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好死神、壞死神

    東流魂街的62區，下起了小雨。

    可能是這老天也在望景抒情。

    當東野秀一被市丸銀帶到松本亂菊的面前之時，這命途多舛的少女已經是奄奄一息。

    “她傷得很嚴重，我可能需要將她帶回四番隊裏面才能完全治好她。”

    東野秀一給松本亂菊全力施展着回道。

    這一點他倒是沒有欺騙市丸銀，以松本亂菊身上的這種傷勢，能活着，還得多虧了靈王碎片這麼多年以來對其身體的蹂躪。

    弱小的身軀背負着如此龐大的力量，使得松本亂菊的身體有着遠超一般人的韌性。

    “求大人您一定要救好亂菊！”

    市丸銀毫不猶豫地給東野秀一跪下。

    “嗯，我會的，你放心好了，這是我的責任！”

    東野秀一空出一隻手將市丸銀扶起，然後抱着松本亂菊起身，

    “那你呢？你要跟着我一起回去嗎？這樣的話，她醒來的第一時間，就能看到你。”

    東野秀一伸出去的手沒有收回來，向市丸銀發出了邀請。

    看着自己面前的這只寬厚的手掌，市丸銀知道，現在只要他點頭，那麼他就可以跟着面前這位聖母般的死神副隊長一起，去到那傳說之中的瀞靈庭裏面。

    但是他的選擇是搖頭拒絕。

    蒼白的嘴脣，佈滿血絲的雙眼之中，是無法磨滅的仇恨。

    那個戴着眼鏡的死神，那個差點奪走亂菊生命的死神......

    他絕不能現在跟着亂菊一起前往瀞靈庭，否則那個死神說不定就會猜到些什麼。

    “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選擇。”

    東野秀一沒有堅持，正準備帶着松本亂菊離開，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市丸銀的聲音。

    “秀一大人，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究竟要怎麼樣，才能成爲死神？”

    東野秀一駐足，回頭，視野內，是市丸銀那堅定的目光。

    “只要伱具備成爲死神的資質，前往流魂街一到十區，在那裏通過真央靈術學院的入院考覈，你便擁有了成爲死神的資格。

    你是想要成爲死神嗎？將你的名字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你~”

    市丸銀抿緊雙脣，垂下雙眼，低下了頭。

    他有些不敢面對東野秀一。

    明明這位死神大人對他這麼好，這要是放在過去，是市丸銀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可是現在他不能，他無法將自己的名字告知給這位死神大人，因爲他害怕這位不知內情的死神大人將他的名字不小心透露給了那位戴眼鏡的死神。

    他沒有去過瀞靈庭，根本不知道那些死神之間的具體關係，因此這個險，他不能冒。

    甚至於連“是一名死神傷害了松本亂菊”，這樣的事實，市丸銀都不敢說出來。

    或許是因爲看出了市丸銀的不情願，東野秀一走上前一步，伸手在市丸銀頭上輕輕按了一下，安慰道，

    “沒關係，我理解，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你放心好了，你的夥伴，我一定會救好的！”

    說完，東野秀一便不再浪費時間，施展起瞬步，抱着昏迷中的松本亂菊，向瀞靈庭方向趕過去。

    而在東野秀一離開之後，市丸銀也擡起頭，癡癡地望着東野秀一離開的方向。

    許久，市丸銀才戀戀不捨地回頭看了一眼過去自己和松本亂菊相依爲命的荒野。

    那裏是過去，而今後，他要成爲死神，親自譜寫未來！

    “等着我，亂菊！”

    年幼的市丸銀默默地在心中許下諾言，然後便不再回頭，向前邁去。

    但市丸銀所不知道的是，在市丸銀所看不到的遠處，東野秀一其實並沒有走遠，而是抱着昏迷的松本亂菊來到了那位市丸銀心心念念着的戴眼鏡死神旁邊。

    “你要救她？”

    藍染望着市丸銀一步一步遠去的背影說道。

    “我總不能食言吧？藍染大人，這可不符合我的人設，”東野秀一聳聳肩，“畢竟之前您說得，他如果不衝出來救這位少女，又或者是直接來向我告狀的話，就隨他而去。

    現在看來，他未來成爲我的同僚的概率，一點兒不低。”

    “自信點，是一定，他的天賦，可比你高多了！”

    藍染毫不避諱地說道。

    事實上，這才是藍染會選擇多此一舉的原因。

    東野秀一嘴角則是有些不受控制地抽搐。

    這也就是因爲你叫藍染惣右介了，但凡換個別的名字，你就看我罷不罷工吧......

    “呵......呵......確實，我如今的實力是有些跟不上藍染大人的步伐了，不過有了這靈王碎片之後，我想那少年想要追上我，還是需要點時日的。”

    不過想歸想，表面上東野秀一還是只能陪上兩下尷尬的笑聲。

    至於藍染會不會在乎這個小細節？

    開玩笑，想多了，藍染就算注意到了，也不會放在心上，否則他也就不會叫藍染了。

    “按照你的計劃，這枚碎片，你現在就要使用，對吧？”

    藍染收回目光，市丸銀後續會怎麼做他已經不再關心了，以市丸銀目前爲止所展現出來的心性和智慧，其實也只剩下一種可能。

    那就是成爲死神，然後伺機來到他的身邊，再找機會殺掉他。

    以市丸銀體內蘊含的那種天賦，究竟有沒有那種可能呢？

    藍染很好奇。

    “是的，藍染大人，光憑大靈書迴廊的虛假記錄、更木劍八的驚人天賦，以及由山本元柳斎重國帶過去的壓迫感，可能可以欺騙一下已經被權力迷失了雙眼的霞大路真佑，可絕對不可能讓雲井堯覺完全放下戒備。

    要想讓他將一切都賭上，必須要讓他看見一些切實的效果......”

    東野秀一將松本亂菊小心放在一旁地上，然後從藍染手中接過那枚從松本亂菊體內取出的靈王指甲碎片，

    “毫無疑問，我就是那個最好的效果！”

    “哼~”

    藍染輕哼一聲，嘴角露出淺淺的笑容。

    雖然早就猜到了東野秀一的目的就是這個，但是當東野秀一真得通過這麼多手段最終走到這一步時，他是滿意的。

    既然如此，今後也不要讓我失望呢，秀一......

    藍染和東野秀一目光交錯，兩人似乎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那不曾表達出來的意思。

    然後藍染拿出了那枚內斂了光芒的未完成品崩玉。

    靈王指甲碎片，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