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章 計劃第二步

    倫敦的陰雲沉澱着，一副將要凝集出雨的樣子。

    唐寧街地堡，空氣陷入沉默。

    面對詹姆斯·邦德先生，金斯萊報以沉默。

    眼中閃爍着怒火。

    陰謀——從麻瓜開槍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意識到了。

    他們佈下陷阱，不斷刺激食死徒就是故意等着對方送上門。

    而現在——陰謀依然沒有斷續。

    如今的情況，如果魔法部選擇旁觀，食死徒有可能攻破這裏，威斯敏斯特教堂前，他們打了個食死徒措手不及，接下來才是硬仗。

    他們怎麼辦？

    魔法部怎麼辦？

    只能選擇給麻瓜們擦屁股，幫助他們對抗食死徒以及其他黑巫師。

    一個破滅的倫敦，再次死傷幾十萬人在英國，絕不是魔法部希望看見的。

    鄧布利多不會允許。

    魯弗斯·斯克林傑也不會。

    “好——”金斯萊幾乎是從牙縫裏吐出的這個字。

    他們被麻瓜們給算計了，能高興才怪。

    說罷，轉身便要離開。

    如今的唐寧街早就施加了反幻影移形咒，他必須先離開這裏。

    在場的政府高官們並沒有阻攔他。

    尤其是邦德先生，他樂於見到對方露出這樣的表情。

    憤怒！

    他是該感到憤怒！

    但——歐洲的憤怒呢？

    柏林、巴黎、羅馬等等——幾十萬人死去，活着的人該不該憤怒！

    歐文有一點說的很準確。

    格蘭傑小姐兩側大顯神威令麻瓜們十分忌憚。

    否則——兩個種族之間只會是不死不休的戰爭，現在邦德先生的計劃能把英國魔法部囊括進去，就已經算是一種示好了。不然——一切揮動魔杖的生物，都會是歐洲的敵人。

    哈克先生一臉詫異的看着金斯萊離去。

    他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可憐一國首相竟然會被自己的下屬牽着鼻子走。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正因爲他是首相，所以也是整個英國最危險的人，依照巫師的手段，他很容易就能被撬開腦袋，搜刮記憶，的確如果計劃全盤告知他的話，會增加風險。

    “叮叮——”

    突然首相桌上的電話響起。

    作爲私人祕書的伯納立刻接起，“這裏是唐寧街。”

    “哦——請稍等。”

    說罷，他將電話遞給了首相。

    哈克先生有些意外，這個時候誰會來找他呢？

    除非？

    前線出問題了？

    重大傷亡？

    一下子，對於這部電話，哈克先生多了份恐懼。

    不過作爲首相的矜持，在猶豫兩秒後，還是接了起來。

    “我是吉姆·哈克。”

    “哦——是你.”

    電話的那邊傳來個熟悉的聲音，幾個月前哈克先生會見過他——很多次。

    辦公室裏很快就再次陷入沉寂。

    只有首相先生不時傳來：嗯、這樣、哦、好的等言語。

    讓不清楚在場職位的人聽見，還以爲打這個電話的人才是首相呢。

    五分鐘過後。

    哈克先生表情複雜的掛斷了電話。

    剛剛——來自第歐根尼俱樂部、擔任政府祕密職位、計劃的制定人M先生將全盤簡單告訴了他。

    這讓他既高興又擔憂。

    高興在於，按照目前的態勢來看，計劃推進的很順利，幾乎出現的所有情況都在政府的預案之中。擔憂的是，如果以後對付巫師，都如此安排，那麼這將極大的損害首相的權力。

    作爲世俗世界的普通人，他對巫師完全沒有防備的手段，無論唐寧街再怎麼固若金湯，那也沒有魔法部安全，而魔法部都能被食死徒滲透，更別說唐寧街了。

    首相既然佔據高位，自然就成爲了衆矢之的。

    爲保證一些計劃的萬無一失，那麼在執行中，只能像這次一樣，完全由各部門執行，首相則對此完全不做干預和指揮。

    這是個相當危險的信號，尤其是在英國這種經驗主義盛行的國家，只要開了先河，首相的權力就會逐漸被各部門僭越，就像他們曾侵佔國王的權力一樣。

    議會代議制很可能會走向終結。

    “好了各位，“哈克先生在沉默了片刻後，終於打破了辦公室的沉靜，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迴盪，“既然我們的計劃正在穩步前進，沒有偏離預定的軌道，那麼大家就都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去，繼續我們各自的工作吧。“

    旋即，這個小小的辦公室裏，衆多人開始退去。

    隨着他的話語落下，其他人開始陸續起身，準備離開。邦德先生率先整理好文件，與幾位魔法部的傲羅交換了眼神，隨後走出了辦公室。緊接着，聯合作戰指揮部的情報人員也相繼離去，他們的腳步聲在走廊裏迴盪，漸行漸遠。

    “漢弗萊，你稍留片刻。“首相先生突然提高了音量，叫住了正準備離開的漢弗萊爵士。

    漢弗萊爵士已經走到了門口，聽到首相的呼喚，他微微一愣，隨即轉過身來，重新坐回到了辦公桌旁的位置上。

    “先生，您這是……“他指了指門外已經離開的同事們，“爲何要支開他們呢？遇到了什麼麻煩？“

    哈克先生輕輕嘆了口氣，摘下眼鏡，緩緩地將其放在桌面上，向後靠了靠椅子，“好了，漢弗萊。“

    他擺了擺手，“不是'我'遇到了麻煩，而是'我們'——你不覺得我們面對巫師這一特殊羣體時，太過被動了嗎？尤其是作爲首相！“

    “何以見得？”他問道

    “見得？”哈克先生反問道，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不滿和無奈，在這方面公務員的敏感度遠遠低於官員。“作爲首相，我應該是掌控全局、運籌帷幄的那個人。但是，在面對巫師時，我卻發現自己很多時候都只能被動地接受下屬的安排和計劃。他們有着自己的一套體系和規則，而我往往只能被牽着鼻子走。”

    “哦——”漢弗萊爵士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油膩的笑容，“先生，這就要說到傳統的權責分配上去了。

    我們一貫旨在釐清領導人指責與行政瑣事之分野，通過將管理職能下放給那些更有資歷處理這些瑣事的人，從而讓政治領導人投入其地位與指責要求的繁重工作與深刻思考中。”

    “我知道——公務員常用的打壓大臣的手段嘛。但這次是真的——”哈克先生擺了擺手，緩緩起身道，“如果各部門都能自行決策，那麼他們就會有做大的趨勢——伱知道這次行動共計要花費多少錢嗎？事先我們完全不清楚計劃，如何干涉？我們如何掌握權力？英國代議制都會崩潰。”

    “哦——”漢弗萊爵士終於理解了哈克先生的擔憂，他微微頷首，眉頭緊鎖。

    他意識到，這個問題遠比首相預料的要複雜得多。對抗巫師這一特殊羣體，不僅涉及到軍事和技術部門，更牽涉到整個政府架構的穩定和平衡。

    他思考得更爲深入，開始想象那些偏技術部門和軍方在行動中的崛起，以及這種崛起對文官體制的潛在威脅。作爲公務員的領導，內閣祕書，他意識到自己也有被下屬架空的危險。

    對付巫師一定會讓MI5、MI6、安全部、保衛處、倫敦警衛廳等這些偏技術部門或是軍方做大，而這勢必會擠壓當前的文官體制。

    “這確實是一個嚴重的問題，首相。”漢弗萊爵士的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嚴肅。

    哈克先生點了點頭，他看向漢弗萊爵士，希望他能給出一些建議。“你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漢弗萊爵士沉吟片刻，然後緩緩開口：“長遠來看，如果我們能夠將英國魔法部置於內閣的直接控制之下，那麼這個問題就能得到根本性的解決。”

    “漢弗萊！”

    “哦——我明白，目前看來這是相當困難的。”他攤開雙手，無奈地搖了搖頭，但緊接着又開始半開玩笑地補充道：“又或者，我們可以推選一個巫師來當首相……”

    哈克先生聽後不禁咳嗽了幾聲，顯然是被這個提議給嗆到了。“哦——咳咳——漢弗萊，這只是個玩笑吧？”他試圖緩解尷尬的氣氛。

    漢弗萊爵士連忙點頭，笑着轉移了話題。

    但實際上，從公務員集團的角度來看，他內心深處確實認爲找個巫師來當首相並非全無可能。畢竟，一個對現行政府運作一無所知的巫師首相，更容易被公務員們操控和左右。

    不過，他也明白這只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或許孩子，孩子的孩子時代，這個幻想會變成現實。

    “好吧——先生，也許我們在這場與巫師世界的衝突結束後，應該展現出足夠的善意與包容。”漢弗萊爵士微笑着說，“然後，我們可以考慮邀請一位巫師加入政府。”

    “邀請巫師加入政府？”哈克先生驚訝地重複了一遍，顯然他之前並沒有考慮過這樣的可能性。

    “是的，首相。”漢弗萊爵士點了點頭，繼續解釋道，“邀請一位站在我們這邊的巫師。我瞭解過，魔法世界中關於血統的鬥爭已經持續了上千年，純血巫師、混血巫師以及麻瓜出身的巫師——就是我們這種普通人生出的孩子成爲的巫師，他們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

    “你是說邀請一位麻瓜出身的巫師加入政府甚至內閣？”哈克先生開始對這個提議產生了興趣。

    “要足夠強大的，但同時對權力毫無興趣。最好還足夠年輕，而且，父母就在倫敦，這樣我們能更好地瞭解他的背景和性格”漢弗萊爵士揚起嘴角微微一笑。

    “足夠年輕？”哈克先生沉思了片刻。是的，足夠年輕，才能任由他們勾畫。

    “這件事情要儘快的安排下去。”

    “當然。”漢弗萊爵士緩緩起身，朝着首相先生點了點頭，旋即退出了辦公室。

    ————

    另一邊，收到金斯萊的消息後，魔法部緊急派遣多位傲羅進駐唐寧街。

    忒修斯·斯卡曼德也帶上了戈德斯坦恩姐妹，埋伏於唐寧街附近。

    說起來也不知是巧合還是巫師故意如此。

    魔法部所在的金色大廳實際上就位於白廳的地底深處。

    所謂白廳，是英國倫敦市內的一條街。它連接議會大廈和唐寧街。在這條街及其附近有國防部、外交部、內政部、海軍部等一些英國政府機關，因此人們用白廳作爲英國行政部門的代稱。

    也就是說，就在唐寧街的地底，首相的屁股底下，就是英國魔法部總部。

    所以，援軍的速度極快。

    幾分鐘內，就有大批巫師趕來了唐寧街。

    而在首相與內閣祕書談話之際，傲羅與食死徒之間的戰鬥已經展開。

    傲羅以逸待勞，對來犯黑巫師發動了偷襲。

    成功壓制住了一大羣敵人。

    再加上附近的特遣團和MI5的特工，不斷地狙擊下，十幾分鍾後，以食死徒爲首的黑巫師就出現了敗亡的趨勢。

    而一旦這種趨勢被傲羅們抓住，就像是滾雪球般，他們的敗退已成定局。

    很快就有所謂‘暗鴉’組織的成員開始逃竄。

    他們本就是被迫加入食死徒，除去幾名骨幹被伏地魔使用【死根】控制，如今還在負隅頑抗，其他人大都無心戀戰。

    而食死徒這邊。

    他們比其他黑巫師要喪心病狂的多。

    眼見戰局向對方傾瀉，食死徒立刻窮盡手段，無所不用其極起來。

    他們着急一大羣黑暗生物，以及黑暗怪物。

    操控或是命令這些生物，無差別的襲擊周圍所有人。

    包括惡兆寄生的陰屍、八眼巨蛛、狼人、甚至是吸血鬼。戰局瞬間從區域性變成了席捲倫敦的全面大戰。

    “咔嚓——”

    倫敦的上空，原本壓抑的陰雲似乎再也撐不住自身沉重的負擔，終於在這聲雷鳴的催促下，開始釋放它們所承載的雨水。

    雨水悄然降臨，起初只是細細密密的，如同無數根銀絲從天際輕輕垂落，隨着時間的推移，雨勢逐漸密集起來，如同水庫打開了水閘，無盡的雨水傾瀉而下。

    在此之前，連續幾天的天氣預報都言之鑿鑿地宣稱不會下雨。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們一個響亮的耳光。

    的確，這次與氣象專家無關，因爲引發這場大雨的並非自然界的氣象變化，而是某種超自然的力量。

    不知何時起，倫敦的上空開始出現了一些詭異的身影。

    它們披着黑色的斗篷，全身像水裏泡爛了一樣，高度腐爛。

    沒有五官，臉上只有一個空蕩蕩的洞。

    數百只攝魂怪盤旋在雲層之中，不斷地吸收着城市中瀰漫的負面情緒。隨着情緒的積累，雲層才變得越來越沉重。

    頃刻間，整座城市都瀰漫起絕望，無助，痛苦的氣息。

    這氣息就藏在每一縷空氣中，能輕易的鑽入任何一位普通人的肉體之中。

    傲羅分身乏術，無力攔截所有攝魂怪。

    當食死徒們將戰場從唐寧街擴散到整座城市時，他們人手匱乏，而且需要保護首相、女王無法輕易離開的弱點立刻暴露出來。

    城市裏突然多了上百名揮舞魔杖的瘋子會是怎樣個模樣——看看現在的倫敦就知道了。

    城市在悲鳴，首相哈克先生對此心急如焚。

    計劃的第三步還需要時間準備。

    他必須竭盡全力的想辦法拖延時間，降低目前的傷亡。

    “你們難道派不出人手了嗎？”

    唐寧街地堡中，哈克先生喋喋不休的說，就這個問題他已經跟自己面前的巫師說了多少遍了。

    “我們面對的是整個歐洲的黑巫師，僅憑英國魔法部怎麼可能對付的了。”唐克斯緊鎖着眉頭，不耐煩地迴應道。

    她一點也不想呆在這裏。

    她寧願去外面廝殺。

    但因爲她的能力。

    她是最好的‘特工’，阿尼馬格斯變形成任何人就是她最大的優勢，這能讓她呆在暗處保護首相。

    “那就聯絡其他國家魔法部。”

    “沒用的。”唐克斯說，“歐洲各國剛從戰爭泥潭中走出來，目前正高度戒備着，絕不會派人來幫助我們的。”她的聲音中透露出幾分無奈和惱怒——這都是你們惹出來的麻煩，沒事招惹食死徒幹什麼！

    現在搞不定了，開始怪我們了？

    哈克先生聽後沉默了片刻，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問道：“你們那個聯合會呢？”

    唐克斯搖了搖頭，臉上依然沒有露出任何喜色：“聯合會的成員主要來自與歐洲各國魔法部，現在正分散在各處，想要調動，一時半會肯定辦不到，至少幾個小時後才能抵達倫敦。”

    “幾個小時！”哈克先生猛地站了起來，聲音中充滿了不安。

    幾個小時，怕是那時候倫敦都能被毀了。

    或許這次他們能取得不小的戰果，但——代價太大。

    他感到自己的心臟在狂跳，彷彿要從胸腔中跳出來一般。

    首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唐克斯說：“我不相信你們沒有人手了。巫師難道只有這點人口？還有你們那位鄧布利多呢？格蘭傑小姐呢？”

    鄧布利多？

    唐克斯挑挑眉。

    她怎麼知道爲什麼鄧布利多還沒有趕到。

    或許早就到了，就是不願出手，可能是怪罪麻瓜們惹是生非，或是覺得他們還能撐得住。

    至於——格蘭傑

    那就要問麥格教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