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長夜女士的沙龍！

    聽到亞瑟的話語。

    雖然是被多庫勒矇蔽，但這個時候的馮特爾可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拿出了錢包，開始掏錢。

    當兩張面額爲10的金票放到靈媒小廳的書桌之上時，亞瑟都驚訝了一下，他之前猜測馮特爾出身富貴之家，但沒想到這麼有錢。

    ‘眼都不眨就拿出20金票，看起來對方真的被嚇到了。’

    ‘而且，也比想象中的富有。’

    ‘也對，只有這種富有的人，才不用爲生活奔波，才會滿心浪漫的幻想，才會被多庫勒誘騙而來。’

    ‘那你呢？’

    亞瑟心底想着，目光就看向了維金斯。

    事實上，相較於一眼就能看出富有的馮特爾，亞瑟更在意的是維金斯。

    多庫勒人壞，但不傻。

    選擇馮特爾和維金斯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讓事情快速發酵，讓他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

    而馮特爾、維金斯能夠讓事情快速發酵，證明兩人在各自的階層中有着相當的影響力。

    馮特爾不用說，錢多。

    維金斯卻不一樣。

    如果只從穿着打扮來看，維金斯就是平民，還是比較差的那種，但是手指卻又相當乾淨，尤其是指甲更是修剪得極爲整齊，完全不像是那些受苦人，倒像是一位中產的手。

    而且，更重要的是，對方還和多庫勒有聯繫。

    要知道，多庫勒這種人絕對不會和一位真正的平民有聯繫、交朋友，除非對方有着極高的價值。

    再聯繫一下多庫勒記者的職業和維金斯看到警察時拉低帽檐的動作，以及此刻維金斯依舊保持‘謙卑’與‘沉默’，對方的身份最終被亞瑟確定了。

    金手指（小偷）！

    只有混跡街頭的金手指才符合維金斯現在的模樣，也才會讓身爲記者的多庫勒主動聯繫。

    至於幫派成員？

    絕對不可能像現在一般‘寂寂無聲’，至少一些簡單的，諸如‘我是誰誰誰’‘我的老大是誰誰誰’之類的話語還是說得出來的。

    而且，多庫勒大概率也不敢招惹幫派成員，對方需要人處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還有就是打探一些消息。

    金手指出面就夠了，真要讓幫派成員出手？

    那就是處理了小麻煩，迎來更大的麻煩。

    想到這，亞瑟微眯的雙眼中，越發亮了。

    或許金手指出身的維金斯處理不了太大麻煩，但是處理起小麻煩來，那才是得心應手，至少在南洛斯比找警察更有用。

    而且‘金手指’們絕對是南洛斯消息最靈通的一批人。

    這些對於身爲記者的多庫勒來說才是最合適的。

    當然，對於‘靈媒’的亞瑟來說，也是需要的。

    尤其是消息！

    ‘一位出色的靈媒必然要有一個可靠的消息來源。’

    老查理的話，亞瑟可是認爲相當有道理的。

    因此，亞瑟看向維金斯的目光中，多出了一分期待。

    而站在一旁的維金斯，在看到馮特爾掏出兩張金票後，直接就懵了。

    他全部身家拿出來都湊不出10金票。

    雖然身爲‘金手指’的他很掙錢，每次去碼頭區商業街都能夠有所收穫，但是大部分錢必須要以‘保護費’的方式交給警察、本地的幫派成員才行，不然的話，不出三天他就得消失在南洛斯的街頭。

    現在馮特爾給了20金票，他怎麼辦？

    恰好這個時候，亞瑟投來了目光，眼中那莫名的意味，讓維金斯頭皮發麻——剛剛的一幕可是把這位年輕的‘金手指’嚇到了。

    不單單是亞瑟的詛咒殺人，還有面對勞克警長時，毫不猶豫掏出火銃直接開槍的架勢。

    前者因爲太過新奇詭異，維金斯沒法準確的評價，但是後者維金斯可是有資格評價的。

    他見識過類似的人。

    那些碼頭、街頭的幫派裏，就有這樣的人物。

    不多，就一兩個。

    但就是這樣的一兩個人卻是那些幫派站穩腳跟的關鍵，每每到了幫派生死存亡的時刻，都是這些人出手。

    那架勢和亞瑟一模一樣。

    維金斯剛成爲‘金手指’的那年，就見識過碼頭區的‘血狗幫’被外來人入侵，大部分人都被打散的情況下，‘血狗幫’裏的那位出手了，一個人就打死了四個外來人，尤其是外來的領頭者更是整個頭顱都被斬下來了。

    當時，那位的目光就和現在的亞瑟一樣。

    ‘我的頭顱不會被斬下了吧？’

    維金斯腿都打顫，但是腦子卻是越轉越快。

    有些人遇到危險的時候，只會腦子發懵，但有些人的腦子卻是超乎尋常的運轉，維金斯就是這樣的人。

    一開始，遇到危險的時刻維金斯也是腦子發懵的。

    但他很幸運，那次他活了下來。

    之後，再遇到危險的時候，維金斯絕對不讓自己腦子發懵。

    因爲，他想活着。

    就好似這一刻。

    冷汗冒出額頭的時候，維金斯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賣身’。

    像他這種街頭出身的‘金手指’，最值錢的就是自己了。

    而有不少傢伙，也十分樂意這麼做。

    但維金斯有點不願意，他倒不是真嚮往着更多的無拘無束，而是覺得自己就這麼把自己賣了的話，有點廉價，他真的不甘心。

    突然靈光一閃，維金斯想到了什麼。

    當即這位街頭出身的‘金手指’學着那些體面人摘下了帽子放在胸口，微微鞠躬後，道：“我可以告訴您一個祕密。”

    維金斯並沒有說祕密是什麼，只是目光掃向了馮特爾和斯科特。

    斯科特拉着一臉好奇的馮特爾就向外走去，在走出了靈媒小廳的時候，還把門給關上了。

    立刻，靈媒小廳就剩下了亞瑟和維金斯兩人。

    沒有猶豫，維金斯立刻就開口道。

    “克雷多斯閣下，您聽說過‘長夜女士’嗎？”

    長夜女士？

    亞瑟一皺眉，開始再次翻閱前身的記憶。

    很快的，他就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長夜女士在南洛斯一小撮人羣中有着相當的名氣。

    因爲，是這位女士在南洛斯舉辦了首次沙龍——沙龍最早是在內灣流行起來，一開始只是貴族們的自娛自樂，但隨着一些學者、畫家、作家的加入則有了更多興趣相投的意味，可是隨着開拓者、商人和投機者們的加入，沙龍則逐漸的變爲了名利場。

    而這位長夜女士則是抓住了機會，直接在南洛斯召開了第一次沙龍。

    雖然有很多跟風者，但都沒有辦法觸動‘長夜女士的沙龍’分毫，因爲，沙龍只是前半場，後半場的拍賣才是重頭戲。

    那位女士相當聰明的控制着最核心的不可複製的部分。

    因此，相當多的南洛斯人以能夠參加‘長夜女士的沙龍’爲榮。

    甚至，認爲真正的上流人士必然能夠參加‘長夜女士的沙龍’。

    前身則是在老查理那裏聽到了這些後，就相當嚮往這些——他認爲那裏會成爲他成名的舞臺。

    ‘瑪琳達.尤利烏斯.凱撒嗎？’

    維金斯都說到這種程度了，亞瑟自然是知道對方暗指的是什麼人。

    隨後，就是一聲讚歎。

    ‘真是了不起！’

    他很清楚，一位女士在傳統且保守的南洛斯做到這種程度是多麼的不容易。

    同時，對方的能力又是多麼的驚人。

    當然了，危險程度也是直線拔高。

    ‘必須要更小心應對了！’

    亞瑟警告着自己。

    女人，一向都是麻煩的。

    而有能力的女人？

    那就是天大的麻煩。

    不過，那是之後，現在？

    亞瑟故意臉色一沉。

    “維金斯，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亞瑟徑直問道，聲音依舊平穩、淡然，但是眼中卻浮現着一抹冷意。

    技能【威嚇】開始閃爍。

    並不是得到消息後就翻臉不認人，亞瑟沒有那麼沒底線，而是因爲維金斯在耍滑頭。

    要知道剛剛那位女士離去時，除了放下10金票外，還特意說了一會兒就讓車伕送來真正的謝禮。

    那份謝禮會是什麼？

    大概率是沙龍的邀請函。

    到了那個時候，瑪琳達.尤利烏斯.凱撒身份自然是無法隱瞞的。

    而維金斯想用這種惠而不費的法子逃脫補償，是亞瑟無法忍受的——因爲，他真同意了，恐怕不會換來維金斯的任何感激，反而會被維金斯當成傻子。

    這是烙印在街頭出身維金斯骨子裏的算計和市儈。

    哪怕被恐懼籠罩，都不會改變。

    也只有到死了那一刻才會悔之晚矣。

    亞瑟爲什麼這麼清楚？

    因爲，他之前見過太多類似的人。

    即使這些人要比‘金手指’行事風格略微黑暗那麼一些，但街頭出身的本質卻沒變。

    小把戲被亞瑟揭穿的維金斯嚇了一跳，看着亞瑟滿是威脅的目光，當即汗流浹背，這位街頭出身的‘金手指’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沒有任何猶豫，當即大聲說道——

    “我願意成爲您的下屬，成爲您的耳目，爲您打探消息，成爲您黑暗中的匕首，替您解決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