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討價還價

    按照索科夫的想法，等德軍第二天進攻時，就讓他們好好地嚐嚐新式火箭彈的威力。誰知第二天德軍的進攻卻沒有前兩日猛烈，進攻規模由營級變成了連級規模，與其說想奪取馬馬耶夫崗，倒不如說是在磨洋工更恰當一些。

    “什麼？敵人縮減了進攻的規模？”西多林在聽到二營長瓦西里的報告時，還以爲對方搞錯了，特意追問道：“大尉同志，你確定敵人向你們發起進攻的部隊，只有連級規模嗎？”在得到對方的確認後，他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好吧，我知道了。我會把你們陣地上的情況，向旅長同志報告的。如果戰場形勢有什麼變化，你要立即向我報告。”

    西多林放下電話之後，向半躺在行軍牀上與雅科夫聊天的索科夫彙報說：“旅長同志，二營長報告，向南崗陣地發起進攻的德軍，只有一個連的規模，”

    “什麼，發起進攻的敵人只有一個連的規模？”索科夫聽到這個消息時，不禁愣住了，他在心裏暗想：“這是怎麼回事，德軍怎麼只派一個連進攻呢？是有什麼陰謀，還是他們的進攻力量已經消耗殆盡了？”

    見索科夫遲遲不說話，西多林插嘴說：“旅長同志，我覺得德軍今天忽然縮減進攻規模，可能是因爲他們在前兩天的戰鬥中，已經消耗了太多的有生力量，以至於無法抽調更多的兵力，來維持往日的進攻強度。”

    “這不可能吧，參謀長同志。”沒等索科夫回話，雅科夫就搶先說道：“就這麼一個小小的馬馬耶夫崗，你們能消滅多少敵人？”

    對於雅科夫的質疑，西多林淡淡一笑，隨後用平靜的語氣回答說：“雅科夫少校，你可能不知道，這一週在我們陣地前被打死的德國人，至少超過了六千人。”

    “什麼，死在你們陣地前的敵人超過了六千？”雅科夫扭頭望着索科夫吃驚地問：“米沙，你們真的消滅了這麼多敵人嗎？”

    “既然這個數據是參謀長告訴你的，”索科夫朝站在旁邊的西多林看了一眼後，笑着回答說：“那麼就肯定是真的。”

    “我的上帝啊，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雖然索科夫已經證實了西多林所說的都是真的，但雅科夫還是半信半疑地說：“光消滅的敵人就有六千，再加上那些傷員，等於是說你們旅防禦正面的敵人，已差不多有一個師失去了戰鬥力。”

    “我想可以這麼說吧。”索科夫從來沒有問過具體的數據，但他的心裏卻很明白，由於自己提前在馬馬耶夫崗佈置了防禦，德軍要想奪取這裏，勢必會付出比歷史上多幾倍的代價。因此對於雅科夫的問題，他肯定地說：“德軍今天縮減了進攻的規模，我估計就和他們傷亡太大有關係。”

    幾人正說着話，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西多林走過去拿起了話筒，貼在耳邊說道：“我是參謀長西多林，你是哪裏？……是您啊，司令員同志，您好！……請問有什麼指示嗎？”他聽了片刻後，用手捂住話筒，衝着索科夫小聲地說，“旅長同志，司令員在問敵人的進攻規模和昨天相比，是否有所縮減？”

    索科夫聽到西多林這麼說，猜想崔可夫那裏所遭到的進攻規模，肯定也有縮減，便小聲地回答說：“參謀長，把我們這裏的情況，向司令員同志如實彙報。”

    西多林得到了索科夫的許可後，移開了捂住話筒的手，繼續說道：“司令員同志，我們這裏的情況也一樣，德軍的進攻規模由往日的營級變成了連級……什麼？我們對此事有什麼看法？……您給我們打電話時，我們正在討論這個問題，覺得可能是德軍在連續的高強度進攻之後，有生力量被消耗得差不多，因此無力再發起更大規模的進攻。”

    索科夫聽到這裏，忍不住小聲地對雅科夫說：“雅科夫，可惜集團軍的有生力量都在前幾天的反擊中，被消耗殆盡了，否則倒可以利用這個有利時機，對德軍展開一次反突擊，我相信一定能取得不錯的戰果。”

    “在運送裝備的途中，我看到有不少的部隊正朝着伏爾加河南下，應該都是大本營給你們補給的預備隊。”雅科夫說道：“等這些部隊一到，你們就有足夠的力量，打敗那些衝進城裏的敵人。”

    看到雅科夫如此自信，索科夫苦笑着搖搖頭，說道：“雅科夫，你對局勢真是太樂觀了。就算有預備隊源源不斷地趕來，但由於種種客觀條件的限制，我們不管在兵力還是技術裝備上和德軍相比，始終還是處於劣勢。要想徹底打敗敵人，至少還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來積蓄力量，囤積更多的技術裝備和物資。”

    經索科夫這麼一提醒，雅科夫立即想到自己帶部隊渡河時，那被炮彈炸起的一根根沖天的水柱，夜晚渡河尚且如此，那麼白天渡河不光會遭到炮兵的轟擊，還會遭到飛機的轟炸，運輸兵員和物資的船隻勢必會遭受巨大的損失。

    “米沙，你說得有道理，敵人的炮兵和空軍正在拼命地封鎖伏爾加河。”雅科夫表情嚴肅地說：“就算東岸集結了大批的軍隊，囤積了足以支持反攻的物資，也很難在敵人的炮擊和轟炸中，順利地運到城裏來。”

    “雅科夫，這一點你不用擔心。”索科夫等雅科夫一說，立即接着說：“再等兩個月就冬天了，伏爾加河的河水早就結冰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將各種物資源源不斷地運過來。只要我們在城裏能積蓄足夠的力量，德國人的末日就來到了。”

    “旅長同志。”打完電話的西多林，看着索科夫正在和雅科夫說話，連忙小心翼翼地問：“德軍正在向二營陣地發起進攻，你看是否可以使用107號毫米的新式火箭炮？”

    “不行，暫時還不能使用。”想到德軍如今不過是連級規模的進攻，用這樣的火箭彈去對付他們，就好像後世用一枚價值七十多萬美元的戰斧式巡航導彈，去打沙漠中的一頂帳篷，未免太浪費了，因此索科夫態度堅決地吩咐西多林：“參謀長同志，告訴二營長和四營長，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隨便使用這種新式的火箭彈。”

    索科夫趁着西多林給各營營長打電話的工夫，又偷偷地問雅科夫：“雅科夫，你給我一個準信，我們什麼時候能得到下一批火箭彈？”

    “目前產能不足，”聽到索科夫的這個問題，雅科夫有些尷尬地回答說：“最快也要等到十月下旬，才能再給你們提供相同數量的火箭彈。”

    “十月下旬？”聽到雅科夫所說的時間後，索科夫不禁皺起了眉頭：“這麼說來，我們不是還要等一個月的時間嗎？”不等雅科夫回答，他又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雅科夫，你也知道，每個發射筒只配備了兩發火箭彈，如果把你帶來的火箭彈打光了，又遲遲得不到補給，那麼這些發射筒就等於是一堆廢鐵。”

    “放心吧，米沙。”見索科夫臉上露出了不悅的表情，雅科夫連忙表態說：“我回去之後，就立即向烏斯季諾夫同志提出請求，讓他給生產火箭彈的工廠下達新的生產計劃，務必要保證你們有足夠的火箭彈。”

    “那什麼時候可以交貨呢？”別看到火箭彈運到馬馬耶夫崗之後，還不曾使用過，但這種火箭彈的威力如何，索科夫卻是心知肚明，爲了防止出現斷貨的情況，他開始利用自己和雅科夫之間的交情，與對方討價還價：“雅科夫，你總要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吧？一個月時間太長了，我們肯定等不了那麼久。”

    “二十五天。”雅科夫回答說：“我回去後，請求烏斯季諾夫同志派我到工廠去監工，我想二十五天時間內，應該可以生產出你們所需的火箭彈。”

    索科夫聽說要等二十五天才能生產出足夠數量的火箭彈，心不禁涼了半截，他的腦子裏在想：生產就需要二十五天，然後路上再運輸十來天，這樣算下來，起碼就要等四十天的時間，自己的部隊才有可能獲得補充。

    想到這裏，他搖着頭說：“不行，雅科夫，時間太長了，我覺得最長不能超過二十天。”他看到雅科夫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似的，連忙又補充說，“我有必要提醒你一聲，我說的時間是指新一批的火箭彈運到馬馬耶夫崗的時間。”

    “這不可能。”雅科夫聽到這裏，立即從牀邊蹦了起來，他提高嗓門對索科夫說：“就算我們加班加點地生產，要想在二十五天的時間內，完成近百枚火箭彈的身長，這已經是極限了。要想再快一點，對不起，我們做不到。”

    “雅科夫，”索科夫連忙伸手抓住了雅科夫的手，用另外一隻手在他的手背上輕輕地拍了兩下，用討好的語氣說道：“爲了更好地打擊***侵略者，我覺得我們有必要擁有足夠數量的火箭彈，這樣才能狠狠地教訓敵人。”

    “好吧，米沙。”見索科夫在求自己，雅科夫有些抹不開面子，只能硬着頭皮說：“我給你一個最後的期限，二十二天，包括火箭彈的生產和運輸的時間，怎麼樣？這已經是我看在我們交情的面子上，能給你保證的最快速度了。”

    索科夫盯着雅科夫看了一陣，覺得這個時間應該是雅科夫的底限了，要想再快肯定是不行的，也就沒有再強求，而是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那我們就說定了，二十二天之後，我希望能看到新一批的火箭彈，出現在馬馬耶夫崗的地下軍火庫裏。”

    談妥了火箭彈的生產問題後，雅科夫又想起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接着說道：“對了，米沙，有件事情我還差點忘記了。”

    “什麼事？”索科夫得到了雅科夫的口頭承諾後，心裏正高興，因此便大大咧咧地說：“儘管說來聽聽，如果是我能解決的，我一定幫你辦得妥妥帖帖。”

    “是這樣的，我昨晚和烏斯季諾夫同志通話時，把你所提出的兩種新式武器，都向他進行了詳細的彙報。”

    得知雅科夫已經把自己提出的兩種新式武器，向烏斯季諾夫進行了彙報，索科夫急於知道對方是什麼態度，連忙問道：“雅科夫，不知人民委員同志是如何答覆的。”

    “凝固汽油彈的製造，烏斯季諾夫同志說他會和軍工部門的有關人員進行論證。”雅科夫有些爲難地說：“他讓我再問問你火箭筒的事情。”

    索科夫原以爲雅科夫會問關於凝固汽油彈的事情，誰知卻問的是火箭筒，他有些詫異地問：“人民委員同志有什麼疑問嗎？”

    “烏斯季諾夫同志認爲，火箭彈的直瞄射程一百米，有效射程一百五十米，未免有點太近了，這樣會對我們反坦克手的生命安全構成威脅。”雅科夫乾巴巴地說道：“他想問問，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提高火箭彈的有效射程？”

    “有啊。”雅科夫的話音剛落，索科夫的答案就脫口而出：“假如負責軍工的同志，能將我們新研製出來的107毫米火箭彈體積改小一點，再使用火箭筒發射出去，那麼射程就能有效地提高。”

    雅科夫原本只是抱着試試看的態度問索科夫，並沒有想到能從他這裏得到什麼理想的答案。誰知見索科夫回答得如此胸有成竹，不由驚喜地問：“如果我們的軍工人員，真的可以將107毫米火箭彈的體積縮小，用於單兵反坦克使用，你覺得可以將射程提高到多少？”

    “107毫米火箭炮的射程，應該有七八公裏吧？”索科夫記不清楚107毫米火箭炮的準備數據，只能含糊其辭地說：“改進後的火箭筒，就算達不到那麼遠的射程，七八百米，甚至一千米的射程還是能達到吧。”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一聽到可以將火箭筒的射程提高幾倍，雅科夫頓時喜出望外：“一千米不奢望，能有個四五百米就足夠了。米沙，我會立即把你的想法，向烏斯季諾夫同志報告，讓他督促軍工人員儘快進行改造工作。”(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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