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你就說你心不心動吧！

    天堂城的冬天格外漫長，不僅是髒雪的威脅，最低溫度甚至可以達到零下三十度。

    而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這座糜爛又荒謬的城市往往會進行幾個月的蟄伏，富人們呆在家中，窮人們抱着火爐。

    當然，只是以往。

    現在，即便寒風和髒雪一起呼嘯，但依舊有無數人在火熱的忙碌着。

    滿城的屍體不能拖到升溫的季節，否則，更大的麻煩會過來。

    隨着時間的推移，有一部分人驚訝地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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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錢賺，眼前的就是大善人。

    這還不算完。

    “水電這些基礎措施必須要安排人維修維護，可靠又老練的技術工種就那麼幾批。而且，要是沒人盯着，他們的效率就直線下降……對他們而言，我們的獎勵沒那麼誘人，這羣傢伙精着呢，重建過程中他們必然會得到重用，再次獲得資產是遲早的事情。”

    那人點了根菸：“沒被關起來的時候，我去幾個街區看了看。”

    站在旁邊的莫扎推了推眼鏡，開口接着說道：“本以爲最難處理的居民情緒反而是最容易解決的，人口驟降的問題還是暴露出來了。”

    “就是說啊……大家都是來賺錢的，我們敢頂着這滿城的屍體進來，也算有誠意了吧？一堆窮鬼放在那兒，他們不榨油，還不讓我們榨油了？難不成，肖恩老大還準備在天堂城玩人人平等那一套啊？”

    這座糜爛、混亂，永遠充斥着暴戾和罪惡的城市，以一種詭異的姿態進入到了高速而有序的程序當中。

    倒是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只不過，他們全都被禁足在了院子裏。

    只不過，天堂城的主人不太客氣，他們被‘請’到了一起，然後集體軟禁了起來。

    商人匯聚的大院子裏，幾個領頭躲在屋內，透過窗戶打量着屋外的看守。

    天堂城掌權者的慷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不用和販賣物資的小販勾心鬥角，不用擔心自己走在夜路上時會被人打悶棍拆走義體，甚至不用擔心冬季的寒冷、飢餓、毒素。

    當然，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會這麼老老實實地幹活。

    謝里爾點頭應是。

    不少人對視一眼，搞清楚了這位肖恩老大的心思。

    變化大得令人恍惚，但似乎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

    這樣的生活，似乎比自己原本的日子要舒服不少……

    肖恩平靜地笑了一聲：“技術水平的高低不用管，挑幾個老油條殺了，再讓人漏點消息，是他們內部舉報。另外，把新培養出來的那批技工頂上去，出了問題【金鬼】也給新人們兜底，讓那羣老登知道，他們不幹有的是人幹。”

    三米的大漢推着掛了許多屍體的發光路燈在城裏轉來轉去，做噩夢的人肯定是少不了的。

    “各位帶過來的所有物資，【金鬼】會以整個天堂城的名義收購，而收購價，比市場價高兩成。”

    天堂城信用點還可以在這裏消費流通，而市場價買那些東西絕對是划算的……

    每完成一定量的工作配額，你就可以走進那個溫暖的半球形罩子裏享受半小時的溫暖和陽光。

    而且，這大個子粗中有細，有些抱着小心思的人用假證據舉報自己往日的仇人，謝里爾倒是公正地很，沒冤枉別人。

    肖恩繼續說道：“此外，天堂城還準備開放一條綠色通道——各位這樣的商人，遷居而來的工人……在天堂城三百公裏外開始，就能得到我們的全程保駕護航。”

    最後，所有人都看向了謝里爾，後者負責城內的秩序維護。

    片刻後，一堆商人聚集到了屋子裏，站在他們眼前的人是天堂城目前的話事人。

    肖恩點點頭：“這我倒是有預料……讓你們抓的人都抓住了沒有？”

    “再這麼下去，怕是要沒有明天了。”

    又有不少人分批次地彙報了自己這裏遇到的問題，各個都不算簡單，現在也只能短暫地先應付過去。

    誰不知道天堂城信用點貶值的厲害？

    天堂城死掉的人太多，基礎物資短缺，但高端物資卻沒人消化了。

    當獎勵被爆出，商人們都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怎麼說？”

    而且，更重要的是……對方話裏的深意。

    這可不是小小的獎勵……這是在大力鼓動人才落戶了……

    五分之一看着不多，但那本就不小的獎勵堆疊起來，就是一個非常可觀的數字了。

    因爲近期的事件，【金鬼】的重建暫時進入到了停滯之中，臨時搭建的會議室裏，一羣人的表情算不上好。

    他摸了摸胡茬：“天堂城信用點貶值得厲害，但如果【金鬼】準備徹底統一管理的話，信用點在這裏就是純粹的廢紙……但是，【金鬼】在刻意保持着信用點的流通和價值……”

    商人們立刻得出了共識，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起來。

    但是，友善的【金鬼】成員們會把他們吊在街道的移動路燈上，進行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發光展示。

    肖恩露齒一笑，果然，謝里爾來幹這種事情還是很令人放心的。

    他的聲音裏也帶着凝重。

    肖恩笑眯眯地開口了。

    三百公裏可不短，如果有人保護，廢土行商、搬遷最大的風險就被削減了許多，而這還不需要他們付錢。

    甚至，城內的人造太陽都被搬到了人羣密集的地方。

    率先完成工作目標的人，都可以得到一筆不菲的獎勵，這也是他們如此賣力的原因。

    市場價……現在的天堂城還有市場價嗎？

    對方支付貨幣，肯定是按照天堂城信用點來支付，即便按照災難之前的市場價來，這信用點的價值也不多。

    其中一人愁眉苦臉道：“那肖恩老大也真夠直接的……咱們都沒來得及擡一擡各種物價呢……”

    肖恩思忖着說道：“歸根結底，城內還是物資不足，專業人士不足，我們【金鬼】畢竟是草臺班子啊……”

    衆人思考之際，屋外傳來了腳步聲。

    那些廢土上的商隊們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一樣，迅速地彙集到了天堂城。

    沉沒港離這裏也就一千公裏左右……近三分之一的路程啊……

    這是現實，雖然現在還在控制範圍內，但所有人都明白，不能一直這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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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恩笑眯眯地掃視一圈，靜待一會後，他繼續說道：“而在物資之外呢……有些東西我們也允許各位在天堂城購買。比如，【黃昏塔】特產的藥劑，【公司】特產的義體等等，價格，也是市場價。”

    每個人每天都能領到足夠的生存物資，大魚大肉自然搭不上，但不少貧民驚喜的發現，上面發的物資竟讓能讓他們比往年冬天的時候還要過得更舒服一些。

    恩得利頂着兩個黑眼圈，掐着眉心，苦哈哈地望向肖恩：

    “大哥，真有點撐不住了……我能改進效率的機器也就那麼些，而且機器也得休息，昨天城南那裏的解毒劑流水線，有個反應裝置炸了，死了十幾個人。”

    天堂城遭遇鉅變，混亂之中最不缺少的就是投機者。

    肖恩點點頭：“我會再派一批人去你那裏，別管炸不炸的，先保證物資的供應。”

    “荒廢的工廠、機器太多了，而且要分不少人去處理滿城的屍體，很多原先的措施都癱瘓了。”

    聰明人……

    這位【金鬼】二把手的名聲已經徹底傳開，即便對方臉上掛着笑容，但依舊令人心底發憷。

    他最終得出了結論：“生意還是要做的，只不過，【金鬼】要和我們做的生意，可能和我們想象中不同。”

    謝里爾點點頭，悶聲道：“都統一關起來了。”

    此言一出，商人們愈發心動。

    另一人脾氣火爆，恨聲道：“我們又不是常住天堂城的人，這麼對我們，以後誰還跟和天堂城做生意？這肖恩老大怕是昏了頭，這麼大一個城邦，沒有貿易流通他怎麼過日子？”

    頂着髒雪，人們手腳麻利地搬運着屍體，隨後分門別類地送入焚化爐之中。

    有人發現，自己在沉沉入睡之前，竟然會開始期待明天。

    “該讓他們派上用場了……”

    “常見的食物、衣物，必備物資之外的香菸、機油、一些違禁品，甚至還有女人站在街頭賣春——【金鬼】並沒有對這些現象進行管理。”

    這段時間以來，大部分人都沒怎麼睡過好覺。

    一堆商人敢怒不敢言，只怕說出來一句就被眼前的男人送去外面的路燈上。

    誰知道這瘋子會不會突然搞什麼大新聞？

    肖恩。

    【金鬼】這名聲，大家都知道的很。

    恩得利一臉苦相地點了點頭。

    他是在換基礎，而且還要盡力維持住天堂城信用點的購買力……

    “讓那些文盲乾點體力活還行，有些機器的上手可不是這麼幾天就能夠學會的。”

    ……

    食物、香菸、機油這些東西在各地的價格都很穩定，利潤不高，但天堂城特產的那些東西，在其他地方可是能夠賣上一個好價格。

    謝里爾撓了撓頭：“大哥發明的那個移動路燈很好用，就最開始幾天要殺的人比較多，路燈在城裏轉了幾天後，大家就冷靜很多了。”

    而且，義體醫生不會因爲你的身份而怠慢你，他們也有自己的工作目標。

    混入了肉糜、蔬菜幹的泡飯味道稱不上好，但絕對管夠。

    這可就不同了……

    莫扎點點頭：“我知道了大哥。”

    你甚至還可以在享受陽光、食物的同時，靠在整備區的椅子上，接受義體醫生無償的義體檢修、保養，這都是免費的！

    他搓着自己的臉：“都不說技工了，整個天堂城識字的人都是少數……而且，這次事件裏，以比例來看的話，識字的人死得反而更多一些。”

    “諸位，今天來呢，我要給大家帶來一個好消息。”

    騷亂者、暴動者，還有那些原本的富人，他們總是會時不時地搞出些新聞來。

    天災財和戰爭財是最容易發的。

    莫扎說道：“專業人士倒是有，之前那三大勢力剩餘下來的人基本都不是戰鬥人員，他們對於管理方面還是有些心得的。但一方面是人數不夠，一方面是他們的心思也難以保證，不能全盤把事情都交出去。”

    每‘帶’一個人……而不是，每‘介紹’一個人。

    “另外呢，也希望各位幫忙宣傳一下，各種技術類工人在天堂城有優待，這段時間內願意遷居天堂城的，我們都會給出一點小小的獎勵。”

    這時，有一個看着很沉穩的男人眯起眼睛輕聲說道：“怕是沒那麼簡單……這生意還是要做的。”

    “天堂城現在實行的就是統一化的管理，由【金鬼】統籌——除了獎勵，每個人都是幹自己的活、領自己的物資……”

    場面和氛圍總是會一下子變得溫馨起來。

    可以想象的是，天堂城附近的幾個城邦，比如沉沒港，那裏的部分人收到這種消息後，應該會心動……

    這笑話立刻讓不少人都冷笑了起來。

    每個人的戶外工作時間都被嚴格規定了，下雪時三小時，無雪時六小時，每週都有固定的解毒劑派送。

    此言一出，不少人眼睛一亮。

    同時，各大工廠在大力運作，各種藥劑、生活所需物資被源源不斷地生產出來。

    “我希望各位能在行商時爲天堂城多多宣傳……但凡宣傳成功者，在購買天堂城高端物資時還會有一定的優惠。另外，每帶一個人來到天堂城，對方的落戶獎勵中，你也能得到五分之一。”

    假如，是那些技術工種的奴隸……

    但這還沒完，肖恩接下來的話，讓所有商人的心思都活泛了起來。

    市場價不是成本價，乍一聽這可是能發一筆財，但商人們早就在心底裏罵開了花。

    肖恩望着眼前的所有人，拋出了最後一個‘炸彈’。

    肖恩思索一番：“路燈可以撤掉了，現在屍體的收攏也到了尾聲，有些東西就不該再擺出來了，不過，該殺的人還是要殺，你自己看着辦吧。”

    剩下的五分之四，不同樣還是自己的？

    這一刻，所有人都動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