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寇相審案

    其他文武百官，也無不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陛下喊出這個好字是何用意。

    下一刻，就聽永隆帝喊道：“好字！”

    虛驚一場，原來陛下說的是好字而已。

    不過，第一個好，難道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不成？

    金鑾殿上文武百官，卻是不免又多想了一層。

    接下來，永隆帝很快看完了狀子。

    永隆帝不由向賈雨村問道：“賈愛卿，你可還記得，在應天府任知府時，審理過的薛蟠打死馮淵一案？”

    聽到這個問題，賈雨村被嚇得冷汗直流。

    這個案件，他如何不記得？

    那個被賣的小丫頭，就是在他最貧困的時候資助過他的恩人，甄士隱的女兒甄英蓮。

    自己在門子出身的差役指點之下，知道了金陵四大家族的護官符。

    然後胡亂判了這個案子，並且當時還留下了把柄，讓薛家公子假死脫身。

    此時他卻是顧不得這許多，在永隆帝說話的時候，他便不知轉過多少念頭。

    但是皇上相詢，他又不得不答。

    看似替他消除了隱患，實則只要有需要，自己隨時都可以用這個把柄來拿捏薛家。

    聽到此處，賈雨村臉色不由大變。

    如今也只能避重就輕了。

    此事既然被抖摟出來，已是無法善了。

    若說方纔他推說受到薛家矇騙，或許還能僥倖過關的話。

    “啓稟陛下，微臣記得。”

    而這對他來說，將是十分不利的局面。

    “狀告人稱，那馮淵，根本就不是被薛蟠下人打死。”

    “原來微臣都是受到那薛家矇騙，他們找來一個和薛蟠相仿之人的屍首，說薛蟠已經病故。”

    賈雨村身上冷汗直流，不曾斷絕，不覺中已經浸溼了衣服，涼颼颼滑膩膩貼在身上，好不難受。

    此時永隆帝剛剛問完之後，賈雨村便跪下說道：“啓稟陛下，微臣惶恐，微臣今日才知此事。”

    “馮淵被擡回家三天方死，實乃其兩個堂兄圖謀馮淵家產，暗中害死了他！”

    “只現如今那薛蟠又好端端地出現在京城，還被京兆府拿下，不知這是何緣故？”

    永隆帝哼道：“只可惜，人家狀告你的，並非這一點。”

    “當時微臣親自查探，沒有辨明真假，竟是被他矇騙過去，實在是微臣的疏忽，還望陛下治罪。”

    永隆帝再次問道：“那朕來問你，既然是那薛蟠指使下人打死了馮淵。”

    “啊，這？”

    不料此時卻是被人狀告，將這個案件抖摟了出來。

    “你爲何會以乩仙判案，言道死者馮淵與薛蟠原因夙孽相逢，今狹路既遇，原應了結，薛蟠今已得了無名之症，依然病死？”

    而若皇上所言爲實，他昏聵無能的名頭，可就跑不了了。

    人命案子，自己竟然不能察覺，稀裏糊塗的就辦了錯案，豈非昏聵無能之輩？

    若落得如此一個名頭，以後哪還有他出頭之地？

    賈雨村不由慌道：“陛下，絕無此事，這都是狀告人臆想出來的，不足爲信。”

    “此事已經過去一年有餘，若事情果真如此，他爲何不早日狀告？”

    “偏生在此時才來狀告？這分明是薛家試圖瞞天過海矇混過關，這才想出來的法子，還請陛下明斷！”

    賈雨村情急智生，危機時刻，倒是被他想出對方的一個漏洞出來。

    若馮淵果真是被其兩個堂兄暗中害死的，那對方爲何早不狀告，晚不狀告，偏偏在這個時候狀告呢？

    其目的，還不是爲了給薛蟠脫罪？

    永隆帝聽了之後，點頭說道：“賈愛卿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此案就交給寇愛卿來審理吧！”

    “寇愛卿，爲了還三位愛卿以清白，這件案子就交給你來審理，不知你意下如何？”

    寇相拜道：“臣必當盡心竭力，審理此案。”

    永隆帝說道：“好，那就儘快審理此案吧。”

    寇相點頭說道：“是，陛下，恰好狀告人就在宮外候着，臣今日便可審理此案。”

    聽着寇相和永隆帝的對話，京兆尹、賈雨村還有義忠親王三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他們感覺，這似乎就是陛下和寇相下的套。

    這個案子，他們怕是輸定了！

    這裏面，估計也就京兆尹的罪責最輕了。

    他頂多落得個不察的罪名罷了。

    薛蟠的確是命案銷戶，而案子是賈雨村審理的，他抓薛蟠也只是按照律法行事，還真沒有太大的過錯。

    但是賈雨村可慘了。

    甚至哪怕就算案子翻不了，賈雨村都罪過極大，絕對落不了好去。

    而義忠親王，倒也沒有多大的罪責。

    但畢竟是他府上的管家報的案，而若最終證明，這個案子是冤假錯案。

    那義忠親王的名聲，也勢必受累，還會受到皇帝問責。

    而寇相決定當天直接審理此案，自然也是有其目的的。

    這種案子，若是拖上哪怕一天，義忠親王等三人，必定會做出許多準備，生出許多變數出來。

    唯有今日當即審案，讓他們沒有任何準備，才最妥當。

    而在門外候着的賈琮，也並沒有閒着。

    當然了，主要是因爲馮紫英悄悄跟在他身邊。

    在等候的時候，馮紫英就命人讓倪二將兩個證人，並郎中寫的證詞，都帶了過來。

    而皇宮之內，寇相主審，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作爲副審。

    而京兆伊、賈雨村還有義忠親王三人爲被告，三人虎着臉坐在一側。

    另外一側，則是原告賈琮。

    當賈琮走入室內之後，滿屋官員的目光，不由都看將過來。

    儘管賈琮兩世爲人，然而這凝重的壓力，仍然讓他身軀都爲之一震。

    這滿屋之人，除了相國、親王，就是朝廷大員。

    無形的壓力，幾乎令人窒息。

    不過賈琮雖覺壓抑，還是穩步走入堂中。

    並且先向寇相施禮道：“學生拜見寇相。”

    寇相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賈琮，你狀告原應天府知府賈雨村胡亂判案，草菅人命，可有人證物證？”

    賈琮點頭說道：“回寇相，有的！”

    寇相又問道：“人證物證可曾帶來？”

    賈琮又說道：“物證便在我這兒，人證就在外面候着。”

    寇相點頭說道：“傳人證、物證！”

    不多時，馮淵的兩個堂兄便被帶了進來。

    賈琮手裏的物證，也呈交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