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一夜白頭！他爲何還能在笑！

    李世民還在思考，李承乾則是跑了過來。

    “父皇，兒臣方纔看出來了，那女子乃是杜宰相家裏的掌上明珠，杜如顏！”

    “兒臣認爲，此番二弟前往突厥，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若是杜如顏姑娘隨他一起前往，以突厥的狠辣，杜姑娘只怕貞潔不保！也要慘死異鄉！”

    “還望父皇，救杜姑娘於火海之中，莫要讓我長安城第一才女、杜宰相掌上明珠、琴棋書畫之佼佼者的杜姑娘，白白赴死！”

    李承乾苦口婆心勸諫。

    他是知道李泰對杜如顏心意的。

    而且昨天李泰跑回來和他喝酒消愁了，說是什麼顏兒心裏只有楚王，還要陪楚王赴死，他什麼都不是之類之類。

    可謂傷心到極點。

    李承乾心想，那又怎樣？時間可以改變一切！

    只要把杜如顏和楚王分開，假以時日，杜如顏內心的楚王存在定會縮減，那時李泰機會就來了。

    是的！

    他不是爲自己，而是爲李泰勸諫！

    他要登皇位，有李泰的支持，也是更增幾分把握。

    長孫皇后也是勸道：“陛下，承乾說的不無道理，杜姑娘一個女子，落到突厥手中，其下場你我皆知。”

    “杜姑娘癡情雖好，但白白赴死可不好。”

    長孫皇后也是在爲李泰考慮。

    昨天她看到自己傻兒子的窘態了，想盡點能力幫幫他。

    想法和李承乾一樣。

    時間，可以改變一切。

    而且，杜如顏此番去，無異於羊入虎口，救她也是對她好。

    兩位對李世民最重要的人，紛紛勸諫。

    然而李世民卻是沒回覆，而是問那金吾衛：“克明【杜如晦】他，什麼態度。”

    金吾衛拱手道：“紅了眼眸，很不舍，但沒有阻止！”

    李世民點點頭：“那便隨杜姑娘吧。”

    “陛下…….”

    李承乾瞪大眼睛，還想勸諫。

    但是被李世民一手伸起，便是沒了聲音。

    他還是很怕李世民。

    長孫皇后不怕，忍不住道：“陛下爲何不救杜姑娘。”

    李世民笑了一聲：“觀音婢，杜姑娘乃克明掌上明珠，此乃別人的家事，他都沒表態，我等可不能仗着皇家身份，指手畫腳。”

    李世民都這麼說了，長孫皇后也只能斷了把杜如顏拉回來的念想。

    “哎…….可惜了，青雀。”

    長孫皇后嘆息。

    只能說，自己的皇兒李泰，無福消受杜如顏吧。

    .…….….…….….

    皇城外。

    大街上。

    百姓們等待許久，終於是看到皇城裏出來馬車了。

    “黑色馬車，那是誰在裏面。”

    “是楚王！黑爲楚王！而且那種黑色與楚王府的搭配一模一樣，是他楚王府的馬車！是他！絕對是他！！”

    “什麼，真是楚王殿下前往突厥？”

    “該死！怎麼會如此，怎麼會如此啊！！”

    “陛下這是妒忌楚王的才能，絕對是這樣！他肚裏容不下比他優秀的，他兄長被殺，便是其一！！”

    “楚王不該死，楚王不該死啊！！”

    “哼！陛下聖明，此次只有楚王配得上質子身份！！”

    “…….”

    百姓們認出了那是楚王的馬車，部分人認爲楚王命不該絕，而有部分人認爲這是正確。

    那反對楚王質子的部分人，有許多是受過楚王救助的。

    而那贊同的部分人，則是受過李世民救助。

    剎那間。

    原本維持好好的道路兩側，都有些鬨鬧起來，是雙方罵戰開始。

    金吾衛們，東奔西跑，疲於維持各地秩序。

    整個區域，都亂了起來。

    與此同時。

    一處房子的房樑處。

    杜如晦夫人，也就是杜夫人滿眼都是淚水，自己女兒要去死了，還是送死，她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如何不悲！

    悲！

    悲啊！

    悲到哭了一天，淚依舊止不住！

    也悲到，昨日還是說說笑笑的杜夫人，今日便是黑發送白髮人，一夜白了頭！

    在她旁邊，還有許許多多的高知人士。

    孔穎達、虞世南等等，自古傳言最是無情讀書人，可真正一心只讀聖賢書的人，怎會無情。

    孔穎達他們，是看着破碎的山河，在李世民和李寬的征戰下，一點點拼湊回來。

    現在，山河拼接完成了。

    但！

    其最大的功臣之一，卻是要被當權者當棄子送往突厥！

    恨！

    孔穎達等人恨，恨這當權者肚量小，容不下楚王！也恨長安城百姓，明明他們能有此刻安寧的生活，楚王是有很大功勞，卻沒人敢真正出來爲楚王發聲，只是在那一個勁的用口舌說不忍楚王離開。

    恨！

    恨啊！！！！

    一股積蓄到快要溢出的怒火，讓孔穎達等人徹底瘋狂。

    “楚！王！！！！”

    於高處，孔穎達彷彿是用盡此生力氣大喊。

    音量蓋過了所有喋喋不休，讓高臺下無數百姓朝他們看來，也讓楚王的馬車，停了下來。

    很快。

    馬車有了些許動靜，隨後簾子被拉開，露出楚王與杜如顏的面容。

    “娘！！”

    杜如顏看到高臺一夜白頭的杜夫人，聲嘶力竭。

    她捂着小嘴，一臉不敢置信。

    明明昨日還好好的孃親，怎麼一夜白了頭，甚至是蒼老了十幾歲一樣。

    剎那之間，淚光閃爍。

    “顏兒，顏兒，我的顏兒！”

    杜夫人也是大喊，淚水止也止不住。

    正當她這位孱弱婦人準備繼續開口，但旁邊孔穎達嘹亮聲音再次響起。

    “楚王殿下，您真的成爲質子了嗎！！”

    他問出了自己的困惑，也問出無數百姓想要問的問題。

    所以此刻沒有一名百姓打斷，都很自覺禁口，共同注視着那位不可一世的男人。

    儘管無數證據擺在眼前，楚王就是質子。

    可！

    他們還是想聽這個男人，說不是！

    一切都是假的！！

    聞得此言，李寬面不改色，抱緊了旁邊慼慼瀝瀝的杜如顏，朗聲笑道：“哈哈哈，不錯，我李寬爲質子！將與杜姑娘一起，前往突厥，願爲大唐萬民換取和平！”

    話音落下。

    懷裏的杜如顏，身子突然顫抖了幾分，那是感動的。

    自己的心上人，把自己的存在給帶上了，鄭重其事的帶上了！

    可！

    又有無盡的自責，涌上心頭。

    是自己，讓孃親一夜白了頭啊！

    不孝，不孝！不孝！！

    自己這一生沒欠任何人，可欠父母的，太多太多！多到幾輩子也無法償還！！

    她咬着牙，淚如雨下。

    與此同時。

    聽到楚王的回覆，遠處高臺的孔穎達等人，以及百姓們都是徹底愣住了。

    楚王親口所說的答案讓他們心碎，但神情卻是捉摸不透。

    爲什麼！

    楚王要去送死了！

    他還能笑，他還是那樣的灑脫！

    給人感覺就像是去征服突厥，而不是去突厥送死！

    可實際情況就是他去突厥送死！

    他，不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