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上）

    暗紅色的燈光充斥着整個有機物消毒間，尖利的警告聲響起——

    哈迪斯熟練地閉緊雙眼。

    特製的消毒液從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噴出，沖刷着哈迪斯的皮膚，即便是星際戰士改造後的軀體，此刻也在高強度的沖刷裏感到了陣陣刺痛。

    這是第五次消毒了，藥劑師特地爲哈迪斯和費爾南多配置了藥劑。

    哈迪斯此刻站在狹小的單人間裏，房間其中的一面是玻璃材質，便於外界的藥劑師即使觀察情況。

    那些藥劑師目前正在觀察室，雙眼發光地盯着哈迪斯消毒。

    我不尷尬，我不尷尬。

    哈迪斯在心中默唸。

    接下來是紫外線消毒，紫光猛地照耀，哈迪斯感覺他僅剩的右眼要瞎了。

    然而，酷刑還沒有結束，接下來，穿戴全套封閉服的藥劑師扛着藥液罐進來了。

    雖然哈迪斯和費爾南多一直身處於動力甲的封閉循環系統裏，但謹慎起見，有必要給他們暴露於空氣中的呼吸系統消毒。

    藥劑師萊奧拿出兩個洗鼻管，冰冷的目光無情地盯着哈迪斯。

    我認命了。

    接下來，是酷刑時間。

    被消殺折磨掉半條命的哈迪斯一臉生無可戀地癱在審訊椅上，白光刺眼地從房間上方撒下，哈迪斯被消毒水直接泡白了一個色度的皮膚，現在更是白地刺眼。

    這讓哈迪斯看起來很像一具泡白了的屍體。

    厚重的鐵門打開了，莫塔裏安低頭，從屋外進來。

    哈迪斯立刻從椅子上彈起來，端正坐姿，擺正心態，積極認錯，重新做人。

    莫塔裏安並沒有身着動力甲，簡樸的戰鬥日常服馴服地貼在他枯瘦的身形上。

    他的腰部，異形手槍“冥燈”正安靜地沉睡着。

    莫塔裏安沉默地走過來，拉開哈迪斯對面的椅子。

    “刺啦——”

    刺耳的拖拽聲迴響在空曠的房間裏，像是故意的，莫塔裏安延長了這個過程，也拉開了對哈迪斯的審訊。

    原體坐下，相當隨意的坐姿，像是上位者一般，等待着受審者的懺悔。

    “好臭。”

    莫塔裏安皺了皺眉。

    哈迪斯的火氣蹭一下就上來了，我臭？！你上來第一句嫌我臭？咱倆誰更臭你心裏沒底兒？

    但哈迪斯瞬間就又自己蔫吧了，好吧，他其實也感覺身上隱隱約約有股味兒來着。

    你說得都對，啊對對對。

    哈迪斯咽了口唾沫。

    “那個.莫塔裏安，伱知道我是在帝皇幻夢號上接受過治療吧。”

    對不起了，帝皇，就決定是你了。

    莫塔裏安哼了一聲，就算是默認。

    “然後，我的體質也跟正常人不一樣，對吧，我是個特殊的不可接觸者。”

    莫塔裏安又哼了一聲，

    “所以.在我偶爾清醒的時間裏，那些由不可接觸者組成的寂靜修女，告訴了我一些事情。”

    “告訴？”

    “寫下來的。”

    早已預知到莫塔裏安會糾細節的哈迪斯迅速回覆。

    原體抱着臂，不說話了。

    他的父親確實曾經派寂靜修女給哈迪斯送過武器。

    “所以.我得知到，亞空間是存在着生物的。”

    哈迪斯對面的莫塔裏安皺了皺眉，但並沒有打斷他，哈迪斯趕緊趁機說到，

    “這些亞空間生物，是靠着我們的情緒來獲得力量的，情緒越激烈，越容易獲得它們的喜愛。”

    “其中，由於物理生物情緒的不同，這些亞空間生物也被大致分成了不同的種類。”

    “你最好清楚你到底在說什麼。”

    哈迪斯眨了眨眼，

    “這些只是我通過寂靜修女，和智庫的接觸，以及我自己閱讀和實踐推理出來的，肯定有疏漏，所以我想讓你來幫我推理。”

    莫塔裏安又哼了一聲。

    別哼了，大哥！

    “那你爲什麼不早就告訴我？”

    暴擊！

    “因爲我不確定這些是不是真的，但直到今天，我親眼看見了那只惡魔，呃，就是亞空間生物，才確認了這些信息的可信度。”

    “我也不好拿我不確定的消息去麻煩你，是吧？”

    莫塔裏安叒哼了一聲。

    哈迪斯再次開口，

    “今天.我們遇見的那個惡魔，種族就可以被分到——”

    “納垢。”

    最後一個音節落地，哈迪斯對面的莫塔裏安身形猛地一顫！

    偉大花園裏欣欣向榮，美妙的腐爛氣息飄過鼻尖，他慵懶地躺在綿軟的沼澤地旁，瘟疫蟾蜍時不時讚美一聲慈父。

    翅膀有點癢，可能是鱗粉被那些調皮的納垢靈抹掉了。

    他不喜歡那些一直在尖叫着的小蟲子。

    莫塔裏安心想，他翻過身子，準備抖抖翅膀，將上面的納垢靈抖下來。

    嗯？

    等等，翅膀？！

    刺眼的白光突然照向了他。

    莫塔裏安面色煞白，沉重的呼吸聲從毒氣面具下響起，手上傳來了炙熱的燒灼感，擊退了剛剛眼前的幻想，他擡頭——

    “莫塔裏安，你還好吧？！”

    哈迪斯握住他的手，他的椅子倒在了地上，顯然他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莫塔裏安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看向哈迪斯，

    “哈迪斯，納垢，是什麼？”

    惡毒的話語灼燒着他的聲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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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