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魔藥課

    短暫的沉默之後，斯內普緩緩走下講臺，開始繞着課桌巡視。

    “我希望你們能明白來到這裏的目的，是爲了學習這門精密、嚴格的魔藥學，而不是其他……”

    “當然，我不指望你們能夠真正領悟那文火慢煨坩堝冒着白煙、飄着陣陣清香的美妙感覺……但要讓我發現誰敷衍要來、恣意生事，呵……”

    說到這，斯內普刻意的停下來腳步，同時目光死死的盯着哈利。

    “啊哈，我差點忘了！你們中有的人生來就具備了相當的名望，他的名頭大到甚至家喻戶曉……”

    看似是在誇獎，但所有人都能聽出斯內普話裏的嘲諷。

    尤其是斯內普正一言不發的看着哈利，那嘲諷的目標已經不言而喻。

    “波特，告訴我如果將將水仙球莖的粉末加入艾草的汁液裏，這樣會有什麼後果？”

    哈利一臉迷茫。

    什麼水仙莖粉？艾草又是什麼？他現在已經後悔聽信羅恩，更不該放棄課前預習。

    話雖如此，但哈利也只能求助的看向一旁的羅恩，期望這個生在巫師家庭的朋友能給他一些提示。

    然而……此刻的羅恩也是一臉呆滯，似乎就像是還沒睡醒一般。

    “好吧，那我們換個問題。”斯內普語氣不變的說着，只是眼睛裏不爲人知的閃過一絲失望。

    “波特，如果我要你找一塊糞石，你會去哪裏找？”

    然而，迴應他的卻是哈利無辜的眼神。

    望着那一抹讓人心醉的翠綠，斯內普仍不死心的問道：“告訴我，舟形烏頭和狼毒烏頭有什麼區別？”

    “抱歉教授，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格蘭傑小姐知道，您爲什麼不問她呢？”

    赫敏：“……”

    哈利已經被這接二連三的提問，弄得有些心煩意亂。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爲什麼眼前這個教授就非要和自己死磕，明明赫敏的手都快舉到天花板了。

    “哈利·波特頂撞教授，格蘭芬多扣2分！”

    斯內普低沉的聲音在教室裏迴響。

    扣完分，斯內普依舊已沒有理會一旁的高舉手臂的赫敏，而是轉頭看向另一邊。

    “斯文伯恩……”

    “教授，第一個問題答案是生死水，第二個問題糞石在山羊胃裏，而最後的問題，兩種烏頭沒有區別，統稱烏頭。”

    伊諾一口氣回答了所有的問題。

    有一說一，他雖然對魔藥不怎麼感興趣，也沒翻過書去預習，但面對赫赫有名的致命三連問，還真難不倒他。

    如此流暢的回答驚豔了所有人，包括一旁的赫敏，她正在用一種看同類的眼神，悄悄的打量着伊諾。

    “呵……我沒讓你回答剛纔的問題，不過看在答案標準的份上，斯萊特林加五分。”

    斯內普一臉平靜的說着。

    “現在，你告訴我學習魔藥，對你來說到底意味着什麼，或者你認爲魔藥的根本作用是什麼。”

    看似簡單的一道題，卻是斯內普精挑細選的問題。

    因爲無論是金錢、名望、力量、甚至永生，都可以通過魔藥來獲得，而他就要藉此看看伊諾的回答，來驗證一些猜測……

    意味着什麼？

    伊諾也是有些摸清頭腦，很難相信這樣的問題是出自斯內普的口中。

    但很快他也反應過來，這是好事啊！斯內普真要提問《千種神奇草藥及蕈類》的內容，那才是徹底抓瞎。

    略微思考了一會，他便有了答案。

    “教授，魔藥對於我來說僅僅是一種手段，一種阻止悲劇發生的手段，讓疼痛的人解除痛苦，讓受傷的人傷勢痊癒。”

    斯內普的聲音似乎有着魔力一般，因爲剛纔短暫的思考中，伊諾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很多曾經的畫面。

    有人被熱湯燒傷後，得不到相應的治療，只能一個人躲在角落裏，一邊對着傷口吹氣，一邊默默流淚，甚至連抽搐聲都不敢發出，因爲那會引來大孩子們的呵斥。

    稚嫩小女孩遭到毒打，被扔在冰冷的硬牀上好幾天無人問津。

    深夜裏，女孩一個人自言自語，說她媽媽總有一天會來接她，所以現在她一點都不疼，她不能哭，因爲媽媽不喜歡哭哭啼啼的孩子，她要一直等媽媽……

    但一週後，人們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女孩的身影，嬤嬤說她傷太重了……從那以後，夜裏也再聽不到那一聲聲哽咽與安慰。

    嚴寒的冬季裏，孤兒院一羣穿着單薄襯衫的孩子們，擠在一起相互取暖……

    然而第二年的春天，總能發現那羣孩子裏，少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一樁樁、一件件，猶如電影般在他腦海裏閃過。

    與此同時。

    斯內普也早已無聲的釋放了攝神取念，同時更是全力運轉大腦封閉術，在避免被影響的同時，他也要儘可能的看清一切。

    或許一開始他也沒想這麼極端，但一想到剛纔那雙翠綠的眼眸……

    現在斯內普內心只有一個想法，守護的同時，也要避免悲劇的重演。

    作爲當事人，伊諾根本不知道斯內普內心所想，他現在純粹是依據本心而回答。

    苦難從來都是專挑平凡的人下手，因爲平凡不能創造奇蹟。

    然而，他卻想做平凡人的奇蹟，就如同奇蹟挑選了他一般。

    ……

    就這樣，魔藥課教室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過了好一會。

    “很好，出色的回答，斯萊特林加十分！”

    斯內普語氣罕見的輕快了幾分，整個人也不再是之前緊繃的狀態，並且他在加完分之後也在沒有再提問任何人，轉身徑直走回講臺。

    這番操作，不僅讓所有小巫師有些懵，伊諾同樣也是摸不清頭腦。

    不過這並不影響周圍小蛇們的愉悅心情，要知道這可是一次性的10分。

    當然有人高興，必然有人受傷，就比如此刻的格蘭傑小姐，嘴巴嘟的老高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

    這在她看來就是不公平，明明這個教室就她一個人舉手了，但教授卻選擇視而不見。

    ……

    魔藥課有條不紊的進行中。

    或許是斯內普心情變好的緣故。

    接下來的時間裏，哈利就像是一顆強力磁石一般，狠狠地吸住了斯內普的所有攻擊，哪怕是納威打翻了坩堝，也只是受到了表面的呵斥。

    想來也是斯內普不願把寶貴的扣分額度浪費在納威身上。

    “波特，看到他打翻坩堝，你爲什麼不制止，同學犯錯誤就顯了你的好？格蘭芬多扣一分！”

    “波特，上課期間四處亂看，格蘭芬多扣一分！”

    “波特，眼睛爲什麼只死死盯着坩堝？格蘭芬多扣一分！”

    斯內普每次僅扣一分，雖然傷害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面對無盡嘲諷與頻繁的扣分，哈利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好像他不管做什麼都不對，發呆被指責不用心，用心了又被呵斥太死板……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又因爲收拾東西過快，而被定成藐視課堂，再扣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