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 梅殷竟然連這個都會?!不可能!
類別:
歷史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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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個小白眼字數:10938更新時間:24/06/27 00:20:03
武英殿裏,隨着朱元璋一句劉先生病已經好了,應該讓太醫給胡惟庸的話說出之後。
氣氛陡然之間,便降到了冰點!
心中本就有一些忐忑的胡惟庸,在聽到朱元璋說出來的這話後,頓時如墜冰窟。
整個人都呆愣了!
朱元璋所說出來的這話,對於胡惟庸而言,殺傷力實在是太強了!
簡直是強到了沒邊!
這一句話說出,裏面的含義實在是太多了!
其中最讓胡惟庸感到難受的一件事便是,他費盡心思弄出來的、針對劉伯溫的死局宣告破裂。
劉伯溫竟然真的從這必死的局面裏,逃了出去。
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這可是他精心佈置下來的死局,誰都解不開!
劉伯溫必死無疑!
結果現在,卻偏偏就出了這麼大的漏洞!
劉伯溫這狗東西,莫非真有那麼大的才能?
一個看上去明明將要入土的人,真的就這麼難纏?
令胡惟庸感到震動,驚慌的還不僅僅只是這一項。
更爲重要的,他是從朱元璋的這些話裏,聽出來了另外的一層意思。
那就是朱元璋對自己,升起了強烈的不滿。
什麼叫做應該讓太醫,給自己治治病?
之前自己可是提出劉伯溫已經病了,需要讓太醫去醫治。
那就是要把劉伯溫給絕殺了。
可結果現在,上位竟然把這樣的話,對自己說出來了!
這……這是什麼意思?
莫非上位準備把自己給弄死了!
“上位!”
胡惟庸直接就給朱元璋跪下了。
不得不說,胡惟庸的反應真沒得說。
雖然腦瓜子嗡嗡響,被這突如其來的,完全出乎預料的狀況,給打的措手不及。
卻能迅速的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
沒有把相權徹底拿到手中之前,胡惟庸的身子骨是真的軟。
“上位,臣錯了。
“這……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胡惟庸跪下之後,就對朱元璋認錯。
然後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對於到底發生了什麼,胡惟庸這個時候,是特別的想知道。
畢竟此番所發生的事情,把他整個人都給整懵了。
任他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爲什麼只是劉伯溫來見了一趟朱元璋,朱元璋就跟着他去了宮外。
再然後,回來後的朱元璋,態度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轉變。
提起劉伯溫時不再是咬牙切齒,雙目噴火,一副恨不得將劉伯溫給生撕了的架勢。
反而開始稱呼起了劉伯溫爲劉先生。
雖然只是一個稱呼的轉變,可這裏面,卻已經透露出來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了。
胡惟庸很清楚,朱元璋是在什麼時期,才稱呼劉伯溫爲劉先生的。
那時大明還沒有建立,朱元璋對劉伯溫很是倚重。
朱元璋提起劉伯溫時,已經多年沒有稱呼過劉先生了。
結果現在,卻又一次的稱呼起了其爲劉先生。
這裏面所蘊含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眼前所發生的這些,已經足可以說明,他這次針對劉伯溫的動作,徹底失敗。
劉伯溫不僅僅沒有因此而被朱元璋給弄死,相反還因禍得福。
藉助了自己弄出來的死局,和朱元璋之間,冰釋前嫌,隔閡盡去。
自己等於成全了劉伯溫!
這……怎麼可能啊!
這樣的打擊,對於一向心高氣傲,覺得自己特別聰明,能力特別強,只不過是因爲資歷問題才不得不被李善長等人給壓住的胡惟庸而言,不可謂不大!
等於說這一次的事,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最爲關鍵的是,哪怕是現在結果已經出來了。
他竟然還不知道,劉伯溫用什麼辦法破的局,自己因何而失敗!
這是妥妥的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你錯了?”
朱元璋坐回椅子上,面無表情的盯着胡惟庸。
如此看了一會兒,把胡惟庸看得心裏發毛,才忽的露出了笑容道:
“不,胡相你沒有錯。
你做的非常的對!
要不是胡相伱鬧了這麼一出,咱還不知道,咱居然誤會了劉先生這麼多年。
要不是你鬧了這一出,咱想要和劉先生之間沒了隔閡,只怕很難。
所以說胡相這件事兒,你不僅沒有做錯,還做得非常好。
簡直就是大功一件!
胡相你這次的功勞真不小!”
聽到了朱元璋的話,剛剛還在疑惑,朱元璋爲什麼說自己沒有錯的胡惟庸,險些要吐出血來。
這朱元璋,還當真是夠毒舌!
竟然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
這傢伙,是專門對自己來殺人誅心的吧?
哪有他這樣的!
他是當真不做人啊!
尤其是在想想這件事兒,還真的如同朱元璋所說那樣,自己想要弄死的劉伯溫,卻憑藉着自己的此番行動,因禍得福,,達成了現在的結果後,胡惟庸更是鬱悶了。
想要以頭搶地。
“上位,你能和誠意伯冰釋前嫌是最好的。
這是我大明的幸事。
臣是發自內心的爲大明,爲陛下高興。
對於誠意伯,臣也沒有任何的意見。
臣之前所作所爲,皆是出於公心。
是臣這個做宰相的,應盡的職責。
臣也只是聽說,誠意伯在小明王的事情上,有不小的關聯。
這……從廖永忠府邸上搜出來的信件,也是指向了這方面。
所以臣就根據現有的情況,進行了推測……”
胡惟庸斟酌着言辭,對着朱元璋如此說道。
迅速的給自己進行辯解,想要對事情進行挽回。
這一次的事,他真的是虧出血來了!
沒有扳倒劉伯溫不說,還弄巧成拙,把自己給陷進去了。
看朱元璋的架勢,自己想要好好的全身而退,說不定都有些危險。
“是啊,胡相確實是一心爲國。
廖永忠那裏,也確確實實是從他府上,搜出來了劉先生給他寫的信。
只是這信上的內容,可並不全。
和咱看到的還不太一樣。”
聽到朱元璋說出這話來,胡惟庸的心思,一下子就全提了起來。
朱元璋說的,也正是他最爲疑惑不解的地方。
這件事,自己明明已經是安排好了一切。
又有那被燒燬的書信,劉伯溫是黃泥巴掉到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
這事,就是一筆爛賬,根本就掰扯不清。
而那個時候,朱元璋明明已經是怒不可遏。
劉伯溫絕對必死無疑!
可怎麼現在,反而讓劉伯溫翻了盤?
“胡相很疑惑吧?”
朱元璋看着胡惟庸道:“咱其實也是完全沒有想到。
這件事到這裏,居然還有反轉。
但見了劉先生,才知道原來劉先生竟有個習慣。
無論是給誰寫信,亦或者是上奏書,都會把這些東西謄抄一遍,留底存放。
咱這劉先生那裏,看到了他寫給廖永忠幾封信的內容。
都是正常的來往。
是廖永忠給他送錢,他沒有要,寫信進行拒絕的。
並非是他收了廖永忠的錢財後,寫信進行感謝。”
朱元璋這話說完後,臉上的笑容已經是盡數收起。
目光幽幽的看着胡惟庸。
胡惟庸聽到朱元璋說出這話,整個人都懵球了。
千算萬算,他都沒有算到,劉伯溫這傢伙,居然會有這麼一個習慣!
這傢伙沒事幹,把寫給別人的信都留個底兒做什麼?
全部都謄抄一遍,他不嫌麻煩?
這狗東西!
這狗東西!
胡惟庸徹底的麻爪了。
被這絕對意想不到的結果,給整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千算萬算,他居然會這樣的敗了!
但凡是個正常人,他也不應該有劉伯溫這種習慣啊!
這劉伯溫,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才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上位,這……這誠意伯當真是好習慣,也當真是心細如髮。”
胡惟庸斟酌着言辭,滿心苦澀的誇讚着劉伯溫。
“那要是這樣,這事確實是個誤會。
都怪這廖權,竟然在那裏焚燬書信,有意包庇廖永忠。
結果導致那殘缺的信件,誤導了上位,也誤導了臣……”
胡惟庸開始在這事兒上推脫責任了。
朱元璋盯着他道:“是,這廖權是真的可惡!
你說他沒事幹,燒這些東西幹什麼?
他爹販賣私鹽的那些賬簿,如此之敏感,如此重要。
還有和巢湖水師將領之間的那些書信來往,也多有大逆不道之言。
他都留着沒有燒,怎麼卻偏偏先燒了這些?
這裏面,還有劉先生所寫的那無關緊要的書信。
你說,這廖權是不是傻?
把這些燒了就不說了,偏偏就沒有燒完,只是燒了一部分,就被趕巧被前去的親軍都尉府裏的人給撲滅了。
這事兒,當真是太巧了!”
胡惟庸已經被朱元璋的這一番話,給說的後背上出了一層的冷汗。
“這……上位,臣也不知。
誰知道這廖權怎麼就做出了這事兒來?
或許……在廖權看來,這些比那些東西更爲重要吧。”
“是啊,這些確實比那些更爲重要。
他這一燒可不簡單。
差點讓咱釀成大禍,讓咱把劉先生都給弄死了了!
這廖權,和劉先生之間仇恨可真不小!”
朱元璋坐在那裏,皮笑肉不笑的說着話。
這陰陽怪氣的樣子,聽胡惟庸冷汗直冒。
後背的衣服都被汗水給打溼了。
先前他有多麼的自信,這個時候就有多慌,多狼狽!
這一次對付劉伯溫是十拿九穩的,怎麼到了最後,居然會變成了這樣!
劉伯溫屁事沒有,自己反而惹了一身騷。
只看上位的這個樣子,說不定把自己的丞相給廢了!
讓劉伯溫頂上來都不是沒有可能。
“胡相,你作爲丞相,替咱看着百官,中書省總領天下政務。
可有些事兒,做的可不怎麼行啊!”
朱元璋望着胡惟庸悠悠的說道。
一聽朱元璋這話,胡惟庸頓時就繃不住了。
心裏面那叫一個難受。
他做出了這麼多的事兒,所爲的是什麼?
爲的不就是想要取得朱元璋的信任,穩固他的相權。
可結果現在,卻弄巧成拙,偷雞不成蝕把米。
心中雖然極度不捨,卻還是立刻叩首:
“上位,臣辜負了上位您的信任。
臣做事兒確實不行。
臣能力有限,無法承擔重任。
居於丞相之位,實在是愧對陛下信任,臣……請辭。”
對於胡惟庸而言,辭掉丞相簡直要和殺了他一樣難受。
不過就目前而言,他就算再不捨也只能把丞相之位給辭掉了。
不請辭的話,就朱元璋的脾氣,很有可能會把他給砍死!
所以,還是先保命的好。
朱元璋坐在那裏,看着叩拜於地的胡惟庸沒有說話。
武英殿內陷入到了一片死寂之中。
胡惟庸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
心中滿是苦澀。
就看朱元璋此時的反應,自己這次,宰相絕對做不成了。
只怕不僅僅做不成宰相,一個弄不好還會被朱元璋治罪。
連李善長那樣大面子的人,上位都能治罪,就更不要說是他了。
滿是緊張的等了好一陣兒,朱元璋才開口道:“起來吧。
這個丞相,還得胡相你接着做。
胡相你的能力還是可以的。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咱不能因爲你的一些過錯,就否認了你的功績。
這些年來,胡相你在中書省做的還不錯。
不過今後做事情時,要再多用一些心。
只好好的做事就行。
別摻雜那麼多的小心思。”
聽朱元璋的話,胡惟庸只覺得是喜從天降。
劇烈的欣喜衝擊之下,人都出現了一瞬的呆愣。
話說,這次他都已經做好了,丟掉宰相位置的準備。
哪能想到,竟是一切如舊。
“臣叩謝上位!
上位厚恩,臣無以爲報。
今後唯有肝腦塗地,以報陛下!”
胡惟庸伏地叩首,感激涕零。
“不過,對於胡相你的懲罰,也不能少。”
朱元璋不理會胡惟庸的叩首謝恩,又望着胡惟庸說了這麼一句話。
一句話說出,倒是令的正在謝恩的胡惟庸有些卡殼。
這事不是已經就此過去了嗎?怎麼還要罰?
愣神之後,剛剛放下去的心也又一次的提了起來。
只怕……這懲罰肯定不會太簡單了。
“就罰俸半年吧。”
朱元璋的聲音響了起來。
胡惟庸聞言,長鬆一口氣。
雖然這半年的俸祿確實不少,不過和別的相比,這個懲罰還真的不算什麼。
畢竟他胡惟庸,也並不指望着俸祿吃飯。
還是有着不少來的錢門路。
當下便連忙再次叩首謝恩。
“行了,胡相出去接着做事情吧。
不要辜負了咱,也不要忘記了咱對你說的話。”
胡惟庸感激涕零,又一次滿是誠懇的做出了保證,這才退了出去。
走出武英殿後,被風一吹,只覺得遍體生寒。
卻原來不知不覺間,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打溼了!
胡惟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朱重八,一旦發起怒來還真的是可怕!
一番連敲帶打下來,讓胡惟庸這種人,都覺得心中畏懼。
又想起這一次的事兒,依舊是滿心不解,如在夢中。
雖然至關重要的一點兒,他已經明白了,是劉伯溫那家夥所有的信都有留底,才導致自己的絕殺功敗垂成。
不僅如此,還被劉伯溫給反殺了!
可是,還是有些地方,讓他想不明白。
按照他對劉伯溫的瞭解,依照劉伯溫的性格。
在這一次的事情發生之後,他不是會在家裏老老實實呆着,不去見朱元璋的嗎?
怎麼突然間就轉變了性格,又去找朱元璋說這事兒了?
這劉伯溫,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這是劉伯溫自己想要這麼做的,還是說是劉伯溫得到了別人的指點?
如此想着,胡惟庸忽然間想起,前些時間得到消息,說是劉伯溫前去了雙水村。
去見了駙馬梅殷。
莫非……是這駙馬梅殷給劉伯溫支了招?指點了一番?
這個念頭在心中出現後,令胡惟庸的心,都不由猛的跳了跳!
不過隨後,又笑着搖了搖頭,將這個想法從腦海當中給拋了出去。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劉伯溫前去見梅殷之時,自己還沒有對劉伯溫發難。
一切只是停留在計劃之中,根本就沒有把這事往外說。
那梅殷又怎麼可能,提前察覺到自己想要做什麼?
並且還能給出破局之法?
梅殷根本就沒那麼大能耐!
他若是有這麼大能耐,這麼多年下來,不可能只取得現在的這種成就。
早就鋒芒畢露了!
這可是劉伯溫!
向來都只有劉伯溫指點別人的份,哪裏會有別人來指點劉伯溫的份?
就算是別人指點劉伯溫,那也輪不到梅殷那樣一個毛頭小子,年輕人。
胡惟庸根本就不相信,這事是梅殷弄出來的。
不願意相信,自己會在最爲得意的事情上,輸給那樣一個年輕人。
自己或許會比不上劉伯溫,可是梅殷這種阿貓阿狗,給他比起來還是差太遠了。
所以這事兒,絕對還是劉伯溫弄出來的。
雖然事情很出人意料,可若是做出這事的人,是劉伯溫的話,那再仔細想想,好像倒也沒有那麼讓人不能接受。
敗在劉伯溫的手上,胡惟庸心裏還好受一些。
若是敗在梅殷手上,他根本就接受不了這樣的一個結果……
返回中書省的路上,胡惟庸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這劉伯溫,還真的不好對付!
今後,自己也需打起十二分精神來。
這一次這必死之局,被那家夥躲了過去。
今後再想找辦法解決他,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
武英殿內,胡惟庸離開之後,朱元璋沒有讓任何人進來。
他坐在那裏,目光陰沉,雙目之中滿是殺機!
和之前胡惟庸在的時候,反應完全不同。
胡惟庸這狗東西,還當真是狼子野心!
竟然敢這等事情上動手腳!
妄圖欺騙自己,利用自己除掉劉伯溫!
看來,自己從模擬器上所得知的,胡惟庸在今後將會造反這事兒都是真的,沒有冤枉他。
這一次的事,還不僅僅只是胡惟庸的事。
只怕親軍都尉府裏,也出現了一些問題。
沒有見到劉伯溫所留的、寫給廖永忠信件的留底時,朱元璋還不覺得有什麼。
在見到了留底之後,朱元璋心中滿是警覺。
朱元璋不相信,一切都是那麼的巧合。
廖權把劉伯溫的那些信給燒了,燒還不燒完,只燒了一部分。
明明無關緊要的信,經過這樣的處理之後,卻變得處處都是疑點。
把自己往劉伯溫身上引。
這次前去抄家,是親軍都尉府的人動的手。
親軍都尉府責任重大。
不僅擔負着重要的責任,甚至於連皇宮的安保等諸多的事情也都由他們負責。
如今,在這件事情上出現了這樣的巧合。
親軍都尉府裏的有些人,也是靠不住了。
有些人養不熟,要吃裏扒外了!
親軍都尉府,本是自己培養起來,握在手裏的一把刀,一面盾牌。
可現在,裏面的一些人,卻有了他們自己的想法。
想要矇蔽自己這個握刀之人!
其心可誅!
親軍都尉府,看來也該動一動了!
要清理出一部分人,讓其變得更爲純粹才行!
……
“二妹夫,這……我真的沒有聽錯?
你是真的準備用琉璃來封窗子?”
雙水村這裏,吸了一口涼氣的燕王朱棣,擡頭望着梅殷出聲詢問,滿滿的都是震撼和不可置信。
這也事,太過於奢侈了!
李景隆也同樣是目瞪口呆。
一直以來,李景隆都覺得自己花錢辦事兒夠奢侈的。
現在和二姑父的一比,發現平日裏生活並不奢靡的二姑父,真的花起錢來,要遠遠超過自己!
和二姑父相比,自己簡直差遠了!
雖然自己的秦淮河上,沒少揮霍錢財。
可卻沒有想過,把這麼大的窗子,都給弄成琉璃的。
這玩意兒……該花多少錢啊!
“四哥,你沒聽錯啊。
我就是準備用琉璃來封窗子。”
“嘶……”
聽到梅殷說出這話之後,朱棣和李景隆兩人,又一次齊齊抽了一口涼氣。
他……他竟然是認真的?!
這事情也太過於驚人了!
“四哥,大侄子,別這麼看着我,不過是用琉璃來做窗戶而已,這很正常的好吧。”
用琉璃做窗戶正常?
這怎麼可能會正常!
梅殷還不如不解釋。
這一解釋,就讓李景隆和朱棣二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總覺得自己二人,和梅殷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琉璃這玩意兒有多貴啊!
他們可深有感觸。
只要是琉璃製品,那都是天價。
簡直是奢侈品裏的奢侈品。
香皂和其比起來,差的簡直不要太多!
一個小小的琉璃珠子,比那些寶石都還要貴。
還用琉璃做窗戶正常?
怎麼可能!
他們兩個在大明,那是妥妥的高門大戶。
尤其是朱棣,如今的大明比他家更高的人,根本就沒有。
可他也從沒見過,有誰能奢侈到,用琉璃來做窗戶。
這二妹夫,對於琉璃的認知,是不是有什麼偏差?
覺得琉璃是爛大街的貨?
這也不可能啊!
二妹夫這種層次的人,又怎麼可能不知道琉璃的價值?
梅殷一看兩個人的樣子,就已經明白他們兩人在這件事情上是誤會了。
怎麼說呢……玻璃這東西在後世,那絕對是爛大街的貨,隨處可見。
但對於這個時代而言,卻是稀少的很。
就梅殷所知,一直到清朝,華夏這片土地上,也沒能自己動手燒出玻璃來。
沒有解鎖出玻璃的燒製之法。
所有的玻璃制品,都是通過一些渠道,從海外運送過來了。
物以稀爲貴。
稀少的玻璃制品,可是沒少從這片大地上換取財富。
玻璃珠子換金沙,可並不是說笑而已,而是真實存在的。
“四哥,大侄子,這事是我沒給你們說清楚。
我說的用玻璃做窗戶是真的,不過卻不是買那些人的琉璃,而是自己動手燒製琉璃來封窗戶。”
“什麼?!”
梅殷這解釋不說還好,這解釋說出來之後,令的朱棣和李景隆兩人就更加了震動了。
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消息對於他人二人來說,可要比聽到梅殷說,用琉璃來做窗戶更加的刺激。
這種強大的刺激,十倍百倍都不止!
要知道,這可是琉璃啊!
琉璃通過胡商傳入到華夏這片土地上,至少也有一千多年了。
一直以來,數量都非常的稀少。
而且無不例外,都是異常的昂貴。
這樣珍貴的東西,自然是有許許多的人,都看到了裏面的巨大利益。
從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能工巧匠,有多少許野心勃勃想要發大財的人,往這方面進行努力,
想要製作出琉璃來。
可從古至今,那多少年過去了,卻也沒有一個成功的。
一直以來,還都是需要從胡商手裏購買琉璃。
那琉璃的數量,還極其稀少的。
琉璃每一出現,都會在很短的時間裏被搶購一空。
任何一件琉璃製品,都能賣出天價來。
很多人家裏面,有一些琉璃製品,檔次都會提升上很多。
許多人家,能擁有一兩件琉璃製品,那都是異常珍惜的,存放着當做傳家之寶了。
結果現在,梅殷卻說,他能夠製作琉璃。
這是什麼概念?
倘若真的能製作琉璃,那這就是擁有金山了!
“二妹夫,你……你說的啥?你真的能做琉璃?”
愣了一會兒後,朱棣也望着梅殷出聲詢問,聲音之中,充斥着極度的不可置信。
朱棣外粗內細,很多事情上,看似粗獷,實則分外細心,而且打小經歷就不一般。
爲人處事很有章法,遇事沉着冷靜,很是沉穩。
可是現在,還是被梅殷所說的話給驚到了。
“對,四哥,就是能製作出琉璃來。”
梅殷又一次點頭向朱棣確認。
梅殷已經準備動手,按照系統所獎勵的玻璃製作之法,開始燒製玻璃。
這事兒,那自然而然是瞞不住的。
畢竟他要用玻璃做窗子,還要做一些別的事。
同時,今後還要用玻璃來賺錢。
在這種情況之下,那這種事肯定是瞞不下去。
而且也沒有必要去瞞。
這個時候提前透露給朱棣還有李景隆,倒也無妨。
玻璃明顯要比香皂還賺錢。
一旦弄出來的話,還會異常的惹眼。
這種財,沒有身份地位根本就守不住。
哪怕是如今的梅殷,成爲了駙馬,身份地位不同。
但這事兒真的這麼弄下去,也太過於扎眼。
所以還是穩妥一點好,主動的把利益分出來。
那麼最好的合夥人,自然就是大明的皇帝。
和他合夥,才不會被其餘人所惦記。
人不能吃獨食兒,吃獨食的話一般下場都會很悽慘。
尤其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
只想吃獨食,很容易就會被撐死。
而且梅殷對於如今的生活,還算挺滿意的。
在大明的生活,過得挺悠閒。
只靠香皂,便已經讓他衣食無憂了。
長時間下去,家裏面的錢,會多到花不完。
這種情況下,對於這用玻璃賺錢的心思,其實已經沒有那麼強烈了。
更多的是想要把玻璃弄出來,方便自己。
提高自己的生活質量。
只是,既然把玻璃弄出來了,若是不服用它賺一些錢。
總讓人覺得心裏面不太舒服。
尤其是看着那些海外的商人,用這造價低到令人髮指的玻璃,在大明這裏收割財富。
就讓人心裏更加不舒服了……
所以他便趁着這個機會,將這個事給說了出來。
在從梅殷這裏,又一次得到了確切的答覆。
確認梅殷不是在說笑後,不論是朱棣還是李景隆,一時間顯得特別的震動。
心情簡直沒法用言語來形容。
兩個人圍着梅殷上下打量。
像是在看怪物一樣。
尤其是李景隆,望向梅殷的目光,簡直別提了。
哪怕是來到雙水村這裏,對二姑父瞭解的越來越多,知道二姑父會很多東西。
包括之前的火藥,水泥這些,都讓他見識到了二姑父的本事。
可是這一次,看到二姑父非常確認的說,他真的會燒製琉璃,李景隆還是被驚到了。
這可是琉璃啊!
和別的東西不一樣!
二姑父居然連這個都懂?
到底……還有什麼是二姑父不會的?
“這二姑父,這……也不對啊!
這琉璃都是各種各樣的杯子,酒盞,酒壺之類的。
根本就沒有大塊的琉璃。
你到時候,就算是真的能製作出琉璃,也沒有辦法用這種東西來封窗戶呀?”
李景隆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後,想出來了一些不合理的地方。
望着梅殷說道。
聽了李景隆的話,朱棣也望向了梅殷。
同樣覺得這是一個很大的漏洞。
那些瓶瓶罐罐,怎麼能用來堵窗戶?
這就是時代局限性,所造成的認知上的差別了。
這種在後世,常識一樣的東西。
來到了大明,卻讓燕王朱棣,還有李景隆這兩個站在頂層的人,都感到好奇和不解。
梅殷便向他人解釋道:“把玻璃做成瓶瓶罐罐這些東西,肯定沒辦法封窗戶。
就算封出來了,也不好看。
但我們可以把琉璃,做成那種平的,大塊的,就像是河面上結的冰。
用這樣的琉璃封窗戶就行了。
做出來後,從屋內往外面看,一覽無餘。
拉開窗簾便可以讓陽光照進入屋內。
屋裏面亮堂堂的,很舒服。”
聽到梅殷的解釋後,朱棣和李景隆二人,才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原來,琉璃還可以做成這種樣子的。
二人有種開了眼界,長了見識的感覺。
想想二姑父所說的這種情景,再想一下今後二姑父,真的弄出琉璃來,裝到了窗戶上的景象。
李景隆倒是忽然間有些心動了。
他想起了當初,二姑父問他要不要也蓋一座這樣的房子時,自己的反應。
自己當時直接給拒絕了。
早知道會是這樣,好像……好像自己答應下來也不錯……
這樣的念頭出現在心中後,李景隆連忙暗自搖頭,把這個念頭給狠狠的甩出了腦海。
李景隆啊李景隆!你才不想要這樣的房子了!
這樣的屋子看起來怪模怪樣的,住起來肯定沒有自己家的那些宅子舒服!
這等宅子,你才不想要!今後也絕對不會建造!
一番心理建設之後,李景隆的道心又一次變得穩固起來。
他李景隆,絕對不會造二姑父這樣的房子!
這是他李景隆說的!
絕對說話算數。
“四哥,大侄子,要不要入股,合夥幹他一票?”
梅殷笑望着朱棣,還有李景隆二人發出邀請……
……
皇城,武英殿內。
太子朱標走了進來。
“父皇,您就這樣放過了胡惟庸?”
朱標望着朱元璋出聲詢問。
說實話,朱標對於自己父皇對胡惟庸的處置,還是蠻意外的。
原本他以爲這一次,胡惟庸弄不好就會吃不了兜着走。
哪能想到,父皇最終居然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朱元璋搖了搖頭道:“哪有那麼輕鬆的事兒?”
說着,指了指自己的心。
“咱這裏有本賬,都記着呢。”
朱標愣了一下,而後笑了笑。
果然,還是自己想多了。
這才是自己的父皇。
“孩兒還以爲父皇您這一次,會狠狠的處置胡惟庸,說不定還會把他的宰相之位給弄掉。”
他們父子之間說起話來,倒沒有什麼彎彎繞。
朱元璋搖了搖頭道:“不行,胡惟庸這人雖然有着一身的小毛病,但是能力還是有的。
目前用着還順手。
貿然將他給換下去,不少事兒都不太好做。
咱算是看出來了,宰相這個位置,天生就是和皇帝不對付。
從李善長,到後面的楊憲,汪廣洋,再到如今的胡惟庸。
這些人,哪一個大權在握之後,都是沒事了就想要和咱對着來一下?
這個時候,就算是把胡惟庸給換了下去,再換上別的人來做這個宰相,最終的結果,只怕也會和現在這樣沒什麼區別……”
話音落下,朱元璋心頭猛然一個激靈!
想起了一件事情。
一件他在此之前,困惑了很久,都沒有想明白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