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他不是那種人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月下果子酒字數:2273更新時間:24/06/27 00:03:00
    “侯爺,譚尚書來了。”小廝進屋稟道。

    “不見!”靖陽侯不耐的擺手,讓小廝把人打發了,他現在哪有心思管別的事。

    “搭上了秦帝就是不一樣。”

    譚朗執意進來,小廝哪攔得住。

    看着靖陽侯,譚朗斜了眼,透着嫌棄。

    自顧自坐下,譚朗端起茶杯就飲了口,摸着鬍子笑了起來,“還真叫他做到了!”

    “幾方大勢力聯手,都不是楊束的對手,不服不行啊。”

    “那小子,太能耐了!”

    “真的能耐!”譚朗面色微紅,越說越激動,“可惜我沒兒子,不然也得送過去。”

    “還是你會佔便宜。”

    “滑頭上,沒人比得過你。”譚朗話裏酸溜溜的。

    靖陽侯忍無可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你發什麼瘋!”譚朗惱了。

    “我兒子八成沒了。”靖陽侯咬字。

    譚朗一驚,眼睛瞪圓了,聲音都變了調,“楊束把人宰了?”

    “要是他動的手就好了,我至少知道找誰報仇。”

    靖陽侯揉頭髮,眼裏浮現血絲,“老子精明了一輩子,怎麼就生了個蠢貨!”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看靖陽侯不像開玩笑,譚朗斂了神情。

    “我送他去會寧,哪知道他甩了護衛,往吳州去了。”

    譚朗眨了眨眼,沈成望攻吳州,一路上可殺了不少人。

    沒了護衛的齊迢,比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好不到哪去。

    “節哀。”譚朗遞出帕子。

    靖陽侯趴在桌子上,痛哭出聲,他就一個兒子啊!

    攢了大半輩子的家業,最後都得跟他進棺材。

    大概率會被盜墓賊惦記上。

    靖陽侯是越想越傷心,哭的停不下來。

    譚朗看老友哭成這模樣,眼眶也有些溼潤,他是沒兒子,但他有女兒啊,這種痛,他懂。

    “蠢貨!”

    靖陽侯錘着桌子罵,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整個人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侯爺。”管家在門外喊了聲。

    “滾蛋!”

    靖陽侯怒罵,一點眼力勁都沒有,這個時候還跑來煩他。

    “何事?”譚朗問了句。

    “秦帝來了信。”管家小聲道。

    “嗚嗚嗚……”靖陽侯還在哭,壓根不理會。

    譚朗走了過去,看了看靖陽侯,他接過信拆開。

    “嗚嗚嗚……”

    靖陽侯越哭越大聲。

    譚朗掀起眼皮,幾步過去,一巴掌甩靖陽侯頭上。

    “哭!你哭個什麼玩意!”

    “齊迢沒死都要被你哭死!”

    靖陽侯被譚朗罵懵了,他手摸上頭,怔怔的看着譚朗。

    譚朗把信蓋他臉上,沒好氣的開口:“自己看。”

    他還以爲齊迢真死了呢!

    靖陽侯擦了擦被眼淚糊住的眼睛,這老東西發什麼瘋!

    原只打算掃一眼信,但剛看一行,靖陽侯的眸子就凝住了,他從凳子上蹦了起來。

    “沒死?!”

    “下次找着屍體了再哭。”

    譚朗看着自己被眼淚浸溼的帕子,心疼不已,髒了啊,不能要了。

    “我就說齊家福澤深厚,不會絕後!”靖陽侯哈哈大笑。

    譚朗翻了個白眼,轉身就要走。

    靖陽侯拉住他,“地窖裏藏了壇好酒,今兒咱們痛快喝一杯。”

    看在酒的份上,譚朗留了下來。

    “秦帝非同凡響啊!”

    靖陽侯給譚朗滿上,對楊束讚不絕口。

    譚朗翻了個大白眼,老家夥變臉的速度還是這麼驚人。

    “百姓苦業久矣,咱們雖是業國子民,但不能熟視無睹,該迎新帝了。”靖陽侯一臉悲憫之色。

    譚朗眼角抽了下,“你叛變的是不是太快了?”

    “什麼叛變,這叫爲蒼生謀福。”

    “呸!”

    譚朗再次見識了靖陽侯的無恥。

    靖陽侯瞅他,“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悄悄關注秦國,眼饞人家。”

    “裝什麼呢。”

    靖陽侯往外看了看,“放心,都是自己人。”

    譚朗抿了口酒,“趙家手裏有兵,就我兩,還掀不起風浪。”

    靖陽侯輕嗤,“沈成望二十萬大軍,都被楊束當狗打,你當趙家敢跟他槓?”

    “這是楊束沒聯繫他們,要聯繫,這會已經降了。”

    “業國人心渙散,朝臣呢,更是心思各異,憑咱倆,就夠了。”

    “無非是遊說一下,勸他們識時務。”

    “你現在腦子倒是清醒。”譚朗覷靖陽侯。

    “什麼時候糊塗過?”靖陽侯一臉悠然,完全忘了一刻鍾前哇哇大哭的事。

    “你就不擔心楊束過河拆橋?”譚朗見不得靖陽侯得瑟的樣。

    “我對自己的兒子,還是瞭解的,他不是那種人。”靖陽侯語氣篤定。

    “要點臉。”

    譚朗待不下去,抱起酒罈往外走。

    靖陽侯切了聲,端起酒杯仰頭飲盡,放下的那刻,靖陽侯蹙起眉,譚朗剛拿的,好像是他的酒!

    誰特麼不要臉啊!

    ……

    “吳州已經平穩了。”

    楊束輕推鞦韆,“原是準備再待幾日的,但想到百姓還在受苦,我實在無法安眠。”

    崔聽雨脣角動了動,無法安眠?分明是一覺到天亮。

    “娘子身體還算康健,隨我去惠山賞賞花,看看水?”

    “我未必有那個本事。”崔聽雨低語。

    “我有啊,看到我,他們一定會放下屠刀的。”楊束拍着胸口保證。

    想到楊束的炸藥和長槍,崔聽雨沉默了。

    “我去收拾行李。”崔聽雨起了身。

    “姐夫,我呢?”

    一旁抄書的崔冶湊過來。

    “你?”

    楊束拍了拍崔冶的肩膀,“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姐夫,我不想每天對着古籍。”

    “是你說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崔冶看着楊束,眼睛亮閃閃的。

    “我讓人送你去秦國。”思索了片刻,楊束道。

    崔冶高興點頭,他雖然想跟着崔聽雨,但也知道,那不可能。

    “你應了他什麼?侍女說,冶兒在收拾東西。”崔聽雨直視楊束。

    楊束嘆氣,轉過身背對崔聽雨,“我再冷血,也不會置唯一的小舅子於死地。”

    怕崔聽雨說出傷人的話,楊束率先開口:“送他去秦國,他不喜歡整天面對書本,更願意邊做邊學。”

    崔聽雨手指抓了抓袖口,欲言又止。

    楊束回頭看她,“你以爲我要把他帶在身邊,讓他成爲衆矢之的?”

    “到時,即便我不動手,多的是人要他的命。”

    “娘子,我也會難受的。”