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罵的真髒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沫沫無聞字數:2295更新時間:24/06/27 00:23:46
    朱謹保下溫心慧的命,沈月心中本就有些惱怒,再看着朱謹手上喚小狗的姿勢,她眸子暗了暗,

    念着如今的身份是朱謹身邊的謀士,她磨着後槽牙躬身行禮:“殿下有何吩咐?”

    “休書可會寫?”

    朱謹瞥見她微動的下頜,頓時猜出她心中的小九九,沉重的心陡然涌進一股暖流。

    他薄脣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本王手有些不便,這封休書就由你替本王寫罷。”

    大景休妻,休書是要在官府備案的,有的人家爲了撇清關係甚至會張貼告示,將休妻書貼給世人觀望,以告訴世人兩家以此再無關係,

    但一般這種情況只在於結仇的人家,尋常休妻頂多備案後老死不相往來。

    沈月瞄了眼臉色慘白的溫心慧,眼神陡然一亮,

    嘖!這休書若是讓她來寫,她可就要好好發揮了!

    “殿下這休書可要張貼告示?”

    杏眸晦暗,沈月用摺扇拍打着手心,紅脣笑意幽冷:“若是張貼告示,屬下這字就得寫大一些。”

    這張休書若是被張貼出去,溫心慧以及溫家在京都都擡不起頭來!

    朱謹沉默片刻,頷首:“寫大些,回頭讓他們謄抄一些張貼在各處。”

    “那這個就得好好斟酌了,勞煩風護衛幫我將高先生請來,”

    沈月眉尾微挑,用合攏的摺扇抵着下頜笑容幽冷:“高先生文採斐然,有他一同協助,這封書信定然不會給殿下丟臉。”

    “可!”朱謹頷首,轉頭衝聽風揚了揚手示意他按照沈月的吩咐去做。

    “慎之!你讓她來給我寫休書!我還不如一口毒藥死了!”

    隨着朱謹點頭,溫心慧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湮滅,

    她瘋狂地撲向沈月,一雙眸子紅得滴血:“賤女人!我殺了你!”

    “嘭!”

    朱謹一把將沈月拽過來護在身後,擡腳將衝過來的溫心慧一腳踹飛。

    他這一腳絲毫沒有留情,溫心慧橫飛出去後背狠狠撞在柱子上,猩紅的血液頓時從嘴角涌出。

    溫心慧趴在地上,發冠跌落滿頭長髮凌亂地披散在肩背上,

    她不可置信地盯着朱謹:“你爲了她,竟然想要我的命!”

    這一腳若是落在沒有武功傍身的人身上,非死即殘。

    哪怕是她常年習武,這會兒不免感覺五臟六腑都跟着移了位,腹中絞痛。

    爲了朱謹精心描繪的妝容他一眼不看,卻一而再再而三爲了外面那些野女人傷害她!

    昨日爲了沈月警告她若是再輕舉妄動,就將她對沈月做的一切原封不動返還,

    今日又爲了以色侍人的居安,對她痛下殺手!

    “朱謹!你究竟有沒有心!”

    面對溫心慧的質問,朱謹握住沈月胳膊,鳳眸劃過一抹煞氣,低沉磁性的嗓音如淬了冰一般:“既然不要休書,那你就去死罷!侯夫人,把藥給溫心慧送去!既然她要死,那就去死!”

    陰測測的嗓音透着殺氣,

    沈月側身望去,朱謹黑眸幽沉得如浸染了墨汁一般,薄脣緊抿,渾身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氣勢。

    像是察覺到她凝視的目光,朱謹低頭,表情微緩,安撫的衝她笑了笑。

    驟然變化的表情看的沈月一愣,心尖猛的一顫,耳根頓時不受控制的變得滾燙。

    要命!朱謹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順眼?

    沈月強迫自己挪開視線,將目光落在溫心慧身上。

    一打岔的功夫,侯夫人已經將藥瓶放在了溫心慧面前。

    “溫氏,請吧。”

    溫心慧顫抖着手接過藥瓶,手指收緊,捏的瓶身咯吱作響,

    拔開瓶塞,刺鼻苦澀的藥味縈繞在鼻間,

    她眼神空洞的望着四周,一瞬間彷彿天塌了一般,

    她引以爲傲身份地位驕傲,在這一刻都離她而去,她彷彿落水狗一般被所有人譏諷地圍在中間,逼着她去死。

    手抖得如同篩糠,溫心慧低垂着眉眼望着手中瓷瓶,暗暗咽了口唾沫。

    猶豫着舉起,在冰冷的瓷瓶觸碰嘴脣的瞬間,她渾身一個哆嗦,手中瓷瓶被扔了出去,她崩潰的捂着臉失聲痛哭。

    “嗤!”朱謹彷彿早已猜到她狠不下心自伐,嗤笑一聲,吩咐人將筆墨備下,

    沈月失望的收回視線,端正的站在朱謹身旁。

    嘖嘖!還以爲溫心慧真的能那麼硬氣,士可殺不可辱。

    筆墨桌案被侍從擡了上來,沈月挽起袖子正準備研墨,指尖的墨條被朱謹接了過去。

    “本王來,你只管寫。”

    修長的指尖握着墨條在硯臺中研磨,他身上清苦的沉香氣息將沈月包裹。

    沈月垂眸,將宣紙鋪平,取下狼毫將方纔打好的腹稿謄寫在紙上。

    而後衝一旁的高仲招手:“高先生快來幫我潤色一番。”

    一旁早已摩拳擦掌等着上場的高仲屁顛顛上前,接過沈月手中的狼毫趴在書案上奮筆疾書。

    半張宣紙的休書內容硬生生被他洋洋灑灑寫了兩張有餘,

    末了他意猶未盡的咂了咂嘴:“久未讀聖賢書文章做的都差勁了許多。”

    “咳!不錯!”

    沈月拿起高仲“潤色”過的休書從頭看到尾,嘴角抽了抽,

    怨不得世人總說文人手中的筆墨是刮骨刀,這封休書看是薄薄一張紙,卻將潘家溫心慧的臉面扯在地上反覆摩擦。

    爲了方便世人八卦,他甚至還在休書末尾做了首朗朗上口的打油詩。

    風流倜儻少年郎,鶯老花殘似徐娘,

    獨守空房睡寡鄉,外作端莊內色荒,

    春心蕩漾情難耐,夜半戲水畫鴛鴦,

    榻起峯巒巫山聚,一朝敗露遮醜忙,

    姦夫肚兜腰上藏,亡夫孤兒哭斷腸。

    “不愧是高先生,高!真高!你這個口才不去做御史屈才了。”

    這封休書罵的真髒!

    回頭必須給高仲加雞腿!加雙份!

    沈月憋着笑衝高仲拱手,而後取過新的宣紙將內容工整的謄抄上去。

    落筆瞬間,她手頓了頓,將字跡變換成後練的小楷。

    偌大的空間一時間只剩下筆尖遊走在宣紙上的沙沙聲。

    落筆,沈月接過朱謹遞來的私印蓋上,這封休書就此定格。

    朱謹接過沈月遞來的休書,掃過休書上飄逸的字跡,目光微凝。

    “聽風,備份後將休書張貼告示,安排車架送溫姑娘回溫家。”

    他轉身看向侯夫人一行人,臉色微緩:“至於文麟,日後由本王教導,直到他及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