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假如......我們會是好朋友吧？

    托盤，從朽木緋真的手中滑落。

    東野秀一眼疾手快，一隻手將其托住，好讓一場事故，免於發生。

    “秀一大刀狩長，你剛剛是說，你見過有一個和我很像，自稱是我妹妹的女孩子？”

    朽木緋真的雙眼之中，充滿了驚喜和愧疚。

    “說‘自稱’其實也是有點誇大了，其實她在和我的描述時，用的更多的詞，是‘可能’、‘大概’諸如此類，只不過是我覺得，那個自稱是露琪亞的女孩子，長得和朽木夫人您如此之像，大概率不像是在撒謊。”

    東野秀一將手中的托盤平穩地放在自己面前的桌上，順便還從朽木白哉的眼中看到了一絲驚訝。

    很明顯，這個時間點，朽木白哉確實已經知道了緋真妹妹的事，並且很有可能，朽木緋真已經有拜託朽木白哉幫忙去找自己的妹妹了。

    “露琪亞秀一大刀狩長，沒錯的，沒錯的！她一定就是我的妹妹露琪亞！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朽木緋真開心地雙手合攏，哪怕沒有見過那個女孩子，但是名字、外貌、以及那樣的性格，朽木緋真覺得，恐怕找遍整個屍魂界，也應當找不出第二個露琪亞來。

    更何況，眼前的這位大刀狩長東野秀一，此前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妹妹的事情，因爲這件事情，朽木緋真她只和自己的丈夫，朽木白哉提起過。

    所以東野秀一不可能欺騙自己。

    然而，東野秀一接下來的神情變化，卻讓朽木緋真剛剛激動起來的內心，涼了半截。

    因爲東野秀一轉過了頭，似乎是不想面對她，同時在這有些幽靜的院落之中，還可以聽見東野秀一的一聲輕微的嘆息。

    “怎麼了？秀一大刀狩長？

    該不會是”

    朽木緋真屏住了呼吸，她的內心想到了很多種解釋，其中最壞的，莫過於自己的妹妹，早就已經去世了，眼前的這位大刀狩長，是在很久以前遇見過自己妹妹的。

    而這種結果，是朽木緋真最不願意去面對的。

    好在現實並非如此殘酷，而東野秀一，也只不過是在惋惜，

    “原來她真的是朽木夫人您的妹妹，哎，其實我早該肯定的，畢竟，在這個屍魂界當中，長得能如此想近的兩個人，的確罕見。

    那位露琪亞小姑娘和朽木夫人您是姐妹，是再正常不過的一種可能性了。”

    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好吧，這下就連一旁的朽木白哉聽着都有些急了，他以前怎麼沒看出來，東野秀一說話這麼墨跡的？

    別說平時了，就剛剛東野秀一說話的風格也不是這樣啊！

    “只不過，現在的露琪亞，只是南流魂街一區內，一間普通的居酒屋員工，她的身份只是一介流魂街平民，我甚至聽說，露琪亞連死神知識的基礎考覈都沒有通過，我最近在忙山田清之介總代接任的事情，因此甚少關心那邊。

    當初我答應了那個小姑娘，說，會儘快給她答覆，現在算算時間，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之久，我也不知道，那位露琪亞小姑娘，現在還是不是會在那間南流魂街的小泉居酒屋裏面打工。”

    東野秀一說得當然不是全部的真話，至少他是時刻有關注露琪亞的動向的。

    只不過之前東野秀一作爲一名堂堂的刀狩衆大刀狩長，本來在立場上就和朽木家水火不相容，即便自己假裝是京樂春水的臥底，但是堂堂一個大刀狩長的逼格還是要有的，主動爲了這種事情，找上朽木家，除了掉份以外，對於東野秀一幾乎可以說是沒什麼實質性的幫助。

    要是東野秀一還想藉機謀求和朽木家亦或者是京樂春水拉近關係，那只會令自己在朽木白哉和京樂春水心目當中過的形象下跌。

    那是東野秀一所不能接受的。

    因此東野秀一要巧妙的把握住其中一個度，即不能表現的太積極，又不能顯得自己毫無作用。

    用一個不太在乎的態度，傳遞一些關鍵的訊息，就可以容易達成東野秀一所想要的目的。

    就好比一個獵手，最好的狩獵方式，其實就是將自己佯裝成爲一個獵物。

    東野秀一成功了，朽木緋真還有朽木白哉果然上套。

    話都沒有說完，兩人便分別向東野秀一和京樂春水說了聲抱歉，便先行離去。

    找到朽木緋真的親妹妹，朽木露琪亞，這無論是對於朽木緋真，還是對於朽木白哉，都是一件意義重大的事情。

    朽木緋真是想要彌補自己曾經犯下的錯，她後悔於自己曾經爲了生存，而拋棄年幼的妹妹露琪亞；

    而朽木白哉，則是想要彌補朽木緋真爲了自己作出的犧牲。

    作爲一名流魂街平民，還是一名基本上沒有什麼靈壓資質，成爲死神都很困難的普通人，朽木緋真單單是在朽木家這樣一個靈壓環境可以說是十分高壓的地方長期生活，對於其身體而言，就是一種沉重的負擔。

    但是朽木緋真又不得不這麼堅持，因爲朽木家是五大貴族之一，是如今瀞靈庭僅剩的，爲數不多可以和綱彌代家勢力抗衡的貴族，朽木家必須作出表率和帶頭，身爲朽木家現任家主的妻子，朽木緋真更加不可能獨自搬出朽木家的地盤，選擇到外面去居住。

    因此，其實朽木白哉還有朽木緋真兩個人都知道，朽木緋真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指不定哪一天，就會徹底垮掉。

    替自己的妻子，實現她的願望，這可能也是朽木白哉這個家主，所能給自己的妻子，作出的爲數不多的補償。

    而在朽木白哉和朽木緋真夫妻倆離開後，京樂春水用右手食指在自己面前那個已經喝完的茶杯口上輕輕地打着轉，

    “秀一，你真的沒有再去關注過那個叫做露琪亞的小姑娘嗎？”

    京樂春水說出口的，是一個問句，但聽在東野秀一心中的，是一段陳述句。

    “這畢竟是咱們堂堂屍魂界朽木家當今家主的家事，我作爲一個外人，瞭解到這種地步，已經有些知道太多了，剩下的，都是些我不該知道的東西。

    況且，用這樣的方式，中止我和朽木家之間的過分來往，我想，這應該也是春水你希望看到的吧？”

    東野秀一從新的托盤之上，取下那壺剛剛泡好的清茶，爲自己小滿上半杯說道。

    “你在說什麼呢，秀一，你能夠和朽木家交好，我高興還來不及，你怎麼會覺得我會有這種想法呢？”

    京樂春水將轉動的手指挪開，任由東野秀一爲自己也倒上半杯清茶。

    “那，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不過我也確實不太想再和朽木家有什麼瓜葛了，現在屍魂界五大貴族裏面，我已經招惹了其中四個，兜麻家算是最好的了，沙耶子現在經常往我那裏跑，偶爾還會在我那裏小憩一晚；

    剩下的綱彌代家、志波家，還有四楓院家，可沒有一家好應付的。

    再多來一個朽木家，我可能腦袋都要炸了！”

    “沙耶子”、“小憩”、“一晚”？

    京樂春水在捕捉到關鍵詞後，眼角些許的抽動了一下，不過數百年來養成的習慣，讓他也不至於因此在東野秀一的面前丟了風度。

    這件事對於早就有所猜測的京樂春水來說，其實倒也不算有多稀奇，最多就是將自己過去的一些猜想坐實罷了。

    只不過東野秀一後面所提到的志波家還有四楓院家，是怎麼一回事？

    他發現自己是不是爲了讓綱彌代家放鬆警惕，而對於東野秀一有點過於放縱了？

    “兜麻家還有綱彌代家我是知道的，但是志波家和四楓院家，這兩家貴族，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京樂春水舉起茶杯，想要和東野秀一碰杯，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和自己碰杯的意思，有些尷尬，他暗自尋思着，喝酒要碰杯，這難道不是從東野秀一這裏率先帶起來的風氣嗎？

    “啊？春水伱還不知道嗎？

    當初前虛圈之主拜勒岡來襲擊屍魂界的時候，當時志波家家主慘死，現任志波家家主志波海燕的妹妹志波空鶴差點也被破面殺死，多虧了我及時趕到，才倖免於難”

    東野秀一一邊說着，京樂春水的臉色一邊陰晴變幻着。

    還好，那個志波空鶴不是志波家家主，否則東野秀一這不是輕輕鬆鬆拿下了兩個五大貴族？

    雖然說這兩個五大貴族在瀞靈庭內都沒什麼勢力，也基本沒有話語權，但那也是五大貴族啊

    什麼時候美男計也這麼好使了？

    京樂春水仔細想了想現在的五大貴族之中，貌似也只剩下綱彌代家的主家裏面，還有未嫁的女人了。

    但是綱彌代家

    算了，美男計看來和他這種美男子有緣無分啊~

    京樂春水不免有些惋惜，可能還有點點羨慕。

    而另外一邊，東野秀一已經從志波家講到了四楓院家。

    但實際上，東野秀一和四楓院家之間的瓜葛，並不是很深，二者之間的聯繫，主要是依靠着二番隊隊長碎蜂在祕密進行。

    四楓院現任家主，四楓院夕四郎咲宗想爲自己的姐姐洗清罪名，他堅信當年跟隨自己姐姐以及浦原喜助他們一起被逼去現世的一衆死神隊長、副隊長們都是被冤枉的，因此他對於東野秀一有着一種連東野秀一自己都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的信任。

    東野秀一之所以當初有着敢於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直接在從虛圈回來以後，就直接去找上拜勒岡，無視了綱彌代神原的命令，這其中就有着四楓院夕四郎咲宗以及四楓院他們這一派系貴族無條件支持的原因。

    四楓院夕四郎咲宗始終堅信，東野秀一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爲未來他姐姐四楓院夜一能夠重返屍魂界在做努力。

    現在如月繡助以及松本亂菊她們的順利迴歸，就是鐵證。

    只不過這些東西，東野秀一是沒辦法和京樂春水明說的，只能點到爲止。

    直到最後，東野秀一才準備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望向京樂春水說道，

    “說起來，我這裏也正好有一件事想要麻煩京樂隊長。

    志波家主家，有一個不太成器的小家夥，名字叫做志波巖鷲，他的斬拳走鬼嘛，不算厲害，但我看過了，勉強過得去，整天讓他在流魂街裏面惹是生非也不是個辦法，不知道京樂隊長你能稍微動用一下隊長的權力，將他調去十番隊嗎？”

    說完，東野秀一思考了一下，他好像明白之前京樂春水想做什麼了，舉起手中的茶杯和京樂春水手中的輕輕碰了一下。

    雖然喝茶不需要碰杯，只有喝酒才要，但可能這是京樂春水的特殊癖好？

    東野秀一有點小迷糊，他是真不知道，平時和京樂春水喝得少，不過配合一下又不會死人！

    另外一邊，京樂春水明顯愣了一下，不過也沒太放在心上，

    “特意找我幫忙，是因爲志波海燕放不下作爲堂堂五大貴族之一志波家家主的臉面是吧？

    同樣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他們肯定也不會主動去求分家的家主志波一心。

    確實，這種事，還是由我這種外人來做比較合適.

    所以說，秀一啊，有時候，外人，更適合做事。”

    京樂春水一下子便猜到了東野秀一這樣做的緣由，順便給東野秀一留下了這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對於他們兩個人而言，有些東西，不需要挑明，意會，足矣。

    到此，夜，還很長。

    反正註定無眠，東野秀一和京樂春水兩人繼續夜話，談天說地，風花雪月，彷彿就是兩個志同道合的狐朋狗友一般。

    直到第二日清晨，晨曦初照，京樂春水站在池塘邊，迎着那縷陽光望去，

    “你知道嗎，秀一，假如你不是出生於三百餘年前，而是更早，在那個輝煌的年代和我成爲同學，或許，我們可以成爲很好的朋友。”

    東野秀一坐在京樂春水旁邊的假山之上，一條腿從上面耷拉下來，同樣望着那抹天邊的魚肚白，笑着說道，

    “我們現在，不也是好朋友嗎？”

    京樂春水扭頭望過去，被陽光照射到東野秀一，在這一刻，身形有些看不細實，甚至有些虛幻，

    “是啊，好朋友.”

    沒有人知道京樂春水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在想什麼，就好像也不會有人知道，東野秀一此刻的心裏在想什麼。

    但是，至少會有人知道，東野秀一在離開了朽木家宅邸後，去了哪裏。

    綱彌代家。

    然而，此綱彌代家，非彼綱彌代家，因爲那是綱彌代的分家，有一個特殊的人住在這裏。

    “稀客啊~”

    男人望着東野秀一，露出自己那一貫的陰險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