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殘酷的現實

    繁鬧的麗痕書店門口，伊諾看着金妮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也是涌現出一絲絲複雜。

    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再次蹲下身，整理起地上的羊皮紙，雖然人走了，但腳下的東西卻不能扔在這不管不顧。

    “她很漂亮，不是嗎？”赫敏的聲音響起，她的目光也是順着伊諾的視線看到了金妮的背影。

    赫敏剛纔全程目睹了這裏的一切，尤其在伊諾打開箱拿出那套文具時，她就有一種說不出口的滋味，莫名的不開心。

    “漂亮？”伊諾愣了下，接着失笑道：“她才多大一點，最多算是一種鄰家妹妹的可愛。”

    “嗯！對的！小妹妹一樣。”赫敏重重的點了點頭，語氣中透着點點欣喜。

    “赫敏，你說一個人的愚蠢真的是天生嗎？”

    雖然不清楚伊諾爲什麼這樣問，但赫敏還是認真的回答道：

    “想來不是，天生愚蠢的人很少。我感覺大多都是後天環境造就的，無論是性格還是愚蠢。”

    “所以愚蠢就是一種道德上的缺陷！”整理好散落的羊皮紙，伊諾緩緩站起身：

    “愚蠢的人不可能真正的善良，因爲他們是非不分、對錯不分，僅憑感情做事！所以愚蠢本身，就是一種不可救藥的惡。”

    突然間，伊諾就覺得有些索然無味，和愚蠢的人計較只會讓他也變得愚蠢。

    “算了！不說這個了，你還要買書嗎？現在排隊沒準還來得及。”

    聞言，赫敏面露難色的看了眼人潮洶涌的麗痕書店。

    “過幾天再買吧，距離開學還有兩週呢。”

    說罷，她目光掃過旁邊的手提箱，接着有些不經意的問道：“你剛纔的那套文具是在霍格莫德買的嗎？我在對角巷都沒見過。”

    “文具？”伊諾驀然回首，然而視線中又一次出現那熟悉的肢體語言。

    赫敏的足尖輕點着地面，一雙潔白的涼鞋，兩根黑色的繩帶繞過足弓緊密的貼合在腳踝上，接着在腳面交匯，扎出一個精緻的蝴蝶結。

    而就這樣一雙漂亮的鞋子，此刻卻總是不經意間踢動着路邊的一顆石子。

    “那你要去霍格莫德看看嗎？我帶你坐巫師的專屬公車，大約只需要一刻鍾就能到。”

    ……

    1992年9月1日，週二，微風。

    霍格沃茨特快，再一次如約的從倫敦國王十字車站發車。

    火車靠後的一節車廂，隔間裏伊諾靜靜的坐在座位上，腦袋輕輕的靠在車窗上，看着窗外飛逝而過的田園景色。

    而在他對面，潘西正在給達芙妮說着暑假裏種種有趣見聞。

    聽着對面時不時傳來的一聲聲清脆笑聲，伊諾同樣陷入了短暫的回憶。

    整個暑假的後半段，他除了偶爾帶赫敏逛逛霍格莫德之外，剩下的時間裏好像陷入一個怪圈，不停的修改論文、寄信、修改論文、寄信……

    當然，一次偶遇，他也是知道了麥格教授其實就住在霍格莫德，而且距離他的小樓並不遠。

    雖然知道了住處，但沒有接到邀請的情況下，便也只能通過貓頭鷹書信的方式來交流。

    好在距離開學前的最後一天，麥格教授終於大發慈悲的沒有把論文打回來，而是回信說她會幫忙寄給《今日變形》編輯部。

    “嘭！”

    隔間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出大事了！哈哈哈哈哈。”德拉科從門外走進來，只是說了一句話，便開始笑個不停。

    “如果不願意說，就請你出去笑，沒看我們正在聊天嗎？”

    潘西一臉不悅的看着德拉科，她明明聊得很愉快，都快講到了精彩部分，結果被人無情的干擾。

    “我說，我說！火車上好多人都看到了，波特和他的韋斯萊跟班，開着一輛會飛的麻瓜汽車，剛從我們頭頂穿過去。”

    德拉科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着，似乎是想更加真實的描述汽車的形狀。

    “那他們完了！”達芙妮若有所思的說着：“在火車上都能被看到，估計也會被很多麻瓜看到了。”

    “是的！他們完了！”彷彿被搔到了癢處，德拉科整個人都興奮了起來。

    伊諾一直安靜的聽着幾人交談，此刻也是疑惑問道：“怎麼就叫完了？就算被麻瓜看到，不是還有事故災害司嗎？”

    “我來說！”達芙妮趕在潘西開口前，一把搶過了話頭。

    從登上火車到現在，一直是在聽潘西講，而她又不好打斷，現在終於找到機會了。

    “斯文伯恩先生，你應該不太瞭解魔法部，我哥哥就在魔法事故災害司，光一個暑假他們就抓捕了176名違反保密法的巫師。”

    說到這，達芙妮換上了一副誇張的語氣：

    “其中120人情節較輕，只是處罰100加隆以下的罰款，但剩下56人因爲情節較重，都是100加隆以上罰款，或一個月阿茲卡班監禁，或兩者並罰。”

    “最慘的是一個今年剛畢業的拉文克勞姑娘，她就是兩者並罰，據說都驚動了弗利維教授。好像是因爲她在她媽媽墓地前變了一束花，結果不小心被好多人看到了，然後那些人便大肆宣揚魔鬼和女巫……”

    聽到這，伊諾也不再管一旁眉飛色舞的達芙妮，他現在整個心思都集中在了保密法上。

    一個剛滿17歲的姑娘，因爲變出一束花被人看到，就要面臨進入阿茲卡班？雖然有弗利維教授出面，不一定會實現，但光是這份判決就有夠荒謬。

    或許……所有的故事情節都是經過了美化，這也導致他從沒考慮過故事以外事情。

    原故事裏，出了飛天汽車的事情，亞瑟似乎也僅僅是面臨了停職審查，甚至連罰款都沒有。

    而當事人哈利和羅恩也僅僅是扣了學分，羅恩慘一些，多收了一封吼叫信。

    而這之後便沒有了下文，像是一切到此爲止，既往不咎。

    但今天，在聽到達芙妮的一番描述後，似乎才是真正的揭開了魔法世界童話下掩蓋的殘酷現實。

    未來如果哈利波特的故事結束，一切歸於平淡時，沒有了故事的濾鏡，是不是也意味着苦難的開始？

    第一次，伊諾思考起了未來，而在這前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了故事情節上。

    但很明顯這不是路途中的奇幻世界，故事結束就能不管不顧的離開。

    ……

    時間悄然劃過，隔間裏交流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直到……

    “伊諾，你還好吧？”德拉科有些關切的問道。

    聞言，伊諾的思緒被拉回當下。

    等他回過神後，入眼便是隔間裏三張疑惑的面龐，看着德拉科、潘西和達芙妮。

    “我還好！只是我在想，我們有必要怕成這樣嗎……我們學魔法是爲了什麼？活的就像是一隻下水道裏的老鼠，甚至還不如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