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大唐中，也有那麼一羣理想派軍事集團！

    除此之外。

    這些天派兵肆虐附近樑國鎮子、村子，也救出來不少幽州百姓。

    起初李寬覺得奇怪，爲何他們會在樑國。

    詢問得知。

    突厥從幽州劫掠大量幽州百姓後，因突厥與樑國關係友好，有一部分是給到了樑國。

    樑國重城嫌少興種田，樑師都就把一些幽州奴隸安排鄉下，用來幫本地人種田、上山砍柴等等苦力工作。

    救出來不少，幾天下來總共一千多人，但李寬並未全信是奴隸。

    這裏的樑國漢人，不及突厥來的單純，樑國本身是由漢人與異族組成的國家，是有很多漢人百姓的。

    說不定其中有些本生活在樑國的漢人，見楚王部大軍而來，無法逃跑，就裝作漢人奴隸。

    這都是有可能的。

    畢竟。

    人在求生這方面，聰明指數會提高數十倍，甚至有些辦法無所用其極。

    暫時無法分辨。

    但還是一次性把他們全部救回來，把他們全部安排在浮水鎮其中一個生活區生活，並且派人嚴加看管。

    相當於考察。

    考察成功，就把成功之人，當做從突厥救出來的漢人百姓一樣對待。

    至於這個考察成功標準，李寬沒說，他也不打算說，就讓他們瞎猜吧。

    就在這時，浮水鎮最大屋子的其中一個房間，一名白虎衛走過來彙報。

    “殿下，楊都尉要來找您。”

    李寬正在寫着什麼，頭也不擡，開口道：“讓他過來吧。”

    “明白！”

    白虎衛迅速退下，把楊都尉給帶了進來。

    楊都尉以前是柴紹悍軍驍騎軍手下其中一名都尉，而自從救出鐵勒部落的一萬多幽州百姓與士兵，李寬便讓他暫時當他們的代言人。

    相當於白虎將軍統帥整個白虎營，楊都尉則是負責一萬多幽州百姓與士兵，小問題他自己解決，也可以尋求白虎營或者白袍軍幫助。

    而大問題，無法解決，就需要來找他李寬。

    此時。

    待白虎衛離開後，楊都尉這才開口道：“殿下，您找我。”

    “嗯。”

    李寬點點頭，放下手中毛筆，笑道：“今日找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麻煩你去辦一下。”

    很重要的事情…….

    楊都尉頓時感覺壓力山大，能被殿下說爲重要，他擔心以他的能力，無法辦好。

    不由得。

    挺直胸膛，似乎給自己打氣。

    “殿下，您說。”

    楊都尉認真道。

    李寬笑道：“楊都尉，你覺得，現在浮水鎮情況如何了。”

    楊都尉眼眸皺起：“浮水鎮的話，已經接上正軌，一派欣欣向榮模樣。”

    這話倒是不假，楊都尉組織能力不錯，幾乎每名幽州百姓都能找到活幹。

    幹完活，再吃上全肉的飯菜，接着幹活接着吃，如此循環，雖簡單枯燥，但看着浮水鎮一天天變好變美，百姓們心裏也很舒服，幹活都有勁。

    換句話說，日子有盼頭。

    做什麼都開心。

    “是啊，一切都欣欣向榮。”

    李寬站起身望向外面天空，頗爲感嘆，隨後看向楊都尉：“所以說，有些事情也需要安排上了。”

    “是這樣的，楊都尉，本王要伱去詢問幽州百姓與士兵的意見，看看誰想回去大唐的，都集合到一起，不日後本王讓白虎將軍帶軍隊，護送他們回去。”

    楊都尉聞言，微微錯愕。

    “殿….…殿下，您說什麼，要送人回去大唐？”

    他以爲自己聽錯了。

    李寬點點頭：“不錯。”

    “這，您確定？”

    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現在浮水鎮雖然一切往好方向發展，但還是很缺人手，這節骨眼送人回去，等同於自斷一臂，再加上還要白虎將軍護送，那又得抽調很多士兵出去。

    樑國往大唐邊境，半個月路程，但若是百姓，考慮到老人存在，還得在增加時間。

    做這種事，完全出力不討好！

    李寬笑道：“確定。”

    “楊都尉，本王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的的確很對，但，不是所有人都想留在異國他鄉的。”

    “救回來的一萬多百姓，其中大部分人的確只剩自己，孑然一身，但還是有百姓，是有親人在大唐，他們的家，不是這裏。”

    李寬說到這頓了頓，望向大唐的方向：“是那遠方的，大唐。”

    “本王，要送他們回去與家人團聚。”

    這個時代，一家人分隔兩州生活的人很少。

    畢竟交通與盤纏限制。

    但只是很少，不代表沒有。

    有的人生活在幽州，而他的妻子或者兒子是在其他州郡，這些都是有的。

    其中最突出的便是士兵，許多士兵是應召入伍，家不在幽州，所以幽州被突厥肆虐，但他們家人則還安好。

    “殿下，您…….”

    楊都尉眼眸閃爍，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說什麼了。

    耗費那麼多軍力，以及讓自己勞動力變少，就爲了….送他們，回家。

    他，真不知道如何評價這位，曾經的大唐戰神。

    “對了。”

    李寬似乎想到什麼，笑道：“把要回去的百姓和士兵組織起來後，替本王和他們說聲對不起，他們本應該提前幾天啓程回大唐的，但浮水鎮那時還不是很穩定，所以本王給壓下了。”

    楊都尉聞言，心情五味雜陳。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

    他，還是和傳聞中說的一樣溫柔。

    對外狂妄且不可一世，對內溫柔如水。

    他總是那麼溫柔的對待着自己的子民，總是如此，總是如此…….

    以前楊都尉在幽州，見過一次楚王對幽州百姓處事方法，很溫柔很溫柔。

    但他沒想到。

    在這時候，那個男人，還是如此的….溫柔….

    “殿下，我，知道了。”

    楊都尉嘆息一聲。

    “嗯，麻煩你了。”

    李寬點點頭，隨後又和楊都尉聊了幾句，就讓他下去了，然後又派人把白虎將軍請來。

    “殿下，找我何事？”

    白虎將軍直言問道。

    李寬笑了一聲，然後把剛纔的事情告訴他。

    “什麼！”

    “殿下，你要送那些人回去？”

    白虎將軍眼神錯愕，不等楚王回答，直接再次開口。

    因爲經過短暫錯愕，他知道殿下這是當真的。

    他太瞭解自家殿下了。

    這家殿下會做的傻事！

    “殿下，不可取！按你的計劃，咱們是要準備立國了。”

    “哪個國家只有一萬多百姓的？本身就很少了，你還把人送回去，而且我走後軍事力量又空虛了很多，萬一樑師都派兵來襲怎麼辦？”

    李寬笑道：“白虎，放心，樑師都不會來了。”

    “本來前幾天要你護送他們回去，但本王一直壓着，一直在等着樑師都帶兵過來。”

    “咱們在樑國做的事情，罄竹難書，做的那麼過火，樑師都可以很容易帶起國民仇恨，派哀兵討伐我們。”

    “哀兵戰鬥力是普通兵幾倍，但他一直沒來，他雖無能但也能知道戰爭先機，這麼好的時機不派兵圍剿我們，那他以後也不會來了。”

    “所以，你就放寬心回去，沒人會來討伐我們了，至少….春季到來前是如此。”

    之前和楊都尉說的，隔幾天送回去是爲了浮水鎮步入正軌，那是敷衍，這才是真正主要原因。

    白虎將軍“嘭”的一聲，雙手狠狠按在桌上：“殿下，那也不能把勞動力送回去，咱們很需要人手！他們也喜歡這裏！”

    李寬回頭白了他一眼：“白虎，你第一天認識本王？”

    白虎將軍愣住。

    被楚王這麼一說，他不禁想起以前那些事情，楚王總是如此作風。

    印象最深的便是有一件事，多年前，殿下救下的百姓很多，給他們選擇戰甲或者農具，大多數人選擇農具。

    而後，再繼續解救其他人的戰爭中，兵越打越少，農戶卻越打越多。

    四獸將，朱雀將軍，青龍將軍包括他，以及六席等等高層都勸殿下強徵兵，但他始終不聽，總是那般溫柔的，讓救回來的人自己選擇農具與戰甲。

    即便王世充軍隊，都殺到家底下，也是如此。

    那一次，是楚王部最危險的時候，若不是最後許多農戶放下農具選擇戰甲，或許現在都亡了，世上再無楚王與楚王部。

    他給那些人自由的選擇，永遠都是，永遠也不曾更改….

    白虎將軍頓時沒了脾氣，氣笑道：“殿下，看來我是說服不了你了。”

    “我走後，若是浮水鎮被攻破，可別怨我。”

    李寬朗聲大笑：“哈哈哈，白虎，你以爲本王是你嗎？確定一切安全，本王才會安排你走！你，可懂？”

    白虎將軍煩悶的擺擺手：“行行行，懂懂懂。”

    狂妄的他，並不承認自己那日失敗。

    所以極爲敷衍。

    李寬也沒在意，繼續道：“這次回去，你也別回來了，帶所有白虎衛回去江東吧。”

    白虎將軍錯愕。

    李寬嘆了口氣，開口道：“這次突厥圍剿，若不是他們心急出了弱點，哪怕本王也很難救出你。”

    “白虎，你差點就死了，就差那麼一點….知道嗎？本王的那些兒郎，也差點被你坑死。”

    “回去吧，當年你隨本王離開，本王答應你夫人陸琉璃，把你安全送回去。”

    “這些年來，陸琉璃給你寄的信很多，她給本王寄的信也很多，內容都是讓本王好好看着你，別讓你耍那狂妄性子而丟了性命。”

    白虎將軍憤憤咬牙：“這臭婆娘，我能這麼容易死嗎？還有殿下，當時哪怕你沒來，我裴行儉也能脫困，什麼死境？我可不承認！”

    李寬翻了翻白眼：“你就倔吧，本王懶得和你爭。”

    “這次回去，你回去和陸琉璃見面吧，幾年沒見你，她很想你，甚至當時玄武門之變前，她得知我們要做大事，給本王寫信，那信上叮囑本王一定要護好你，而且那信本王能看出褶皺，是陸琉璃哭着寫完的。”

    “她太擔心你了，回去，回去吧….”

    “如今的大唐再無戰事，讓她好好的看看你，看看你這些年在本王軍中的變化。”

    “另外，本王那些兒郎們，你也給本王一個不漏帶回去，他們大多有親人，有孩子，有媳婦，他們的家，不是在這，是在那….大唐….”

    話及此處，李寬再次望向大唐方向，極爲感慨：“大唐，大唐，它多美啊….”

    “若不是迫不得已，誰，又願離開它，離開咱們的家。”

    於白虎將軍這個角度看去，能看到楚王一臉懷念，他知道，即便是殿下，那也會想家。

    “既如此，殿下，咱們乾脆直接回去好了！”

    “渭水事變還過去不久，那天策上將哪怕有通天能耐，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掌控千瘡百孔的幽州，幽州咱們的關係多，可以開關回去，我們都可以回去！”

    李寬搖搖頭：“不行。”

    “爲何？”

    白虎將軍問道。

    “爲何？”

    李寬這次轉過身，看向樑國與突厥草原方向，目光充斥着野望：“哈哈哈，那自然是因爲，本王要在此處，打下一個，大大的，疆土！”

    “讓那些救出來的幽州百姓，有地可種，有城可靠，有兵可保！”

    “也要徹底滅絕突厥與樑國！這是當時本王許下的承諾！幽州百姓的仇要報！本王心中那滿腔的怒火，更要宣泄！！”

    在這一刻，白虎將軍望着那楚王，只覺得自家殿下身上彷彿披上了一層光。

    白虎將軍笑了一聲，這個男人總是如此，總是用如此方式束縛着他們，讓他們甘願爲這個男人獻出生命。

    這束縛他們的，把他們這些狂人，諸如青龍將軍、他白虎、十二宵者等等，牢牢綁在楚王陣營的，從來都什麼強大，把柄之類，而是那該死的人格魅力。

    他們被這個男人吸引，都懷揣着自己的理想而來，有要報仇，有要建功立業，有要保家衛國….

    來自五湖四海的人們，懷揣着不一樣的理想與目標，均被這個男人的人格魅力所束縛住。

    死死的….心甘情願的….束縛住….

    在這個男人的賬下，哪怕自己的死去毫無意義，只要是爲了這個男人，他們都會心甘情願，爲那炙熱的事業赴死。

    他們也說不出來爲什麼。

    只是認爲這個男人身上有股魔力，讓他們哪怕赴死也認爲是光榮。

    真是….有夠該死的傢伙啊….

    讓他們都認爲，爲他而死都是光榮且無悔。

    該死的傢伙，該死的楚王。

    而有關於他們楚王軍不怕死，甚至以死爲榮的戰爭模式，敵人稱呼他們爲瘋子，是所有敵人都是如此。

    瘋子，瘋子，不要命的瘋子….…

    那些人總是如此稱呼。

    總是如此….

    但！

    大唐民間一些學者與讀書人，站於中立位置，不偏向楚王敵人也不偏向楚王。

    他們，更願意稱呼楚王與楚王派爲，理想派。

    與三國時期劉備勢力一樣，是一羣爲理想而戰之人，整個軍事集團，都是如此….

    白虎將軍長長吐出口氣，笑道：“那殿下，可別死了。”

    “江東還很多人等着你回來。”

    李寬頭也不回，仰天長笑道：“哈哈哈！會的，區區突厥與樑國，還不足以讓本王死去！”

    “這裏，註定要落上滿是楚王軍的旗幟！！”

    狂妄。

    比他白虎，還要狂妄。

    不過白虎將軍沒有質疑，而是目光炙熱：“嗯，我們都相信你。”

    “從始至終，都是，如此。”

    最終。

    白虎將軍被說服，未來將由他負責帶隊保護那些想回去大唐的百姓，返回，大唐。

    .

    …….….….….….

    浮水鎮。

    負責打掃的一隊幽州百姓，到了休息時間，與接班的其他百姓交接完，便前去吃飯。

    吃那，他們最期待的飯！

    全肉大餐！

    在大唐，多年戰亂下來，再加上是幽州，大多數人都是捱餓，一天吃一頓都正常。

    有時候肉都是奢望，只敢過年時宰只雞來吃，平常都是吃素。

    而在浮水鎮，你想吃多少肉，就吃多少肉！就怕你吃不飽！！

    “哎呦，老王，哈哈哈，快給我一條大羊腿。”

    被人稱爲老郭的百姓喜形於色，快步跑了過來。

    負責掌勺的老王白了一眼，沒好氣給他一塊大羊腿：“給，就屬你小子跑的最快！”

    老郭接過羊腿，笑道：“話不能這麼說，老王，我幹活都是很多的，幹的夠多才更累更需要吃飯啊。”

    更累，怎麼會跑的這麼快？

    他總有一套自己的歪理，說服自己同隊中第一個來吃飯是正確的。

    老王又白了一眼，也沒管他，繼續掌勺，有人來就給送肉。

    老郭抱起羊腿，狠狠咬上一口：“嘶，舒服！這肉真好吃啊！不愧是草原上的！”

    “嗯？”

    老郭這時發現，有一堆人圍着告示看個不停。

    “哎，老王，那邊發生什麼了？”

    老王看了一眼，笑道：“噢，那邊啊，聽一些讀書人說，殿下要組織想要回去大唐的人，把他們聚在一起，然後過幾天讓白虎將軍護送回去。”

    轟！！

    話音落下，老郭心裏如遭五雷轟頂。

    就連肉也不吃了，呆呆的望着那邊。

    “老王，你….你說的是真的？”

    老王點點頭：“還能騙你不成？對了，我記得你家人是在涼州，你回去嗎？”

    “應該不會去吧？畢竟沒有楚王，就沒有現在還能安逸的我們，所以我們應該要好好報答他。”

    老郭放下羊腿，雙手抱頭，有些頭疼：“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一面是救命恩人，一面是回去看親人…….

    兩個抉擇。

    他，心亂如麻。

    不只是他。

    這一夜，有很多人，心亂，如麻。

    ….….….….….….

    幾天後。

    要回去的名單於兩天前給到李寬，總共一千多人要回去，其中大部分是士兵，而今天則是他們回去的時候。

    此刻。

    要回去，收拾好行囊的幽州百姓與士兵們，分流各處，三三兩兩，離開自己在浮水鎮居住的房子，往南邊而去。

    當他們走到浮水鎮大廣場時，發現這裏有很多的百姓與士兵，那些都是選擇留下來，甘願成爲新帝國士兵與百姓的人。

    大唐傷他們太深，楚王又有救命之恩，他們選擇了新帝國。

    這些要回去的人們，他們發現，那些百姓，今日無論是後勤的、砍柴餓、做蜂窩煤的等等，今日都沒有去工作，而是全部出來，一雙雙眸子都平靜的看着他們。

    這些要回去大唐的人們心中有愧，都低着頭前進。

    他們有的人是因爲家人回去，有的人是因爲怕死要回去大唐，原因多多，不管如何，他們都是懦夫！都是白眼狼！都是不懂報恩的傢伙！

    他們不配這些人站在一起，連擡頭看新帝國百姓的資格都沒有。

    他們都是如此認爲自己。

    而等到那些要回去的所有人，一個個經過時，也不知是誰開口，聲音高昂，充斥熱血。

    “助回家的兄弟姐妹們，一路平安！！”

    聲音落下，

    所有幽州百姓與士兵，哪怕是還在牙牙學語的小屁孩，全部目光灼灼，鄭重其事的看着他們，單手敬禮。

    不止是附近。

    這條人流蔓延幾裏的地方，所有幽州百姓與士兵，一萬二之衆，全部敬禮。

    這是楚王教他們的，新帝國敬禮動作。

    他們彷彿被早早告知，要用最隆重的禮儀送這些人離開，以平等的身份離開，而不是讓他們以“逃兵”身份離開。

    這一幕過於震撼。

    震得那些要回去的人們，內心動盪，驚駭又羞愧。

    一路上，

    全部都是留下來的人們，靜靜看着他們，目光灼灼敬禮。

    沒有人是看“逃兵”，他們是在看回家的朋友。

    一路是，一路都是。

    真的…..真的沒有一個人看輕他們….

    大多要回去的人們，痛哭出聲。

    明明做的是“逃兵”行爲，明明他們都是白眼狼，救命之恩說忘就忘，就要回去傷他們極深的大唐。

    可，可這些人，這些留下來的人….

    卻視而不見，將他們視爲平等的朋友對待！！

    有一名要回去的人，頂不住內心煎熬，他知道自己是“逃兵”，是懦夫，不是什麼狗屁兄弟姐妹，他不配當這些人兄弟姐妹，撕心裂肺大喊道：“爲什麼，爲什麼你們不走！”

    “這裏是異國他鄉，有突厥幾十萬鐵騎，還有樑國虎視眈眈，我們只有一個破鎮子，我們.…我們怎麼可能活得下來！”

    “爲什麼…..爲什麼你們不走！”

    “我們….我們一起走不好嗎？爲什麼.…爲什麼你們要留在這裏，和楚王殿下一起送死！”

    他崩潰了，抓着最近距離的留下來之人，大聲咆哮。

    那個人，維持敬禮站姿，目光清澈，平靜中又充滿自豪。

    “因爲，我沒家了。”

    “這裏，便是新家。”

    “可你不同，你還有家人在那邊，他們，可都等着你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