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就叫刀狩衆吧

    坐在現世的房屋之上，像是擺弄新玩具一樣的，在那裏操控着兜野拓哉嘗試練習着滅卻師的能力，東野秀一萬萬沒有想到，第一個找上自己的，竟然會是那個男人。

    “你說你的主人，綱彌代時灘，想要見我？”

    望着眼前這位雖然穿着死霸裝，卻給自己蒙上了黑色面巾的死神，東野秀一在聽完其一番解釋後，明白了其來意。

    “是的，主人誠摯地邀請您前往屍魂界與他見面。”

    該死神低着頭恭敬地說道。

    綱彌代時灘啊

    對於東野秀一來說，這倒是一個挺熟悉的名字，畢竟是在友哈巴赫搞事之後的第三位正統大boss，只不過東野秀一仔細想了想，自己好像和這位綱彌代時灘之間沒有什麼瓜葛才對。

    他在來到死神世界以後，距離綱彌代時灘最近的一次，大概就是當初替藍染招募東仙要時，在綱彌代時灘離開之後，從幾名死神的手下救下了東仙要。

    眼下還沒有到綱彌代時灘搞事的時候，他突然找自己幹什麼？

    而且，就以他剛剛從虛構的未來中回來，不到兩天，就被對方找上門來的速度來看，顯然，綱彌代時灘這次絕對不是什麼無心之舉，而是早有預謀，甚至是胸有成竹。

    否則，就東野秀一目前所得知的信息，他這次被秋實困在虛構的未來當中的時間流速，和現實是有着非常大差距的，足足消失了十年之久，這麼長的時間跨度，但凡沒點把握，都不會一直關注這個地方吧？

    “要和我見面沒問題，不過你的主人應該不會不知道我現在是什麼身份吧？屍魂界的叛徒，更有可能在上一次大戰之後，在被安上一個蓄意破壞現世的罪名，這種情況下，我跑回屍魂界，豈不是自投羅網？”

    東野秀一在心中給了兜野拓哉一個遠離大阪府的指令後，望着面前的死神說道。

    “這個還請東野大人放心，這是由時灘大人提議，綱彌代家主持，交由中央四十六室簽署的特赦令，從今天開始，東野大人您的名字將從屍魂界的叛徒名單中被抹去，即便是護庭十三番隊也拿您沒有辦法。”

    本來東野秀一還在防備着那綱彌代時灘會不會有什麼陰招，結果對面那死神的話讓東野秀一有些繃不住了。

    特赦令？

    死神世界還有這玩意嗎？

    而且是專門針對他的？

    東野秀一從那名死神手中接過那份鎏金的特赦令，上面那來自中央四十六室的特殊標記是做不得假的，而且整份特赦令很新，看上去就像是最近這兩天才剛剛趕製出來的。

    東野秀一再打開一看，裏面的確就只有他一個人的名字，也就是說，這是專門爲他而匆忙準備的一封特赦令。

    這矛盾嗎？

    東野秀一皺起了眉頭。

    一方面，綱彌代時灘明明應該是一直盯着這個地方，盯了十年之久，否則不可能在東野秀一重新出現就立馬知道了東野秀一的蹤跡。

    要知道，東野秀一也就剛剛從那虛構的未來中回來的短暫恍惚時刻內才暴露出了自己的蹤影，其餘時間都是利用自己對於靈子的超強控制能力將自己隱蔽了起來。

    但是另一方面，這份特赦令又有着明顯的趕工痕跡。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他盯着這裏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爲了我”

    想到這裏，東野秀一忽然自嘲地一笑。

    他好像有些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可能綱彌代家的那些人也從沒有想過最後能夠活着回來的人，是他吧？

    那這樣的話，綱彌代家會盯着這裏的目的也就一目瞭然了。

    即便秋實所構建的是一個虛假的未來，但那也是在他親眼見過真正的未來情況下才能夠構建出來那樣一個虛假的未來。

    綱彌代家的人手握大靈書迴廊、映像廳這樣的記錄着過去和現在一切的大殺器還不滿足，他們還想要從秋實那裏知曉未來。

    只是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最後秋實沒有回來，反而是東野秀一活着回來了。

    爲此，他們不惜連夜說服其他貴族，以及中央四十六室，盯着巨大的壓力，給東野秀一這位可以說是上了屍魂界紅色通緝令的死神，撤銷了指控。

    “想獲得我的好感，然後從我這裏套得一些未來的信息嗎？”

    東野秀一沒忍住，笑出了聲。

    這算什麼事？忽然之間他穿越者的身份就這麼以另外一種神奇的方式給實錘了？

    這下子無論他做出多少離譜的行爲，全部都可以用一句我在未來看到過來堵住其他人的嘴了？

    而且，東野秀一看着自己面前的這位死神，心裏很想對綱彌代家的那些人說一句，

    “你們綱彌代家的人真得對自己家的人一點防備都沒有嗎？”

    如果不是東野秀一通過這些蛛絲馬跡想通了整個事情來龍去脈，再加上知道綱彌代時灘是個什麼樣子的人的話，指不定真得會被綱彌代時灘這一波偷樑換柱的操作給矇騙過去，然後對着綱彌代時灘感恩戴德。

    而綱彌代家的其他人恐怕哈都不會知道自己被人給坑了，還幫着人數錢。

    畢竟現在綱彌代時灘就是綱彌代家一個根本入不了上面人法眼的普通分家末流，要說現在的綱彌代時灘有那個能力影響如今如日中天的綱彌代家族的決策，那太陽都可以打西邊出來。

    不過話雖如此，東野秀一對於這位綱彌代時灘該表示的尊重還是要表示的，他也很想知道，這位未來的大boss，這次這麼苦心積慮地在自己面前刷好感是爲了什麼？

    總不能也和綱彌代家一樣，想要知道那虛無縹緲的未來吧？

    東野秀一很確信，綱彌代時灘不是那種人。

    “通知屍魂界那邊，讓他們打開穿界門吧！”

    東野秀一從屋頂上站起說道。

    此刻的他孑然一身，沒有任何的包袱，完全是說走就可以走。

    十年的時光，短時間內他想要找到兜麻沙耶子他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如果能就此重新回到屍魂界的序列，那麼藉由屍魂界的力量，以及藍染的手段，想要找到兜麻沙耶子他們，應當還是不難的。

    況且，在現世當中，他的行動未必會比自己捏出來的滅卻師人類兜野拓哉更方便。

    很快，在那名綱彌代家死神的通知之下，附近第十三番隊的死神趕了過來，替東野秀一打開了穿界門。

    不得不說，歲月真得是磨平一切痕跡的最好銼刀，這些第十三番隊的隊士死神，愣是沒有一個人認出了東野秀一的身份。

    一腳從穿界門之中踏過去，東野秀一直接出現在了流魂街內，並很快在那名綱彌代家死神的帶領之下，進入了瀞靈庭內。

    很明顯，綱彌代家的辦事效率的確很高，不到兩天的時間，不僅特赦令給東野秀一辦好了，就連瀞靈庭的結界檢測這一特別容易忽略的一環也一並處理好了。

    不出東野秀一所料，東野秀一在一路來到綱彌代家駐地之後，第一個會見的，並不是綱彌代家的家主，而是綱彌代時灘。

    足以可見，那位被綱彌代家派過來通知自己的死神，是一個綱彌代時灘的死忠。

    而這樣的死神，東野秀一估計在整個綱彌代家所豢養的死神當中比例一定很高。

    否則也不會發生未來的的那件駭人聽聞的綱彌代家慘案——整個綱彌代家家族成員，除了綱彌代時灘外，幾乎被綱彌代時灘安排的殺手在一夜之間全部屠殺。

    其慘烈程度堪比某紅眼家族。

    “初次見面，東野秀一，我的身份想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綱彌代時灘，綱彌代家分家，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

    走進綱彌代時灘被“禁足”的房間，東野秀一萬萬沒想到，綱彌代時灘對自己說得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是他落伍了嗎？

    怎麼現在玩幕後的人，開始打直球了？

    “.所以之前那個死神所說的，都是假的？”

    東野秀一沉默了一小會後，說道。

    “你認爲那是假的，那就是假的，你認爲他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只在乎一點，它能幫助我，讓你主動到我這裏來見我，伱來了，那麼那句話的使命對於我來說，就已經完成了。”

    綱彌代時灘似笑非笑地望着東野秀一說道。

    好吧，東野秀一必須承認，這很綱彌代時灘，“所以你想見我？爲什麼？”

    綱彌代時灘站了起來，推開房間內的一扇隔門，東野秀一可以看見裏面擺放着一臺類似電影放映機的機器，然後綱彌代時灘又取出一卷膠帶放入其中。

    很快一段類似電影畫面的影響在那機器對面的牆上顯現。

    “爲什麼呢

    原因有很多，第一呢，我發現在過去霞大路家事情第一次敗露的時候，本應前往北流魂街更木區的你，沒有去那裏，反而去了東流魂街的62區.

    而這其中更有意思的一點在於，在這個62區的故事當中一共有四位主角，分別是如今屍魂界的三番隊隊長市丸銀、五番隊隊長藍染惣右介、屍魂界叛徒松本亂菊以及東野秀一你~

    第二呢，這是我觀看了秀一君你過去幾百年的生活中，所截取出來了點點滴滴，有偷偷利用靈子人收集貘爻刀、有偷偷殺死一些死神、還有在你尚且還是一名普通死神的時候，就精心策劃了一起針對貴族的刺殺行動”

    看着綱彌代時灘有些陶醉地望着那影像，爲自己如數家珍地講述着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爲，不知道爲何，東野秀一心中產生了一種終於被發現的釋然感。

    “觀看我過去幾百年的生活點滴，你不無聊嗎？”

    東野秀一目光沒有跟隨着綱彌代時灘一起看着自己的過去，而是微微閉上，似在養神，語氣中也不見任何緊張。

    “呵哈哈哈哈！”而東野秀一的這種表現，得到了綱彌代時灘的高度欣賞，“真不愧是你啊，東野秀一，這種情況下，還能如此淡定嗎？”

    “你所展現的這些東西，在我叛逃屍魂界之前，可能還有些威脅，但是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再逃回現世罷了。

    況且，你剛剛也說了，你只是綱彌代家一個不入流的末裔罷了，不是嗎？”

    東野秀一冷靜地回答道。

    “說得沒錯，這些東西對於現在的你而言，確實威脅有限，不過對於我來說，足夠了.

    東野秀一，我知道你也對這個世界的現有秩序感到不滿，你也同樣厭惡着這個腐朽且罪惡的世界，那些貴族所施加給你的不公、那些死神所無法信任你的不公、那些卑躬屈膝所不得不屈服的不公，跟着我一起，將它們全部碾碎重塑吧！”

    看着對面綱彌代時灘的激動模樣，東野秀一總覺得綱彌代時灘似乎誤會了什麼，他什麼時候有這樣憤世嫉俗過？

    雖然剛剛綱彌代時灘說得都是東野秀一曾經真實做過的事情，但是每一件事背後東野秀一都是有着實際的利益驅動的，根本就不像其所說得那樣，純粹由感情驅動。

    “你想要做什麼？”

    不過，能被這樣誤會，東野秀一覺得，也未嘗是一件什麼壞事。

    另外一邊，聽見東野秀一的詢問，綱彌代時灘知道東野秀一心動了。

    就應該如此，本應該如此！

    像東野秀一的這樣的死神，跟隨着藍染惣右介那樣碌碌無爲，只會搞小偷小摸的死神，簡直就是一種浪費！

    這是綱彌代時灘在觀閱了東野秀一的過去之後所得出來的結論。

    東野秀一這樣的死神，理應有一個更大的舞臺，而這個舞臺，藍染惣右介給不了，但是他綱彌代時灘可以！

    “這世間盡是虛假之物，屍魂界中更是如此，我們要做得，便是將一切的真相都公之於衆，讓這個世界的一切都迴歸原本的模樣！

    屍魂界、虛圈、現世全部重新融爲一體，由我們建立全新的秩序！

    在那個新世界當中，將沒有任何罪惡，所有的事情，皆爲正義！”

    綱彌代時灘慷概激昂地向東野秀一訴說着自己的理想。

    在完整地觀看了東野秀一的過去之後，他毫不懷疑，東野秀一就是那個可以理解他的人。

    因爲這個死神，足夠殘忍，足夠無情，足夠隱忍也足夠瘋狂！

    跟他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果然，在他說完之後，東野秀一併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反而看上去好像是認真地思考了一會綱彌代時灘他這個偉大理想之後，向他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你具體打算怎麼實現這個目標呢？”

    綱彌代時灘笑得像個孩子一樣，對於他來說，東野秀一的這個問題，無疑是在向他施放一個我認同了你理念的意思。

    果然是志同道合的人啊！

    “擺在我們面前一共有兩個阻礙，一個是那遠在靈王宮，受到零番隊保護的靈王，整個世界的意志都受到了他的影響，還有一個，便是屍魂界的護庭十三番隊！

    靈王的問題可以之後再處理，因爲眼下，有一個對付護庭十三番隊的最佳時機！”

    綱彌代時灘對於東野秀一頗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什麼時機？”

    東野秀一不知道綱彌代時灘內心的戲那麼多，他對於綱彌代時灘的所謂理想毫不感興趣，甚至於有必要的話，他不介意在綱彌代時灘搞事之前先給他來上一刀。

    “十幾年前，受到霞大路家事件的啓發，我們綱彌代家也祕密啓動了一項關於完現術者的培養計劃，如果成功的話，將和霞大路家一樣，引入那些完現術者，作爲直屬於我們貴族的私人武裝，當然，如果失敗的話，這些完現術者也會被我們處理掉，不留下一點證據。

    原本，由於我們和西稍局那邊早就進行了合作，在將完現術者加入計劃後，整個計劃都開展的非常順利，並很快就推進到了最終試驗階段。

    最初的設想時，只要能夠擊敗三名以上的隊長，我們就會向山本元柳齋重國攤牌，並將完現術者納入我們的武裝序列”

    “只是你們沒有想到，這項計劃，幾乎被我一個人給攪黃了？”

    東野秀一有些尷尬地說道。

    他當時確實猜到了那大阪府就是個陷阱，只是沒想到，那還是綱彌代這個計劃的核心部分。

    綱彌代時灘點頭，繼續給東野秀一解釋道：“是的，並且，最關鍵的是，自那次現實的完現術者們損失慘重後，他們和我們之間的聯繫就逐漸減弱了，並且可能是擔心受到我們的報復，全部退回了西稍局的控制地域。

    我們的計劃可以說，再次失敗了。”

    聽到這裏，東野秀一覺得有點點不對勁，“所以，對付護庭十三番隊的時機在哪裏？你們的計劃不是失敗了嗎？”

    “你錯了，秀一君，是綱彌代家的計劃失敗了，不是我們的，”綱彌代時灘搖頭說道，“兩次計劃的失敗，不會打消那些貴族們的念頭，只會讓他們的渴望更甚！”

    綱彌代時灘的話說到這個份上，東野秀一終於想起了曾經的某一天，在他回到屍魂界的時候，藍染所問他的一個問題，

    “秀一，你覺得貴族的私人武裝隊伍，應該叫什麼名字好呢？”

    原來，藍染在那個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天了嗎？

    “對於貴族而言，想要的，其實只是一隻聽從他們差遣的私人武裝罷了，至於這個私人武裝的組成成分是什麼，根本就不重要，對嗎？”

    東野秀一冷笑一聲，望向對面聞言一副果然還是你懂我的綱彌代時灘說道，

    “本質上是虛化死神的貘爻刀衆可以，現世不被重視的完現術者也可以，那麼像我這樣，曾經叛變了屍魂界的死神，又爲什麼不可以呢？

    只要我們名義上忠於他們貴族，就可以了，是吧？”

    “接下來，你會被綱彌代家的家主召見，秀一君，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綱彌代時灘從不懷疑東野秀一的智慧，這一點，在無數過去的影像中，已經得到了印證。

    “當然，”東野秀一向綱彌代時灘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名字我都想好了”

    這一刻，畫面似乎和那日東野秀一在藍染面前重合，

    “就叫刀狩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