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甚平和阿龍

    魚人島極度寬敞高大的豪華宴會大廳，中央設有貝殼狀的舞臺。

    凱文搭乘巨型泡膜的特大比目魚抵達，隨後直接坐在了特大比目魚身上，其作用本就是坐席。

    龍宮城的宴會廳，被乙姬王妃留下宴請的凱文沒能去逛一下魚人島，不過宴會的甜品確實不錯。

    目前魚人島是白胡子的地盤，記憶裏未來白胡子頂上戰爭戰死後，魚人島便掛上了BiGMOM的旗幟，原因便是這裏的甜品原材料。

    因爲凱文的身份，參加宴會的人並不多，僅有尼普頓和乙姬王妃，再加上三個皇子，和巨型搖籃裏的小白星。

    魚人島的特色美食和酒被擺滿，然而當凱文伸手準備取下面具時，包括三個皇子在內，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看了過來。

    費爾舍泰格甚至咽了咽口水。

    然而當面具取下，一陣煙霧過後，出現的是一個和泰格一模一樣的魚人。

    眼前這一幕，尼普頓和乙姬王妃當然不會認爲這位革命軍的先生是魚人，且還是泰格的雙胞胎兄弟。

    “好奇有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凱文將一塊餐前甜點放入口中：“如果世界政府知道了你們清楚我的身份，那麼哪怕在萬米之下的魚人島，他們也會想辦法抓到你們進行逼問。”

    三個皇子中最小的翻車星吸了吸鼻涕：“面具先生是泰格老大的兄弟嗎？竟然一模一樣？！太神奇了！”

    大皇子拍了一下弟弟，示意他少說話。

    而泰格也解釋道：“面具先生能夠變成任何人的外貌，這也是在下能夠得救的原因。那個地方……潛入太困難了。”

    話題似乎被引入沉重的方向，尼普頓舉起酒杯將話題拉了回來。

    而一旁的乙姬王妃，則開始輕聲的詢問着凱文關於魚人島的夢想實現可能。

    魚人島身處於海底一萬米，平時的陽光全部來自於陽樹夏娃。整個魚人島近五百萬的人口，其中大多數一生都生活在海底世界。

    海面之上的世界，對他們而言是危險的。

    因爲上浮便是香波地羣島，不法地帶的人口販子，最喜歡的便是魚人，眼前女性人魚，價值將更龐大。

    這種情況，也造成了魚人和人魚對人類世界的嚮往和恐懼，嚮往的是藍天白雲，還有真正的陽光，恐懼的則是人類。

    “先生。我一直認爲只要能夠溝通，便可以相互理解。”

    乙姬王妃看向凱文：“世界政府同樣也是加盟國形成的不是嗎？魚人島希望能夠和人類和平共處，也可以成爲加盟國之一不是嗎？”

    這話讓觀望這裏的尼普頓和泰格頓了頓。

    革命軍和世界政府的關係已然勢同水火，這種情況下乙姬王妃卻提出魚人島成爲加盟國……

    還真是……無法理解的思維方式啊。

    然而凱文卻並沒有生氣。

    與和之國的光月一族不同，魚人島的乙姬王妃，某種程度上雖然天真，但卻也值得尊重。

    “你們……和陸地上的其他國家不同。”

    乙姬王妃連忙問道：“有什麼不同，先生可以告知嗎？”

    凱文回道：“雖然這個世界所有的生物在他們看來都只是蟲子，但尋常的蟲子可以無視，珍貴且稀少的蟲子，卻是可以拿來珍藏的。”

    “成爲加盟國的條件是繳納天上金，以魚人島在海底的財富並不是問題。可是……哪怕是加盟國的王族，在世界政府所定下的律法中，也是不可以反抗世界貴族天龍人的啊……”

    “那麼乙姬王妃能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與生俱來的天賦下，乙姬王妃能夠感覺到面前這位先生的些許情緒。

    對方說的都是事實。

    “那麼……”

    波浪卷的王妃咬着嘴脣：“如果我去瑪麗喬亞和天龍人進行溝通，在得到他們的同意後……”

    凱文微微搖頭：“王妃那種天生的見聞色霸氣，能夠影響幾個天龍人呢？在瑪麗喬亞上，真正管事的可並不是那些廢物啊……”

    “或許會有那麼一兩個天龍人，因爲王妃的天賦而徹底改變自己的認知。可是當他們真正將原本視爲蟲子的存在平等而視，你知道等待他的會是什麼結果嗎？”

    沒有開口，但乙姬王妃卻知道了凱文的內心所想。

    被處刑……

    “是的，被瑪麗喬亞上掌管天龍人內部權力的神之騎士團，處以死刑。”

    話音落下，泰格手裏的餐具都掉了下來。

    天龍人，也會被處刑？

    而原因……只是因爲將普通人類或者魚人們，視作平等？

    凱文看向泰格：“你們離開後，我的分身見到了這羣天龍人裏的權力者。和你在瑪麗喬亞上所見的瑪塔茲聖不同，他們有着很強的力量，也擁有近乎頂端的霸氣。”

    “其中一個，就有着見聞色修行到一定程度，才會出現的特殊能力，預知極短時間的未來。”

    泰格置於桌面的雙手攥緊：“先生，爲什麼在他們的同類裏有人願意平等對待我們，也會被他們處死？”

    “那同樣也是天龍人，爲什麼會因爲這種理由？爲什麼一定要這樣對待我們？”

    “你理解出現了偏差啊泰格。”

    凱文微微搖頭：“並不是你們，而是瑪麗喬亞之下的所有人。無論伱我、海賊、海軍，亦或者是如同的人類和其他種族。”

    “這個世界上的萬物生靈，在他們的眼裏都是蟲子而已，可以任意殺戮、任意掠奪、任意踐踏。”

    說到這裏，凱文再次看向眉頭緊鎖的乙姬王妃：“事實上我能夠看到，王妃如果去往瑪麗喬亞，那麼獲得魚人島與人類和平共處的文件是可能的，甚至上面會有那麼一兩個天龍人的署名，也不足爲奇。”

    “但我也能很明確的告訴王妃，當魚人和人魚大量出現在海平面時，也同樣將會是人口販子和大部分天龍人歡呼的時候。”

    “哪怕在瑪麗喬亞，女性人魚也少之又少甚至這次根本沒有，魚人包括泰格在內也就三個。珍稀的物種，這是他們的認知。”

    聽到這裏，乙姬王妃拿起酒壺咕嚕咕嚕的喝着，一點都沒有了先前的氣質。

    作爲金魚人魚，乙姬王妃很快就漲紅了臉，雙眼也滿含淚水。

    她能夠知道凱文的情緒裏沒有欺騙，但正是因爲這樣，才會對魚人島孩子們的未來而感到悲傷。

    “爲什麼……”

    “明明已經那麼努力了，明明已經覺得可以讓孩子們看到真正的陸地，看到廣闊的天空……”

    “那些孩子，很小的時候就嚮往着人類的世界。明明可以溝通，爲什麼不能和平的生活在一起呢？”

    乙姬王妃一把將凱文桌前的酒拿了過去，咕嚕咕嚕就喝沒了。

    這樣對於王族而言失禮的舉動，現場卻沒有一個人阻止她。

    雖然天真，但同樣真誠與善良讓魚人島的所有人包括尼普頓，都能夠理解她的悲傷。

    巨型搖籃裏的小白星這會兒也醒了，爬起來左右看着，卻見到自己的母親在哭。

    於是只有一歲的小白星嘴巴一癟，很快就哭了起來。

    情緒的波動還不大，但如果繼續加劇的話，可能這海底一萬米的地方，就會有那些巨大海王類前來查看了。

    而聽到小白星的哭聲，已然有些醉了的乙姬王妃走過去，將對比之下非常小的手與小白星觸碰。

    “白星啊，未來的話，你也無法真正的看到陽光了啊。”

    感受到母親的感覺，小白星停止了哭泣，扭頭眨巴眨巴眼看向了凱文，於是伸手就想過來。

    而對於乖巧可愛的孩子，凱文是沒有抵抗力的。

    三兩下將剩下的甜點吃光，走過去伸手和小白星握了握。

    “咯咯咯……”

    歡快的笑聲裏，凱文也笑了起來。

    思索片刻後，凱文看向身旁身材嬌小的乙姬王妃：“雖然好與壞有時候並不是絕對的，但在我們這些被視爲蟲子的立場上來看，每個種族的羣體中有善良，也有惡徒。”

    “人類之中，能夠共情的大多數人會憐憫魚人和人魚的處境，甚至會施以援手。但同樣也會因爲那巨大的財富，而對你們出手捕捉販賣的存在。”

    “物以稀爲貴，想要不被認作是物品，那麼就需要律法秩序的保護。而這些，是目前世界政府絕不會施行的政策。”

    “乙姬王妃。”

    說到這裏凱文頓了頓：“八百年前那個叫作喬伊波伊的人和那一代的人魚公主立下了約定，八百年後的今天，我也想和這一代的人魚公主立下同樣的約定。”

    “在未來的某一天，這個世界的思想能夠真正平等的那一天，我會帶魚人島回到地面生活。”

    話音落下，一直沉默的尼普頓思索着。

    平等嗎？

    所以才會提出世襲王位的取消條件。

    但如果整個世界的思想都達成了一致，那麼自己這個國王，也就成異類了啊。

    真正的平等，是不需要世襲國王的。

    “咯咯咯……”

    這個時候，小白星笑着將大手探了過來，捏着凱文變身術後的臉扯了扯。

    一旁的泰格和尼普頓瞪大了眼睛，但凱文卻沒避開，甚至同樣捏了捏小白星的可愛大臉。

    “這樣名號傳遍大海的存在，對小孩子的容忍還真是大啊。”

    尼普頓說着看向泰格：“這位先生，讓我想起了羅傑和白胡子他們。都是名動大海的存在，卻又和普通人無異。”

    泰格點點頭：“從瑪麗喬亞逃離的人類中也有個小女孩，先生同樣費心的開解了她，雖然還需要時間治癒。”

    宴會繼續，因爲有小白星和醉酒的乙姬王妃在，一時間倒是熱鬧了許多。

    得到了自己問題的答案後，乙姬王妃也開始詢問一些陸地上的見聞，倒是尼普頓會問一些報紙上報道的事件真假。

    比如近七年前西海奧哈拉那座學者之島被屠魔令毀滅，又比如最近世界政府頒佈的王下七武海制度。

    這些問題裏，凱文選擇了一部分回答，也有一些選擇避而不談。

    乙姬王妃的見聞色能夠感知到情緒，但並不能直接讀取記憶，這也是他會安然坐在這裏的原因。

    宴會結束後，離開龍宮城前，尼普頓單獨和凱文有了一段對話。

    目前來說對於革命軍他瞭解並不多，但如果真的有世界貫徹着平等思想的那一天，他作爲魚人島的國王，願意爲平等的思想取消世襲的國王制度。

    當然，他也希望凱文能夠讓泰格加入革命軍，畢竟所見所聞的真實性，比說要真實。

    事實上，如果不是這次泰格先說明了他從瑪麗喬亞逃離的事情，尼普頓根本不會考慮凱文所提出的東西。

    攜恩而來的同時也在證明着革命軍的實力，不然的話憑什麼一國之王，要賭上國運去上你的船？

    就算是魚人島在海底一萬米，但面對世界政府這樣的龐然大物，作爲國王的尼普頓不會許下任何現在的承諾，只是留待以後。

    但這樣對凱文而言也足夠了。

    ……

    從龍宮城乘坐特大泡泡比目魚離開，凱文和泰格也來到了處於龍宮城下方的魚人島。

    吉隆考德廣場，泰格與重新戴上面具的凱文一起從這裏穿過，準備去一趟魚人咖啡廳。

    路過廣場的時候，泰格開口道：“乙姬王妃一直在這裏進行演講，想要獲得所有人署名的文件，然後遞交給世界政府，希望得到他們的同意。”

    凱文看向廣場的中心：“所以無論認同與否，她卻是真正的想要讓魚人島的未來，能夠有陽光和藍天不是嗎？”

    這個時候，一個體型圓潤的藍色魚人跑了過來：“老大哥！”

    泰格看向甚平：“這個時間不是應該在龍宮城值守嗎？”

    甚平握了握拳：“我已經向尼普頓陛下辭去了龍宮護衛的工作，老大你回來了，我準備和你一起去冒險！”

    這話讓泰格愣了愣，隨即看向一旁的凱文。

    而甚平這個時候也發現了面前這個奇怪的面具人，目光也很快發現了對方沒有蹼。

    “人類？！”

    甚平的聲音讓廣場上的魚人都看了過來。

    一時間，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凱文這裏。

    這個時期的甚平，在沒有經歷乙姬王妃的意志影響，也沒有經歷泰格的魚人海賊團下，對人類的態度也是討厭的。

    雖然不至於仇恨，但沒有任何好感也是真的。

    凱文沒有理會四周的目光，而是看向甚平道：“你想要離開魚人島去海面上？”

    甚平硬着脖子回道：“不行嗎人類？海面上的世界又不是獨屬於你們的！”

    “確實不是，世界屬於世界本身，並不屬於任何人。不過……”

    凱文笑了笑繼續說道：“不過帶着自身原有的情緒去往海面上，厭惡人類的同時，人類同樣也能夠厭惡你不是嗎？這樣的情況下，我覺得冒險的經歷或許不會很好。”

    “人類厭惡又能怎麼樣？！”

    廣場的人羣中，一個鼻子上有着鋸齒的魚人走了過來。

    在恭敬的朝泰格微微躬身：“老大。”

    隨後便看向凱文：“我們天生力量就是人類的十倍，你覺得他們厭惡又能如何？”

    泰格想要開口，卻被凱文伸手攔了下來。

    面前的魚人是誰，不用泰格介紹他也知道。作爲記憶裏東海篇最早的反派人物，也是讓娜美哭着讓路飛幫忙的人。

    魚人阿龍，那個預言人魚夏莉的哥哥。

    “所以在你的認知裏，弱者向強者臣服，反抗都是毫無作用的對嗎？”

    凱文說着看向阿龍。

    對於這樣心態的魚人他並沒有任何怒意，更不會因爲記憶裏可可亞西村的原因而遷怒，更何況目前來說那是根本還沒有發生的事情。

    在乙姬王妃的記憶裏，魚人街的孤兒們包括阿龍在內，很小的時候便嚮往着海面上人類的世界。

    也曾付出行動，一羣魚人的孩子從海底游到水面，看到了對他們而言如同夢幻中的香波地羣島。

    記憶裏可可亞西村的惡龍樂園，本身也是仿造着香波地羣島而建，可見這其中的前因後果。

    至於厭惡人類……

    幼年時期去往海面之上留下的不僅僅有驚羨，也有痛苦。後來跟隨泰格建立魚人海賊團，因爲克爾拉故鄉的人類背叛，導致了泰格失血過多而死。

    臨死之前，更是說出了曾經在瑪麗喬亞的奴隸經歷。

    以上種種，是魚人被歧視的痛苦。可可亞西村，則是普通人的痛苦。

    此時的阿龍不屑的看着凱文：“天生便在力量上是弱者的人類，有什麼資格反抗呢？”

    這個時候，一直以來都對阿龍不滿，甚至會罵他廢物的甚平，也站到了其身旁。

    同時，廣場上的魚人也聚集了起來，將四人爲中心包圍。

    “泰格老大！教訓一下這個人類，讓他知道我們魚人的厲害！”

    “阿龍殺了他！”

    “甚平大哥，宰了這個人類，爲我們被抓走的同胞報仇！”

    “曾經魚人街的泰格老大哥回來了，人類根本不算什麼！”

    “可是剛剛我好像看到……那個戴着面具的人類和泰格大哥是一起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