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曾經，我茫然前行——

    “講武？”

    石魔、赤魔一臉詫異。

    閻闖點頭：“我在紅月之城白手起家，勢單力薄，亟須更多幫手。僅你們兩人完全不夠用，至於‘破壞者’中除了你們‘四魔’、‘四惡’、‘四凶’、‘四狂’之外的其他成員，實力太差。”

    破壞者組織以‘惡、魔、兇、狂’等十六位異人爲首，橫向對比的話，幾乎都有破限後期、後天後期的實力，比《潛龍》、《雛鳳》二榜要差一些。

    至於其他成員——

    核心成員，後天中期。

    高級成員，後天前期。

    再之後的普通成員、外圍成員，實力就更差勁，一個個還不到破限實力。

    ‘破壞者’組織跟‘黑蜘蛛’組織不同——

    ‘黑蜘蛛’組織走的是精英路線，哪怕是譚振這樣外圍成員也有後天四重、破限四品左右的實力，這就相當於‘破壞者’的核心成員。

    而‘破壞者’組織則是鬆散聯盟，‘惡、魔、兇、狂’才是真正的‘破壞者’，其他成員都不重要，隨時都能成爲棄子，可有可無，完全不重要。

    “那些人不值得培養！”

    赤魔勸道。

    ‘破壞者’組織的那些成員都是怎麼來的？

    例如他們‘四魔’直屬的，全都是‘火魔’挑動人內心的心火，放大他們內心破壞與毀滅的慾望，再灌輸‘破壞者’的‘天下大同共沉淪’的理念，將他們籠絡在麾下。

    比如‘四惡’直屬部下，則是通過‘四惡’各自的‘財、色、酒、氣’的能力，挑動人心、放大慾望，從而蠱惑、招攬，使他們大肆破壞之後留下案底無法回頭，從而操控他們。

    其他‘四狂’、‘四凶’也都差不多，各有手段。

    這些人或是桀驁不馴，或是窮兇極惡，沒一個是善茬，沒一個好控制的，每每用上一段時間，‘惡、魔、兇、狂’等十六人就會醞釀一場大的破壞行動，在破壞中尋求刺激，而‘破壞者’中的其他成員也會在一輪又一輪的盛大破壞行動中喪命。

    之後再重新物色、招攬。

    循環往復！

    破壞者！

    心有猛虎，無法無天！

    想馴服這些人，太難太難，即使有‘生死符’也不容易。

    “無妨。”

    閻闖不在意，“給你們三天時間，將‘破壞者’中所有成員儘可能多的召集起來。”

    ……

    三天後。

    西城一座廢棄工廠中，陰暗潮溼，百多人以赤魔、石魔爲首，聚聚於此。

    “曾經——”

    石魔放聲高歌，唱的是‘破壞者’的‘信仰戰歌’——

    “曾經，我茫然前行——”

    “曾經，我茫然前行——”

    石魔領頭。

    他唱一句，其他人就跟着唱一句，歌聲迴盪在廢棄工廠中，所有人全情投入。

    “黯夜的，路上——”

    “微風，刺痛着靈魂——”

    “找不到應該的方向！”

    ……

    閻闖踏着陣陣歌聲大步走來。

    不得不說，‘破壞者’組織的這首‘信仰戰歌’極具洗腦效應，人在其中，無論是聽還是唱，分明歌詞平和、曲調平和，可偏偏內心卻又有一團火、一股破壞慾望不斷滋生，難以宣泄。

    “生命這樣的旅程——”

    “要用多少淚水來完整——”

    閻闖看到有人滿目猙獰，似乎下一刻就要大開殺戒。

    這歌！

    邪性！

    甚至連閻闖走到人羣中間也沒人覺得奇怪，全都視若無睹，仍在縱情高歌。

    石魔橫抱一張琴，激情奏樂。

    見着閻闖到來，他三指一劃，錚的一聲，琴聲頓絕，歌聲頓止——

    “還沒唱完呢！”

    “石魔！接着奏樂！”

    屠夫揮舞着剔骨刀，臉上橫肉顫動，他也是兇人，都是‘破壞者’成員，世界毀滅，人人生而平等，他可不會因爲‘石魔’位列‘四魔’實力更強就給他面子、卑躬屈膝。

    不止屠夫。

    在場衆人，哪一個不是雙手沾滿鮮血、哪一個不是刀下無數冤魂？

    “石魔！”

    “接着唱！”

    衆人喧囂。

    可緊接着——

    轟！

    隱約只聽一陣轟鳴，就見赤魔、石魔爲中心，百餘人或強或弱，一股腦全都栽在地上，爬不起來！

    甚至就連石魔、赤魔也被壓的趴下——

    “娘的！”

    “就是這個！”

    赤魔心裏叫罵，那天，他好端端在逛街，就是被閻闖這一手嚇的暴露，變身之後想要逃跑，卻被閻闖生擒，連同石魔也一起被擒，種下生死符。

    此刻閻闖故技重施，場上百餘人，僅有他一個人好端端的站着，其他人全都或趴或趟或坐在地上，站不起來。

    好似焊在地上，根本動彈不得。

    “我名‘天師’，今日在此創立‘道德盟’，對你們只有兩個要求，一是不得爲惡，包括殺人、姦淫擄掠，勿以惡小而爲之，爲惡者，殺無赦。二是日行一善，無論是撿垃圾、清污水，還是治病救人，勿以善小而不爲，與人爲善，與己爲善。”

    閻闖想在【雙城世界】修煉自身，想要《教學相長》提升自己，一方面需要更多幫手幫襯自己，又要更多高手時常聽他講武，同時，閻闖又還想着力所能及的幫一幫墮落的‘紅月之城’，改一改這裏的不良風氣。

    也許異想天開。

    也許白費功夫。

    但‘懲惡揚善’，身體力行才是第一，不能光想不做，也不能畏難退卻。

    閻闖想這麼做。

    於是就這麼做。

    但是——

    “勿以惡小而爲之？”

    “勿以善小而不爲？”

    “哈哈！”

    “我們是‘破壞者’！可不是‘救濟會’！”

    衆人性命全在閻闖手中，卻仍被閻闖逗笑。

    屠夫跌坐在地上，仰頭惡狠狠瞪着閻闖：“我恨不得將這世界撕成粉碎，將骯髒的人類全都當成肥豬拋心挖肺、剔骨剔肉，你算什麼東西？讓我戒惡、行善？哈哈哈哈哈哈！”

    屠夫大笑。

    跟這種人，閻闖懶得多費口舌，當即凝水成冰，一記‘生死符’打出——

    “哈哈啊啊啊啊！”

    屠夫原本大笑，很快轉爲痛苦。

    屠夫兇人！

    但也扛不住‘生死符’的折磨，啊啊嘶吼，痛苦不堪。

    殺雞儆猴！

    閻闖顯露手段之後，衝在場百餘人笑道：“給你們十個數的時間，不願意加入‘道德盟’的人，下場就跟他一樣。”

    “選擇加入的，五體投地。”

    閻闖手中繼續凝結寒冰，口中數着數字：“十、九、八、……”

    “我願降！”

    “我願意加入‘道德盟’！”

    有人意志不堅定，見堂堂屠夫都被折磨的只知慘叫無力反抗，有那些怕吃苦的，第一時間大叫，選擇五體投地，拜入‘道德盟’。

    好漢不吃眼前虧！

    先降了再說。

    陸陸續續有人投降，有人加入，但更多的卻不怕死，他們選擇加入‘破壞者’組織，早就對生死置之度外，早就對這個世界、對一切事物、一切人物厭惡透頂，只想毀滅！

    “六、五、四、……”

    不用十個數，投降的越來越少，剩下的全都掙扎坐起，一張張面孔窮兇極惡，一雙雙眸子滿是殺意、恨意、譏諷與嘲笑。

    “二、一！”

    閻闖倒數結束，手中薄冰凝成，屈指一彈，‘生死符’又中一人。

    “啊啊啊啊！”

    這人痛苦，嘶吼大叫，很快就坐不住，跟那屠夫一樣，倒在地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閻闖不理。

    手掌一翻，滴水成冰，繼續彈指。

    “啊啊啊！”

    “痛殺我也！”

    慘叫聲越來越多，幾成人間地獄。

    原本有人誓不投降，但在這一聲聲慘叫中，終於動搖——

    “降了！”

    “我降了！”

    五體投地，再不反抗。

    閻闖嘴角噙笑，單拎出來看，分明溫文爾雅，但放在此情此景，卻如人間惡魔。

    《潛龍榜》中稱他爲‘閻羅’，是因閻闖的《鬼獄陰風吼》令人印象深刻，但在閻闖施展‘生死符’時卻也貼切。

    閻闖不斷催動‘生死符’，不斷有人遭受折磨，陸續有人承受不住壓力五體投地降了閻闖入了‘道德盟’，但仍有一批頑固死不投降。

    甚至在閻闖逼來，在‘生死符’迫近之時——

    “曾經——”

    不知是誰起的頭，竟又唱起‘破壞者’組織的‘信仰戰歌’——

    “曾經，我茫然前行——”

    “黯夜的，路上——”

    “微風，刺痛着靈魂——”

    “找不到——啊啊啊啊！”

    閻闖聽着邪門戰歌，‘生死符’如常催動，手下不留情，一個個都給種上。

    他一手催動‘生死符’，琢磨‘陰陽二氣’，一手攥着精石，不斷回覆內力。

    “生命這樣的旅——啊啊啊！”

    “要用多少——啊啊啊啊！”

    “是否我能期待——啊啊啊啊啊！”

    廢棄工廠中。

    歌聲與慘叫聲此起彼伏，但隨着時間流逝，終究是東風壓倒西風，慘叫聲壓倒歌聲，漸漸，只能聽到慘叫，再沒歌聲。

    石魔、赤魔看看四周，要麼是趴在地上五體投地瑟瑟發抖，要麼是跌在地上痛苦嘶吼痛不欲生。

    百餘惡人！

    ‘破壞者’組織中一百多個窮兇極惡，此時此地，生死兩重天。

    但這還沒完——

    “先讓他們好好享受一刻鍾——”

    這個‘他們’是指死不悔改在‘生死符’下淒厲哀嚎的那些人，至於其他人：“你們，一個個排好隊，上前來，讓我種上‘生死符’，‘行善積德’，保管這‘生死符’不會發作。”

    閻闖撤了‘星石’，收了‘重力領域’。

    “去你媽的！”

    有人乍得自由，翻臉不認人，轉身就跑。

    “呵！”

    閻闖輕笑一聲，舉起左掌，將跌在地上的鐵劍平放掌上，劍尖向外，右手中指往劍柄上彈去，錚的一聲輕響，鐵劍激射而出，比強弓所發的硬弩還要勁急。

    噗嗤！

    逃跑那人太慢太慢，當場被貫穿後心，撲街在地，鮮血橫流沒了性命。

    “逃跑者！”

    “殺無赦！”

    閻闖拾起一柄寶劍兩手一彎崩碎數十塊，砰砰砰，碎塊如流星激射，擊碎鋼鐵無數，四周鋼鐵框架頓時轟隆隆倒地一圈，攔住衆人去路，更顯閻闖神威。

    至此！

    再沒人敢逃跑，一個個乖巧，排着隊來到閻闖跟前，被他種下‘生死符’。

    ……

    “知至道者天不煞，服元炁者地不滅。”

    “夫神與炁相合，以意引之，循環臟腑之內，馭呼吸以上下，久習之後，則神自明而炁自和，明照五臟。細功成後，內視見其真神矣。炁和而浹通於四肢，隨意而到，亦可治他人之疾也。”

    ……

    “至藥者，乃天地之極靈，爲出世之要道，採陰陽五行之氣，取日月四象之精，自無形而入有形，從有物而至無物，死生永度，變化無窮。”

    “陽升陰退，陰進陽錯，蟾光盛而金水成形，兔影滅而龍虎伏體，歲月既滿，功用方神，浸以澄波，浴之寒夜，半圭入口，向五內以雲蒸。”

    ……

    廢棄工廠作道場。

    閻闖在內宣講，從玄之又玄‘神與氣和、明照五臟’的先天大道，講到‘至藥’、‘陰陽’，此爲後天練氣之道。

    臺下皆爲‘破壞者’組織成員——

    現已是閻闖創立‘道德盟’中成員。

    改頭換面！

    煥發新生！

    閻闖給他們講武，着重在於內功。

    以《混元功》、《紫霞神功》、《先天功》爲基礎，再結合閻闖自身一路走來對大燕各門各派內功的認知，混在一處，信手拈來，將先天、後天掰開揉碎來講。

    廢棄工廠。

    道德盟總部。

    閻闖臨時道場。

    閻闖獨坐高臺，兩手在膝，各持精石。時而講武，時而修煉，《先天功》運轉，閻闖內力不斷增長。

    早在蒼山論劍六七階段，藉助‘魔障’的天時地利，閻闖長嘯《鬼獄陰風吼》，一朝頓悟，一舉突破至後天八重。

    又在六七最後一日更進一步，晉升後天九重。

    這之後——

    七月！

    八月！

    此時已是八月末。

    兩個多月時間，終於——

    “任二十四氣以推遷，俾七十二候之羅絡，促歲功於月內，寒暑無差；陷月候於日中，弦望有則。”

    閻闖周身氣息一振，卻又很快平復。

    但是，僅在這小小氣息波動間——

    “第十正經貫通。”

    “後天！”

    “十重！”

    “成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