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與整個屍魂界爲敵

    屍魂界的南流魂街，此刻是一團煉獄。

    平民的哀嚎，痛苦的求救，還有那些死神隊員們的絕望。

    這些突如其來的有着初代隊長力量的靈骸傀儡，即便沒有自我意識，也不是普通的死神可以抵抗的。

    志波空鶴還有志波巖鷲兄妹兩盡力在疏散平民了。

    但是依然還有數不清的平民永遠的留在了他們原本的土地之上。

    “這就是綱彌代家的底牌嗎？”

    志波空鶴望着遠處那在天空之中放縱自我的靈骸，有些心悸。

    因爲據東野秀一給她的信息，這些，還只不過是綱彌代家那些底牌中的一小部分未完成品。

    綱彌代家真正的底牌，無人可知。

    “空鶴姐”

    志波巖鷲雙手握拳。

    望着前方那慘絕人寰的景象。

    他忽然想起來了東野秀一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你以爲你每天幫助一些流魂街的平民，你就能夠真正的保護到他們嗎？

    不是的，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如果你沒有足夠的力量的話，你的幫助，就會像個笑話！”

    曾經的志波巖鷲不明白東野秀一這句話的意義，現在的他明白了。

    當真正的威脅來臨之時，他沒有足夠的力量的話，他所珍視的一切，全部都會化爲泡影。

    生命，在此刻的屍魂界當中，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東野秀一，這一次，你又在玩什麼花樣？！”

    隊長們的出擊很快，這一次，甚至就連總隊長山本元柳齋重國都不執着於守衛瀞靈庭，而是來到了東野秀一的面前。

    因爲他知道，在現在的屍魂界裏面，能夠阻止東野秀一的死神不多，除了他以外，其餘的隊長，除去卯之花烈，任何一個單獨面對東野秀一，下場都不會太好。

    但是令山本元柳齋重國有些沒有想明白的是，東野秀一沒有跟着那幾具靈骸一起在這片滄桑的土壤之上肆虐。

    反而是讓其手下如月繡助試圖阻止其中一具靈骸的攻擊。

    而他本人，則是坐在屋頂之上，靜靜地等待着他們這些隊長的到來。

    “沒有什麼花樣，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希望諸位隊長，尤其是總隊長您，能夠看清楚綱彌代家的真面目。

    曾經的五大貴族之一，綱彌代家早就已經腐朽不堪。

    他們已經配不上五大貴族的稱號了！”

    東野秀一隻有一人，也只需要一人，坐在下方，仰視着跟隨山本元柳齋重國一起過來的幾位隊長。

    明明東野秀一才是被包圍的那個人，但是在場的所有隊長，無一例外，全部都感受到十足的壓迫。

    就連山本元柳齋重國也沒能倖免。

    “東野秀一，你已經越界了，作爲一名死神，伱沒有資格插手貴族之間的事務！

    無論綱彌代家在做什麼，又準備做什麼，都和你無關！

    你，只需要爲你自己的行爲負責！”

    山本元柳齋重國對着東野秀一怒斥道。

    “呵呵.親愛的總隊長，聽你的意思，你是打算對這些由綱彌代家資助製造的武器，視而不見嗎？”

    東野秀一冷笑道。

    “這些靈骸，自有我們護庭十三番隊處理，但是東野秀一，這不是你逃脫責任的藉口。

    從你帶着這些靈骸殺入屍魂界的那一刻開始，你就該知道你的下場了！”

    山本元柳齋重國很清楚東野秀一想要證明什麼。

    但是對於山本元柳齋重國而言，綱彌代家是綱彌代家的事，東野秀一是東野秀一的事。

    是東野秀一帶着這些靈骸來到屍魂界當中大肆屠殺平民的，這一點，東野秀一根本無法自辯。

    當然，東野秀一也從未想過自證，

    “山本總隊長，既然如此，那你也就該清楚，我本可以在現世將這一切都阻止下來，我甚至可以提前將綱彌代家在西稍局的佈置告訴你們。

    但那樣做的結果會是什麼呢？

    是綱彌代家推出幾個人頂罪？是綱彌代家再多出幾個禁足幾百年的死神？

    還是綱彌代家被徹底推翻？

    我想答案是很明顯的。

    如果一切的悲劇都沒有發生，你就不能，也不會以假定的悲劇來給綱彌代家定罪。

    未來，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東野秀一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跟在山本元柳齋重國身邊的幾名隊長全部都沉下了心情。

    京樂春水、浮竹十四郎、狛村左陣、市丸銀、東仙要、朽木白哉還有碎蜂.

    他們都聽懂了東野秀一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

    也明白了東野秀一這麼做的真實用意。

    “東野秀一”

    京樂春水望着此刻的東野秀一，想要提醒東野秀一，按照他們原定的計劃，事情到這裏，他東野秀一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他和朽木白哉一定會儘可能保住東野秀一的性命。

    不過在這之前，京樂春水並未預料到，東野秀一會採用這樣一種更爲激進的方式。

    正常來說，只要有綱彌代家暗地裏製作了這些靈骸的證據，就像曾經的霞大路家一樣，其實就已經可以給綱彌代家定罪了。

    但是那樣也會如同東野秀一所說的那樣，治標不治本。

    “我不在乎總隊長你怎麼定義我的身份，是綱彌代家的死神也好，是屍魂界的叛徒也罷。

    哪怕你讓其他死神用陰謀家、野心家的身份來描述我，我也無所謂.”

    東野秀一的身體緩緩從屋頂上升起，恐怖的靈壓在一點點地從他身體之中向外溢出，

    “今日，我已經給你們看到了綱彌代家的惡。

    就像曾經的我，見不得霞大路家的惡一樣。

    如果你們下不了毀去綱彌代家的決心，那麼就請交給我。

    所有的罪，所有的惡，由我一人承擔！

    今日之後，將再無綱彌代家！”

    東野秀一說得不快，每一個字，都在震撼着在場的每一個死神。

    甚至就連京樂春水和浮竹十四郎二人，都在聽完後，對東野秀一表現出了敬意。

    東野秀一是壞人嗎？

    站在屍魂界的角度來看，當然是。

    因爲他本可以讓今日發生在南流魂街的慘案不會出現，可他卻沒有那樣做。

    那東野秀一是個好人嗎？

    京樂春水在心中說道，

    “不是，因爲好人是不會作出讓無辜之人死亡這樣的事

    但東野秀一，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

    他做了無數死神想要做，卻不敢去做的事情。”

    從東野秀一說出這話的那一刻起，京樂春水便知道，整個屍魂界的死神，都將成爲東野秀一的敵人。

    不管那些死神是否願意，阻止東野秀一傷害貴族，傷害五大貴族的綱彌代家，這是他們護庭十三番隊存在的意義之一。

    幾乎同時的拔刀！

    京樂春水、浮竹十四郎、狛村左陣、市丸銀、東仙要、朽木白哉、碎蜂還有附近所有見到這一幕，聽見這一幕的許許多多死神們。

    他們或許沒有勇氣和魄力作出和東野秀一一樣的事情。

    但給予東野秀一最後的尊敬，是他們可以做到的。

    這是一場無法說清楚誰對誰錯的戰鬥。

    唯有全力以赴。

    “卍解·黑繩天譴明王！”

    哪怕是作爲敵人，狛村左陣也必須讚歎東野秀一的精神。

    但是立場不同，終究是無法成爲朋友。

    天空之中，巨大的黑甲武士出現。

    “你是一名真正的勇士，但今天的結果，對你來說，一定是一個悲劇！”

    狛村左陣高舉手中的斬魄刀，向東野秀一率先發起了攻擊。

    然而他的斬魄刀還沒落下，東野秀一的人卻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

    這種詭譎的速度，是狛村左陣聞所未聞。

    東野秀一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狛村左陣的胸口，以他如今的靈壓，只需要輕輕一用力，狛村左陣的生命就會如同風中殘燭一般凋零。

    但是東野秀一選擇了另外一個方法，還給狛村左陣一個本就屬於他的名場面。

    “破道之九十，黑棺！”

    巨大的棺木憑空升起，黑暗將狛村左陣吞噬。

    那空中的巨大黑甲武士天譴明王還沒有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盔甲出現裂紋，身體開始倒下。

    他甚至連一刀都沒有揮出，便伴隨着其主人的倒下，而轟然消弭。

    “狛村隊長？！”

    碎蜂有些驚訝地望着那從徐徐打開的黑棺中跌落的狛村左陣，後者看上去不像死了，但是離死似乎也不遠了。

    “就憑一個黑棺便將已經開了卍解的狛村隊長給秒殺了嗎？”

    市丸銀眯起雙眼。

    現在的東野秀一，比起之前還在屍魂界擔任大刀狩長時的東野秀一，還要強上一個層級。

    但是這才過去多久啊？

    一個月時間而已。

    究竟東野秀一在這一個月的時間裏面經歷了什麼？

    在場隊長，無人知道。

    “抱歉，秀一，綱彌代家的事，屬於貴族內部的事務，確實不能讓你這樣處置！

    悉數流波、化爲吾盾，悉數雷光、化爲吾刃，

    雙魚理！”

    在狛村左陣倒下後，浮竹十四郎默默地站在了東野秀一前往綱彌代家方向的必經之路上，手中雙刀展開，數枚神卦在他的面前流轉。

    其實浮竹十四郎是和京樂春水一樣，心中始終堅持着一份自己的正義。

    但是他們的正義，又從始至終被他們的那個貴族身份所裹挾。

    浮竹十四郎是羨慕東野秀一的，因爲他在東野秀一的身上，看到了後者對於正義的奮不顧身。

    可他又必須阻止東野秀一。

    因爲東野秀一那要毀滅綱彌代家的豪言，已經在動搖屍魂界的根基。

    不過受制於浮竹十四郎的身體狀況，其必然不可能作爲一名主攻手。

    朽木白哉看了一眼京樂春水，從後者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肯定和無奈。

    這是東野秀一的選擇，但他們也有他們的責任。

    “卍解，散落吧，千本櫻景嚴！”

    朽木白哉站在了浮竹十四郎的左前方，將手中的斬魄刀放開，刀身直立向下沉入地面的漣漪並消失。

    然後在朽木白哉的兩側，升起上千把巨大的刀身。

    “我們會阻止你的，東野秀一！”

    朽木白哉望向東野秀一的方向說道。

    東野秀一擡起頭，雙眸冷漠地回望了朽木白哉的方向。

    然後幾乎是同一時刻，

    一直不吭不響的九番隊隊長東仙要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東野秀一的附近，

    “卍解，清蟲終式·閻魔蟋蟀！”

    漆黑的靈壓沿着東仙要的斬魄刀刀身釋放而出，在上空形成一個巨大的橢球型結界，將東仙要與東野秀一包裹在內。

    “在我的卍解當中，你的聽覺、視覺、嗅覺還有靈覺都會完全消失，只會剩下唯一觸覺，來感知被我宰割的痛苦！”

    在這片漆黑的空間當中，東仙要彷彿在爲東野秀一解釋道。

    但實際上他的這個解釋，東野秀一也根本聽不到。

    千本櫻景嚴的刀刃在空間內飛舞，東仙要的斬魄刀在東野秀一的身體之上肆意切割。

    每當東野秀一想要使用能力去抵禦這些攻擊時，浮竹十四郎便會使用神卦將其吸收。

    所有人都知道東野秀一有着匪夷所思的強大恢復力，因此沒有人在這種情況下掉以輕心。

    那能夠就這樣耗死東野秀一嗎？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在從宮崎堺雅人那裏得到了靈王那象徵的支撐之力的左腿身體碎片後，東野秀一便再也沒有了那層顧慮。

    對於現在的東野秀一來說，除去規則能力還能夠對他造成威脅以外，尋常的這些物理攻擊，對於他而言，就和撓癢沒什麼區別。

    但即便是規則之力

    衆所周知，死神之間的戰鬥，其實就是靈壓的戰鬥。

    東野秀一那雙失去了色彩的眼睛，只需一個念頭，便重新恢復了光明。

    “再強的能力，也需要有足夠的靈壓與之匹配才行。

    九番隊隊長東仙要，至少你是不夠格的！”

    說話間，那困住東野秀一的橢圓形漆黑結界，便在東野秀一那一場充沛的龐大靈壓之下，寸寸斷裂。

    那些在空中盤旋的刀刃，也在東野秀一這恐怖的靈壓之下，化作粉末。

    就連浮竹十四郎雙刀之間的神卦，也在這一刻出現了裂痕。

    其對靈壓的吸收，終究還是有一個上限的。

    只不過正常情況下，基本上不會有死神能夠達到那種程度而已。

    這一瞬間他斬魄刀吸收的靈壓，甚至已經多到浮竹十四郎只能選擇放棄吸收。

    否則那溢出來的靈壓落在他的身上，也會是他的身體所不能承受之重。

    “卍解，神殺槍！”

    空中，銀色的光芒一閃而過。

    等待多時的市丸銀向東野秀一祭出了自己的卍解。

    那是足以接近光速的迫近。

    卻被東野秀一伸出自己的左手在身前抵住。

    “秀一大人”

    望見這一幕的碎蜂，已經找不到更多的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

    這恐怖的壓制力，這遊刃有餘的動作，真的還是一個死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