快的,可一進入樹林,他便放慢了腳步,一邊走還一邊四處張望,似乎在觀察着什麼。

    “妥爾布,你在做什麼?”看到帶路的妥爾布走走停停,普拉東諾夫感到不滿意了,連忙質問對方:“按照你的這個走法,走到天亮,我們也到不了營地。”

    “隊長同志,”妥爾布停下腳步,轉身向普拉東諾夫和古察科夫解釋說:“伊格納託夫兄弟游擊隊的同志喜歡在夜幕降臨前,在營地的附近佈雷。如果我們冒冒失失地闖過去,有可能踩上地雷。”

    得知前面的路上可能有地雷,普拉東諾夫便不再催促妥爾布,畢竟現在不趕時間。如果真的不小心踩上游擊隊布的雷,那可就太冤枉了。

    “喂,站住!”三人正朝着前面走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樹後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口令!”

    聽到前方有聲音,古察科夫等人立即閃到了樹後,免得對方的槍走火,造成不必要的誤傷。三人躲好以後,妥爾布衝着前方喊道:“喂,我是普拉東諾夫游擊隊的妥爾布,你是哪一位啊?”

    “妥爾布?!”對方似乎認識妥爾布,聽到他自報家門後,遲疑了片刻,隨後反問道:“你這個時候跑到這裏來做什麼?”

    “妥爾布,”古察科夫躲在距離妥爾布不遠的地方,聽到對方的問話後,連忙衝妥爾布說:“告訴對方,我們在兩個小時曾經給他們發過報!”

    妥爾布聽後,使勁地點點頭,隨後衝着哨兵藏身的位置大聲地說:“我們的指揮員在兩個小時前,曾經給你們發過報!”

    哨兵顯然是得到過上級的通知,聽到妥爾布說發報的事情,立即放低了槍口,從藏身的樹木後走出來,衝着妥爾布所在的位置說道:“出來吧,妥爾布,我也是在履行公事。”見哨兵已經放下了槍,古察科夫等人也從樹木後走出來,跟着妥爾布一起朝前走。

    剛放鬆警惕的哨兵,驟然看到三名穿着德軍制服的人朝自己走過來,慌忙又端起了槍:“站住,立即站住。再不站住的話,我就開槍了!”

    “你怎麼了,”見哨兵突然翻臉,三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妥爾布不解地問:“難道你聽不出我的聲音嗎?”

    聽到眼前的德國兵嘴裏發出了自己熟悉的聲音,哨兵立即明白穿德軍制服的都是自己人,便再次放低槍口,心有餘悸地說:“你們身上穿着德國人的制服,真是把我嚇壞了。”

    當古察科夫等人來到自己面前時,哨兵擡手向他們敬了一個不標準的軍禮,恭恭敬敬地說:“兩位指揮員同志,你們好!隊長已經給我打過招呼了,說你們很快就會趕到這裏,讓我們執勤的戰士注意觀察……”

    “行了,戰士同志,別說了。”古察科夫發現這個哨兵有點饒舌,深怕他一說起來就沒個完,連忙制止了他:“你還是先帶我們去見你們的隊長吧。”

    “指揮員同志,請跟我來吧!”哨兵態度恭謹地說:“不過請跟着我的腳印走,爲了防止德國人的偷襲,我們在附近埋了不少的地雷,你們要是踩上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