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當棋子知道了自己是棋子

    東野秀一和京樂春水兩人的忽然停戰，令場間形勢立刻發生了詭異的變化，原本還劍拔弩張的戰場之上，瞬間只剩下了多魯多尼一個小丑在那裏表演。

    感受到自己身上原本被鎖定的氣息完全消失，多魯多尼看見形勢不妙，立刻開足了馬力，使用響轉逃離了戰場。

    市丸銀見狀想要裝模作樣地追擊一下，卻被東野秀一一刀攔下。

    “你想幹什麼？”

    京樂春水望着東野秀一的舉動，比市丸銀還要先質問道。

    “當初就是這傢伙還有東仙要兩個人合力害我虛化的，你覺得我要幹什麼？”

    東野秀一冷冷地望着對面的市丸銀說道。

    “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不要妄下定論，秀一。

    有時候，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就像喜助那樣。”

    京樂春水走到市丸銀身邊說道。

    有些東西，他是沒辦法直接說出來的，比如說，他知道綱彌代家的神器，九天鏡谷，理論上是可以做到這一點的。

    “不要妄下定論？我親眼見到的還能有假？”

    東野秀一質疑道。

    “有時候親眼見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得，秀一大人。”

    市丸銀順着京樂春水的話說道。

    東野秀一沒有回話，只是用自己的刀尖指向市丸銀，用來表達自己的不信任。

    場間的氣氛一度緊張。

    直到那個男人闖了進來。

    “喂，我說，伱們幾個在這裏嘮完了沒有？不是說好了要抓秀一回去嗎？

    你們不動手的話，就趕緊讓開！”

    更木劍八落入京樂春水和市丸銀兩人中間說道。

    “任務目標變了，更木，讓我秀一兩個人單獨談”

    京樂春水話音未落，便見更木劍八朝東野秀一衝了過去。

    “老子管你那麼多，秀一！看砍！”

    本來就因爲京樂春水的亂入而打得非常不盡興的更木劍八哪裏願意再聽京樂春水的鬼話，直接提刀便是砍。

    只不過這次，沒有京樂春水在從旁輔助，以及市丸銀和卯之花烈默契地旁觀，更木劍八現在的實力在東野秀一面前根本還不夠看。

    不到十分鐘的功夫，更木劍八就被東野秀一砍得重傷倒地，再起不能。

    望着地上那倒在血泊當中，還在放肆笑着的更木劍八，東野秀一隻可惜沒辦法真得下死手。

    京樂春水還有卯之花烈都不會允許他這麼做。

    這樣等到他下一次見到更木劍八，這傢伙只會更強，更難纏。

    “聊聊？”

    同樣看了一眼正在被卯之花烈進行治療的更木劍八，京樂春水的目光沒有再後者身上多做停留，很快便放在了東野秀一身上。

    “可以。”

    東野秀一將斬魄刀收回，猶豫了片刻後回覆道。

    實話實說，東野秀一也對京樂春水這莫名其妙的做法感到好奇。

    千里迢迢從屍魂界帶着兩名隊長趕過來，中間一度打得氣勢洶洶，結果在發現自己似乎沒有什麼危險之後，就這麼高高擡起，輕輕放下，要說東野秀一能猜到京樂春水的真正用意，那是不可能的。

    而京樂春水也不出所料的開口第一句話便給了東野秀一一個大震撼。

    “哈？你是認真的嗎？讓我幫忙照顧一下你們派去現世的調查隊？”

    饒是東野秀一自認爲已經算是見多識廣了，可是這前腳還對自己要打要殺的，後腳就這麼直接的喊幫忙了，是不是有點

    “不是你，是你們，本來最好的結果應該是直接在這裏和浦原喜助他們撞上。

    我之所以選擇帶上更木劍八還有市丸銀兩個人一起過來，也只是爲了防止太多虛化隊長暴亂而已。

    只是很不巧，這裏只有你一個人，我才臨時改變了一下想法。”

    京樂春水糾正了東野秀一的說法，免得被誤會什麼。

    “唔所以說，我沒有理解錯的話，其實不管我是什麼狀態，以及其他那些被虛化的隊長們有沒有掌握虛化，你都要找浦原喜助幫忙？”

    東野秀一聽明白了京樂春水的意思，敢情他這一次就是純躺槍？

    不過也不能這麼說，東野秀一偷偷望了一眼遠處正在給更木劍八療傷的卯之花烈。

    如果沒京樂春水橫插這一腳，他現在指不定要和卯之花烈打成什麼樣子。

    以卯之花烈的性格，肯定是要逼出自己的雙重卍解才會罷休。

    可那樣的話，他所付出的代價就真的太大了。

    “沒錯，近期屍魂界有一批淺打被盜，我得到線索，很有可能是被偷偷運往了現世，所以正在聯繫第十三番隊的浮竹隊長，組織一批調查隊前往現世進行調查。”

    京樂春水點點頭。

    “那真正原因呢？”

    東野秀一反問道。

    淺打失竊固然是個大事件，但東野秀一才不信因爲一個淺打失竊，就能逼迫京樂春水不得不主動謀求現在還被屍魂界認定爲叛徒的浦原喜助一行人幫忙。

    京樂春水淺笑一聲，一隻手託在自己頭上的斗笠之下，

    “如果你一定要問原因的話，我只能回答你，因爲這只調查隊雖然只是由現任第十三番隊的副隊長稻田岡司擔任臨時隊長，但是他的臨時副隊長可是大有來頭。”

    “誰？”

    “和現任三番隊隊長一樣，被譽爲屍魂界幾百年都難得一見的天才，只花了一年便從真央靈術學院畢業，又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便成爲了現在第十三番隊三席的，志波海燕。”

    京樂春水看着東野秀一臉上那愕然的神情，心中想着是，當時他也和東野秀一是差不多的表情啊

    “五大貴族之一的.志波家？”

    東野秀一說道，那一日，京樂春水站在浮竹十四郎面前，也是如此說道，只是他還多了一句，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志波家的家主馬上就要不行了，而其欽定的下一任家主便是.”

    “嗯，就是志波海燕。”

    浮竹十四郎點頭。

    京樂春水沉默了，良久，才繼續開口，

    “浮竹，你應該知道，這件事的危險程度。

    自從七年前的霞大路家叛亂事件結束以後，剩下的那些人就一直在蠢蠢欲動，最近我更是得到了消息，五大貴族之一的綱彌代家，悄悄找到了第十二番隊的隊長涅繭利，並從後者那裏拿走了一些已經被列爲禁忌的技術資料。”

    “春水，你不明白，正是因爲如此，海燕他才會主動請纓，加入這只調查隊當中。”

    浮竹十四郎扭頭望向了窗外，那裏，志波海燕正在熱情地指導着第十三番隊的隊員們進行着修行鍛鍊，他就那般輕易地和其他平民出身的死神們打成一塊，有說有笑。

    看上去，一點兒都不像是五大貴族之一志波家的未來家主。

    可能也只有這樣的人，才會明知道前面是一座刀山，還依然會那麼堅定地向上攀登吧？

    浮竹十四郎如此想到。

    “可現世不是屍魂界，別說提供支援了，就算出事了，也很難保證第一時間能夠給予有效的支援。

    更何況經歷了兩年前的那場變故之後，現在屍魂界能夠隨時調用支援的隊長級死神，已經少之又少。

    而如果派隊長加入調查隊，意圖就太明顯了。”

    京樂春水比浮竹十四郎想得更多。

    浮竹十四郎只看到了志波海燕的勇氣和決心，所以他備受感動，同意了後者的請求。

    但是京樂春水卻看到了志波海燕一旦出事，那背後所會造成的巨大影響。

    因此有一點京樂春水沒有明說，那便是志波海燕如果還身處屍魂界當中，那恐怕不會有人對其有任何想法，但是一旦志波海燕離開了屍魂界，沒有大靈書迴廊這種一定可以查詢到幕後原因的工具作爲依託，僅僅是依靠着映象廳這種影像記錄，可是完全不可能阻止某些越界行爲發生的。

    比如說，將志波海燕殺死。

    假如志波海燕有着隊長級的實力，那京樂春水可能還不用這麼擔心，但志波海燕並沒有。

    即便他是被譽爲和市丸銀一樣的天才，但是志波海燕終究還是比市丸銀差上許多。

    市丸銀可以只花三年不到的時間便達到隊長級靈壓，五年不到的時間就掌握卍解。

    而志波海燕現在快三年的時間，靈壓卻只是在副隊長中算是中上游而已。

    誠然，這種表現相比於屍魂界百分之九十九的死神而言，都算是碾壓式的優秀了，可一旦面對真正的危險，敵人才不會管你只成長了幾年。

    池上的小屋內又是短暫的沉默。

    顯然，浮竹十四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妥。

    但是身爲隊長，他也不可能前腳剛剛答應了下來，後腳馬上就反悔，哪怕是想將志波海燕從調查隊中提出，也必須提出一個像樣的理由才是，至少不能是“因爲擔心志波海燕的安危”這種蹩腳的理由。

    “話說，其實我們在現世的死神，單從紙面上的戰力上來看，其實也沒比如今的屍魂界低上多少。”

    忽然，浮竹十四郎開口說道。

    京樂春水皺眉，“你是在說浦原喜助他們？”

    “你不也一直覺得當初的事情蹊蹺嗎？”

    浮竹十四郎反問道。

    “可是那終究是一羣被虛化了的死神，即便他們過去曾經是隊長”

    京樂春水腦海中浮現的，是七年前那個夜晚，被他親自手刃的貘爻衆，其中就有一些是從他八番隊退役的死神。

    “喜助在離開之前說過，死神是可以掌控虛化的.”

    浮竹十四郎幽幽地提醒道。

    “可那終究只是浦原喜助的一面之詞，誰都不知道.”

    京樂春水搖頭否認，被虛化了的死神最終只會走向被虛吞噬的一條末路，這是早就被證實過的。

    可他還沒說完，便被浮竹十四郎打斷道：“那你就去試試吧，春水。”

    京樂春水愣住了，因爲這句話很不像浮竹十四郎的作風，在他的印象裏，浮竹十四郎一直都是一個十分認命的人，那悲慘的童年遭遇，那伴隨着其一生的身體痛苦，都令浮竹十四郎一直以來都將自己關在一間小小的屋子裏面。

    無論內外。

    浮竹十四郎只是淡淡一笑，他的腦海中浮現起兩年前的那一日，他接到了總隊長的命令，迫不得已前往瀞靈庭的一側，捉拿那位理應因爲虛化而陷入瘋狂，卻始終保持着無比理智的男人。

    “放棄吧，僅憑你一個人，是對抗不了我們四個人的。”

    那一日在戰鬥中，他曾這麼對着那個男人勸道。

    可是對方的態度無比堅決，

    “浮竹隊長，有些東西，你不去做，永遠都不知道它會不會成功的，我做了，至少我無悔！”

    後面發生的故事現在則是基本上在如今的死神當中家喻戶曉，那個男人以一己之力，開啓了百鬼夜行，力抗他們四位隊長級的圍攻而不倒，全身而退。

    因此，其他的死神浮竹十四郎不敢確定，但至少，如果是那個男人的話，浮竹十四郎相信，他一定可以掌握虛化的。

    過去的畫面如同流水一般在京樂春水腦中淌過，這便是他今日在發現了那異常的黑腔情況之後，立刻作出了這種抉擇的原因。

    “志波海燕絕對不能出事，尤其是在屍魂界派往現世的調查隊當中。”

    京樂春水向東野秀一鄭重地說道。

    東野秀一看着京樂春水的神情不似作假，一根手指輕輕地在自己刀柄上叩擊着。

    面對着這種老狐狸，東野秀一自然不可能就真得因爲京樂春水表面上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便全信了過去。

    他總覺得京樂春水和他一樣，都是說話說一半，藏一半。

    保護志波海燕？

    這個理由的確絕對充分，因爲東野秀一清楚，在貴族當中，京樂春水確實在某種程度上是和志波家志同道合的。

    可還不夠。

    因爲單單這一點，是不足以讓京樂春水作出對自己使用始解這麼一個舉動的。

    要知道，京樂春水的始解可是相當於規則性決鬥場，假如東野秀一他破不了這個規則的話，那麼結果是真的會死一個人的，並且單從靈壓上說，這個人一定是東野秀一。

    所以沒有後面京樂春水拜託的這一件事，那麼東野秀一反倒是會相信之前自己之前的猜測，以及京樂春水所給出的解釋，

    這就是一場對於他的危險性測試罷了。

    但是現在，東野秀一卻不信了。

    難道像京樂春水這種人精會不知道先將人往死裏打，再求人，會多麼令人反感嗎？

    他肯定是知道的。

    但他還是這麼做了。

    這就非常耐人尋味了。

    京樂春水究竟想測試他的，是什麼呢？

    忽然，東野秀一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該不會是對屍魂界的服從性測試吧？

    京樂春水想看自己在這種強度的高壓之下，在這種霸道式的理由之下，是不是會真得作出實際性與代表着屍魂界的他，對立的舉動？

    不，不是代表着屍魂界，而是護廷十三番隊

    京樂春水想要確認的是，自己的絕對忠誠？

    這一刻，東野秀一覺得自己豁然開朗了。

    如此一來，京樂春水直到目前爲止所有不合邏輯的行爲便都解釋得通了。

    而京樂春水爲什麼敢這麼做，爲什麼想這麼做，東野秀一估計也是和自己之前被四楓院夜一封刀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

    因爲站在京樂春水的角度，當初東野秀一他哪怕是被封刀，都是坦然接受，沒有任何怨言，事後更是願意爲了自己以及其他隊長的清白，選擇和四楓院夜一他們一起叛逃，這足以證明東野秀一對於護廷十三番隊，對於山本總隊長的忠誠。

    他現在，就是要再來通過極限施壓，最後確認一遍。

    可確認自己的忠誠，又是爲了什麼？

    東野秀一隱隱感覺，京樂春水在下一盤大棋，而且很有可能，自己是他現在一顆非常重要的棋子。

    就是當棋子知道自己是棋子的時候，那可就不一定還是棋子了

    “我會將這件事告訴喜助的。”

    東野秀一向京樂春水如此保證道。

    感謝俗人禹y的100點幣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