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觸碰的小手，撩動的心房

    對於志波空鶴來說，最近的時光談不上有多麼特殊，但至少足夠平淡，平淡到她認爲這只不過是她這漫漫死神人生當中，最微不足道的時間。

    “姐，我出門了！”

    今天又是一模一樣的開局，志波空鶴剛剛起牀沒多久，就聽到了來自自己弟弟志波巖鷲向她的請示。

    “不行！巖鷲，你怎麼一天到晚總想着往流魂街跑，你喜歡和那些平民玩我沒意見，但是你好歹學一學你海燕大哥吧？

    不求你能夠像他一樣，一年時間就從真央靈術學院畢業，五年不到的時間成爲副隊長，可你至少要能夠通過真央靈術學院的入學考覈吧？”

    但是今天的志波空鶴顯然並不想再像平常那樣放鬆對於自己這個調皮弟弟的管控。

    因爲昨夜不知道爲什麼，在很晚的時候，父親志波村還找到了她，向她提起了分家那位叫做志波一心的大伯。

    那位一心大伯空鶴其實在之前就有所耳聞，聽說是分家近幾百年來最優秀的後裔，有着沒比自己大哥志波海燕差多少的天賦，只是其爲人相當低調，哪怕是已經擁有了隊長級的靈壓，可在沒有掌握卍解之前，志波一心始終甘願只是在其所在的十番隊裏面，當一個區區七席的小透明。

    但，也就這樣了，因爲志波一心始終還是他們分家的人，不是主家，志波一心再厲害，一般來說，和他們主家也沒什麼關係。

    正常來說，是這樣子的。

    可不知道爲什麼，昨天深夜，自己父親志波村在找到自己和自己促膝長談了一番之後，志波空鶴意外地從自己父親口中聽到了要自己多和志波一心走動的話。

    並且從自己父親的口中，志波空鶴還隱約聽出了父親對於自己大哥志波海燕的擔憂。

    雖然空鶴問了一下大哥的近況，父親並沒有作出回答，但是父親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

    但是從來沒有進入過護庭十三番隊當中擔任過正式死神的志波空鶴，暫時還無法理解自己大哥志波海燕已經是一名副隊長了，還能被什麼危險的事困擾。

    副隊長，在志波空鶴的眼中，已經是強大的代名詞。

    至少在整個屍魂界當中，實力能夠超過副隊長級別的死神，也不過兩位數而已。

    不過這些疑問都無法妨礙志波空鶴今天一大早起來的心情變得不好。

    而她的心情不好，也就意味着她的弟弟志波巖鷲別想再在她這裏打馬虎眼就過去。

    “不是吧，空鶴姐，我幾斤幾兩你還不清楚嗎？要我去真央靈術學院學習？

    進去是沒啥問題，可問題是真央靈術學院是六年畢業制啊！

    不管我成績好還是壞，六年時間一到，我就得畢業，到時候我被分配到某個番隊當一名最底層的死神隊士，每天還要面對着未知的風險，姐，難道你忍心嗎？”

    志波巖鷲說得是頭頭是道。

    乍一聽，志波空鶴似乎連反駁的理由都沒有，但是作爲比志波巖鷲的姐姐，尤其是代替了父親母親的角色，平日裏負責對志波巖鷲進行管教的志波空鶴，有着和長輩一樣的特殊權利。

    “啊！疼疼疼，空鶴姐，伱輕點！”

    只見志波空鶴一把捏住了志波巖鷲的右耳，然後將志波巖鷲連拖帶拽地拉進了屋內，後者直接是疼得直求情。

    “是，你幾斤幾兩我清楚的很，所以你和我說說，這些話都是誰教你的！

    我不信就以你那腦子，能想出這麼邏輯清晰的藉口出來！”

    長輩對晚輩可以怎麼樣？

    蠻不講理！

    反正她是姐姐，她說了算！

    沒有理由的話，那就不需要理由了！

    “我說，我說！是五番隊的隊長藍染惣右介！

    之前我去流魂街找朋友玩的時候，剛好看見五番隊的藍染隊長也在那裏陪流魂街的孩子們玩，還興致勃勃地教他們書法，我看他人那麼好，就試着上去和他聊天，沒想到他一點架子都沒有！竟然真的和我聊了起來！

    那天我們聊了很多，最後我說了不想去真央靈術學院學習，他才給我支了這招”

    志波巖鷲捂着自己被捏紅的耳朵，吃痛地回答道。

    “五番隊的隊長藍染惣右介？”

    志波空鶴一聽，就不樂意了，不管這個藍染惣右介爲人咋樣，但是在她這裏，一個幫自己弟弟出餿主意的狗頭軍師形象是初步立住了。

    而且可以預見得，因爲兩人之間不可能會有什麼交集，這個形象只會在志波空鶴的心中越來越深。

    簡而言之，好感度，-20。

    “那你以後少跟他接觸，這種隊長，一聽就不是什麼好隊長！像什麼六番隊的朽木蒼純隊長，八番隊的京樂春水隊長，第十三番隊的浮竹十四郎隊長，四番隊卯之花烈隊長，二番隊的碎蜂隊長這些都是好隊長！

    再不濟，你哪怕去找第十一番隊的更木劍八隊長都行啊！

    反正以後最好別讓我再聽到你和那個什麼藍染隊長有交集了，尤其是不準向他提問，聽到沒有！”

    志波空鶴兩手叉腰，向志波巖鷲勒令道。

    “知道了，空鶴姐”

    對此，志波巖鷲也只是嘴上答應，內心裏則是想着他偏不，待會他就跑去五番隊的隊舍找那位和善的隊長支招去。

    他覺得，以自己那天和藍染之間建立起來的“深厚”友誼，藍染肯定是不會拒絕自己這樣合理的請求的。

    我真是個小天才！

    志波巖鷲在心裏暗戳戳地佩服自己。

    但可惜，今天的他，是註定去不了五番隊的隊舍了。

    一方面是志波空鶴不允許，在一番訓導之後，他被強制要求在自己老姐的視野之下進行鬼道和瞬步的學習。

    另一方面，則是因爲今天的瀞靈庭，並不太平，尤其是對於他們志波家。

    就在志波空鶴對於志波巖鷲的訓練開始沒多久，西流魂街一區的上方，一道巨大的黑腔被打開了。

    無數的大虛從裏面魚貫而出，那集聚起來的恐怖靈壓，哪怕是志波空鶴這種，因爲作爲家族特殊技術的傳承者，而並沒有進入過真央靈術學院，經過系統性學習的“冒牌”死神，也能夠感受到其中的壓抑。

    上一次令她有這種感受的，還要追溯到將近二十年前的霞大路家叛亂事件；

    上上一次，則是更加遙遠的那場，如今已經被叫停的貴族狩獵事件。

    而這兩次，屍魂界的損失都不可謂不大。

    不過這次，和上一次基本令瀞靈庭內的貴族死傷過半的霞大路家叛亂事件不同，這次，那恐怖的靈壓反應是出現在瀞靈庭外面的，因此.

    “這次應該問題不大，在外面的話，是沒那麼容易進來的，至少就算是進來，也足夠給護庭十三番隊的隊長們反應時間了。”

    志波空鶴如此安慰自己道。

    上一次霞大路家的叛亂事件結束以後，中央四十六室那邊就作出過一份總結。

    對於事件之所以會變得後面那般嚴重的原因，中央四十六室所給出了三點核心理由：

    一是貘爻衆危險性的判斷不夠準確；

    二是事情發生的過於突然；

    三是當時屍魂界有大半以上的隊長被堵在了中央四十六室當中，受制於那個特殊的位置，絕大部分隊長都沒辦法使出自己的全力。

    而眼下，至少在志波空鶴的眼裏，這三個條件，對於現在的護庭十三番隊而言，是都不具備的。

    因此，優勢在我！

    但很快，接二連三傳來的噩耗，令志波空鶴差點沒有氣暈過去。

    “什麼？你說護庭十三番隊的隊長從昨夜開始，就已經陸續派去了現世多達七名隊長？”

    “什麼？！六番隊的隊長朽木蒼純被發現死在了自己家門口？！”

    “什麼？！！十番隊的隊長失去了音訊，大概率也是陣亡了？！！”

    作爲志波海燕暫時不在家，志波村又已經漸漸開始放手家中事務處理之後，志波家目前名義上的最高實權人，志波空鶴看着這一封封緊急發來的信息，心中只彈出了一個紅色的字，

    危！

    尤其是在那名爲數不多至今爲止還跟隨着他們志波家的下級小貴族拼死傳遞給志波空鶴，那個“那批大虛正在朝瀞靈庭中央推進，而他們志波家以及所屬志波家的那幾個小貴族駐地全部都在他們的進攻路線之上”的消息之後，志波空鶴再也坐不住了。

    “通知主家還有分家的所有人，立刻進行緊急避難！巖鷲！你也給我趕緊躲起來！”

    雖然志波空鶴的實力不高，但是長久以來，因爲志波海燕沉迷於處理第十三番隊事務，而選擇將志波家的事務都暫時託付給她的原因，志波空鶴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拿出了一名家主才有的氣魄和定力。

    然而那名身負重傷的小貴族聽完命令卻是面露難色。

    “怎麼？有問題嗎？”

    志波空鶴質問道。

    “回空鶴大人，志波家主家可能沒什麼問題，但是分家的話，那裏面絕大部分的戰力，已經被內定爲分家未來家主的志波一心大人，帶着過去抵禦這次大虛的進攻了

    一心大人說了，保衛瀞靈庭，人人有責，尤其是到了這種關鍵時刻，他們五大貴族，更是要做出表率.”

    小貴族內心充滿了敬佩地說道。

    這就是他們至今還願意跟隨志波家的原因。

    “那個笨蛋大伯！”

    而志波空鶴聽完後也流露出了和那小貴族一樣的敬佩神情，只是出於理性的思考，志波空鶴還是小聲“罵”了一句。

    一個連卍解都沒有掌握的死神，在這種可能已經陣亡了兩名隊長的局面之下，又能發揮什麼作用呢？！

    但是想歸想，志波空鶴沒有再發出一道命令去要求志波一心撤回來。

    一方面這是志波一心這個分家的個人行爲，她作爲主家，能夠想到去提醒分家之人避難已經是仁至義盡；

    另一方面，志波空鶴其實也是在隱隱期待着志波一心可以有所成就。

    因此志波空鶴沒有再在志波一心的這個話題上繼續浪費時間，而是將一切都安排好之後，前往了自己父親所在的庭院。

    最後的安排，便是她帶着父親志波村一起前去避難。

    至於剩下的，瀞靈庭的安危什麼的，志波空鶴也就只能選擇相信那位被號稱是屍魂界近千年來最強的死神，護庭十三番隊總隊長，山本元柳齋重國了。

    然而當志波空鶴才走進父親所在的庭院，便發現了情況不對。

    因爲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推開門，院中零零散散躺着的，是那些自己所熟悉的志波家僕人。

    “不會吧”

    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志波空鶴的心頭。

    只是她想不明白，朽木家的朽木蒼純是這樣的，他們志波家也是這樣的，不是說那些大虛在護庭十三番隊全體剩餘死神的拼力抵抗之下，還要一段時間才能突破到他們這貴族的專屬領地裏面嗎？

    可惜現實根本不允許志波空鶴在現在將這個問題想明白。

    理性上的分析告訴志波空鶴，現在她應該要立刻轉身，拔腿就跑，因爲此刻的庭院實在是太安靜了，這說明裏面的戰鬥很有可能已經結束，而自己的父親始終沒有出現，這說明她的父親很有可能已經遇難了；

    但是感性上的情緒卻在催促着志波空鶴，趕緊進去看一眼，說不定她的父親是剛剛戰勝了來犯的敵人，正在等待救援。

    最終毫無疑問，是感性戰勝了理性。

    因爲志波空鶴一隻腳踏進了這個無聲的，寂靜到令人後脊發涼的庭院。

    沒走幾步，微風輕輕吹拂而過。

    在這個盛夏的上午，志波空鶴甚至打了一個寒顫。

    不是因爲溫度，而是因爲“心度”。

    她來到了自己父親的臥室，無人。

    書房，無人。

    直到志波空鶴來到了庭院之後的那片因爲戰鬥倒塌假山之前，他終於看到了自己的父親。

    這一刻，她終於切身地感受到了，當時朽木白哉在將自己父親死在家門口的訊息，發送給其餘五大貴族以及總隊長之時，心中的悲愴。

    因爲她的父親，志波村，此刻也是浮在了血泊之上，他的鮮血，染紅了整片池塘。

    而和朽木白哉不同的是，朽木白哉沒有看到兇手，但是她，志波空鶴，卻看到了。

    甚至於志波空鶴都有種錯覺，這個模樣有些奇特的破面，就是故意在這裏等她的一樣。

    因爲他就佇立在那裏，直到自己的出現，才緩緩地向自己轉過身來。

    “君臨者啊！血肉的面具、萬象、振翅高飛、冠上人類之名的東西！焦熱與爭亂、隔海逆卷向南、舉步前行！

    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紅色的火團由志波空鶴的手中凝聚形成，然後向那只破面飛去。

    後者擡起手輕輕一點，火團如同寒風中的火柴焰光一般，剛剛燃起，便迅速熄滅。

    “君臨者，血肉的面具，萬象，振翅高飛，冠以人類之名者，真理與節制，僅以爪牙立於不知罪的夢壁上。

    破道之三十三，蒼火墜！”

    志波空鶴又站在原地，接着吟唱道，藍色爆炎沿着地面突襲，在那破面的面前掀起滾燙的氣浪，然後.

    被輕輕一彈，撲滅。

    “星羅棋佈的獸之骨，尖塔、紅晶，鋼鐵的車輪，動即是風，止即是空，長槍互擊之聲，滿溢虛城。

    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依舊是站在原地，志波空鶴雙手合握，朝那個破面推去，雷光從雙手之中呼嘯而出，在那破面的面前激起巨大的水花，看上去唬人的爆破之後，那個破面毫髮無損。

    “縛道之三十，嘴突三閃！”

    “縛道之九，崩輪！”

    “縛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破道之五十七，大地轉踊！”

    就彷彿是一個回合制遊戲一樣，志波空鶴站在原地對着那個破面竭盡所能的釋放着自己所掌握的全部能力，而對面的破面則是悉數接下。

    但是，越打，越絕望.

    看着自己無論使出什麼樣的鬼道，對面那個殺死自己父親的破面都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的就可以輕鬆擊破。

    志波空鶴迷惘了。

    所以說，這就是隊長級相比於普通死神之間的差距嗎.

    這一刻，志波空鶴終於明白了爲什麼父親那麼執着於要給志波家再培養出一名隊長級的死神，哪怕這個人是分家之人，也在所不惜。

    因爲這真的是天與地的差距啊.

    所以這個破面，這只可惡的虛，是在戲弄她嗎？

    志波空鶴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逃不掉的。

    從她踏進這個院子的那一刻，她的結局，可能在這個破面的眼中，就已經註定。

    但至少，她是志波家的人。

    “哪怕是死，我也要堂堂正正地死去！”

    志波空鶴拔出了那把常年被她當做裝飾品一樣別在腰間的小刀。

    那是她的斬魄刀。

    常年不用，動作是生疏了一點，不過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會不會斬術其實並不重要，會舉刀就行。

    於是，志波空鶴舉起自己的斬魄刀朝那個破面衝了過去。

    不出意外地，她的刀，飛了。

    那個破面只是輕輕一彈，志波空鶴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斬魄刀，只能任由它飛出去。

    而志波空鶴自己，則是被擊倒在池塘當中，嗆了幾口那充斥着她父親血液的池水。

    結束了啊

    仰面躺在池水之上，志波空鶴看見那破面終於朝自己舉起的屠刀，志波空鶴閉上了眼睛。

    她只希望，在自己死後，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弟弟，志波巖鷲可以找到她留下來的志波家祕術，將那份技術傳承下去。

    但是等了一會，志波空鶴卻發現，自己怎麼還活着。

    她趕緊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的視野之內，右半部分是那熟悉的白色羽織，左半部分則是自己的那把斬魄刀。

    此刻，它正被人持在手中，擋下了那個破面向自己落下的屠刀。

    “刀狩衆大刀狩長東野秀一”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對於志波空鶴而言，並不難認，因爲放眼整個屍魂界當中，只有刀狩衆這個極爲特殊的番隊，他們目前的隊長，又稱大刀狩長，的隊長羽織上面，是沒有特定數字的。

    “志波小姐，死神的斬魄刀，可是不能輕易弄丟的東西哦~”

    東野秀一隻留給志波空鶴一個瀟灑的側臉，然後在將志波空鶴的斬魄刀送回志波空鶴的手裏的同時，那只溫暖的大手不小心觸碰到了志波空鶴的右手，也不經意間撩撥了志波空鶴的心房。

    那一刻，東野秀一的身影，深深地烙入了志波空鶴的大腦。

    然後，東野秀一拔出了自己的斬魄刀，

    “進擊吧，兵者！厭兵者，桃源！”

    剎那間，透明的靈子壁將東野秀一身後包括志波空鶴以及早已死去的志波村在內的一大片區域全部包圍。

    世界隔離！

    只要東野秀一不解除始解，或者東野秀一不死，那麼這片空間當中的一切，都是與屍魂界分隔開的。

    “欺負小女生可不是什麼好行爲，就讓我這個大刀狩長，來做你的對手吧！”

    接着，東野秀一將刀尖指向了對面的那個破面。

    當然，對於東野秀一來說，沒有受到藍染鏡花水月影響的他，其實更願意將這個志波空鶴眼中的“破面”，稱呼爲.

    東仙要！

    之前東仙要的怠工行爲，可不是想要調戲志波空鶴，東仙要才沒有那個情調。

    對於他來說，這一切都只是在等東野秀一的“及時”趕到。

    “戰吧！”

    還穿着隊長羽織的東仙要，對着東野秀一毫無客氣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