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單調城市

類別:科幻靈異 作者:幻夢獵人字數:2279更新時間:24/06/27 00:03:50
    吳獻之所以判定犯人沒有精神問題。

    主要有三個原因。

    第一:如果犯人說的邪祟並不存在,那麼不管他是真精神病,還是假精神病,吳獻都希望他去死。

    第二:如果犯人說的邪祟存在,那麼他就沒有說假話,判定他沒有精神疾病是正確的。

    第三:探長的態度,是最關鍵的。

    吳獻畢竟不是真的醫生,既然探長希望判定犯人沒有精神疾病,那麼順着他的希望來裁定,可以最大程度避免醫生身份的暴露。

    循着來時的路。

    吳獻回到辦公室。

    將辦公室翻得底朝天,搜尋一切能找到的信息。

    雖然邪祟還沒有出現,但這個福地讓他惴惴不安,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獲得安全感。

    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少違和的跡象。

    桌子底下木板坑坑窪窪,像是曾經被刻了字又被挖去,筆記本厚度只有封皮的一半,裏面大量書頁被撕下……

    還有這具身體,手臂和大腿處,都在部分皮膚上有不規則的瘢痕,像是曾經被大面積燙傷過。

    也許……

    是有人在試圖掩蓋什麼的證據。

    還有。

    吳獻翻遍了患者記錄,每一份記錄裏都有患者的照片,但是所有的照片都沒有剛纔那犯人的面孔。

    可那犯人見到吳獻的第一句話是。

    ‘我們又見面了’。

    醫生和犯人什麼時候見過面,犯人又在扮演什麼角色,他是否是吳獻在此次福地生存的關鍵?

    吳獻想了想,按照預約單上的電話,打給了負責此案的賈姓賈探長。

    比起自己瞎猜,還不如直接問問。

    “你好,賈探長……”

    “犯人在去往監獄的路上越獄了,我們完全失去了他的行蹤,徐醫生你如果見到他,一定要立刻逃走,然後再聯繫我們……”

    電話掛斷。

    吳獻仰頭看着天花板,久久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慢慢的太陽西斜,時間已經是黃昏。

    辦公室房門打開,小護士探進頭來,一臉驚訝的看着吳獻。

    “啊,徐醫生,您怎麼還沒回家啊,今天可是您的生日,您的父母妻女都在家等着呢,工作不差這一天兩天的,快回去吧。”

    吳獻被小護士推搡着離開。

    他還想要再待一會兒,眼睛裏的眷人度牒就開始閃爍。

    看來回家是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

    不過這位徐醫生在福地裏,竟然還有完整的家庭,這次是要吳獻玩過家家?

    吳獻早在之前查找線索的時候,就找到了這個城市的地圖,還有自己的家庭住址和成員信息,以及一輛比冠迪電車的鑰匙。

    不過在回家之前。

    吳獻還有一些東西需要準備。

    他必須要有武器,但在精神科醫院,他能找到的武器,就只有一些鎮定藥物和一些針管,他憑藉身份便利,將這些東西打包帶走。

    比起因違反醫院規定被起訴,吳獻更擔心自己在家裏被邪祟吃掉腦子。

    回家的路上。

    吳獻車開的很慢,他在觀察這座城市。

    這座城市很怪。

    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就是單調乏味。

    建築都差不多高,風格比較保守,配色多是淡紅,淡藍一類的淺色系,幾乎看不到鮮豔的顏色,路上隨處可見寫着‘賢偉市’歡迎你的招牌,一眼望去街道像是被復制粘貼出來的東西。

    其中有幾處地方,讓吳獻特別在意。

    一是這城市的整容診所多的異常,基本每隔一小段距離就有一家,到處都是關於整容的廣告。

    ‘無痕整容,快速癒合。’

    ‘改變自己,開啓新的人生。’

    ‘告別過去,讓一切重來。’

    但是每一家診所都關着門,而且牌匾都是黑白的,整個路上吳獻只看到一家有着粉色招牌的診所開門。

    診所前的臺階上,坐着一個嘴脣鮮豔但皮膚蒼白的胖女人,她拿着一支菸袋,金魚一般的凸出眼睛全程盯着吳獻的車。

    另一處異常。

    是一家理髮店,店名叫做‘完美發藝’。

    理髮店門口掛着鮮豔的旋轉彩燈,播放着動感的音樂,風格前衛跳脫,和整座城市格格不入。

    吳獻本想停下來,在這裏打探一下情報。

    但他剛剛放慢車速,就看見裏面一位正在理髮的客人,忽然脖頸飆血,屍體被某種無形的東西,拽到理髮店後方被紗簾擋住的房間……

    看到這一幕。

    吳獻趕忙踩下油門。

    他現在沒有自保的能力,決不能這時候被邪祟盯上。

    就這樣,走走停停看看。

    吳獻在天黑之後好一會兒,才將將趕到自己的家。

    他的家是一處一戶建的小樓,周圍都是同樣款式的房子,同樣款式的綠地,一眼望去每一處都相似,只有門牌號是不同的。

    吳獻倒車入庫,剛走出車庫門,就聽到一聲犬吠。

    只見鄰居家養了一隻膘肥體壯的大黑狗,大黑狗朝着吳獻狂吼,呲牙咧嘴,做出了攻擊姿態,要不是有欄杆在,它早就已經撲上來了。

    鄰居家的一樓開着窗。

    一個瘦的脫了相,面如死灰雙目無神的男人,正站在窗前喝咖啡。

    吳獻被黑狗吵得十分煩躁:“朋友,能不能管管你的狗?”

    “狗……”

    男人看了看吳獻,又看了看他的家,無神的雙眼逐漸顯現出驚恐來,驚叫一聲後連忙將窗戶關上。

    吳獻牙有些酸。

    看來這位鄰居也有問題。

    就在這時,吳獻的眼睛裏,又出現了一行字。

    【去享受你的生日吧,不要做出超過家人範圍的事情。】

    這行字讓吳獻嘆息一聲。

    他的煩躁,不全是來自那條狗。

    而是因爲家庭。

    他沒有享受過正常的家庭,將他養大的是個邋遢的老偵探,所以……

    吳獻一點也不嚮往。

    甚至他很是厭惡,很是牴觸溫暖家庭,不想讓這玩意污染到自己。

    他忍着狗叫,在門前猶豫一會兒,拉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片刻後。

    隔壁鄰居,又悄悄走了出來。

    他把着欄杆,滿眼驚懼的看着徐醫生家的窗戶,透明的玻璃上,撒着大片的血跡,這些血跡正在緩緩向下流淌。

    血水裏摻着泡沫。

    還很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