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我在等你啊，朽木蒼純

    現世，北海府。

    就在另外一邊的戰場快要進入白熱化的時候，駐紮在這裏的死神也不得不在臨死之前向屍魂界發出了求救信號。

    沒有人知道眼前這幾個人不人、虛不虛，更加不是死神的傢伙是從哪裏來的。

    他們吃人、吃死神，彷彿一切能被他們吞掉的生物，都可以成爲他們的食物，但是他們卻又有着普通人類的身軀。

    明明身體上溢出的靈壓不高，但就是有着遠超其靈壓所表現出來的戰鬥力。

    甚至他們每一個還都會類似死神斬魄刀一樣的能力解放。

    由於此刻負責現世的第十三番隊主力成員已經基本都去了現世，因此這名死神的求救訊息自然而然地發到了第十二番隊隊長涅繭利的手中。

    對此，涅繭利的做法是，一邊看着監控攝像當中自己的改造魂魄在那裏蹂躪着現世的第十三番隊普通死神們，一邊做完數據記錄，在確認這些改造魂魄都有着遠超普通死神，能夠達到上位席官實力水平，只是缺乏理智之後，他才慢悠悠地將這則訊息傳給了總隊長。

    這幾名初代改造魂魄目前來看，只能說是小有成功，距離達到真正的成功，顯然還有一段路要走，因此對於這樣的已經基本收集完數據的失敗品，就交給護庭十三番隊的其他隊長們去處理掉便好了。

    反正最後的屍體，還是要被送回他涅繭利這裏，閉環了，屬於是。

    而面對着這一次來自現世的求救，山本臉色陰沉。

    巧合？

    他不信。

    說是安排的後手還差不多。

    山本元柳齋重國寧願相信這是幕後之人擔心第一次騷亂沒辦法吸引到志波海燕過去，所以才設置了這第二起事件，這樣的話，當大部分死神被拖到之前的那個泥潭當中時，身爲第十三番隊副隊長的志波海燕，哪怕再不想，受制於職責原因，也必須前往處理。

    只是山本元柳齋重國不可能再讓那幕後之人滿意了。

    他要讓那人知道，什麼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

    一天之內罕見地連續召開的第二次隊長會議，山本元柳齋重國這次沒有再用詢問的語氣向剩下的隊長們詢問意見，而是直接說這次現世的新事件，至少需要兩名隊長前往，希望剩下的隊長們毛遂自薦。

    這一次，出乎意料的，是第五番隊的隊長藍染惣右介率先站了出來。

    “這次事件性質實在是太惡劣了，總隊長，就讓我去吧！”

    藍染一隻手拿着那份由涅繭利精心製作而成的報告，眉頭微蹙。

    而看見藍染站出來之後，作爲原本五番隊的三席，在浦原喜助一衆人叛變之後，才由藍染等隊長推薦，成爲第三番隊隊長的市丸銀，也緊跟着站了出來，

    “既然藍染隊長要去的話，那麼剩下的那一個人選，我就當仁不讓了，正好，很久沒有再和藍染隊長一起並肩作戰了呢~”

    市丸銀眯着雙眼說道，沒有變化的神情，讓人看不出其內心的喜怒哀樂。

    “嗯，說起來，自從你當了隊長以後，我們是很久沒有一起並肩戰鬥了呢~”

    藍染扭開頭望向市丸銀，朝後者點點頭說道。

    至於其他的隊長，在看見已經有兩個隊長自薦的情況下，自然也不會再站出來給他們自己多找麻煩。

    於是，這一趟前往現世的差事，就這樣被藍染和市丸銀兩人拿下。

    今日的第二次隊長會議就這樣草草結束，藍染和市丸銀通過涅繭利讓隊員給他們打開的穿界門前往了現世北海府。

    也就是在藍染和市丸銀兩名隊長離開不久後，瀞靈庭外，西流魂街一區上方，一道巨大的黑腔被打開，裏面無數令人恐懼的氣息，猶如下餃子一般，頃刻間便涌入了屍魂界當中。

    而這些突如其來的大虛，目標只有一個，攻入瀞靈庭！

    “哈哈哈哈！山本小子，我拜勒岡又回來了！”

    看着自己手下的那些破面，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地，便攻入了瀞靈庭當中，拜勒岡屹立在半空之上，無比囂張地向瀞靈庭中央大聲喊道。

    一時之間，所有還在瀞靈庭內的死神，都知道，那位虛圈之主，帶着他的虛大軍，進攻屍魂界了！

    瀞靈庭內，朽木家家主臥室內，從昨夜開始，就一直沒能睡個好覺，反反覆覆被總隊長喊過去開隊長會議的朽木蒼純，自然也聽到了拜勒岡那狂妄的聲音。

    “蒼純，你又要出去？”

    看見才剛剛回到牀上沒多久，甚至都還沒躺下合上眼的丈夫，蒼純妻子心疼地望向朽木蒼純詢問道。

    和朽木蒼純不一樣，他的妻子只是一名普通的貴族之女，靈壓上面甚至還不如一名普通的死神隊員。

    平時作爲朽木家家主的妻子，也甚少過問死神的事情，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中相夫教子，因此對於拜勒岡，她的內心並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

    但是朽木蒼純作爲朽木家的家主，以及第六番隊的隊長，對於拜勒岡這個名字意味着什麼，那可太清楚了。

    “嗯，今天的屍魂界和現世，都太不平靜了，很有可能一天都不得安生，在我離開之後，你最好帶着白哉他們夫妻倆一起躲起來。”

    感受着那已經侵入瀞靈庭內的無數狂躁靈壓，朽木蒼純擔憂地向自己妻子警示道。

    “啊？事情這麼嚴重嗎？”

    聽見自己的丈夫還要自己帶着孩子們一起躲起來，蒼純的妻子終於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

    “應該很嚴重，現在瀞靈庭內的戰力空虛，近半的隊長都去了現世，那位虛圈之主，挑了一個好時間”

    朽木蒼純神情凝重的說道。

    “我知道了，蒼純，你儘管去吧！”

    蒼純的妻子聽完後，也不再給自己的丈夫拖後腿，直接擺手便讓蒼純趕緊離開。

    而就在朽木蒼純走出房門，卻發現門外自己的兒子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這裏。

    望着這個性格一點兒也不像自己，反倒是和自己父親朽木銀鈴頗爲相似的兒子，可能是出於父子之間的那種羈絆，都不用朽木白哉開口說話，朽木蒼純便知道其想要做什麼。

    因此朽木蒼純只是搖頭：“不可以，白哉，這種級別的戰鬥，對於現在還沒能熟練掌握斬魄刀卍解的你而言，還是太遙遠了，這裏，有我就行！”

    朽木蒼純毫不猶豫地掐滅了朽木白哉想要幫自己的想法。

    他知道，朽木白哉一直想要證明自己。

    當初沒能在爺爺朽木銀鈴遇難之前，讓爺爺親眼看見其成功掌握卍解，這已經成爲了朽木白哉心中所永遠無法原諒他自己的一點。

    所以現在他迫切地想要幫自己這個身體不太行的父親。

    這樣的心情，朽木蒼純可以理解，但是絕不支持。

    “你父親我只是身體有點弱，但再怎麼說，也是一名實打實的隊長啊”

    在強制命令朽木白哉留在家中，並給了其一個“要保護好自己的母親以及新婚妻子”這樣的，其無法拒絕的理由之後，朽木蒼純才終於離開了朽木家的駐地。

    此刻，朽木家外面的街道之上，已經因爲拜勒岡帶着虛大軍的高調入侵，而基本上看不見什麼路人。

    那些原本住在他朽木家周圍的小貴族們，在經歷過霞大路家叛亂事件之後，早就學聰明了，一個個在感受到那些虛之狂亂靈壓入侵了瀞靈庭之後，便都找地方躲了起來。

    更有甚至，直接拖家帶口地跑去了一番隊隊舍！

    此刻寂寥的街道之上，只能看見一個死神的背影，而且這個背影朽木蒼純還有些眼熟。

    因爲他穿着白色的隊長羽織，因爲這個隊長羽織之上，繡着數字“五”。

    “藍染隊長？你爲什麼會在這裏？”

    朽木蒼純一時之間還沒意識到什麼不妥，只是單純覺得，自己好像記得藍染現在不是應該已經和三番隊的隊長市丸銀一起前往了現世了嗎？

    難道說現世的事件已經被解決了？

    這倒不是不可能，畢竟一次性出動了兩名隊長，根據涅繭利所提交的那份報告，裏面說到那些在北海府作亂的傢伙實力也不是太強。

    “我在這裏等你啊，朽木家主~”

    藍染沒有轉身，而是擡頭望着街邊樹上隨風飄零而下的櫻花花瓣，有些悽美。

    “等我嗎？那剛好，我們一起去會會那位虛圈之主吧！”

    朽木蒼純並沒有從藍染對於他那格外不同的稱呼當中發現什麼不對勁的情況，他還在想着，如果有這位五番隊的隊長一起，想必接下來的戰鬥會輕鬆一些。

    然而，就在朽木蒼純要靠近藍染的時候，後者一個轉身，漆黑的靈壓瞬間將兩人隔開。

    “一起嗎？不，朽木家主，正確的來說，現在整個瀞靈庭裏面，只有伱，才是真正地在面對着虛圈之主~”

    藍染雙手交錯插在衣袖當中，老款的黑框眼鏡之下，是微微眯起的雙眼。

    聽到這裏，朽木蒼純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才是虛圈之主？你想說的是，拜勒岡是假冒的？這怎麼可能？難不成，拜勒岡他還能是你的手下嗎？”

    朽木蒼純嘴邊露出了難看的笑容。

    他的內心很想要看見對面的藍染惣右介張口說出那幾個字，“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

    但是從頭到尾，藍染的神情都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反駁他的問題，就彷彿.他默認了一般。

    這一刻，朽木蒼純想起了十餘年前的那場震驚整個屍魂界的死神隊長叛變事件。

    他想起來了現在的那個大刀狩長東野秀一回來以後，借由碎蜂的口，告訴他們這些隊長們的那句話，“當初的我們，沒有一個人是叛徒！”

    原來，叛徒真的是藍染惣右介；

    原來，錯了的，真的是他們屍魂界，而不是浦原喜助他們.

    想明白這些，朽木蒼純的臉上，露出了慘笑，他望向了藍染惣右介，

    “所以，你現在這樣明目張膽地將這一切告訴了我，如果你不是想要一舉拿下屍魂界，實現你那不可告人的祕密的話，就意味着，你已經認爲，我沒有辦法活着將這個消息說出去了，對嗎？”

    “這是一個已經腐朽了的世界，本就不應該再由一羣腐朽了的人來管理，否則這個世界只會愈發的腐朽不堪。

    我能給這個世界帶來進化，而你們，只會帶給這個世界糜爛”

    藍染沒有正面回答朽木蒼純的話，但是朽木蒼純也從藍染的話中聽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那就是，今日，他和藍染惣右介，只能有一個人活下去。

    “破道之七十三，雙蓮蒼火墜！”

    藍色的火焰出手，將對面的藍染吞沒其中。

    朽木蒼純希望，這個活下去的人會是他。

    那樣的話，在今日過後，他便會代表朽木家聯合一直爲浦原喜助那羣人抱不平的志波家一起，給那些被冤枉了的前死神隊長副隊長們平反。

    但是不到三分鐘後，朽木蒼純跪倒在了地上。

    雙目之中的瞳孔逐漸開始渙散。

    他的全身上下佈滿了數不清的小孔，那是被最純粹的靈壓貫穿之後留下的痕跡。

    在朽木蒼純的腳下，是幾乎鋪平他們朽木家外半條街道的深紅。

    他的血液，早已流乾。

    爲什麼，藍染惣右介會那麼強？

    朽木蒼純想不明白，同樣是隊長，他都毫無保留地使出了卍解，但是藍染惣右介卻連斬魄刀的解放都沒用，只是用了幾個鬼道，再加上樸實無華的白打，配合上那令人難以直視的靈壓，他就這樣毫無還手之力的倒下了。

    他記得，自己好像是才剛剛走出朽木家的大門吧？

    剛剛打成這樣，白哉應該不會出來看一眼吧？

    千萬不要出來啊.白哉！

    躲起來，最好躲到現世去，去找那浦原喜助，再不濟，也要去找大刀狩長東野秀一，只有他們，知道藍染的真面目

    朽木蒼純發現，忽然之間，他就有好多話想要對自己的孩子白哉說。

    只可惜，隨着他的身體徹底砸在地面之上，朽木蒼純想說的話，沒有一句能夠傳到白哉的耳裏。

    而在確認了朽木蒼純已死之後，藍染惣右介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朽木家，並沒有進去大開殺戒。

    他知道，朽木白哉此刻就在裏面，並且通過感知，他能看見，朽木白哉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忽然朝朽木家大門這裏趕來。

    但是藍染他，離開了。

    因爲他發動這次事件的目的，不在於殺光這些貴族。

    對於他來說，單純這些貴族的死活，完全沒有任何意義，並且貴族死多了，還會連累他在虛圈的素材減少。

    藍染之所以要在這裏等待着朽木蒼純，也只是單純因爲，爲了他的那個目的，朽木蒼純這樣的傳統派五大貴族家家主，必須死。

    僅此而已。

    而在藍染走後，朽木白哉也終於來到了自己家的大門。

    從剛剛開始，不知道爲何，他的心臟就一直在狂跳，一種強烈的不安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

    這令他不由地產生了一種自己可能會永遠和父親見不到第二面的想法。

    他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因此不顧母親的反對，朽木白哉衝了出來。

    然後，在自家的門口，他看到了，自己父親那因爲血液流乾而乾枯的身體，倒在了血泊之中。

    “父親！！！”

    朽木家的門口，只留下了痛苦的悲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