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九章 殺他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類別:
歷史軍事
作者:
翻個小白眼字數:11554更新時間:24/06/27 00:20:03
江陰侯吳良滿面笑容,心情特別的好。
從他這笑容滿面的樣子,便可以看得出來,此時的他絕對是遇到了天大的大好事。
容光煥發,典型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這不僅僅是他此番和汝南侯梅思祖進行了聯繫,取得了一個不錯的結果。
對付梅殷之事已經有了眉目,今後梅殷便會倒黴。
還有一個更好的消息,則是他要發財了!
今日他得到祕密急報,說是有外番夷人,乘船偷偷來到大明,帶來了好多的好東西。
尤其是那琉璃,帶的更多。
竟然有足足八箱,超過了兩百件!
在得到這消息後,吳良一下子就興奮了!
琉璃這東西,他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有多大的價值?
這玩意兒,可是比黃金還要貴重!
琉璃這東西一向珍貴。
每一件都是珍品,都能賣出大價錢。
以往都是一貨難求,現在一下子弄了這麼多。
自然而然便要發大財了!
本來這是夷商的東西,但是現在已經成爲了他吳良的了!
陸地上的歸朱家管,水上的歸他們吳家管。
那夷商來到大明這邊做生意,不拜碼頭可不行。
一些小打小鬧,吳良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怎麼理會。
權當給下面的那些人謀福利了。
需要給他們一點甜頭,這樣他們幹的才會有勁兒。
當然,那些甜頭在今後也需要下面的人來上供。
由他們不少人共同分擔。
但這一次,那夷商運送來的諸多好東西,就全歸他吳良了!
夷商運來的那些精美琉璃,已經被他那邊安排的人給拿下了。
只往外分了十件。
剩下的都歸他所有。
將要運到京師這邊進行發賣。
江南那邊的有錢人多,京師這邊的有錢人也同樣不少。
當然,那也不全是發賣,也有一小部分他要拿出來送人。
但不管怎麼說,他這次都賺大發了。
他那邊的人,從那夷商手裏面拿貨,把這些東西都給吃下來,自然不可能給出太高的價格。
要低於能夠賣出來的高價很多。
能讓那夷商賺上一些錢,卻賺不了太多。
剩下的大利潤,自然是由他這邊來賺。
這也就是考慮到,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絕,不能殺雞取卵。
還要那夷商,在今後繼續做着生意。
讓他接着弄好東西,往大明這邊來運。
不然的話,他這邊連那些錢都不用花。
直接便可以做了無本的買賣。
亂世之中,一路殺伐過來的人,根本不在乎夷商的命。
那些蠻夷在他看來什麼都不是,和路邊的野草沒什麼區別。
一點都不值錢。
殺了也就殺了,把他們給弄死和弄死一條野狗一般無二。
別說是蠻夷了,便是大明之內的那諸多百姓,還有其餘的衆多人,他也不覺得他們的命值錢。
若非利益使然,那區區蠻夷,他一句話便能夠讓他們都死掉。
不過琉璃就是琉璃。
哪怕他這邊對那蠻夷下了手,從那蠻夷手裏面購買琉璃之時,已經把價格壓的很低了。
但因爲要多少要給那夷商留上一些利潤,這樣生意才能變得長久。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次性吃下那衆多的琉璃,也同樣是讓他狠狠的出了一大筆血。
就算是他,都會覺得肉疼。
不過因爲知道琉璃這東西,弄到手裏以後,就是穩賺不賠。
花出去的那些錢,都將會成倍成倍的回來。
他的心情就又好了很多。
那點肉疼之感,也已經是被他給拋到了腦後。
這下子,自己要賺大發了!
雖然今後賺到錢後,需要把一部分利益分給別一些人。
但是這事是他牽的頭,那最大的利益,當然還要歸他所有。
也就是這一次的事兒,他那邊安排的人早有留意,所以才可以在第一時間,就將之給拿下。
搶在了別人的前面。
如若不然,這等天大的好事,潑天的富貴,可到不了他頭上。
不過這個時候,自己已經拔得頭籌,那麼其餘人就算是再心有不甘,也只能看着自己賺錢了。
想起這事兒,他心情就美妙的很。
端起酒來,美美的喝了一大口。
這可當真是雙喜臨門!
最近一段時間裏,那靈犀閣憑藉着梅殷那個狗屁東西所弄的香皂,而名聲大噪。
風頭上面壓過了他的明月樓。
賺錢上面,也遠遠超過了明月樓。
把明月樓的不少生意都給爭走了。
這讓他心中爲之不爽。
雖然他並不多差那些錢,但是錢財這東西,誰又會嫌多?
當然是多多益善!
況且,這也不僅僅只是錢的事。
還有身份,地位,面子的事兒。
現在有了這突然出現的潑天富貴,有了這些琉璃。
他的心情,倒是一下子變得特別好。
那靈犀閣憑藉着香皂這東西,就可名聲大噪。
穩穩的壓過他的明月樓,令的衆多人趨之若鶩。
那要是從今以後,自己的明月樓擁有了更爲搶手,更爲珍貴的琉璃呢?
而這也是爲什麼,吳良會讓人把琉璃給運送到京師這邊,進行售賣的原因之所在,
不僅是爲了賺錢,同時也要爲了爭口氣。
對那靈犀閣形成碾壓之勢!
把之前被打的臉,再重新給打回來!
自己這邊一旦壓過了靈犀閣,那麼所打的臉,可不僅僅只是靈犀閣的。
還有那跟着賣香皂的李景隆,以及李景隆背後站着的李文忠等人的臉!
若不是爲了出這口氣,其實他這邊把那些琉璃,在江南等地區給賣掉才是最好的。
一方面江南那邊的很多人,也特別的有錢,能吃掉這些東西。
另外一方面,江南那邊到底還是距離京師這邊比較遠。
雖然京師也能勉強算得上是半個江南。
但和真正的江南還是不同。
最關鍵的是,京師這裏有皇上在。
自己這裏若是用琉璃賺的錢太多,可能會引起皇上的注意。
不過現在,因爲有着靈犀閣,還有梅殷那個狗東西,以及李文忠家那崽子做出來的事在把他給激怒了。
倒是讓他把這方面,給拋到腦後,不去過多理會。
畢竟自己這裏,用琉璃賺錢容易惹眼,但也無妨。
一方面,自己這裏做的都是正正經經的生意,況且那明月樓又不是自己直接出面組建的。
售賣的琉璃,也是從蠻夷那邊給弄過來的。
蠻夷根本就不算人。
就算是上位知道了,也最多會一笑了之,不會和自己多計較。
當然,除了這事不大之外,還有一個更爲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他吳家一門雙侯。
自己兄弟二人都手握重兵。
原本廖永忠沒死的時候,有廖永忠以及巢湖水師在,在水師上面他們吳家,還做不到一家獨大。
不過現在,廖永忠已死。
巢湖水師的其餘人雖然還在,但是在少了廖永忠這個帶頭之人後,巢湖水師其實便已經不行了。
不被他給放在眼中。
遠遠比不上他們吳家。
而他們兄弟二人,又跟着上位立下赫赫戰功,手握重兵。
管着江防海防,給上位守着門戶。
雞籠山功臣廟裏,可是有自己兄弟二人的位置在。
自己兄弟二人,不僅立下的功勞大,和上位之間的關係,那更是沒得說。
乃是上位很看重的心腹。
不然的話,上位也不會把如此重要的江防,海防都交到了自己兄弟二人的手裏。
這些事不要說上位不一定會知道。
就算是真的知道了,那也無妨。
上位不會因爲這等事,就與自己多做計較。
不過是一笑了之罷了。
這些都是小事兒,不值一提。
作爲一個風風雨雨走過來的人,他對於這些很清楚。
並且,對於上位的心思摸得也很透。
上位這人,雖然在此之前砍了廖永忠,但不管怎麼說,在不少事情上也是念舊情的。
況且,自己這次做的事又不大。
上位不會和自己多計較。
這次的事,穩了!
現在,他只等着手下的人,將那些珍貴的琉璃,從那邊給運送過來。
然後便把這琉璃,弄到明月樓去售賣。
隔上三兩天時間,就賣出一件。
到了那時,明月樓在這京師當中必然一枝獨秀。
名頭大,賺的錢也就多了。
琉璃賺的錢,加上通過琉璃的名頭,所吸引過來的人賺到的錢。
將會有潑天的富貴,進入到自己的囊中!
那靈犀閣,還有梅殷那狗東西,以及李家的兔崽子,所弄出來的香皂。
面對自己所擁有的琉璃,根本不堪一擊!
什麼都不是!
和自己作對,這些傢伙們還嫩着呢!
自己這次穩贏!
一想到這樣的情景,他心裏面就覺得異常的高興。
坐在這裏,把一碗酒飲盡。
就又一次讓人去請汝南侯梅思祖過來。
他有了新的決定,要讓梅思祖先停下,在此之前他們商議的針對梅殷的行動。
通過這樣的辦法,來讓他們感受一下絕望。
先狠狠的打那梅殷的臉。
將其碾壓了之後,再進行後續的行動也不遲。
這個時候,他心裏面滿滿的都是貓戲耗子的愉悅心情。
那梅殷,就是他掌心裏面的老鼠!
這狗東西敢和自己作對,那就先好好的和他玩一玩,讓他充分的感受到什麼叫做絕望!
等到玩夠了,再接着動手給他來上兇猛一擊。
讓他今後都老老實實的,把他的道心都給打的粉碎!
讓他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今後都不敢再亂來!
想到自己吳良的名字,就瑟瑟發抖,畢恭畢敬!
這種事情,他有把握做到。
只有這樣做,才能夠解他心頭之恨!
同時,這也是一個殺雞儆猴的示威。
告訴其餘人,沒事了別想着在他吳良頭上動土。
不要覺得他這個江陰侯,可以隨意的欺辱!
他吳良可不吃這套!
這次的事情自己如此做了,李文忠就算是心中不滿,也沒什麼好說的。
畢竟一開始時,就是他的兒子先做的不對。
自己現在,也是以相同的手段還擊回去。
他那邊技不如人,也無法給他兒子出這個頭。
硬要出頭,也只會徒增笑柄罷了!
至於那梅殷,他就更不怕了。
不過是被汝南侯梅思祖,給逐出家門的混賬狗屁東西罷了。
至於他駙馬的身份,這點兒倒也不用太過於顧忌。
梅殷這狗東西,雖然是成爲了駙馬,娶了公主。
可是,這公主卻是被皇后娘娘,趁着皇帝不在家,給偷偷嫁出去的。
只這點便能看出來,這傢伙有多不受皇帝待見!
況且,在迎娶了公主之後,那家夥到現在還是連個官身都沒有。
什麼都沒恢復。
還在雙水村那邊窩着,餵豬種地,是個十足泥腿子。
皇帝連一點該有個體面都沒給他。
從這裏便可看出,這傢伙是真的不受上位待見!
上位對他意見很大。
在這種情況之下,自己這裏動手去敲打敲打他,做些事情來。
上位絕對不會因爲這事兒,而對自己不滿。
甚至於,還會因爲自己做出來的這事兒,而對自己更爲的看重。
畢竟自己這也是替他,教訓他那不聽話的女婿。
在這些事情上,上位這個做丈人的不好做。
那就由自己這個對上位忠心耿耿的臣子來代勞吧!
更何況,自己也不僅僅只是一個人。
後面人多着呢!
還有韓國公這個老大哥在,這一次的事情穩當的很!
有韓國公這個老大哥在後面做靠山,這一次的事兒穩當的很!
絕對不會出什麼意外!
總而言之,所有的一切都匯聚成一句話,那就是——優勢在我!
梅殷,李景隆這些小崽子們,以爲他們有了一些能力,弄出了一些事兒,來就可以不將自己這些大明的功臣給看在眼裏了。
只能說,想的太多了!
如此想着,吳良又想起在此之前,自己兒子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
不由的笑着搖了搖頭。
自己兒子還是太年輕了。
很多事情考慮的簡單,只覺得那梅殷成爲了皇帝的女婿。
李景隆他爹又是國公,和皇帝之間又有着親戚關係。
就覺得他們不好惹了,有些事情就要忍氣吞聲了。
這事情,是他太高看了這些人,也太低看了他老子。
和他爹比起來,那梅殷還有李景隆這些人,算個屁!
差遠了!
完全不足爲慮!
接下來,自己這個當爹的,就好好的教一教自己兒子,事情是怎麼辦的。
讓自己兒子,也跟着好好學一學。
不至於在今後性子太過於軟弱,吃了虧!
有了這次的事情後,自己兒子就會對自己刮目相看,再不敢小瞧自己這個當爹的了……
吳良坐在這裏算着這事兒,越想心情就越是美妙。
越想就越是痛快。
不知不覺間,就又將倒的一碗酒喝了個乾淨。
這一次,那夷商運送來的琉璃,實在是太及時了!
有了這些琉璃,再通過這樣的手段,去敲打敲打梅殷,李景隆這些崽子找回場子。
要比直接對這些傢伙們下一些重手,來的更讓人快樂……
……
“父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武英殿內,太子朱標望着朱元璋出聲詢問。
“您怎麼突然間,就想起來看這些賬目了?
莫非……莫非這又是二妹夫對父皇您說的了什麼?”
在把元朝市舶司,前幾十年的賬目看完後,
看着那寫出來的一串,看的人心生嚮往,但同時又覺得觸目驚心,以及心中滴血的數字。
朱元璋的面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而太子朱標此時,也終於是忍不住了。
望着朱元璋,開口詢問起來。
其實,就算是不問,有些事情他此時,也已經猜出來了個七七八八。
父皇此番前去雙水村去見二妹和二妹夫。
結果很快便又從雙水村那邊回來了。
算算來回之間所用的時間,就能夠看出父皇和母后,到了雙水村那裏,基本上都沒停留。
只怕飯都沒有吃。
且還是不論是去,還是回來,都快馬加鞭的那種。
父皇一回來,就二話不說讓人去將元朝那封存已久的市舶司的賬目給找了過來,還喊自己一起來看。
這一系列的行爲,可說明太多的問題了!
除了是二妹夫,在這件事情上對父皇說了一些話之外,沒有別的任何的理由。
不過,就算是心裏面已經猜出來了七七八八。
但是有些話還是要問上一問,從自己父皇這裏得到確切的答覆。
不然心裏面有些沒底兒。
人有些時候,該問的話一定要問明白。
不能只靠着自己心裏面的猜想,就把猜想給當成真的。
如此做,雖然有很多時候,可能都能推斷正確。
但肯定會出現一些差錯。
若是小事兒那倒還好。
若是遇到大事兒,那鬧出誤會來,事情可就大了。
就比如自己父皇和青田先生之間,便是如此。
若非是二人打開天窗說亮話,把一些之前不曾說過的話都給說了出來。
青田先生此時,只怕墳頭上都要往外冒草芽了……
“對,就是梅殷那個混賬玩意兒,與咱說的這些。
對了,別喊什麼二妹夫。
那狗東西,不是你二妹夫!
它娘的,那就是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東西!
不聽朱標提起梅殷還好。
一聽朱標說起梅殷,朱元璋頓時是氣不打一處來。
當着朱標的面,直接開罵。
甚至於都把梅殷給開除出了他女婿的行列了。
雖然梅殷這傢伙所說出來的很多事情,都是大事兒。
這傢伙眼光確實毒辣。
能夠在自己根本看不到的地方,看到對於大明而言,非常嚴重的錯誤。
甚至於,在有些事情上,還能夠給出相對而言,比較完美的辦法,把事情給解決了。
可真的算起來,這傢伙功勞是真的大。
別的不說,只他現在對自己進行的三次死諫,每一件對於大明而言,那都是舉足輕重。
自己能把這些事兒給解決了,對於大明而言,就意義重大。
甚至於大明的國運,因此提升上幾十年都有可能!
而這市舶司的事兒,自己若是能夠將其妥善解決,能夠把市舶司再恢復到南宋時候的那種規模。
一年下來,多掙上兩千多萬貫的錢,那對於大明而言,簡直不要太重要!
可偏偏這狗東西,說話十分不中聽。
經常把自己給弄的暴跳如雷。
提起梅殷,朱元璋就想要罵娘。
氣的他恨不得動手將這傢伙的皮給扒了,削成人棍!
就沒見過這樣的混賬玩意兒!
自己可是皇帝,還是他的老丈人!
有這狗屁東西那樣做事的嗎?
在沒有遇到梅殷之前,朱元璋是從來沒有想過,他這樣脾氣的人,居然有人敢對他死諫。
並且,它娘的還不止死諫了一次!
半年時間不到,就接連對自己死諫了三次!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對自己進行死諫的人,自己居然還沒有動手將其給弄死了!
哪怕是再惱怒,都硬生生的忍下來,不去取這狗東西的性命。
這等在此之前,想想都覺得不可能的事兒。
如今就它娘的發生了!
這事不能想,一想朱元璋就來氣。
再想想自己接連兩次過去,都餓着肚子回來,就更氣了。
和自己老大老四過去時,所得到的待遇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那狗東西,就是它娘的故意的!
朱標一聽自己父皇所說的這話,再看看自己父皇那罵罵咧咧的樣子,頓時就明白了很多事。
心裏面陡然一驚,整個人都不好了。
站在那裏,心情要多複雜就有多複雜。
說話,之前在得知了父皇前去雙水村後,自己還在想二妹夫這次,絕對不會在對父皇進行死諫了。
畢竟父皇不久之前,可還是給二妹夫賞賜了一個大莊子。
表明父皇在二妹夫的事情上,都已經不在意了。
且這一次還有母后跟着去。
二妹夫這人,經過和他的接觸能看得出來,是一個特別不錯的人。
各方面都很優秀。
人情世故上面也很懂。
待人又真誠。
真把自己等人當成了親人。
父皇這次又一次前去,那肯定是賓主盡歡。
再說,二妹夫在經過了兩次死諫後,也肯定找不出新的東西來對父皇死諫。
可哪能想到,二妹夫行事就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父皇前去後,他居然真的又對父皇進行了死諫。
這……這縱然是朱標,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這二位妹夫,當真是出人意料。
只有想不到的,絕對沒有他幹不到的。
這……他到底是咋想的?
有多大的膽,才敢接二連三的來做這事兒?
縱然是朱標這個大明的太子,也都被梅殷的這些操作,給整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二妹夫真乃奇人,真乃義士!
在震動了一陣後,朱標壓下心中的種種複雜感受。
對自己的二妹夫,變得更加好奇。
同時也知道了,自己父皇爲什麼回來後,就立刻讓人把元朝市舶司的各種賬目檔案,都給弄出來。
市舶司的事,還當真是令人觸目驚心!
而且,別的不說,只要看看這些檔案上的,那一連串巨大的數字。
就能讓朱標感受到,二妹夫這一次進行的死諫,進行的是真好!
他所死諫的這事兒,也真能配得上他死諫的這個做法。
這二妹夫,當真不愧是二妹夫!
只要一死諫,就絕對無小事!
關鍵是,在二妹夫進行死諫之前,包括自己在內的許多人,都覺得自己的大明,現在已經變得特別好了。
雖然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也有不少的小毛病。
但是整體上來看,已經沒有太大的毛病,太大的缺陷了。
哪能想到二妹夫一死諫,就讓他們看到了這等驚天大漏洞!
二妹夫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的腦袋又是怎麼長的?
爲什麼能夠見微知著,能夠看到許許多多人所看不到的地方,找出對大明而言,大到沒邊的大漏洞?
接下來,朱標就忍住心裏面的強烈複雜感受。
接着詢問朱元璋,此番前去二妹夫那裏的更多經歷。
瞭解市舶司的事。
朱元璋當下就給朱標講起了,梅殷所說的關於海禁,以及市舶司上面的事兒。
當然,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朱元璋免不了會罵罵咧咧。
在講述的時候,也把梅殷所說的不少不中聽的話,都給自動的忽略掉了。
沒有去提及。
但就算是如此,還是把朱元璋給氣的夠嗆。
總想要過去,將梅殷按在地上狠狠的捶上一頓,飽以老拳,如此才能夠讓心裏面多少平靜一些!
朱標在聽了朱元璋講述了這些事情後,心頭變得更加不平靜了。
原來,大明實行海禁,竟然有這麼多,這麼大的弊端!
大明關閉市舶司,竟然損失了這麼多的錢!
幸好是二妹夫在這事情上開了口,把這些都給說了出來。
若非如此,對於大明而言,可真就虧大了!
市舶司若是在父皇這個開國皇帝手裏面給關了,不再重開。
今後,後世的子孫想要再把市舶司給設立起來。
簡直千難萬難!
絕對有無數的人進行阻撓。
甚至於朱標都有理由相信,許許多多人都會自發的行動起來。
讓後面的皇帝,根本不知道還有過市舶司這樣一個存在。
這事兒根本不用多想,朱標就是知道,十有八九會發生。
畢竟在父皇這個開國皇帝這裏,這些人就敢如此做。
那麼到了後世的皇帝那裏時,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些人的膽子是真大!
“所以,標兒,咱現在越來越覺得,朝中的亂臣賊子太多。
消息過於閉塞。
天下太大了。
許多的事兒,咱父子都不知道。
以至於讓那麼多的人在那裏欺上瞞下。
將你我父子都給矇在鼓裏,瘋狂的從咱大明身上撈取好處。
還想把咱們父子被當成傻子耍。
咱是開國皇帝,馬背上得的天下。
按說不論是威望,還是手段,亦或者是在這些人心中的分量,那都是一等一的。
沒得說。
可結果就是,在咱還在的時候,這些人就敢這麼玩,敢如此行事!
接下來,到了後世子孫那裏,哪些士紳文人,那些勳貴武臣,又會是是一個什麼樣子?
又將做出什麼事兒!
他們還不得翻了天啊!!”
朱元璋在說這話時,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心情也顯得分外的沉重。
往後的事不能多想,想的多了就沉重的讓人心生絕望。
朱標這個時候,就被他爹朱元璋的話給說的,心情無比沉悶。
想想自己父皇所說的這些景象,他也覺得極爲棘手。
到了今後,皇權會變得更弱。
那些官員士紳們的力量,變得更強,似乎是註定不可改變的……
“父皇,你說……這等事兒該如何避免?
這些人,爲什麼就非要幹這些事?”
朱標沉默了一陣後,望着朱元璋出聲詢問。
朱元璋想了一會兒道:“人都是貪婪的。
得到了好的,還想要更好的。
得到了一些東西後,還想要的更多。
金子是黃的,眼珠子是黑的。
可這金子掉到眼珠子裏面後,眼珠子就變紅了。
爲了錢財,爲了權利,很多人都會變得愚蠢,變得不管不顧。
總是想要去撈上一把。
這就是咱們做皇帝的,和那些人最大的區別。
成了皇帝,咱們就會自動的將整個天下,都看成咱們家裏的東西。
想要讓這天下,這皇位,在咱們家裏面傳的久,那就要做出一些事情來。
至少要保證那衆多的百姓,能活下去。
可是這些士紳,這些官員們,就不是如此想的了。
有的人確實心中有些家國大義。
但更多的人,卻它娘的一肚子的小算盤。
各種的損公肥私,各種的從咱們大明弄好處,往他們家裏面搬。
標兒你所說,後世的皇帝會被這些人欺辱,皇權會被大大限制的事,那肯定是會發生。
該如何解決,咱這個時候也同樣沒有太好的辦法。
不過,有一點咱卻看得很清楚。
別管它娘的後面怎麼樣,但至少在咱還當皇帝的時候,那些狗東西,哪個敢把咱當成傻子來哄,欺瞞咱。
在咱大明上下其手,各種的貪贓枉法,拆咱家的屋子。
那咱它娘的,都不會放過他們!
把這些狗東西,有一個算一個,都它娘的給砍了!
來一個咱殺一個!
冒出來十個,咱殺十個!
冒出來上萬個,咱就砍他個上萬個!
有十萬,咱就殺十萬!
殺他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咱就不相信,咱它娘的殺不完貪官污吏,震懾不住他們!!!”
朱元璋這話,充滿了強烈的殺意。
隨着他這話說出來,彷彿整個房間裏的溫度,都隨之下降了不少。
而太子朱標,在聽到自己父皇所說的話,又感受到了父皇那強烈決心後。
心頭都不由的爲之顫了顫。
他知道,自己父皇說的這些發狠的話,並非只是說說而已。
有些話,別人說出來那是放狠話。
可自己父皇,那是真能幹得出來!
“咱這個當祖宗,把事情給儘量做好,底子打的牢牢的。
今後就算出現了一些敗家玩意兒,那也可以儘可能的,讓他們多敗一些年頭……”
朱元璋說着,又嘆了口氣。
“標兒,咱覺得對於整個天下,咱瞭解的還是不夠多。
咱現在所得到的很多消息,都是通過中書省等地方,呈送上來的。
有他們在,那些對他們不利的事,肯定會有人選擇性的進行隱瞞,粉飾太平。
只看這兩次,在中都城上的事,還有市舶司和海禁上的事,就能看得出來。
咱想了又想,被人給愚弄成這個樣子,並不是說咱真的就是個蠢蛋,而是說咱知道的消息有限。
標兒,你說咱若是能夠把天下間的諸多事情,收入眼中,能夠看到天下很多真實的情況。
而不是被別人給咱挑選過的情況。
那是不是……就會有很大的不同?
有些事兒,是不是那些人就沒辦法隱瞞了?
皇帝沒有自己的耳目,去親自看天下,還是不行……”
朱標聽了朱元璋的話後,心中顯得有些震動。
沉默了一下,望着朱元璋道:“父皇,親軍都尉府裏,不是有些人也在收集情報嗎?
朱元璋聞言搖搖頭道:“親軍都尉府,也沒有那樣純粹了。
況且,親軍都尉府裏做這事的人並沒有那樣多。
他們所做的事,和這整個大明比起來,簡直差的太遠。
遠遠達不到咱所想要的效果。
若是親軍都尉府在探聽情報,監視天下的事情上,真的頂用。
那在這兩次的事上,咱也不會被動成這個樣子……”
“父皇,您若是真的準備着手建立這麼一個機構,那些朝臣們在得知了後,肯定會受不了。
絕對會有很多的人進行反對……”
父皇真的要弄出一個獨立於朝堂之外,監聽天下的機構。
最難受的便是這些官員們。
誰想要過時時刻刻,都被別人給盯着的日子?
更何況,盯着他們的人,背後還站着皇帝。
那是能夠要他們命的人!
只怕有些人,連睡覺都不踏實……
朱元璋聞言笑了一下,只是這笑容顯得冷酷:“他們反對就讓他們反對。
受不了也得受着!
它娘的,咱做這些事兒,也都是被他們給咱一步步給逼上來的!
咱它娘的也想和和氣氣的,和他們說話做事。
可它娘的這些狗東西,卻一個個覺得咱好欺負。
和他們好好說話,他還覺得咱給他臉了!
就要蹬鼻子上臉。
咱算是看出來了,這些狗東西有太多都是賤皮子。
你好聲好氣的給他們說話,讓他們辦事兒。
大多都它娘的會搞一些小動作,對他們越好,他們就越過分。
既然敬酒不吃,那咱就給他們吃罰酒!
不能夠給他們好好的相處,那就它娘的,都給咱生活在恐懼之中!
咱在他們的頭上,都給懸上一把刀子。
讓他們頂着刀子幹活!
哪個敢它娘的不老實,咱就剁了他!
剁了他全家,誅他九族!!”
看得出來,市舶司上的事情,對於朱元璋的刺激是真大。
讓之前還想着,當一當聖主明君,和朝臣們儘量把關係搞好的朱元璋,徹底的毛躁了。
不過想想也對。
那麼多的錢,就這樣硬生生的離他而去。
而且還不僅僅是離他而去,一個弄不好,是在整個大明,包括他的後世兒孫,也都沒有辦法再拿到這筆數額巨大的錢。
且幹這些事的人裏,不乏有他的心腹。
有不少,都是他原本覺得,能夠信得過的老兄弟。
可是現在卻發現,自己早就被他們給賣了,捅了刀子。
依照朱元璋的脾氣,那要是能受得了,才當真是怪事兒!
隨着梅殷的到來,並進行了一些死諫,得知了一些事情的真相後。
讓朱元璋提前進入到了暴躁時期。
洪武朝的很多官員,今後的日子只怕要比之前更加的難過了……
朱標聽到自己父皇,所說到這些話後,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話,進行勸一下。
太子朱標仁厚,總覺得自己父皇,有些事兒這樣做不對。
只是……面對這個狀態下的父皇,再看看那一串串數額巨大的元朝市舶司的收入後,就連朱標一時間也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也不好意思說……
這些人膽子是真的!
事情也做的是真過分!
真的是如同父皇所說的那樣,給臉不要臉!
只是……只靠殺伐,只靠着父皇所說的那種,給他們衆人的頭上都給懸上一把刀的操作,真的就能夠避免這些事兒嗎?
“父皇……市舶司今後怎麼辦?
還有,那……吳禎,吳良等當初在關閉市舶司上,出了大力氣的人又該怎麼辦?”
朱標沉默了一會兒後,將話題轉移到了這上面。
朱元璋聞言,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道:“市舶司重開,那些人……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