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理智

    嫂子正坐在沙發上抽菸，情緒低沉。

    現在，我還能說什麼呢。

    真覺得自己像個牲口。

    說什麼都不合適，說對不起沒用，也沒必要，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唐立。

    她是女人，丈夫要把她送給另一個男人，心情是有多複雜。

    “嫂子，我先……”

    “你走吧。”

    多餘的話就不用說了，這是嫂子給我臺階下。

    我猜，今後不會來嫂子家了，這份尷尬會讓人無地自容。

    來到外面的車上，我靜坐了十分鐘。

    我該怎麼向唐立交代呢，他肯定認爲我跟嫂子已經做過了，而我又沒拍到細節。

    這是帶了綠帽子還沒好處，賠了夫人又折兵。

    半個小時後，我去了酒吧，用白酒將自己灌醉，然後找一家便宜的旅館睡覺。

    醒來，已是深夜，凌晨一點多，手機裏有四個未接電話，全是唐立打來的。

    想了想，我還是給他撥打過去，逃是逃避不了的。

    “喂？”

    唐立的語氣帶着少許興奮：“怎麼樣？完事了吧？爲什麼不通報我。”

    “沒有。”

    “什麼沒有？你別告訴我，你跟林曼沒上過牀，少得了便宜賣乖，她騷起來的樣子，比夜場裏的女人還要瘋。視頻拍了麼？照片呢？”

    我嘆氣迴應着：“沒有，我跟嫂子沒做過那種事。”

    “胡七八扯！她中了我的藥，大門鎖着，就她那種騷貨，看到你，還不趕着過來要麼。你小子跟我耍花招吧？想白吃白拿？”

    接下來的話就很難聽了，那種辱罵。

    他還說，這種事要去告訴老爺子，讓老爺子看清我的爲人，然後把我趕出唐家。

    甚至威脅我，在本市，只要他打招呼，我連掃廁所的工作都別想找到。

    什麼話難聽，唐立就罵什麼，祖宗十八代，他是一個也沒放過。

    罵完了，也累了，他最後生氣地掛斷電話。

    隔天大早，我沒去上班，不想見唐立。

    九點，我接到一個電話，是韓琪來的，約我出去玩，今天是週末，她正好放假。

    我突然產生了一個想法，好好跟韓琪談戀愛，然後去她家當上門女婿。

    遠離家裏的是非，這是解決困境最好的辦法。

    算是吃軟飯。

    可是這年月，吃軟飯不算多丟人吧，滿大街都是吃軟飯的。

    古話說得好，笑貧不笑娼，吃軟飯也得有那個本事吃才行。

    這只是我一閃而過的念頭，真見到韓琪之後，想法又煙消雲散了。

    因爲她太美，看上去太清純，讓我產生了負罪感。

    韓琪站在廣場的門口，穿着很得體的緊身褲，蘋果臀從側面看，弧線帶着原始的慾望。

    她上身穿着白色背心，還有一件白色外套，凸起的小山包使她有少女的唯美。

    我走了過去，自己的衣服挺便宜的，皮鞋還是地攤貨。

    “韓老師。”

    我用了尊稱。

    韓琪歪頭看我，上下打量着：“蠻精神的嘛，衣領沒翻好。”

    說着，她將挎包放在我肩膀上，然後雙手過來給我整理衣領。

    湊近了，山包湊近了。

    我可以俯瞰到她內部的風采，也有深溝，只是不如嫂子的豐滿。

    “你吃早飯了麼？”

    “吃過了。”

    其實我沒吃，肚子在叫。

    她哼哧一笑：“走走走，咱們去吃肯德基，然後去看電影，今天有一部驚悚片，我非常喜歡看國外的驚悚片。”

    沒談過戀愛的我，在韓琪面前是拘束的。

    可以說是拘束到像是個罪犯，而他像個獄卒，一直都走在我前面。

    進入影院之前，她突然走慢了，一下挽住我的胳膊。

    這突如其來的感覺，讓我有一種大男人的自信感，彷彿，我是把她給征服一樣，她像只家貓，粘着我。

    很舒服的感覺。

    韓琪的山包時不時會蹭到我的胳膊肘，可舒服了。

    “你怎麼好像有心事？”

    “哦，你太漂亮了，所以我不好意思。”

    韓琪卻搖頭：“不像，你有別的事。我是學心理學的，你別當我是傻瓜啊，是不是工作上的事啊？”

    “額……呵，是吧。”

    “我下午三點要回學校去，給學生補習，現在是抽空出來見你的。月底我請假，你陪我回一趟省城，我媽想見見你。”

    太快了吧，兩人見面才第二次，這就安排見家長了。

    不是得等愛情確立之後才幹這事麼。

    我十分肯定地告訴自己，我跟韓琪之間沒有愛情。

    如果她見我一面就能想到結婚的事，只能說明她是爲了結婚而結婚，對我也毫無感情。

    電影兩小時，我沒主動去摸過她一下，摸手也沒有。

    她倒不介意，出來之後喝了一杯奶茶，然後就回學校去了。

    “我送你吧。”

    “不用，你的車難道放在這裏不開走啊？”

    和韓琪在一起，我渾身倍感輕鬆，沒有那麼多鬱悶。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跟她出去旅遊，採採風，也體驗一下別人口中的愛情。

    她的性格屬於大大咧咧那種，應該跟她的職業有關，她的嘴皮子特能說。

    我還在想，如果我主動去抱她，甚至去親她，她是不會拒絕的。

    五點，唐立又來電話了，讓我去公司。

    剛到公司樓下，就碰見了沈媛。

    她把我拉到角落裏，問了我一句最不想回答的話。

    “你跟你嫂子睡過了？”

    這不是祕密問題麼，怎麼能讓她也知道。

    到底是唐立說的，還是嫂子說的。

    不，肯定不是嫂子，否則作爲閨蜜的沈媛就不會用疑問的口吻了。

    我搖搖頭，很認真地回答：“沒有，我跟嫂子是清白的。”

    “唐立說的，你跟林曼睡過，他想利用你搞到林家的財產。”

    “沈姐，我對天發誓，我真的沒有動過嫂子。”

    她猛呼一口悶氣，然後說：“你只要留在公司，就會被他利用，想法子去別的分公司吧，你要是有點男子漢氣概，就該另謀出路，唐立不可能給你留股份的。”

    “沈姐，我留在唐家不是爲了錢，我是想報老爺子的恩情。”

    “……”

    “等老爺子百年之後，我才會離開唐家。”

    “你太傻了，天底下還有你這麼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