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 梅殷獲超級免死鐵券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翻個小白眼字數:9308更新時間:24/06/27 00:20:03
    中書省。

    丞相處理政務的地方,胡惟庸坐在這裏,面前擺放着從各地送上來的奏章。

    得益於元朝的影響,中書省的權力特別的大。

    爲一國權力中樞,六部都在其下,對中書省負責。

    朱元璋當初征伐天下,草創制度,建立班底時,自然也會效仿前朝。

    所以這中書省的權力,也同樣是大到沒邊兒。

    中書省爲全國權力中樞之所在,連結百官與皇帝。

    各種奏章都需先呈送中書省。

    小事中書省的丞相和丞相的助手,就可以將之處理。

    大些的事,則送到朱元璋的案頭。

    朱元璋親自處理。

    等於說是朱元璋所看到的那些奏章,都是中書省先看過的。

    中書省想要朱元璋看什麼奏章,朱元璋就只能看什麼奏章。

    從這裏便能看出,中書省權力之大。

    當然,一般而言攤上朱元璋這樣的一位皇帝,只要當宰相的腦子還算正常,沒有被權力給衝昏了頭腦,迷了眼。

    就絕對不會在大事上面做什麼手腳。

    該呈給朱元璋看的,絕對不會少。

    什麼該呈給朱元璋看,什麼不該給朱元璋看,他們大多都是心裏面有數的。

    不過大事上面不敢做手腳,小一些小事上面,他們便可酌情處理了。

    通過這些小事,能夠充分的展現出一國宰相的權柄。

    而恰恰很多人的訴求,也都是蘊含在這些小事當中。

    李善長爲什麼有那麼大的威風?

    就是因爲他老早便開始掌握中書省了。

    在朱元璋還沒有取得天下,中書省還不叫中書省之時,他就在那裏主持工作。

    處理政務。

    這麼多年下來,這大明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受到他的恩惠,受到他提拔,是他的老下屬。

    後面,他人雖然不在中書省了,可實際上中書省,真正說了算的人還是他。

    因爲大明各地的諸多官員,都服他,有很多事沒有他開口點頭就行不通。

    再加上他又是淮西勳貴裏的帶頭大哥。

    可以說李善長身上彙集的力量,大的離譜。

    明初之時韓國公李善長,是當仁不讓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再加上他立下的功勞大,被評爲開國六國公之首。

    和上位之間的關係也很好。

    歷來都被人敬服。

    不過這一次,卻栽了跟頭吃了一個大虧。

    臉都徹底的沒了……

    坐在桌案前,看着眼前的奏章,胡惟庸的臉上露出了笑意。

    思緒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今日在中書省裏,丞相坐的位置上處理政務。

    胡惟庸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是舒坦的。

    有着一股子,前所未有的輕鬆。

    他這個已經做了很長一段時間宰相的人,這個時候,才真的有些像宰相。

    以往的他,雖然坐在了宰相的位置上,卻處處受制於李善長。

    總覺得自己是李善長的傀儡。

    這一次李善長在中都城的事情上,丟了那麼大的一個臉。

    此時,他坐在中書省宰相的位置上,屬於他這個宰相的權利迴歸了一些。

    繼續保持下去,終有一天,他胡惟庸要將屬於宰相的權利,盡數掌握在手裏!

    成爲真正的宰相!

    李善長一直以來,都想讓自己給他當狗,卻不知道坐上這個位置之後,誰不想掌握巔峯的權力,行使屬於宰相的職能?

    屬於他這個宰相的東西,他都要全部拿回來!

    讓李善長見識見識自己的手段!

    自己的時間還很充裕,就算是熬,也能把李善長熬死,李善長必定要死在自己之前!

    再想想這次,在前去中都城時自己進行護駕,在朱元璋面前露了個大臉的事,他面上的笑容就變得更加濃郁了。

    有了那一次的露臉,想來朱元璋對自己的印象,會無比深刻。

    知道自己是個特別靠譜的人。

    有了這一點,那麼就足夠了。

    今後只要自己操作得當。

    那麼屬於自己宰相的權利,必然會一點一點的迴歸!

    自己終有一日會站到最高,成爲真正的宰相!

    甚至於權勢會超過李善長!!

    對於這一點,胡惟庸有着強烈的信心。

    覺得自己有朝一日,絕對能完成!

    李善長自以爲是,覺得能隨意拿捏自己,讓自己當個傀儡,怎麼可能!

    有他傻眼的一天!

    坐在這裏肆意的暢想了一陣後,胡惟庸收斂思緒,不再去想這件事兒。

    這段時間裏所發生的事兒,當真精彩,令人目不暇接。

    原以爲中都城那裏的事,就夠精彩的了。

    哪能想到,返回應天府城後,卻發現應天府城這裏也精彩萬分。

    這皇后娘娘當真是好魄力。

    誰能想到,她居然直接不經過朱元璋,直接把女兒給嫁了出去!

    還嫁給了梅殷這個,朱元璋明確下旨廢除婚約的人!

    依照胡惟庸的精明老練,豈能看不出來,這裏面藏着很多事兒。

    比如,朱元璋對梅殷這個女婿不滿意,不願意再將他女兒嫁給梅殷。

    這點胡惟庸輕鬆便能看穿。

    不然的話,馬皇後絕對不會來這麼一出,如此着急,趁着朱元璋不在讓她女兒成親。

    想想朱元璋那樣一個心狠手辣,威風八面的人。

    遇到馬皇後,不得不服軟,甚至於還會被馬皇後拎着雞毛撣子教育的事。

    心裏面也是覺得挺好笑。

    不過這梅殷倒當真是令人意外。

    誰能想到,他這個當初看起來,就像是被推出來的棄子的人,居然能在這件事情裏全身而退。

    不僅僅如此,還能被馬皇後接着再把女兒嫁給他。

    這份本事,正常人可當真沒有。

    之前多少人都覺得,他那是找死。

    可哪能想到,最終的結果居然是這樣!

    這人,還真是有些本事!

    能讓馬皇後爲他做出這種事情來,可見他在馬皇後心裏面的地位不低了。

    這讓胡惟庸都感到羨慕。

    畢竟誰不知道,在大明若是能和馬皇後打好關係,那妥妥的是多了一道護命符。

    關鍵時刻真能救命。

    簡直比朱元璋所發的免死鐵券,都要更加好使。

    現在梅殷就獲得了,這個比免死鐵券都有好用的東西。

    真讓人羨慕嫉妒!

    這梅殷,今後不能再用以以往的目光去看他了。

    這個當初看起來像是棄子一樣的人,已經變得有些不同。

    這樣想了一陣兒之後,胡惟庸又搖了搖頭,笑了笑。

    覺得自己想的有些多。

    管他有沒有什麼不同?

    有不同又能變得如何呢?

    他和自己,終究不是一個賽道上的人。

    他只管安心做他的駙馬,自己只管做自己的丞相,彼此之間不會有太多的交集。

    真正對梅殷咬牙切齒的人是李善長,而不是自己這個丞相。

    至於之前梅義那個蠢貨,前去雙水村那邊去鬧事的事,那是梅義自己做的。

    是他梅家的內部矛盾,和自己這個外人沒有干係。

    又想到自己所得知的,梅思祖在梅殷大婚的當天,跑去雙水村那裏想要當長輩。

    結果卻要被趕回來,灰頭土臉的事。

    胡惟庸臉上的笑容,就變得更加濃郁了幾分。

    這梅思祖做事,還當真是夠不要臉,也夠無恥。

    只可惜這次卻碰了一個釘子。

    從這裏能看出來那梅殷的手段和心性不一般。

    也能看出梅思祖這人,和其打交道,一定要小心。

    這是一個極其勢利的人。

    梅思祖,梅義,以及梅家的力量可以用,但是卻不能把他們當成核心。

    這中間需要有分寸。

    梅思祖和梅義有這般心性也好。

    今後自己再做上一些事情時,關鍵時刻需要賣他們,往死裏坑他們一把之類的,也一點不會有任何的心裏負擔。

    不過從梅思祖這一次的反應上來看。

    只怕對在此之前,把梅殷在族譜除名,驅逐出梅家的事後悔不已。

    但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

    做了就得認下來!

    這梅思祖和梅義,不過是跳樑小醜,上不得檯面。

    如此想了一陣兒,胡惟庸的臉上露出笑容來。

    那梅殷雖然讓人意外,但不過終究是一個駙馬而已。

    朱元璋此人疑心很重。

    特別對歷朝歷代的亡國之事很是在意。

    非常反感後宮干政。

    對於外戚也同樣沒有太多的好感。

    這梅殷娶了朱元璋的嫡長公主,說出去名聲好聽。

    成爲了朱元璋的女婿,大明的駙馬。

    可實際上,這也代表着他的仕途上線很低。

    不會被朱元璋委以重任。

    因此倒也不必太在意。

    梅殷終究只是一個駙馬而已。

    端起茶盞輕輕喝了一口水,便有濃郁的茶香在口腔之中瀰漫。

    胡惟庸眯着眼睛享受一會兒,面上神色開始變得正經起來。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他在考慮一件事,一件很重要也很大的事!

    這件事就是,弄死劉伯溫!!

    弄死劉伯溫,是李善長通過特殊渠道向他傳達來的意思。

    胡惟庸自然知道,李善長爲什麼想要弄死劉伯溫。

    畢竟這一次中都城上的事,李善長真的是被捅到了肺管子。

    明面上看起來,是梅殷這個作死的人跳出來做的。

    但他們這些真正掌權,地位到了一定程度的人,才能看清楚事情的真相。

    這梅殷,就是劉伯溫的一個棋子!

    真正在後面出力的人,絕對是劉伯溫這傢伙。

    依照李善長的心性,吃了這麼個大虧,丟了這麼大的人,他若是不想着報復回去,那才是怪事。

    如此一來,弄死劉伯溫也就順理成章了!

    胡惟庸將這個事兒給答應了下來。

    並且也真的準備實施。

    這並不是說,他在聽李善長的命令行事。

    其實就算李善長那邊不來消息,他也一樣準備動手,把劉伯溫給弄死了。

    劉伯溫這傢伙名頭實在是太大了。

    最爲關鍵的是,能力也是真嚇人!

    中都城這樣的大事上,早已經決出了勝負。

    李善長完勝,遷都這事兒已經十拿九穩,板上釘釘。

    不論是誰來看,都是穩贏。

    可結果誰能想到,這劉伯溫竟能來一個絕地翻盤!

    不動則已,一動驚人!

    一出手就來了個致命一擊!

    直接把李善長按在了地上,肆意的摩擦。

    讓李善長吃了這麼大一個虧。

    可謂是血本無歸。

    只要想一想,就讓胡惟庸感到如芒在背。

    劉伯溫這個看上去很溫和的人,一出手就如此令人防不勝防。

    這樣的人繼續留下去,對他也是一個極大的危害。

    畢竟在不少事情上,他都要被迫要充當劉李善長的馬前卒。

    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至於這個時候把劉伯溫給除掉,今後無人能和李善長抗衡,他沒有辦法,從中漁翁得利的事。

    胡惟庸已經不擔心了。

    有了這一次的中都之行,很多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能再以原來的目光去看。

    這個時候的李善長,依然還是韓國公,還是衆多淮西勳貴的老大哥。

    和之前差不多,除了丟了一個大人之外,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

    可實際上並非如此。

    他的損失太大了!

    最大的損失就是,已經和皇帝之間鬧出了天大的不愉快。

    中都城的事,將會如同一道壕溝一樣,橫在朱元璋和李善長的中間。

    看起來中都城的事完了,實際上並沒完。

    水只會在今後越來越深。

    以往李善長是和皇帝站在一起了。

    現在有了這事之後,卻和皇帝之間越走越遠。

    而他,可不僅僅是李善長所推薦的宰相人選,同時也是皇帝的宰相。

    等於是說,李善長又有了一個新的對手。

    甚至於連李善長這個時候,都沒有深切的認識到,他的這個對手便是朱元璋!

    李善長有了朱元璋這個強勢的對手,那麼如此一來。

    他這邊就可以放心大膽的,把劉伯溫給解決了。

    不用擔心劉伯溫死後,無人能抗衡李善長。

    他這邊無法借力打力,從中獲得漁翁之利。

    沒有辦法掌握宰相的權柄。

    劉伯溫已經做出了,最爲重要的一環,幫自己打開了路子。

    後面的事兒,用不上他了。

    既然如此,那這樣一個極其危險的人,自然沒有必要讓他繼續活下去。

    可以在適當的時候動手,送他去歸西了。

    而且還是越快越好。

    需儘可能快的動手,把劉伯溫給解決。

    這樣一來,才能徹底的安心在皇帝和李善長之間,輾轉騰挪,從中獲得利益。

    把那屬於宰相該有的一切,都給拿到手中!

    成爲真正的宰相。

    至於該如何除掉劉伯溫,胡惟庸坐在這裏,單手託着下巴。

    看着面前奏章,一副在努力思索事情的意思。

    實際上心裏面思索的,和奏章的內容完全無關。

    他這邊,已經有了一個大致計劃。

    李善長那邊也給他提點了幾句。

    已經有了很大的把握,能夠給劉伯溫來個一擊致命!

    不過做這事,需講究一個時機。

    不然劉伯溫這種人,想要把他弄死,且自己還毫髮無損,是不太容易的。

    這個時機,胡惟庸覺得自己是能夠將其給創造出來的……

    坐在這裏思索了良久,胡惟庸把很多事情已經考慮清楚,心裏有了章程。

    便收回思緒,開始認真處理起奏章來。

    坐在大明的權力中樞,行使着宰相的權利,處理着這些事情,讓他有種大權在握,無所不能的感覺。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果然當享五鼎食!

    這種大權在握,可控人生死的感覺,是真的讓人爲之着迷,沉醉!

    明明只是一個人,可是坐在了這個位置上,掌握了權柄之後,卻也似乎變得無所不能了起來。

    再想想在最近一段時間,自己將動手除掉劉伯溫這樣一個極其聰明又極其能力的人後。

    心理的感覺就變得更加的興奮了……

    ……

    “爹,你到哪裏去?”

    誠意伯府,劉璉看到自己父親,一大早的便坐上了牛車,裝了一些物品,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忍不住,顯得有些好奇的詢問。

    要知道他爹一向深居簡出,不喜歡多湊什麼熱鬧。

    平日裏就去大本堂教教書。

    不教書的時候,便在家裏待着,很少出門。

    可今日看起來,卻是一副要出遠門的樣子。

    劉璉自然會忍不住的,多問一聲。

    劉伯溫上了牛車,在牛車上坐定。

    開口道:“我去轉轉,到雙水村走一走。”

    聽了劉伯溫的話之後,劉璉愣了一下,走上前來道:“爹,您這是準備去見一見梅殷?”

    劉伯溫點頭道:“對,就是要去見一見他。

    這是個很有趣的人。”

    “爹……您這個時候去,說不得便會有人說閒話。

    說您在此之前不見梅殷,如今梅殷娶了公主,成爲駙馬了。

    您倒是前去了。”

    作爲一個正經的儒家門人,劉璉性格比較直。

    也深知人言可畏。

    劉伯溫聞言暗自嘆了一口氣。

    自己這兒子的性格,確實不適合當官。

    當下開口道:“他們說便說去。

    人活在世上,別管你怎麼做,都免不了被別人說三道四。

    誰人背後不議論人,誰人又不被人議論?

    人言確實可畏,卻也不能因爲擔心別人說三道四,有些該做的事兒就不做了。

    讓他們說去吧。”

    說罷之後,就讓僕人趕車前行。

    劉璉聞言又忙上開口道:“爹,要不…多讓幾個人跟着你一起前去?”

    “不用。”

    劉伯溫擺了擺手道:“我這個時候前去,安全的很,沒人敢動我,也沒人會動我。”

    劉伯溫自然知道,自己兒子擔心的是什麼。

    中都城的事情上,他這邊這等於是搬回來了一局。

    他這是怕李善長等人惱羞成怒,趁着自己外出,在路上安排一些人,把自己給解決了。

    自己兒子心是好的,只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

    李善長肯定會恨自己,恨到骨子裏,恨不得自己立刻去死。

    可越是在這個時候,他就越不會動用這種粗淺直白的手段害自己。

    真要動用這樣的手段,李善長就也不會是李善長了。

    說完之後,就讓老僕駕車前行。

    僕人驅動牛車,這老牛就邁動蹄子,載着劉伯溫向外而去。

    劉璉送到門外之外,看着父親坐着牛車而去,心裏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同時,也有些想要前去雙水村那邊看一看。

    見一見那位梅殷,當今的駙馬。

    不過這事兒,最終不過是在心中想了想,終究還是沒能跟着他爹一起去。

    雖然覺得,自己父親有些話說的是很對,

    可他總還是不自覺的,會去考慮別人的看法。

    這讓劉璉頗爲苦惱。

    不止一次的在想,若是自己能如父親那般,把事情看開就好了。

    父親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不適合做官,也不讓自己做官。

    劉璉也同樣覺得自己不適合。

    可是朝堂複雜,人心難測。

    他身爲劉伯溫的兒子,有些時候,有些事兒,也不是說想避就能避開的……

    目送自己父親遠去,劉璉站在這裏出了好一陣兒神,方纔返回府中。

    只盼望父親能長命百歲。

    若無父親在,這複雜的局勢,自己可真的有些弄不太明白……

    ……

    雙水村,已經有不少的人家,開始在田裏翻地了。

    開了春兒,天氣變得逐漸暖和起來。

    萬物復甦。

    池塘邊,綠柳含煙翠。

    田埂上,枯黃的野草根莖已經泛青。

    有的地方,鑽出來了嫩綠的草芽。

    有些冬天也凍不死的、不知名野草,開出了星星點點的小蘭花。

    遠遠看去,很是漂亮。

    梅殷也加入到了春耕行列裏。

    他在這裏還有五畝地呢!

    這五畝地的收入,對於現在的梅殷而言,簡直是少的不能再少。

    加到一塊兒,收穫之後,也沒有一塊兒香皂值錢。

    有人都開玩笑,讓梅殷別種田了。

    累不說,還太不划算。

    梅殷笑呵呵的道:“地不能不種。

    這個才是根本。

    看着田在那裏空着,不種一些莊稼,總是讓人覺得可惜。”

    在聽到梅殷的話後,不少人都對他肅然起敬。

    覺得梅先生真不一般。

    本身那麼有錢,還不輕視種地這個行當,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們卻不知道,梅殷堅持種地,除了對他們說的這些之外,還有一個更爲重要的原因。

    就是只有種了地,他這邊才好把獲得的紅薯秧苗給種下去……

    ……

    “這牛挺聽話,是頭好牛。

    讓它往左轉彎的時候,就說‘達達’。

    讓它右轉彎的時候,就喊‘咧咧’。

    讓它走就喊‘哈’

    讓它站着就喊‘喔’

    讓它後退就喊‘哨’。

    這是咱們這一片,使用牛這種牲口時,統一使用的口號。

    訓出來的牛,大多都能聽懂……”

    雙水村這裏,屬於梅殷的地田地邊上,趙甲長給梅殷講解着,關於用牛耕地的事。

    萬事萬物都有學問。

    用牛耕地也一樣如此。

    趙甲長的介紹,讓梅殷長了不少見識。

    原來用有牛耕地,還有這麼多道道。

    這牛也厲害,居然還可以用聲控,挺智能。

    這是一頭大水牛,毛髮看起來油光水滑。

    個頭很大。

    是梅殷從集市上買回來的,準備進行耕地的。

    家裏有五畝田,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要是沒有牛來耕地,只讓人用農具去翻。

    可真把人累的夠嗆。

    雖然梅殷也完全可以出上一些錢,讓別人幫他犁地耕作。

    可他還是選擇自己親自動手。

    既然來到了這個時代,又在這雙水村這邊,身份爲白丁。

    那自然要學學如何種地的。

    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體驗。

    趙甲長把如何命令牛,給梅殷一一講解。

    又說了如何往牛身上套牛套,以及如何扶犁耕地。

    講述的很是清楚,仔細。

    講述過後,又現場演示給梅殷看。

    在他的命令下,大水牛邁動四蹄往前走。

    後面的犁,便鑽進了泥土裏。

    破開了那堅硬的泥土。

    新翻的泥土,散發着獨屬於泥土的芬芳。

    梅殷在邊上,認真看着認真學。

    將趙甲長所講述的一切,都給記在心裏。

    如此過了一陣後就道:“趙叔,讓我試試吧。

    伱在邊上幫我指點一下,看看哪裏做的不對。”

    趙甲長本來還想說,讓梅殷再多學學,多看看再說。

    這用牛犁地,可不是那麼好掌控的。

    但梅殷開了口,他也沒有多說,便把犁交給了梅殷。

    一方面是梅殷的身份地位,在這裏擺着。

    另外一方面,是他也見過梅先生學習做事的恐怖速度。

    很多事別人學起來很難,但到了梅先生手裏,他很快就能給熟練掌握了。

    趙甲長走上前去,牽着牛繮繩。

    “梅先生,我與你牽牛。”

    熟練的牛把式,在用牛耕地之時,可以完全做到不用別人牽牛,只自己就行。

    但梅殷是個初學者,還是讓人牽着牛比較穩妥。

    梅殷自然沒有拒絕。

    有趙甲長牽牛的話,他就不用再分心操控牛。

    只需要在後面,專心掌控犁就行。

    見到梅殷準備好後,趙甲長便牽着水牛向前走。

    梅殷扶着犁,掌握深淺。

    隨着牛的牽引,犁便破開泥土,把堅硬的土地給翻了過來。

    第一次用這種犁耕田,梅殷很新奇。

    同時也結合着趙甲長所教,以及自己的理解,根據實際情況不斷的調整。

    趙甲長牽着牛來回走了兩遭,梅殷就已覺得掌握了很多。

    就讓趙甲長鬆開牛,他自己耕地。

    不過自己耕地的話,需用趙甲長所教授的方法。

    弄根繩子,一左一右拴在牛鼻環上。

    繩子的另外一端,握在掌犁的梅殷手中。

    畢竟哪怕是訓出來的牛,也不可能那麼聽話。

    讓它們轉向之時,只靠喊‘達達’‘咧咧’它們不一定會理會。

    這時候,便可以通這被趙甲長稱之爲撇繩的繩子,進行輔助。

    讓牛往左面掉頭,就拉左面的那條繩子。

    向右掉頭,就拉右面的那條繩子。

    讓牛前進時,只靠呼喝有時候也不行。

    所以手裏面還要拿條鞭子。

    牛不走的話,就一邊呼喝,一邊給牛不輕不重的來上一鞭。

    如此一來,這耕地的難度,一下子就大大的提升了上來。

    不僅要掌控犁,同時還要控制牛。

    一開始,梅殷確實是手忙腳亂的。

    不過好在他買的是訓好的牛。

    再加上又有趙甲長在邊上進行指點。

    所以來回耕了一會兒地後,也能比較熟練的掌握了。

    “梅先生,你學的真快!”

    趙甲長由衷的說道。

    這倒不是故意誇獎梅殷,而是發自內心的感慨。

    很多人用牛犁地多年了。

    可大部分時候,在耕地之時,還需要有人在前面牽着牛。

    梅殷上手沒一會兒,就掌握了其中的不少竅門,可以獨自用牛犁地。

    雖然還不是特別熟練,但等到把他的這些幾畝地給耕完。

    那絕對就變得熟練了。

    這速度不可謂不快!

    梅殷聞言哈哈笑道:“都是趙叔你教的好。”

    趙甲長又站在這裏看梅殷,耕了一會兒田,發現他確實掌握住了之後,便從這裏離去。

    到自己家田裏去種去耕地了。

    遠處不時傳來百姓們,用牛耕地時的吆喝聲。

    天空有幾隻鳥振翅飛過。

    叫不出名字的小野花,開在田間地頭。

    初春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

    新翻的土地,散發着泥土的芬芳……

    所有的一切,組合在一起,給人一種心安而又平靜的感受。

    這種慢節奏的田園生活,給人帶來一種別樣的心曠神怡。

    尤其是到了中午之時,頭上包了布巾,做尋常村婦打扮,卻有俏麗異常的小媳婦兒寧國公主,挎着食盒,和小嬋一前一後,來到田間給梅殷送飯之時。

    一種無言的,蘊含在平靜的田園生活之中的幸福與心安,自心頭油然升起。

    這是一種,他在後世所從沒有體驗過的美好感受。

    在梅殷停下耕地,把牛栓在田埂上,讓它啃些草吃。

    洗了手,蹲在田埂上準備吃飯之時。

    一輛牛車緩緩駛近,牛車上坐着的正是劉伯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