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賈代儒報喜

    原本賈琮以爲這是一個十分簡單的過程。

    畢竟他有着領先這個時代幾百年的見識，理解能力必然是超出這個時代許多的。

    然而真正做起來，賈琮才赫然發現，和自己想象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自己領先幾百年的見識，竟然不是加分項，而是減分項。

    因爲後世的思想，太過超前。

    許多後世對四書五經的解讀，放到這個時代，尤其是科舉考試中，其實是錯誤的。

    大夏朝的科舉考試，以程朱理學爲教材。

    而程朱理學，在後世是被批判的！

    因此，在理解上，賈琮的速度，不由一下慢了起來。

    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是找一位學識淵博的先生爲他解答疑惑。

    只是以賈琮目前的尷尬處境，卻是沒有尋找先生的資本。

    賈琮也只能自己慢慢理解書中內容。

    這一日，賈琮照舊去學堂上學。

    不過因爲課堂上進程極慢，賈琮去學堂也不過應個景，並不聽課，只在下面自學。

    而夫子賈代儒老眼昏花，再加上他授課也並不用心，因此這些時日，一直都沒注意到賈琮的小動作。

    不料這一日也是巧了，賈代儒心血來潮，準備指點一下學童書法。

    這節課講的依然是大學，他讓下面每個學童都書寫剛學過的大學篇章，他好諸一點評。

    下面學童紛紛提筆寫字，唯有賈琮還沉浸在學習中而渾然不覺。

    在他旁邊的賈環，雖然注意到了這一幕，卻是故意沒有提醒賈琮，誠心要看他的笑話。

    賈環是個有志氣的，他說了從今往後再也不理睬賈琮。

    自那日之後，他果然再也沒和賈琮說過話，沒請賈琮吃過東西。

    不多時，賈代儒便走到賈琮身邊，見他並沒有寫字，而是在看中庸。

    賈代儒不由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訓斥道：“你給我站起來，上課不安心聽講，孺子不可教也！”

    “這節課，明明講授的是大學，誰讓你看中庸的？”

    見賈琮被抓，過會子估摸着還要挨板子，其他學童不由都是大喜過望，興致勃勃地看起了熱鬧。

    賈琮只好無奈地說道：“回夫子的話，學生已經背下了大學全篇，正在自學中庸。”

    聽到賈琮的話，賈代儒越發憤怒地說道：“好啊，小小年紀，不但不知上進，竟還謊話連篇！將來還了得？”

    “既然你說你已經背下了大學全篇，那你就背來聽聽。若是背不下來，本夫子不但要打你板子，還要稟報給你們府裏大老爺，定要重重責罰你不可。”

    聞聽此言，其他學童，更是興奮不已。

    賈琮淡淡一笑，開始背誦道：“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

    他從頭背誦到尾，中間沒打一個磕絆，十分從容地背誦下來。

    旁邊，賈代儒臉上的怒色早已消失不見，卻被驚喜所代替。

    他忍不住說道：“好，好啊，可見你平日是用了功的。不知你中庸學到了哪裏？”

    賈琮不由說道：“回夫子，四書五經，我已全部背誦下來。不過卻是不解其中微言大義，領悟起來，頗爲吃力。”

    聽到這話，賈代儒臉上驚喜之色更甚，兀自有些難以置信。

    他又提問了賈琮一番，見賈琮果然已經背下了四書五經，臉上的喜悅之色，已經難以自抑。

    他不由大笑道：“好，好啊，沒承想，自珠哥兒之後，我賈家竟然又出了一個讀書種子！可見積善之家必有餘慶！”

    “從今往後，我親自來教你，用不二年功夫，你必是能進學的。”

    說罷，賈代儒讓其孫賈瑞代其授課，他卻是帶着賈琮去了隔壁房間，單獨授課。

    很快，賈琮便是發現，這位老夫子賈代儒，雖然不過是個老秀才，但是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最起碼他對四書五經的理解極爲深刻和準確，雖然未免有些呆板，但是目前對他來說，卻是一個極好的老師。

    接下來，賈琮馬上認真聽起講來。

    而四書五經的經驗，也開始緩慢的增長起來。

    一天課上罷，賈琮打開熟練度面板。

    【姓名：賈琮】

    【四書五經（熟練）：23/200】

    【八段錦（小成）432/500】

    【書法（大成）26/1000】

    書法經驗已經大成，目前來說已經足夠用了，暫時可以緩緩。

    八段錦只差不到一百經驗，便能夠達到大成的地步。

    不過八段錦終究不過是鍛鍊身體的手段，並不需要過度去肝，每日按部就班來就可以了。

    現在最要緊的還是肝四書五經的經驗，單單熟練，未必能讓自己通過童生試，考中秀才的。

    最起碼也要在明年開考之前，達到小成的地步才妥。

    ……

    且說賈代儒回家之後，臉上的喜悅之色依然溢於言表。

    賈代儒老伴賈劉氏許久不曾見丈夫如此開心過了，忍不住好奇地問道：“不知老爺碰到了什麼喜事，竟是如此歡喜？”

    賈代儒笑道：“不承想，我賈家竟是又出了一個讀書種子。他讀書用功，自己私底下已經背下了全部四書五經也就罷了。”

    “更難得的是其聰穎過人，今日老夫爲其講解經義，更是一點就通，並且還能舉一反三！”

    “興我賈家者，必是此子無疑！對了，我險些忘記了正事。晚飯我就不在家裏吃了，老夫要去榮國府一趟。”

    賈代儒準備去榮國府報喜，他相信，這樣一個好消息，不但能讓他混上一桌豐盛的酒宴，怕是賞賜也是少不了的。

    賈代儒邁着輕盈的步伐進入榮國府，先去拜訪了賈赦。

    一盞茶功夫，賈代儒便滿臉茫然地走了出來。

    事情和他想象中的，差了許多。

    在賈赦處，他非但沒有得到賞賜，甚至連酒宴都沒能混上。

    這位大老爺，似乎並不相信自己，或者說，根本就不相信賈琮將來能夠考取功名。

    這讓賈代儒十分不甘心，同時又怕賈赦這位糊塗大老爺會誤了賈琮前程。

    因此，出了大房之後，賈代儒果斷去前面榮慶堂，尋到賈母去報喜。

    這一次，賈代儒如願以償的混到了酒席，甚至還得了十兩銀子的賞賜。

    不過不知爲何，賈代儒總感覺，似乎賈母對這個消息，並不怎麼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