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八百九十章 獻祭悖論

    這種獻祭是一種極爲殘酷的自我獻祭，亙古之魔雖然是一氣仙尊的另一個身份，但說到底也是一尊獨立的生靈了。

    一氣仙尊仙魔合一，一分爲二之後，就化作了仙道之祖，跟魔道之祖。

    如今這尊魔道之祖卻在自我獻祭，絲毫不顧那慘烈到極致的痛苦，即便是亙古之魔，此刻也慘嚎出聲，忍不住顫抖連連。

    這種痛苦無法忍受，他周身的每一寸都在撕裂，都在消散，是徹徹底底的的消散，就連自身存在的依憑都消失了。

    他的本源，他的血肉，他的血脈，他的根腳，他的真靈甚至連道果都在消散，要知道亙古之魔的境界乃是道一境界。

    是一尊名副其實的道境巨擘，在如今的本初之無中幾乎無人可敵，如果不是渡心魔主的心魔之道剋制他，也不會將其擊敗。

    “一氣仙尊這是要放棄仙魔合一之路，就連亙古之魔這尊分身都放棄了嗎？”

    張乾眯了眯眼睛，心中暗暗慶幸得虧自己通過弗屆之眼監測着一氣仙尊跟亙古之魔的一舉一動，不然的話誰知道一氣仙尊會做出這種駭人的選擇，竟然不惜獻祭自身。

    說到底亙古之魔也是一氣仙尊，是他的一部分，是一體的。

    這種慘烈的獻祭，身在自家原初宇宙中的一氣仙尊是感同身受的，他也會經歷那駭人的痛苦。

    “看來一氣仙尊是想明白了自己的道途，知道自己的仙魔合一之路是一條死路，這才放棄了這條道路。”

    張乾心中明白，這是因爲始元祖魔鏡離開了一氣仙尊，內中的祖魔至尊無法繼續影響一氣仙尊了，所以才讓他反應了過來。

    張乾倒是沒想到一氣仙尊會如此果決，在明悟之後，直接放棄了自己走了無數宇宙紀元的仙魔合一之路，就連亙古之魔這個身份都狠心獻祭掉，試圖讓自己返本還原。

    這也代表着一氣仙尊無數宇宙紀元以來的努力全都化作了泡影，但哪怕如此，一氣仙尊還是果決無比的行動了，沒有絲毫遲疑。

    單單這份果決之心，就讓張乾側目不已，這可是無數宇宙紀元的底蘊，就這麼放棄了。

    在弗屆之眼的注視下，亙古之魔的身形越來越小，慘叫聲也變得微不可聞，最終他徹底消失了。

    漆黑的大山山頂重新變得空無一物，亙古之魔自我獻祭之後，卻是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而他的自我獻祭，自然也是有回饋的，就是不知道這一次一氣仙尊讓亙古之魔自我獻祭的對象是誰。

    因爲一氣仙尊手中的祭臺只是完整祭臺的一小部分，準確的說是一小部分碎片所化，能夠獻祭的對象應該是有限的。

    不跟張乾一般，他手中的祭臺大部分保存完好，讓他可以向道盡之下的所有存在獻祭。

    而一氣仙尊的祭臺太小了，能夠獻祭的對象應該只有那麼寥寥幾種。

    嗡！

    就在這時，那漆黑的山頂再起變化，本來空無一物的山頂突然出現了一團神光，神光初時還極爲模湖，但轉瞬間就變得濃郁起來。

    眨眼間一枚巨大的光團出現在山頂，光團內部影影綽綽的似乎有一個人影在盪漾。

    仔細看去，這個人影儘管極爲模湖，但張乾還是看得出來，人影正是一氣仙尊的模樣！

    光團中的一氣仙尊失去了所有魔氣，充斥着無盡的仙道本源，這種本源乃是一切修行的總綱，或者說一切吸收靈氣修煉的起源。

    修行起源的道意肆意盪漾，若是凡人看到這枚光團，看到光團中的人影，瞬間就能明悟無數種修行法門，開創出種種不可思議的修行妙法。

    “這就是亙古之魔自我獻祭之後的反饋？不對，我知道他獻祭的對象是誰了，他獻祭的對象分明就是自己！”

    張乾露出古怪之色，他這才明白亙古之魔自我獻祭的對象是誰，根本就是一氣仙尊自己。

    一氣仙尊讓亙古之魔自我獻祭，而獻祭的對象又是他自己，這樣一來不管是作爲被獻祭對象的一氣仙尊，還是作爲自我獻祭的亙古之魔，都會得到天大的好處。

    作爲被獻祭的對象，亙古之魔自我獻祭之後，定然化作最純粹的本源融入到一氣仙尊的本源之中，讓他重新變得圓滿無漏。

    而這次獻祭也會得到反饋，哪怕獻祭的對象是自己，依舊會有反饋出現，這是獻祭之道自身決定的，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

    也就是說，這次自我獻祭，一氣仙尊不但解決了自己的問題，走出了仙魔合一的死路，而且讓自己重新變得圓滿。

    甚至於還得到了獻祭的反饋，也就是那巨大的光團，光團中的東西其實就是對一氣仙尊極爲重要的仙道起源之力。

    或者說是修行起源之力。

    “這簡直是作弊啊，兩頭撈好處！”

    張乾驚歎連連，他都沒有想到還可以這樣，這讓有祭臺在手的他，不由得起了別的心思。

    “如果我也跟一氣仙尊這般，自我獻祭的話，會不會也可以無限得到好處？”

    想了想，張乾發現這法門看似作弊，實則對自己沒什麼用，他有玉碟在手，可以源源不斷的牽引來五太之氣，五太之氣作爲祭品獻祭不香嗎？

    唰！

    也就在這時，山頂的光團突兀的消失不見，無影無蹤，卻是循着跟一氣仙尊的聯繫，急速向一氣仙尊的原初宇宙飛去。

    張乾看到這一幕，並沒有讓弗屆之眼出手阻攔，而是靜靜的看着，直到光團消失很久之後，他的注意力才通過弗屆之眼轉移到一氣仙尊的原初宇宙中。

    在弗屆之眼的觀瞧之下，那光團果然通過莫名的聯繫返回了這座原初宇宙，出現在一氣仙尊身邊。

    就見將亙古之魔自我獻祭之後的一氣仙尊變得仙風道骨，任誰看了都會心生仰慕之心。

    儼然是本初之無的正道魁首，所有的魔意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絲一毫都不見了。

    但這樣的一氣仙尊卻讓張乾暗暗吃驚，因爲一氣仙尊重新變得圓滿了，通過自我獻祭的方式，他當初分出去的亙古之魔重新跟其融合爲一。

    他自身的根基變得圓滿，哪怕因此失去了無數宇宙紀元的底蘊，卻有了重新走出新道途的資格。

    而這個資格才是最重要的，張乾可不相信如一氣仙尊這等存在，不會參悟出新的直指道盡之上的道途來。

    在本界破碎的今日，在諸多道盡至尊還未復活歸來的今天，當初在本界中諸多看似瘋狂，看似是死路的道途，都有走通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