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從今往後，你的心裏只需要裝下我

    血海之上，風雲變幻。

    對於經歷過當年滅卻師之亂的卯之花烈而言，滅卻師的出現，僅僅可以在最初的那一刻對她造成一點影響。

    不管東野秀一又使用了什麼把戲，將那羣滅卻師給整到了自己血海之中。

    說實話，卯之花烈並不覺這羣只會使用一些神聖滅矢的滅卻師對於她能造成多麼大的威脅。

    在卯之花烈的記憶中，有且只有那位滅卻師之王，才能勉強談得上，可以對於他們這些死神有威脅。

    剩下的那些滅卻師，有一個算一個，哪怕是使用最後的能力，開啓聖隸和亂裝天傀，在卯之花烈眼裏，其威脅程度，也遠不及東野秀一之前使用的鬼道洗地。

    事實上，這些滅卻師的表現，也正如同卯之花烈所想，一根根神聖滅矢從他們的手中射出，卻又一根根地和她擦身而過。

    連卯之花烈的身體都摸不到半分

    只不過再次令卯之花烈有些沒有想到的是，東野秀一一隻手用着斬魄刀和自己接戰，另外一隻手，卻也能開始凝聚神聖滅矢。

    “唔”

    卯之花烈皺起了眉頭，相比於那些不值一提的滅卻師，顯然，東野秀一手中過的神聖滅矢，單單是上面所附着的靈壓，就讓卯之花烈心中的警戒程度，高了幾分。

    “這才是你的目的，對嗎？

    將這些滅卻師招過來，然後，借用他們的力量？”

    卯之花烈一個旋轉挑擊，將東野秀一從自己面前擊退後說道。

    她覺得，自己猜到了東野秀一的用意，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東野秀一的做法沒有錯，因爲她的血海對於大部分依靠着斬魄刀能力戰鬥的死神而言，剋制太嚴重了，如果不尋求別的力量突破自己這種限制，那麼東野秀一休想在血海之中戰勝自己。

    哪怕是像東野秀一使用那什麼歸刃能力，迫使自己的血海暫時宕機也不行，因爲宕機只是讓自己的血海失去了約束特殊能力的效果，但是卯之花烈依然可以藉助血海進行無限的恢復。

    見東野秀一沒有回答，卯之花烈一刀劈開了東野秀一向她投射而來的那根巨大神聖滅矢，

    “可惜，你的這種做法，收效也不高，只要我的血海從你說的那種宕機狀態中恢復過來，你苦心謀求的這種力量，也會因爲那些滅卻師的死亡，而消失！”

    卯之花烈惋惜道。

    她不認爲，這些羸弱的滅卻師，可以像東野秀一一樣，抵禦住自己血海的吞噬。

    不過，也就在卯之花烈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東野秀一嘴角露出了一抹陽光的微笑，

    “所以說，隊長，你難道就不好奇嗎？

    爲什麼，我們的戰鬥，打到了現在，我依舊還沒有在你面前吟唱出我的斬魄刀卍解呢？”

    這一剎那，卯之花烈的瞳孔猛縮。

    是啊，爲什麼直到現在爲止，東野秀一還沒有使用自己的卍解？

    不，不對，東野秀一不是沒有使用，而是沒有吟唱出來！

    卯之花烈忽然想到了，一個由東野秀一發明，但是卻經常被人忽視的技巧，默聲吟唱！

    卯之花烈望向了東野秀一，看着後者臉上那無比自信的神情，她明白了，東野秀一早就開啓了自己的卍解！

    那麼，東野秀一有什麼卍解能力，是他必須用這種方式將其藏起來的？

    幾分鐘前，屍魂界，瀞靈庭，五番隊活動室內，正在和其他死神隊員們切磋着書法技巧的五番隊隊長藍染，忽然動作一頓，

    “怎麼了，隊長？”

    藍染的副隊長向藍染詢問道。

    “沒什麼？也就是，答應了一個調皮的傢伙，小小的請求罷了~”

    東野秀一有能力將現世當中的滅卻師拉進卯之花烈的血海之中嗎？

    答案是當然有！

    但只是拉過來一些尋常的滅卻師，就如同卯之花烈之前分析的那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因此，東野秀一，所追求的，是讓自己的那具滅卻師分身短暫的迴歸自己身體，並完美的和自己完成融合。

    通常來說，這一步，沒個幾十年水磨的功夫，是肯定做不到的。

    但是，東野秀一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提前體驗的辦法。

    即利用藍染的那個將想象變成現實的卍解能力，他可以將這個過程當做一種能力實現，直接跳過。

    而要想實現這一點，就必須要讓卯之花烈在血海從宕機狀態，至恢復期間，這極短的時間內，做到完全相信東野秀一的這一切憑空想象出來的能力。

    因此，東野秀一才設計了前面那些橋段。

    東野秀一的目的其實自始至終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卯之花烈打心裏相信，他東野秀一，無論接下來作出怎樣離譜的事情出來，都不會懷疑這是假的。

    從一開始的語言誘導，

    “隊長，你的卍解能力確實很強，只不過別忘了，我不是一個普通的死神啊！”

    到後面的強勢擊潰血海的限制，再到滅卻師的出現，最後才是將滅卻師的力量融於自身。

    可以說，卯之花烈正是這樣一步步落入了東野秀一爲她精心編織的認知陷阱當中。

    而到現在，一切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東野秀一的眼神變得深邃，身體的靈壓特性開始發生轉變，手中的斬魄刀也開始轉變自身的形態。

    借刀殺人，卍解，夢幻崩華！

    這一刻，東野秀一在卯之花烈的面前，終於露出了自己藏了許久的獠牙！

    與此同時，現世當中，找了一個理由暫時和那位一起朝東梢局這邊前進的宮崎堺雅人分開的兜野拓哉，輕輕閉上了雙眼。

    滅卻師的力量，聖文字I的力量.在東野秀一的身上瘋狂匯聚。

    而當東野秀一再次睜開雙眼之際，他的雙眼，已經被灰色充斥，那是，來自靈王的雙眼！

    哪怕是卯之花烈，在被這雙眼睛注視的那一瞬間，都不由地感覺到內心一悸。

    “這是，什麼力量？”

    卯之花烈不可思議地說道。

    因爲她發現，在東野秀一徹底完成自身的變化之後，即便是她的血海能力已經完全恢復，也依然無法將東野秀一從這種特殊的狀態之下驅散。

    而對於東野秀一來說，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就是滅卻師的真正力量，我將其稱之爲，聖文字！

    至於現在，隊長，你應該是第一個，見到我這種形態的死神”

    無數的靈壓在東野秀一的身邊匯聚，整個血海，開始沸騰。

    在卯之花烈的視角裏面，是只剩下一抹鮮紅的世界，血海，不受她的控制，在向東野秀一的身體匯聚！

    不，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現在的血海，給卯之花烈她的感覺，更像是東野秀一身體的一個延伸！

    “虛構的未來，真實的現在，未來·構造！

    隊長，這就是，聖文字C·強制執行！”

    東野秀一的聲音，從血海的每一個方向傳來。

    卯之花烈沒有猜錯，現在，整片血海，就是東野秀一身體的一部分，而東野秀一，也就是血海！

    無限的進化，這便是東野秀一從未來虛構回來的能力。

    而這，也正是之前東野秀一的滅卻師分身所做不到的一點。

    那具分身的靈壓強度實在是不高，以至於根本無法支撐這種程度的聖文字能力。

    但是如今和東野秀一本體完成融合的滅卻師之力，則完全沒有這種擔憂。

    有着東野秀一自身強大的靈壓作爲支撐，只是短暫的構造出幾個聖文字能力，對於東野秀一還是能夠做到的。

    當然，這還遠不是結束，在利用聖文字能力C幫助自己徹底擺脫了卯之花烈卍解能力的限制以後，東野秀一下一步便是.

    天地之間，無數細小的血柱升起，位於中間的卯之花烈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便被這些血柱給徹底貫穿！

    聖文字X·萬物貫穿！

    “根本.擋不住.”

    鮮血，從卯之花烈的口中吐出，她無法相信剛剛的那一幕。

    明明她已經竭力去阻止這些血柱，但是無論她使用什麼能力，在這些看上去並沒有多少力量的血柱面前，都是一觸即潰。

    “隊長，伱當然擋不住啊，畢竟，這可是規則的力量！”

    東野秀一緩緩地來到了空中卯之花烈那被無數血柱定住的身體面前，伸手小心地點在了後者胸口中央，

    “結束了，隊長~”

    東野秀一用着最溫柔的語氣向卯之花烈說道。

    然後，極爲可怖的靈壓在東野秀一的指尖匯聚，

    聖文字能力E·爆擊發動！

    這一刻，卯之花烈感覺到，自己只剩下了意識，她已經完全失去了和自己身體之間的聯繫。

    爆裂的白光之下，應該只剩下了渣滓吧？

    不，可能連渣滓，都不會留下.

    卯之花烈幸福地閉上了雙眼，就這樣死去，對於她來說，無疑是一個最好的歸宿~

    然而，閉上眼的卯之花烈，卻遲遲沒有等來自己意識的消亡。

    反而是聽到了耳畔傳來了那抹熟悉的溫柔，

    “這下，你欠我一條命呢~”

    卯之花烈睜開眼，發現前方，是身體被徹底撕裂的東野秀一。

    那溫柔的話語，正是從那只剩下一個腦袋的東野秀一口中說出。

    聖文字能力A·完全反立！

    通常來說，這是一個用來反殺敵人最強的招式。

    不過對於東野秀一來說，這一招拿來配合自己的能力救人，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秀一，你”

    血柱撤去，卯之花烈發現自己已經可以恢復正常行動，而眼前的東野秀一，身體正在快速的重生。

    “我什麼？這場戰鬥，可能對於你來說，是抱着必死一個的決心來打的，但是對於我來說，可不是這樣啊”

    說話之間，東野秀一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

    然後，東野秀一來到了卯之花烈的面前，當着後者的面前，拉開了卯之花烈身上那一併恢復的隊長羽織，使得卯之花烈身體上那鎖骨下方的傷痕暴露了出來。

    整個過程，卯之花烈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沒有進行任何的阻止，因爲她來說，現在的她，是一個戰敗者，作爲戰勝者的東野秀一，想對她做什麼，都是可以的。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當東野秀一拉開她衣領的那一刻，她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動，加快了。

    她在期待什麼？

    什麼也沒發生。

    有的，只是東野秀一用自己那只溫暖的右手輕輕在卯之花烈的鎖骨下方撫摸着，

    “其實，從很久以前，我就想說了，你這個傷痕留在這裏，很不好看。

    不過我也知道，過去的我，沒有那個資格，替你抹去這個傷疤，但是現在，我想，我應該有這個資格了~”

    說罷，東野秀一沒有留戀，而是將自己的手從卯之花烈的鎖骨之下拿開。

    而那道跟隨了卯之花烈上千年的傷疤，也就此徹底地從卯之花烈的身上消失。

    卯之花烈低頭望去，嘴脣蠕動，想說什麼，卻又沒說。

    那個傷疤，是她爲了提醒自己，而特意留下的。

    所以正常來說，普通的治療手段，是根本不可能將那個傷疤從她身體之上抹去的。

    除非

    卯之花烈擡起頭，望向了東野秀一。

    “很奇怪嗎？”東野秀一微笑着，“我在現世的消失的十年裏面，找到了麒麟寺天示郎。

    沒有道理，只准八千流你爲了一個少年，特意去麒麟寺學習回道，而不準我東野秀一爲了一個人，也去特意找到麒麟寺學習回道吧？”

    這一刻，卯之花烈已經不知道該回答什麼，才能表達自己此刻不安的心情。

    在她出生至今爲止上千年的時光裏面，從來沒有哪一次在非戰鬥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得如此厲害。

    “我”

    卯之花烈說出了一個字，然後，然後就不知道自己後面該接什麼話了。

    她覺得，自己有很多話想說，但是，卻又有很多話，說不出口。

    不過，她說不出口的話，東野秀一，替她說了，

    “你看啊，八千流，今天，我是徹底的打敗了你，所以啊，以後的你，不用再左右爲難了，只用裝下我一個人，朝着我努力，就好了~”

    東野秀一伸手，按在了卯之花烈的長髮之上。

    這樣的話，想必未來，不可能再有人可以勸服卯之花烈用自己的性命，去爲某個人祭刀了吧？

    而卯之花烈也是恢復了自己平時那副大和撫子的模樣，將雙手默默地迭在自己身前，輕聲附和了一聲，“嗯~”

    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在打敗東野秀一之前，她的心裏，確實只需要裝下東野秀一一個人，就足夠了。

    “哦，對了，這個給你~”

    卍解解除，血海褪去，東野秀一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的準備，拉起卯之花烈的一隻小手，將一枚寶石交到了後者的掌心。

    “這是？”

    卯之花烈覺得有些眼熟。

    “我之前在逃往現世的時候，留給你的東西，不過好像被你不小心弄丟了，現在我將它找了回來，現在重新交給你幫我保管。

    只不過這一次，你可不要將它給弄丟了~”

    東野秀一笑着說道。

    這其實就是他在去訓練場之前，先偷偷跑去山田清之介的住處，搜出來的那枚來自西稍局的空間寶石。

    這東西，現在無論對於誰來說，實際價值都不大，但是用來給卯之花烈當做那個替代傷痕的紀念品，東野秀一倒是覺得蠻合適的。

    畢竟，東野秀一不太希望，再在卯之花烈的身上留下一道新的疤痕。

    只不過東野秀一或許忘了，那疤痕，又不是必須的？

    個中的小心思，大概也只有兩個當事人自己心裏才最清楚了。

    “你放心吧，秀一君，這一次，我一定會好好的將它保管好的~”

    卯之花烈接過寶石，望着那上面映照出來的自己和東野秀一兩個人的合影，溫柔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