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賈母敲打邢夫人

    賈琮聽到晴雯詢問，忽然間童心大起，就決定吊吊她的胃口。

    他卻是不知，其實方纔鴛鴦早就來過，如今屋裏之人，都知道他考中正案首了。

    如今幾女見他還裝模作樣，作出一副沒考好的樣子，都是忍住笑，陪着他演起戲來。

    “琮三爺，是嗎？當真沒考好？其實也沒什麼的，畢竟你才讀了幾月書？”

    “如今第一次考縣試，就考中了正案首，已經是極爲難得的事情了，三爺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晴雯的話，讓賈琮不由目瞪口呆起來。

    他忍不住問道：“晴雯，你，你們早就知道了？”

    晴雯撐不住笑道：“是的呢，三爺，方纔鴛鴦姐姐來了，早就將三爺高中的消息告訴我們了呢！”

    賈琮無語地說道：“既然你們早就知道了，那你還問啥？是故意消遣我的是嗎？”

    賈母不由問道：“琮哥兒，我只問你，爲何縣試這麼大的事情，你都不事先知會我一聲？”

    若晴雯被他見到，這老畢登未必不會生出事端來的，因此倒是不讓賈赦見到她的好。

    “對了，晴雯，你找人去給老爺、太太報喜，你自己不要去，別讓老爺見了你。”

    她點頭說道：“三爺，我知道的了，你快些到前面去吧。”

    幾月不見，倒是覺得這琮哥兒長大了許多，倒也生的好相貌。

    “害的報喜人都上門報喜來了，我們才知曉此事，險些讓我整座榮國府都跟着出醜！”

    滿屋之人，不由都向賈琮看去，倒是想聽聽他會如何作答。

    賈琮走入榮慶堂中，向賈母拜道：“孫兒拜見老祖宗，叩拜老祖宗萬福金安。”

    賈赦是個好色荒唐的，就連賈母身邊的鴛鴦，都差點沒能逃脫他的魔爪。

    晴雯笑道：“是我見三爺想要演戲，才特意來配合三爺的。”

    賈母的這番指責，說重便重，說輕也輕。

    “對了，鴛鴦姐姐還說，老祖宗因爲你縣試之前，沒將消息告訴她，老祖宗很不開心呢！”

    當即便有小丫頭子打起簾子喊道：“琮三爺到。”

    不多時，賈琮便是來到榮慶堂前。

    此話一出，榮慶堂內，不由爲之一靜。

    “莫非你並不曾將我們這些長輩放在眼裏不成？”

    而晴雯聽到賈琮如此吩咐，馬上理解了賈琮的良苦用心，她的眼睛上，不由蒙上了一層薄霧。

    賈琮點頭說道：“知道了，我這就去前面一趟。”

    賈母看着堂前身材高大，一表人才的賈琮，忽然一陣恍惚。

    “對了，三爺，老祖宗讓你回來之後，去前面一趟呢！”

    賈琮點點頭，擡腳往前院而去。

    只聽賈琮說道：“回老祖宗，孫兒才讀了幾天的書？這一次不過是想去漲一漲見識，原也沒想過能夠考中的。”

    “孫兒想着，若事前告訴了老祖宗，又幾乎難以考中，放榜之後不但要讓老祖宗失望，孫兒也要臉面盡失。”

    “因此孫兒便想着先別告訴老祖宗，先去悄悄考了，若考不中，只當不曾去考。”

    “若考中了，再來稟報給老祖宗，讓老祖宗高興也是不遲。”

    “不料孫兒看榜還沒回來，報喜人便先自到了，倒是讓老祖宗坐蠟，這都是孫兒的罪過，還請老祖宗饒恕則個。”

    賈母要的，只是一個臺階而已。

    聽到賈琮如此說，賈母不由轉怒爲喜道：“你原也是一番好心，倒也不值得什麼。”

    “你回去之後，只管安心讀書，爭取後面府試、院試都一次考過，先考個秀才功名回來。”

    “你若短缺了什麼，只管來找我要，不要因爲這些瑣事而分了心。”

    賈琮忙是拜謝道：“是，老祖宗吩咐，孫兒都記下了。”

    又說了會子話，賈琮便起身告辭，賈母也並沒有挽留。

    回去的路上，賈琮不由想到，自己考中縣試第一名，讓這老太太對自己的態度有所改善。

    但是也並沒有改善多少，別的不說，都沒有留他在前面吃一頓晚飯的。

    賈琮雖然並不稀罕在這麼一頓飯，但是這卻能夠說明許多問題。

    榮慶堂內，等賈琮走後不久，王夫人便起身離開。

    緊跟着賈寶玉各種不自在，也就此離開。

    餘下衆人，各自散了。

    賈母又派人將賈赦夫妻二人叫了過來。

    等賈赦夫妻來到之後，賈母將屋裏衆人全都攆了出去。

    賈母看着邢夫人問道：“老大家的，我叫你來，就是想問你一件事情。”

    “這麼些年來，琮哥兒母子屋裏的月例銀子，你可都足額發放給他們了？”

    邢夫人有心說都已發放給他們了。

    但是老太太把他們叫了來，當面問着這件事情，想必是掌握了什麼。

    因此沉思片刻之後，邢夫人只好跪倒在地上，愧疚地說道：“回母親，他們屋裏的月例銀子，我想着給琮哥兒存着，以後好給他成親用。”

    “因此，他們屋裏的月例銀子，有一多半，都在我那裏存着的。”

    賈母沉着臉問道：“是這樣嗎？那你回去之後，就把存的銀子都給他們娘兒們送過去，以後不需要你幫他們存着。”

    “還有，以後琮哥兒屋裏，我會每月給他二十兩銀子，讓他好生讀書，這銀子，你們也不許惦記着。”

    聽到這話，邢夫人羞愧的擡不起頭來。

    賈赦也是羞惱異常，他狠狠瞪了邢夫人一眼，也是跪下說道：

    “母親，千錯萬錯，都是兒子持家不嚴的過錯，母親自管放心，以後再不會出現這等事情的。”

    賈母不由說道：“琮哥兒是個讀書苗子，我不求你們對他有多上心，只盼着你們不要耽擱他讀書，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賈赦夫婦二人，連忙點頭稱是。

    回去的路上，邢夫人羞怒異常。

    被婆婆當面點破其貪墨庶子月例銀子的行徑，可說一點體面都沒留給她的。

    若是要臉一些的，回去怕是唯有懸樑自盡的份兒了。

    這讓邢夫人如何不怒？

    她不敢怨恨賈母，或者說即便怨恨賈母也是無用。

    便將心裏的氣，都撒在賈琮身上。

    回到大房屋裏之後，邢夫人就忍不住向賈赦煽風點火道：

    “老爺，琮哥兒參加童生考，事先竟沒告訴老爺一聲，顯見是沒把老爺放在心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