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太初之前、更古的魔法

    納尼亞的夜晚，羣星璀璨。

    但在西方天際處，許多星星都變得有些暗淡，唯有一顆最大的星星還在閃爍着。

    石桌山丘。

    古老的石臺上躺着一個金色身影，它躺在那一動不動，而在身影旁邊則守候着兩個哭泣的女孩。

    ……

    “我們要解開繩索，不能任由阿斯蘭躺在這裏。”

    年幼的露西說着就伸出稚嫩的手掌，開始用來撕扯繩索。

    “綁的太緊了，我們需要工具。”

    蘇珊作爲長姐，雖然同樣悲傷，但還是保留着理智。

    她一眼就發現這堅實的繩索不是她們倆徒手就能解開的。

    在這寂靜的夜裏，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而周圍的溫度也越來越冷，包括躺在石臺上的阿斯蘭，剛纔還尚有餘溫，此刻也已經完全僵硬。

    “露西，我們得回去了，不然彼得他們會着急的。”蘇珊率先從悲傷中走出。

    “可是……”

    “沒有可是，我們必須天亮前回到營地。”蘇珊一把拉起年幼的妹妹。

    夜，已經不那麼黑了。

    遙遠的東方地平線，此刻已經出現了一抹黎明前的曙光。

    就在蘇珊與露西即將離開石桌山谷時，她們身後傳來了一聲巨響，那響聲就像是一個巨人摔破了一個巨大的盤子。

    兩人聞聲，回頭望去。

    之前的石臺已經從頭到尾裂成兩半，剛纔的聲音也是它發出的，但石臺上阿斯蘭的屍體也早已不見。

    “嗚嗚！太糟糕了！”露西哭着說道。

    “是誰幹的？又是魔法？”蘇珊有些生氣的看着四周。

    “是的！”這時在她們身後傳來了一個洪亮的聲音。“但這是更高深的魔法。”

    太陽升起了，晨曦下阿斯蘭全身都透着光，金閃閃的亮光。

    而且它的身體比之前更加龐大了，以至於年長的蘇珊衝過去擁抱它時，擡起頭也僅僅碰到那柔軟的獅鬃。

    “你還活着！阿斯蘭。”露西開心的笑着。

    “是的！親愛的，我還活着。”阿斯蘭低下腦袋，輕輕的碰了碰露西。

    “可這…我們明明看到你……”蘇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事情是這樣的。”阿斯蘭擡起頭看着蘇珊，“白女巫掌握着遠古魔法，但她的知識也只能回溯到太初、時間之始。”

    “但如果她能知道更遠一些，能進入太初之前的那片寂靜與黑暗中，那她就會知道在那裏還有更古的魔法……”

    阿斯蘭對兩人講了它復活的由來。

    相比較蘇珊的若有所思，年紀更小的露西，卻聽不得這些深奧的東西。

    趁着空暇，她連忙問道：“那現在呢？我們要幹什麼？”

    “現在？”阿斯蘭抖了抖身上的鬃毛。

    “現在我們要去幫助彼得和艾德蒙，我們要去戰鬥，爲納尼亞而戰，但在這之前你們倆最好先捂住耳朵。”

    雖然不明所以，但蘇珊和露西還是照做了。

    “昂~吼！”

    阿斯蘭張開巨口，站在山巔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彷彿是在宣告着它的迴歸。

    ……

    命運似乎不能改變，有些事似乎也早已註定。

    伊諾在山谷裏獨自居住了六天。

    但在第三天起，他手提箱裏僅存的幹奶酪與火腿便已消耗殆盡。

    “得！除了魔毯和阿尼瑪格斯，又要再添一條新的計劃了，要學習延伸咒，不然這箱子真裝不了多少東西了。你說對嗎？小家夥！”

    天見猶憐，他現在也終於能叫別人小家夥了。

    在伊諾面前的是一個木姑娘，或者也可以叫木精靈。

    大約一英尺不到的身高，但卻有着人類的四肢和五官，全身撒發着瑩綠色的光芒，看賣相和護樹羅鍋倒有幾分近似。

    這是他在山林中打獵遇到的，和那些能聽懂人話的木精靈相比，眼前這個小家夥就顯得呆呆傻傻，不僅不會說話，甚至連基本思維都沒有。

    伊諾一度懷疑，眼前這個木精靈是因爲被同類驅逐，才跟着他的，畢竟沒人願意和傻子玩。

    但不管如何，至少這六天裏，他有了一個可以說話的對象，別管對方聽不聽得懂。

    言歸正傳。

    在完成日常傾訴後，伊諾便把目光看向剛剛採集的漿果，有點類似於潘石榴和無花果的一種果實。

    “果肉分離！”

    話音落下，魔法的光芒精準命中了不遠處一小堆漿果。

    接着它們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操控着，剝去了苦澀的外皮，露出裏邊新紅的果肉。

    說實在，眼前這些漿果酸酸澀澀的味道，口感並不算好，但這也是他唯一的食物來源了。

    畢竟……在聽到野兔開口求饒後，他就徹底轉變爲素食主義者，至少這幾天都是如此。

    與此同時。

    待在一旁，一直望眼欲穿的木精靈，眼見食物已經處理完畢，便挪着小碎步、扭扭捏捏的走到漿果旁邊。

    接着迅速抱起一顆和它腦袋一樣大的果實，也不着急吃，反而一臉滿足的坐在地上傻笑。

    這樣的場景，伊諾也是見怪不怪，左右不過是一顆漿果而已。

    其實他也不止一次猜測，這小家夥之所以一直不離開，或許和他的慷慨有很大關係。

    畢竟投喂麻……幾次之後就被賴上了也屬正常。

    ……

    酒足飯飽後，伊諾便躺在山谷的草坪上仰望天空。

    這是他爲數不多的消遣方式，雖然納尼亞的積雪弱化，整個山谷也生機盎然，但除了知更鳥的叫聲外，這裏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

    或許正如矮人所說，又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山谷裏的小動物們對他一直是躲躲閃閃。

    之前的野兔是這樣，那羣木精靈也是這樣。

    想不明白，索性他也不再去想，反正也在這待不了多久了。

    或許是人類的天性，總是不能做到心無雜念。

    腦袋裏剛放下一個問題，那麼第二個問題必然接踵而至。

    思緒飄飛，他此刻又想到了那座冰雪覆蓋的城堡，想到了花園中的白女巫，甚至想到了矮人老西蒙……

    ……

    “聖誕快樂！孩子！”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伊諾猛地一個激靈，瞬間從地上坐起。

    出現在他眼前的，又是一架馴鹿雪橇。

    但與之前白女巫的那架雪橇不同，眼前這個更加寬大一些，光是馴鹿就有足足六匹。

    而且每匹馴鹿的角上都綁着紅紅迷你聖誕帽。

    “別緊張！我沒有惡意。”說話的是一個標準版聖誕老人。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爲對方從相貌、着裝、到服飾，完全符合所有故事中聖誕老人的形象。

    “我只是一個送聖誕禮物的老人，兔子先生說這裏還有人沒收到禮物，這是我的失職。”

    “所以，回到家之後，我又連夜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